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


    “陛下駕到。”就在這時,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


    隻見武則天頭戴皇冠,身著皇袍,大步而來,步態沉穩如山,威儀四射。


    隻是她的臉很陰沉,如同萬載玄冰似的,冷得可怕。


    “鮑爰卿,你沒謊報?”武則天遠遠就喝問起來了。


    聲音幽冷,如同來自九幽地府,令人生悸。


    泥涅師的價值是不用說的,阿拉伯帝國竟然行刺她,武則天不能不怒。


    要是別的事兒,武則天還會坐下來,慢慢細問,這事兒太大了,她也急了,遠遠就喝問。


    “陛下,此事千真萬確!千真萬確!”鮑思恭被武則天的氣勢所懾,有些說不出話來,泥涅師忙搶著迴答。


    “嗯。”武則天依然有些難以置信。


    這是神都,是她的都城所在,阿拉伯帝國竟敢在此行刺,她還真有些不相信。


    “陛下,您瞧。”泥涅師朝脖子上一指,道:“臣差點見不著陛下了。”


    泥涅師脖子上有一道淺淺的血印,若是再深一些,就會劃破泥涅師的脖子。沒人會無聊到劃自己脖子玩的,這已經是鐵證了。


    “好大的狗膽!”武則天臉色非常難看,大喝一聲:“大食好大的狗膽,竟敢在神都行刺,太不把朕放在眼裏了!”


    喝聲如同雷鳴似的,震人耳膜,眉毛立起來了,眼中殺機騰騰,殺氣衝霄,她整個人如同殺氣的源頭似的。


    在武則天的都城行刺,這讓人無法忍受,武則天不能不怒。


    “監察院的那些密探都做甚去了?他們都是吃屎的?”緊接著,武則天就是暴怒了,大聲喝罵那些監察院的密探。


    監察院有不少密探,可以說神都但有風吹草動,武則天都能知道。阿拉伯帝國行刺這事兒,她竟然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要麽是監察院辦事不力,要麽就是監察院已然被他人一手遮天!


    要她沒有怒火都不成。


    武則天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蘇宸,蘊含著強烈的殺意。


    “陛……”鮑思恭想要說明情況,可是,把武則天怒氣衝衝的樣兒看在眼裏,他有些害怕,一句話說不出來。


    “陛下,並非是密探無用,是有權貴幫大食人。故監察院查明一切之後已來不及稟告陛下,隻能先去救援波斯王。”蘇宸說道。


    “誰?他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裏通外國,勾結大食。不管是誰,朕要滅他滿門,誅他九族!”武則天一雙眼睛瞪得滾圓,怒火萬丈,吼得山響。


    “梁王武三思。”蘇宸道。


    “甚麽?那個狗東西?”武則天一愣,緊接著就是一腔怒火衝蘇宸發作,喝道:“愛卿,你好大的狗膽,竟敢誣蔑我武氏子弟,朕饒你不得。”


    打死她也不能相信,武三思會幫大食人。


    要不然她剛才說的滅門,誅九族算怎麽迴事?


    “陛下,千真萬確。”蘇宸非常肯定。


    “愛卿,念在你辦事得利的份上,朕給你一次機會,收迴你的話。不然的話,休怪朕不無情!”武則天的眉頭立著,眼眼瞪得滾圓,衝蘇宸喝道:“這個狗東西再不是,也不至於做出裏通外國,勾結大食人的事兒。你是在誣陷,對不對?”


    要是目光可以殺人的話,蘇宸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鮑思恭額頭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冒出來了,脖子一縮,大氣也不敢出。


    泥涅師他們也是額頭上直冒冷汗。


    武則天發怒,那太嚇人了,如同麵對一頭發怒的獅子,他們不得不怕。


    蘇宸頭一昂,胸一挺,目光清澈,迎著武則天的目光,道:“要是他被利用了呢?”


    “利用?”武則天的眉頭一挑,愣了愣。


    武三思是什麽貨色,她非常清楚,雖然有點能力。但是,他很貪婪,若是要利用他的貪心話,也不是不可能。


    “陛下要是不信,可以問他。”蘇宸朝那些幸存的阿拉伯帝國殺手一指。


    “唿。”武則天長籲一口氣,怒氣稍泄,眉頭一擰,道:“要是這事是真的,首要之事並不是追究是誰的罪過,而是搜捕大食餘孽。傳旨,著國老、張說、宋璟進宮見朕。嗯,那個狗東西也給朕滾過來。”


    “陛下英明。”鮑思恭他們忙頌揚。


    蘇宸也是大為佩服,武則天在盛怒之下,能想到這點,立即執行,非常難得。


    旨意傳下,立時有人去辦理。


    武則天這才審問起來。


    這些殺手被蘇宸的血腥手段嚇破了膽,武則天問什麽他們就迴答什麽。


    “真是這個狗東西為虎作倀?”武則天怒氣勃勃,吼得山響。


    武三思滿頭大汗的趕來,武則天一見二人的麵,滿腔怒火就衝二人發作了,大喝一聲,道:“跪下!”


