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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樂鎮!


    蒙蒙細雨打濕了地麵上斑駁的青條石。


    經曆過戰火的城鎮,在通過半個冬天的撫傷,又恢複到往常的喧囂,不過這喧囂之中卻有那麽一分的蕭條之色。


    逝去的人已不在,但日子還得過,這就是生活!


    主街上的魔法符紙店。


    店中櫃台裏兩道人影,一道黑色一道白色,黑色的身影固然是黑夜!


    白色的身影坐在一把破木椅子上,身旁地上還有一把油紙傘撐開放著,這把油紙傘早以恢複到普通模樣,毫無一絲的亡鬼之物呈現,太過於稀鬆平常。


    白色的身影看著黑夜拿著一塊白色的晶體在那雕磨,雕磨的很細心,通常每一次下刀之前,都要思索良久,有時可能一天都下不了一刀,這般情況已經半月有餘。


    “小郎君!你在這刻的是什麽?已經刻了些許日子,看這般應該是個人物?”


    “小嬌妻!憋了三四個月,終於怒氣消了,願意跟你愛郎說上一句話?”


    “哼!”


    黑夜放下手中的刻物,雙眼一眯,朝著撅著櫻桃小嘴的倩影道:“別生氣!你愛郎可是愛你的緊!怎能容你這般的狠心離去?舍不得啊!”


    “滾!你可別給奴家機會,隻要有那機會等著把你挫骨揚灰!”


    黑夜一嗮,搖了搖頭道:“嘖嘖!我的妻脾氣就是這般爆,看來真當你的愛郎是泥捏的呢,今天晚上就拿你侍寢!”


    “來啊!奴家可是心焦的很,這麽多天就讓妾在油紙傘裏孤枕難眠,你也是個狠心的人!”


    “哈哈~~”


    黑夜聽著身前的白色倩影,一陣哈哈大笑。


    這白色的倩麗身影當然就是白衣厲鬼,爾羽!


    黑夜騙了這白衣厲鬼!


    根本就沒實現自己對契約之神的盟誓,上輩子博大精深的文字遊戲,可不是這隻在東漠北山脈裏修煉千年的厲鬼能明白的。


    一萬幽魂的補品?


    嗬嗬噠!一天一隻算不算?


    還你自由之身?


    這不是可以從油紙傘隨意進出嘛!這還算不算?


    契約之神的盟誓?


    扯特麽蛋!


    黑夜迴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下水道砸安奈明斯特的門牌,老頭看著他這般幹也是不知其所以然,等著黑夜拿出他的油紙傘後,才知道自己接了個什麽活,一臉的苦逼之相!


    老頭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吞,又賠了十多萬金幣給他的油紙傘一頓大改,他也沒想到黑夜居然能弄到一隻這麽厲害的主魂!


    黑夜滿意的出了安奈明斯特的破木板房子,油紙傘主魂位經曆了安奈明斯特的大改後,上麵三百魔法陣全部變成封禁法陣,厲鬼爾羽在想輕易跑出這把油紙傘簡直如登天!


    當然!油紙傘也就這般廢了,再也別想儲存一隻的亡魂,黑夜的萬魂遊蕩計劃也就成了泡影。


    不過安奈明斯特對著黑夜說道,隻要控製住這隻“高智商”的主魂,等成為初級階位後,有那虛空之種,這般的油紙傘就成了雞肋。


    黑夜聽完老頭的話,簡直對今年的大考心往不已!


    “小郎君!你那頭紅毛狗又缺食吃了,陰森森的讓人看著就心煩!”


    黑夜聽著厲鬼爾羽這般說,這才朝著庭院中看了一眼。


    果然!


    本就蒙蒙細雨的陰沉天空,這座小院裏更是鬼氣森然,無盡絲絲的黑氣直朝著這處庭院匯聚,大地之下更是一陣寒氣冒湧,整個青石條地麵上方,飄散著一層的黑色迷霧,就是春季的酥雨也澆散不了這層淡黑的霧氣,這不是霧,這是死氣!


    原來小院中還有幾盆綠植,後來有了厲鬼爾羽所說的“紅毛狗”之後,就變成了寸草不生,放多少綠植都逃不過灰敗死亡的下場。


    黑夜看著這般情景就是一聲歎息,起身朝著後院走去,走到一處凹口,朝著底處已幹硬的深淵血泥踩了踩,然後拿過一桶濃臭血腥的不知名獸血就澆了上去。


    這桶血水被黑夜澆上之後,庭院處的淡霧死氣頓時沒了拉扯的對象,慢慢沉入大地。


    這是跟黑胡子對砍那具紅毛煞屍!


    黑胡子那天砍完紅毛煞屍,渾身被那煞屍噴的黑氣亂冒,朝著打掃完“戰場”的黑夜就是狠狠的一瞪眼,胸腹劇烈的起伏,看他這坑大爺的的侄子幹的事後,顯然是氣的不輕!


    墓室根本就不像想的那般富的流油,可以說這紅毛厲鬼上輩子活著之時也是個臭窮酸,就是不知怎麽發現這原主的墓據為己有,行那飼屍之術。


    而黑夜這貨更是雁過拔毛,把這座主墓室唯一的兩件東西,一具黑棺槨和那把宣花大斧收入囊中,等著他黑胡子把紅毛煞屍卸了一條腿和胳臂之時,黑夜都貪完贓蹲在牆角欣賞他二大爺的英姿半天。


    黑胡子固然什麽也沒撈到,還受了一身的屍毒,隻能看著“人畜無害”的黑夜幹瞪眼!


