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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顆種子!


    碩大如球,蹦出星空召喚大陣,跳動兩三下直接紮進大地中去,露出一深綠的種子頭。


    地崩山摧之勢,隨著這顆種子紮進泥土,這方天地好像平穩的一頓,就是這般一眨眼的時間,所有人看著這顆如蛋的種子,心中蕩起無盡的恐懼氣息。


    如果恰切的說,那是濃鬱的讓人發指的地獄深淵氣息!


    深綠之色在漸變,綠轉紅,紅轉黑,黑的發紫,紫的卻在跳動,這顆種子就在這麽片刻的時間,好像會了唿吸,?天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心髒在跳動,隨著這枚種子一起跳動。


    不知是心髒暗合這枚種子的韻律,還是種子暗合心髒的跳動。


    心慌!


    心慌的不僅是他?天,還有逆蠻七祖。


    活著不如死的逆蠻七祖,幹了一件他們逆蠻幾百代先祖都沒幹成之事,卻滿眼灰色的呆滯著老眼,這是絕望!


    人生信仰的坍塌,曆代先祖部族遺訓的欺騙,這種打擊對於他們這種信仰地獄惡魔的人,堪比一把殺人不帶血的刀。


    逆蠻七祖人還活著,但心,已經徹底隨著這枚種子生長,急速的枯死。


    種子在生長,肉眼可見的茁壯成長。


    破了土、發了芽兒、胚肉幹枯,芽兒變成了葉。


    一片、兩片、三四片......


    纖嫩的綠條變成枝,枝在拉伸,葉在變大。


    剛剛還是一株嫩綠的生命,幾個唿吸間,植體上就生了一點血紅之色的斑,這點斑在變大。


    紅的是葉,然後就是枝幹,再然後就是整株不知名的樹。


    紅的妖豔,


    紅的滲人,


    紅的驚天動地!


    天地之間絮亂的四季之時,隨著這顆幼樹的肉眼可見的成長,都變得寧序有加,空間中的魔法元素變的如和煦的春風,山崩地裂的末日之景好似在這一刻,都徹底的安靜。


    這枚種子猶如安世之物般的神奇!


    ?天看著這顆人畜無害的樹,深深的倒吸了口涼氣,顫抖的舉起手中星血蠻刀,對著這顆樹一道璀璨的鬥氣斬揮出。


    他知道這不是安世之物,是大兇的滅世之物!


    當此物成長完成之時,就是觀澤與地獄深淵勾連之刻,等待的就是滅亡!


    沒有超脫,也不會有超脫,這一界一切的一切都要跟著陪葬,他?天、逆蠻七祖、還有傳承萬年的觀澤,也包括祖塔之中的八百六十三名先祖的英靈都要化成飛灰。


    璀璨的血紅色星刀貫穿天地,直接斬在這顆幼樹之上,大地都被這驚世的一刀劈的裂開一道無盡的深淵。


    但這棵幼小的樹,沒有似傳說中的螳臂擋車般化成飛灰,而隻是在風中搖擺了兩下,剛才那一刀好似劈砍的不是這棵樹一樣。


    空間折疊!


    但此樹卻真實的紮根於這方世界,在汲取這方世界的營養,更應該說是向地獄深淵的惡魔傳遞著觀澤世界位置坐標。


    “知而無涯,井困則罔徒焉!”


    ?天轉過頭,呆滯的雙眼看向聲音來處。


    那是一雙嘲諷的眼!


    “嗬嗬!那又怎樣?你這等上界之人還不是陪著我們觀澤一起化成飛灰,西法就那麽大,本神能感知到,遠遠不是地獄深淵的深邃可以比擬的。”


    ?天看著這雙嘲諷的眼,心中一絲的怒氣也沒有,有的隻是平靜,平靜的等待死神的降臨,觀澤在地獄深淵的麵前,連絲毫的抵抗都沒有,別說拿起棍棒掙紮一下,就是憤怒呐喊的資格都沒有。


    也許先祖是對的,對於北蜉嶺這群叛逆之蠻,根本就不需要絲絲的同情,殺就是了。


    哥哥恨天也是對的,西法是人,地獄深淵是魔,人終究是有感情這種東西的存在,而魔沒有!


    觀澤這方世界在地獄惡魔的眼中連一文錢的價值都沒有,而惡魔隻是玩弄、戲耍,把觀澤當猴子一樣的戲耍,對於地獄深淵裏的魔而言,可能看到一方世界的破滅,遠遠比收獲一群虔誠的信徒來的興趣大一點。


    北蜉嶺逆蠻先祖的異想天開,也是他?天的異想天開。


    抬頭看了看這方即將崩潰成地獄深淵世界養料的世界,觀澤大落的澤神雙眼之中充滿了死氣的灰色,因為他即使是這方世界的神,在麵對這棵地獄深淵扔過來的種子,也無能為力。


    眼中那是死亡的灰色!


    “嘖~~你知道西法那麽大,但你永遠不知道什麽是大千世界與小千世界的區別。


    對了還有,記得下迴不要自稱本神,你這種垃圾對於‘神’這個字眼就是侮辱,世間之神就一個,也隻有一個,記住,那是光明之神!”