    武則天怒火衝霄,一聲大喝如同雷霆似的,威勢不凡,武三思一個哆嗦,雙膝一軟,應聲跪在地上。


    “見過陛下。”武則天眉頭一挑,就要審問二人,就在這時,隻見狄仁傑、張說、張柬之、宋璟、太平公主,以及一眾大臣匆匆趕來,向武則天見禮。


    “免了。”武則天擺擺手,衝狄仁傑道:“狄卿,大食好大的狗膽,竟敢行刺波斯王泥涅師。蘇愛卿雖然抓住了刺客首領,朕恐還有餘孽,你立時調動軍隊,全城搜捕。”


    “陛下英明。”狄仁傑對武則天此言大為讚成。


    “陛下,穆拉古早已裝扮成胡商逃走了,光搜神都還不夠。”蘇宸提醒一句。


    “嗯。”武則天點頭,沉聲道:“傳旨給各處關卡,務必要抓住穆拉古!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給朕抓住他!”


    穆拉古出使竟然是幌子,阿拉伯帝國行刺才是真,這事兒令武則天極為惱怒,這番話說得氣恨恨的,要是穆拉古就在她眼前的話,一定會被她殺掉。去他的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遵旨。”狄仁傑領命,忙去辦理。


    “說。”武則天眼睛瞪得滾圓,殺氣騰騰,盯著武三思,沉喝道:“你是不是幫大食行刺?”


    “陛……陛……下,臣……臣沒……有……沒……有。”武三思嚇得臉色發白,一句話辯解的話說不利索,結結巴巴,費時好半天才說完。


    “他們已經招供了,你這個狗東西給他們幫助。”武則天朝大食殺手一指,臉色更加陰沉了,喝道:“你還敢欺騙朕?”


    武三思幫阿拉伯帝國行刺,這本身就足以讓武則天大怒了。現在,二人更是辯解沒有幫助,武則天以為他們是在欺騙,這是怒上加怒。


    泥涅師要是被殺的話,對武周的打擊非常大,別的不說,光是那些屬國寒心就足以讓武則天頭疼好久了。


    泥涅師在神都被殺,武周朝還有安全可言嗎?誰還敢前來朝貢武周朝。


    “大周能有如今這萬國來朝的局麵,花費了多少錢糧,死了多少將士,從太宗皇帝到朕費了多少心思,你知道麽?”


    唐朝的萬國來朝的局麵,那是打出來的,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花費的錢糧,陣亡的將士,皇帝耗費的心思,不知道有多少。


    要是泥涅師被殺,這些就難以保住了。


    而且泥涅師最大的價值不是在波斯故地的影響力,而是他最適合搜集情報了。


    華人與中東人的長相有很大的差異,若是唐人去打探消息,困難太大,收效甚微。若是由泥涅師來處置的話,問題就好辦多了。


    泥涅師的價值太大,也正是因為其價值太大,武則天這才如此發怒。


    “就為了一點蠅頭小利,你就喪心病狂到給大食人幫助的地步。”武則天吼得山響,道:“在幫助之前,你就不會派人去打聽打聽,大食人有沒有不軌之心?打聽,這事兒很難麽?你難道不會?”


    值得就幫助,不值得就不幫助,隻需派人打探一番就行了,以武三思的勢力這並不難。他並沒有去做,這才釀成這種大禍。


    “你這狗東西,真不讓人省心。”武則天指著武三思喝斥。


    “陛……下……真……沒……有。”武三思膽顫心驚,結結巴巴的辯解,道:“大……食……人……說……他……們……有……些……人……手。需……要……我……臣……給……些……方……便。”


    額頭上的冷汗如同湧泉般湧出來,順著腮幫子滾落,衣衫被沾濕了好大一塊。


    雖然他被蒙在鼓裏,可對阿拉伯帝國的幫助是實實在在的,這罪過就大了,由不得他不怕。


    要是可以躲迴娘肚子,他會毫不猶豫的躲迴去。


    “真沒有?”武則天的眉頭緊擰著,成一個川字,目光淩厲如刀,在武三思身上刮來刮去。


    武三思隻覺這目光如同利劍似的,要剜他們的心,嚇得渾身篩糠。


    “真……沒……有。”這句話辯解的話說得有氣無力,他實在是被嚇破膽了。


    “唿。”武則天長籲一口氣,臉色稍緩,點點頭,道:“算你還有點良知,沒有喪心病狂。”


    這讓她的心裏好受些。


    “唿。”武三思長籲一口氣,知道這事兒應該可以揭過去了,不會有事兒了。


    群臣看在眼裏,搖搖頭,暗自一歎,武家的人畢竟是武家的人,武則天總是偏袒。


    這事兒要是發生的別人身上,武則天必然是出手無情,一定會抄家滅門。


    “傳旨,將武三思全家削去爵位。僅留下家產,餘下盡數納入國庫”突然武則天的臉色陰森嚇人,衝二人喝道:“你丟臉丟到萬裏之外去了,大周的臉麵給你丟光了!”


    要讓武則天殺了武三思,那是不可能的。隻要武則天一天沒有決定要立侄,還是立子為太子,她就會留下武三思,不管他犯下多大的錯。


    “謝陛下!謝陛下!”武三思卻是如逢大赦,臉上泛著狂喜之色,不住衝武則天叩頭謝恩。


    沒有殺他,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由不得他不喜。


    “大食給你們的賄賂,你也得給朕吐出來。”武則天的臉色仍然不好看,大聲下旨。


    “另,監察院提司蘇宸有功,升監察院副院,賜食邑五百戶。賞千金。鮑思恭官升一級,其餘有功之士由鳳閣擬旨封賞”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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