    可以說黑夜終於在這老東西身上贏了一迴!


    黑胡子瞪著他嬉笑的大臉,氣的連言語都沒說出來一句,抓著自己的紅色大肥鳥,朝著空中一揚,這隻膽小如鼠的大肥鳥瞬間撐開了身,直接化成一遮天辟日的巨影,黑胡子一腳踏上鳥背。


    “呱!”


    這隻紅色大肥鳥朝著黑夜發出一聲難聽的叫聲,直接撞破墓室的穹頂,朝著高天就飛了去!


    地麵瑟瑟的冰雪落了下來,打著黑夜呆滯的臉龐,這他才算有點迴過來神,這隻被自己弟弟忘憂爆了菊花的紅色大肥鳥,居然是一隻這般兇殘的魔獸。


    黑夜當初想想就後怕不已,那天還揚言要把它給燉了,簡直就是可笑!


    黑夜感覺那隻會口吐人言的紅色大肥鳥,實力絕對不會差了他黑胡子。


    轉頭迴來看著在地上那具已經被分屍的紅毛煞屍,眼中就是一陣迭笑,黑胡子他就是個風係的,如若是個亡靈係的法師,像這種寶貝根本就不會留給他。


    這具紅毛煞屍以遭黑胡子卸了一胳膊和一腿,魂火若遊絲,胸骨更是凹陷了一大片,滿地的黑血水,長滿紅毛的鬼臉更是塌陷了一半,對於這種殘了的亡屍生物,黑夜簡直是手到擒來。


    朝著這具紅毛煞屍壓了幾遍靈魂之火後,他黑夜終於又多了一具亡靈大軍衝鋒屍將!


    還是一具高級階位紅毛的!


    不過就是已被黑胡子打殘,這幫的傷勢要是活人早估計死死透透的,這也就是一具僵屍,但他黑夜也不知道這般的傷勢需要吸多少的鮮血,養多久的時間能完好如初!


    黑夜朝著浸濕的深淵血泥踩了踩,看著地下消停的紅毛煞屍便不在搭理,轉頭拿起旁邊的掃把混著蒙蒙的雨水,在院落裏掃了掃剛才迸濺出的魔獸血水。


    “迴來了?”


    黑夜看著一小胖墩的身影朝著後院走來,對著他說道。


    “嗯!”


    忘憂答了下黑夜,看了看他幹的事,便不在理會,拿著一本魔法書朝著院後廚走去,這是去做飯。


    “唉!在給你哥哥我三個月吧!”


    黑夜看著忘憂的沉默的背影有點傷感,這不是以前那個無憂無慮、嬉皮搗蛋的弟弟,這也不是成熟,這是還沉浸在善老頭的死,過於憂傷不可自拔中!


    黑夜把掃帚扔到犄角旮旯,朝著這座老房子四周打量了一眼,暮氣沉沉!


    這裏有太多的善老頭印記。


    他轉身進了後廚,看著蹲在灶台邊看本魔法書邊燒火的忘憂,走過去蹲在他的旁邊,拿起一根破木頭扔進烈火洶洶的灶坑裏。


    “怎麽不出去了今天?”


    忘憂也沒抬眼,看著他哥哥來幫他燒火,就把全部注意裏放在手中的魔法書上。


    “哪有那麽些幽魂可抓,可不是去年秋天的時候了!臉上的淤青少了,怎麽最近沒打架?”


    黑夜也沒轉頭,眼中盯著火熱灶坑著的劈裏啪啦的木頭板子,對著忘憂說了一句,自從善老頭走後,這幾個月時間,黑夜經常和他弟弟這般發呆,兩個人做的飯菜少了,但每迴還是有的剩,好像總是在給一個人留著他那份一般。


    “他們已經近不到我的身!”


    黑夜聽著忘憂這番話語,轉頭看了看忘憂略微有點清瘦的臉,搖頭笑了笑,對著他道:“我弟弟就是我弟弟!”


    “必須的!我哥在學院被壓了四年,我怎能走他的老路,必須第一!”


    黑夜聽著忘憂這麽麽說,照著他腦袋就是一下子,這句話可是把他噎的夠嗆,朝著他笑罵道:“滾!你在我這一屆也是一樣!不說這個,跟你說個事吧。”


    “什麽事?”


    “還有三個月你哥哥我就畢業了,到時我去奧加爾院長那給你求一封推薦信,咱們去東曦城住可好?”


    黑夜想走,不僅是為今年的大考在那裏住著方便,還有更是為了他的弟弟忘憂,在這片世界自從善老頭走了之後,可以說忘憂就是他的全部,兩個人在這片世界上相依為命,他不想看到以前那個嬉皮搗蛋的弟弟自此消失,而小小年紀就變的深沉抑鬱。


    這處地方被善老頭打上了他太多的印記,不僅是忘憂每天從學院迴來沉默寡言,就是他黑夜在這般的天氣裏也難免觸景傷情,他估計這輩子都忘不了善老頭當初給他那塊黑麵包的場景。


    換一片環境,換一片天地,給忘憂也給自己一片新的生活。


    就是他黑夜到時考不上那中級的學院,起碼忘憂進了一座好的初級魔法學院,也比這座鎮子上的強。


    這座鎮子上的學院說點好聽的是學風好,說不好聽的就是太過於鬆散。


    “爺爺怎麽辦?”


    忘憂聽著黑夜這麽說,拿著手中的魔法書直接愣了一下,轉頭對著黑夜認真的說道。


    黑夜苦笑!


    “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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