    ?天看著這名滿眼嘲諷之色的白袍男子,眼神有點微愣,當看到渾身升騰的氣勢之時,雙眼之中更是帶著一絲的驚愕。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名西法大陸降臨的人,好似叫普雷斯科特。


    普雷斯科特看著那方血肉中的魔樹,滿臉盡是冷色,口中喃喃著亙古的光明經文,雙手托天,隨著口中的低聲禪唱,這方世界好似出現幾聲似有似無的歡笑之聲。


    孩童的歡笑之聲!


    ?天聽的沒錯,就是孩童的歡笑之聲,他不知這名西法大界扔下的垃圾到底要幹什麽。


    “靈徒蕩陰獄,臨!”


    一聲沙啞的戾吼,普雷斯科特雙手一個下擺,前身之處好似裂開了一道幽藍色的空間口子,口子當中伸出一段藕臂,一段嬰孩的藕臂。


    這雙藕臂好似嫌這處口洞太過於狹小,伸了三四次都沒整個身子鑽出那方世界,最後藕臂縮了迴去,就聽一聲裂帛之聲,這處口洞直接被這隻稚嫩的小肉手劈開一大半。


    這迴伸出的不是一雙藕臂,而是鑽出個嬰孩。


    一個長著白色翅膀的嬰孩。


    嚶~~~~


    一聲好似沒睡醒的啼鳴隨著這個可愛的嬰孩口中發出,?天感覺自己的丹田都在震顫。


    就是這麽一聲嚶叫,那個全身光潔長著翅膀的嬰孩出現,這方天地暴躁的元素好似都恐懼的降沉於大地。


    “那是你的食物!”


    普雷斯科特逗弄了一下身前的白翅膀嬰孩,朝著前方的地獄深淵界錨一指說了一句。


    似天使的嬰孩剛剛還是滿臉可愛的纏著普雷斯科特,當看到那處幼樹之時,一下子就撲了上去,張著好似還流著口水的小嘴,上去就是一口,直接將這株血色的不知名樹的枝丫咬掉大半。


    上去又是一口,滿嘴都是鮮紅之色的幼樹,已經被徹底咬缺了一大塊。


    ?天剛還是驚愕,當看著滿嘴血紅的這名長著翅膀的嬰孩口中的的嫣紅時,嘴角都忍不住抽動了一番。


    他終於知道這枚綠色的種子為什麽會成長一株血色的樹。


    觀澤二萬生靈的血與肉、靈魂全部融匯成了這株界錨的營養,而這名長著翅膀的嬰孩,每啃的一口,都是觀澤這群大祭之後生靈的血肉。


    “在說一遍,我叫普雷斯科特。”


    普雷斯科特對著滿臉呆滯的?天微笑的道了一句。


    “你要幹什麽?”


    ?天朝著這名叫普雷斯科特白袍男子吼叫了一句。


    他恐懼了,恐懼的不是他普雷斯科特,這個白袍男子階位還沒有他的階位高,降臨這方世界之時,融匯這方世界的規則,也就與他比肩,他?天無所畏懼。


    他恐懼的是這名長著翅膀的嬰孩!


    地獄深淵的界錨是什麽?


    那東西是隨便說啃就啃的?


    他從未聽說過,從未!


    那棵血色的晶樹,一個眨眼的功夫全進了嬰孩的肚皮。


    咯!


    一個飽嗝,


    稚嫩的小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滿嘴的碎肉與血水猙獰可憎的朝著?天一笑,然後,慢悠悠的飛迴到普雷斯科特肩處,對著他一頓嚶嚶的言語。


    ?天看著這名嬰孩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不可抗!


    這個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嬰孩令他恐懼的鬥氣丹田都不穩固。


    普雷斯科特幫了他,幫了觀澤,更幫了他?天。


    ?天完全不知道這個人有什麽可幫這方世界的,觀澤的破滅難道不是西法大界樂意可見?


    西法大界跌落的人死的可不在少數,因為那是他直接受意的。


    而西法大界前三次虛空傳送法門的建立,就是為了這群人,觀澤破滅與這群人有什麽關係?


    走就是了,西法大界的虛空傳送法門已經建立,他不知道這名叫普雷斯科特的人到底要幹什麽!


    “幹什麽?殺人啊!”


    “殺人?”


    ?天滿臉驚愕,界都要滅了,拉迴來,就為了殺人?


    這有什麽區別?


    “嗯!就是殺人,殺光一界啊!”


    “哈哈~~~有病!”


    ?天滿臉的陰狠看著這個白袍之人,就是有病,殺光一界?


    天大的笑話!


    如果界錨不滅,觀澤真的會被世界破碎徹底的磨滅,但一個人站著對他說要殺光一界就是個笑話。


    階位與他等同,仗著那個有點讓人恐懼長著翅膀的嬰孩,說滅了觀澤一界?


    這裏還有六個半的逆蠻七祖,更有祖塔,?天真不知道上界之人哪裏來的這般猖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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