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幽到此時方才知曉毛驤的用意,他捶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暗暗罵道;“真笨,此乃東宮,乃太子殿下居住辦公之所,豈有不放老鼠藥的道理?”


    “要是咬到普通的奴婢倒不打緊,可萬一要是咬到了娘娘或是皇孫,又或是咬壞了太子殿下珍藏的書籍,那些管理房舍的太監們不得個個都得掉腦袋呀?”


    思路一通,不等毛驤發話,他便迫不及待的問道;“你快說,這間房中可否放了老鼠藥?”


    “放了。”


    那名太監伸手指了指西北角陰暗的角落,誠惶誠恐的道;“奴婢記得,就放在那地方。”


    蕭九幽連忙上前,查看了那名太監手指的地方,見沒有老鼠藥,又在四周找了一圈,隨即對毛驤搖搖頭道;“都堂大人,整個房間都沒有發現老鼠藥。”


    說著,朝毛驤擠擠眼,毛驤秒懂蕭九幽的意思,便點點頭。


    蕭九幽於是轉過身,對那名太監喝問道;“媽的,你想哄騙老子是不是?”


    “咱把整個房間都搜查過,就是沒有老鼠藥,你竟然說有,真是大膽包天,敢欺騙到咱錦衣衛頭上!”


    “咱看你想找死不成?”


    “來呀,將這個狗奴才拖到咱們鎮撫司大獄裏去,叫小的們大刑侍候,讓他生不如死!”


    “是!”


    眾錦衣衛轟然應諾,便有兩名錦衣衛番子邁著鏗鏘有力的步伐朝這名太監走來。


    聽著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又抬頭看看蕭九幽暴怒而顯得有些兇神惡煞的臉,那名太監頓時嚇得連連叩首,失聲痛哭,“大人,大人饒命啊!”


    “奴婢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呀!”


    忽然,他瞥見呂薇的身邊有一張紙張,像是他曾經擺放老鼠藥的紙張。


    他連滾帶爬的膝行到呂薇的身旁,撿起那張紙,高舉在手,“大人,您請看,這就是奴婢放老鼠藥的那張紙!”


    見到太監手中的紙張,蕭九幽擺擺手,讓那兩名錦衣衛番子退下。


    嚇唬嚇唬這名太監,就是看看他有沒有說實話,現在他找到了放老鼠藥的紙張,就沒有嚇唬他的必要了。


    從那名太監手中接過紙張,蕭九幽放在鼻間仔細聞了聞,忽然皺起了眉頭。


    毛驤一直關注著蕭九幽,見他忽然皺眉,心知他必有發現,於是問道;“你發現了什麽?”


    蕭九幽又低頭聞了聞那張紙,接著又伏身拿起呂薇有點僵硬的手,在鼻間聞了聞,然後抬起頭,皺著眉頭道;“迴大人,卑職好像在這張紙上聞出了和這名死者手上不一樣的氣味。”


    “你確定?”毛驤追問。


    “不太確定。”


    蕭九幽迴道;“待卑職再好好聞聞。”


    說罷,他仔細的聞了聞手中的紙張與呂薇的手,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頷首,良久,他才肯定的道;“大人,千真萬確,有兩種不同的香味。”


    “一種是桂花香粉的氣味,一種是梔子花香粉的氣味,它們同屬於淡雅型,難怪卑職一時也分辨不出來。”


    “但由此可以推斷,這名死者被關押在這個房間時,有另外一名女子也曾進過這個房間,而且從這張紙上留下的香味來看,此女必定與死者關係相當要好,且此女很可能就是殺人兇手?”


    “那現場沒有撕扯打鬥的痕跡,而殿中諸人也未曾聽見此處有叫喊聲,你又做何解釋?”


    蕭九幽撓撓頭,沉思了片刻,方才笑道;“大人,這不正好說明此女和死者關係相當要好嗎?”


    “死者自知戕害三殿下,已難逃一死,而在此女的勸說下,又加以威逼利誘,故自尋死路也未可知。”


    “這不正好印證了此房間沒有撕扯與打鬥的痕跡,殿中諸人也未聽見此處發出任何聲響嗎?”


    蕭九幽果然厲害,將這件事分析得八九不離十,就是他沒有算出是殿中諸人都被朱標趕出了門外,他們才沒聽見此處發出的聲音。


    要是他們在殿中,呂薇在毒發之時,肯定會不由自主的發出痛苦的聲音。


    毛驤點點頭,迴頭對身後的錦衣衛番子大聲道;“你們聽著,蕭千戶已將此案大致經過說得明明白白!”


    “所以你們首先從死者關係要好的婢女身上查起,要一個不漏,仔仔細細的查!”


    “敢遺漏一人,咱叫你們腦袋搬家!”


    “卑職領命!”


    眾錦衣衛轟然領命,紛紛轉身而去。


    …………


    馬德才領著胡不勤與那名護衛一起,帶著十幾名錦衣衛的番子快步前往呂氏居住的寢宮而去。


    此時已經是半夜,呂氏在婢女的侍候下在臥室剛剛躺下。


    忽聽婢女在門外焦急的喊道;“娘娘,錦衣衛來了!”


    “讓今日下午去過景仁宮的所有人都到殿前廣場!”


    “誰給他們的狗膽!”


    呂氏張口便罵,“難道讓本妃也要前去嗎?”


    “他們也不想想這是誰的天下?”


    “叫他們滾!立即就滾!”


    “娘娘!”


    門外傳來太監尖尖的嗓音,“奉太子殿下口諭,命娘娘速到景仁宮前的廣場,太子殿下已經在那等著您呢。”


    呂氏一聽就知道這是胡不勤的聲音,心中沒來由的感到一絲不安。


    “難道此事讓太子殿下發現啦?”


    “不應該呀?”


    她有些納悶,“呂薇已死,呂容也叫本妃滅了口,而且是自己偷偷前去呂容的房間,親自將她勒死後,然後作出她是自縊身亡的假象。”


    “而前麵呂容已做得天衣無縫,自己則更是小心,簡直可以說是滴水不漏。”


    “可為什麽太子殿下要自己前去呢?”


    “難道太子殿下懷疑自己?”


    懷著忐忑的心情,她強壯鎮定,沒好氣的道;“你們在外等著,本妃穿好衣服就來!”


    “是,娘娘!”


    過來片刻,門被打開,呂氏風眼圓瞪著走了出來。


    “奴婢見過娘娘!”


    胡不勤跪地叩首道。


    錦衣衛們則微躬著身子,抱拳道;“卑職見過娘娘!”


    呂氏哼了一聲,好似沒看見這些人一般,對身旁的婢女道;“去,將今天下午到景仁宮去的人全都叫起來!”


    不一會兒,今日去過景仁宮的人就都過來了,連朱允炆的乳娘也抱著朱允炆趕了過來。


    朱允炆還趴在乳娘的肩頭睡得正香。


    突然,一名前去喊人的婢女帶著哭腔在偏殿大聲尖叫,“不好啦!死人啦!”


    “呂容上吊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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