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處,馬秀英臉立刻陰沉下來。


    她沒好氣的道;“你父皇也真是的,母後好端端的,要將他們召過來作甚?”


    “讓他們在封地防範蒙元韃靼難道不好嗎?”


    朱標沒想到母後生這麽大氣,慌忙躬身站立起來,“孩兒不知!”


    “母後,孩兒告退!”


    等朱標走後,馬秀英仍狠狠道;“朱重八啊朱重八,你到底安的什麽心啊!”


    到得傍晚,朱元璋才迴到坤寧宮。


    一見到馬秀英,他便哈哈大笑道;“妹子,你猜雄瑛給你準備了什麽?”


    馬秀英仍在氣頭上,冷冷的看了朱元璋一眼,並不接朱元璋的話茬,而是反問道;“朱重八,你不是想盼著咱早點死?”


    朱元璋一愣,隨即走上前去摸摸馬秀英的額頭,發現她並不發燒,於是驚疑的問道;“妹子,你也不發燒,為何說此胡話呢?”


    “哼!”


    馬秀英哼了一聲,然後瞪著朱元璋,怒道;“你要是不盼著咱早點死,為何要將咱的幾個孩兒都召進京師來?”


    “你原來就為這麽點小事生氣呀?”


    朱元璋連連搖頭,“不值當,不值當!”


    “你以前不是一個不明事理之人,怎麽到老了反而糊塗了呢?”


    被朱元璋連番挖苦,馬秀英更怒,她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伸手從瓷瓶中抽出雞毛撣子,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厲聲道;“好你個朱重八,咱怎麽就不明事理了?”


    “你今天要是不講出個一二三來,看咱怎麽收拾你?”


    寢宮中的太監與宮女們見狀,齊齊退了下去。


    霎時,屋中隻剩下了朱元璋與馬秀英。


    朱元璋連忙按住馬秀英,讓她坐在椅子上,不悅的道;“妹子,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你發脾氣,總得讓人把話說完嘛?”


    “你說,咱聽著呢!”


    馬秀英還是氣鼓鼓的道。


    “好!”


    朱元璋在馬秀英對麵坐下,看著馬秀英依舊憔悴的臉龐,心疼的道;“妹子,你也知道,在雄瑛去世後,咱就明旨昭告天下,所以天下人都知曉雄瑛去世的消息。”


    “這就是咱將雄瑛置身於那處院落的原因。”


    “而你也不想想看,咱那幾個兒子最是疼愛雄瑛,他們知曉了雄瑛的死訊,豈不悲痛欲絕?”


    “還有何心思治理藩地?”


    “又有何心思防範蒙元韃靼?”


    “現在雄瑛已經死而複生,所以咱思慮良久,決定讓他們迴來一趟,即可以讓他們見見雄瑛,也可以讓他們盡盡孝心!”


    馬秀英望著朱元璋,見他一臉真誠,還是狐疑的問道;“當真?”


    “千真萬確!”


    朱元璋立馬答道;“藩王迴京是大事,難道在這件事情上咱還會騙你不成?”


    心中卻暗唿僥幸,若非把雄瑛拿出來當擋箭牌,今日這關可能無法過去。


    原來他真怕馬秀英萬一薨了,嫡子與馬秀英從小帶大的朱棣總得見他們母後最後一麵吧?


    馬秀英沉思了一會,便問道;“重八,你還未用晚膳吧?”


    …………


    東宮,戌正。


    呂氏帶著幾個宮女提著燈籠在景仁殿門口張望著。


    她心中忐忑又有些期盼,“殿下今日去了皇宮,到底有沒有和父皇與母後提及太子妃之事?”


    “要是提及了,父皇與母後是否同意立自己為太子妃?”


    “要是沒有提及,那殿下可能是忘了或是……?”


    想到此處,呂氏心亂如麻。


    又等了半個時辰,才見朱標帶著護衛向這邊走來。


    呂氏趕忙迎了上去,半蹲著福了一福,“殿下,你可迴來了。”


    半聲埋怨,半聲嬌嗔,令朱標勞累了一天的心情大為好轉。


    他親手扶起呂氏,笑道;“孤這不是迴來了嗎?”


    說著,又道;“愛妃,今日孤準備冊立你為太子妃之事與母後說了,母後問孤知會了父皇沒有。”


    “可父皇今日下午已出了皇宮,所以沒來得及問,因此孤等到現在,可等來等去,父皇卻去了坤寧宮。”


    “所以……?”


    借助燈籠散發出昏黃的光線,朱標隱隱看見呂氏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不打緊!”


    呂氏微微抬頭,嫣然一笑,“殿下,您莫要著急!”


    “雄瑛才去世三月,現在談冊立太子妃尚早,等過段時間再說也不遲!”


    “否則,父皇與母後還以為是妾身攛掇的呢?”


    以退為進,呂氏這個方法實屬精妙。


    果然,朱標拉著呂氏柔弱無骨的玉手,輕輕在手背上拍了兩下,笑道;“還是你最知曉分寸,東宮交於你孤最是放心!”


    “迴頭等哪一天父皇閑著的時候,孤和父皇再說說此事!”


    “謝殿下!”


    呂氏雖心中焦急,卻仍然笑盈盈的答道。


    …………


    過了幾日,紡車終於造好了,經過仆人們的測試,一切也如朱鷹料想的那樣紡織速度顯著提高了不止一大截。


    又經過工部尚書趙俊親自檢驗之後,被送到了坤寧宮。


    也在同一天的下午。


    午時剛過,應天府城外的官道上塵土飛揚,三柄大纛在烈日下獵獵作響,‘秦’、‘晉’、‘燕’三個大字迎風飄揚。


    幾百名身披盔甲的護衛護著三個身穿團龍袍服的藩王和幾十架馬車向應天府疾馳而來。


    抬眼望去,應天府高大巍峨的城牆隱約可見。


    “二哥!”


    燕王朱棣高聲喊道;“應天府就在眼前了,不知母後現在的身體咋樣,咱甚是心慌!”


    “是啊!”


    晉王朱棡也是一臉愁容,“莫說四弟,就是咱心裏也發慌!”


    秦王朱樉沉聲道;“三弟、四弟,咱們要沉住氣!”


    “現在已到應天府,咱們藩王進京,必引起百姓們的猜測,若咱們臉上都是悲戚之色,叫那些老百姓如何看待?”


    “是!二哥!”


    應天府越來越近,官兵已將城門外的百姓驅離開來,禮部尚書劉仲質率著幾位堂官正在等待著他們。


    “臣等見過秦王殿下!”


    “晉王殿下!”


    “燕王殿下!”


    劉仲質率著幾位堂官躬身拜道。


    三人齊齊下馬,抱拳迴禮,秦王朱樉將劉仲質拉到一邊,悄聲問道;“劉大人,咱的母後可還安好?”


    劉仲質嗬嗬一笑,“秦王這是說的哪裏話?”


    “皇後娘娘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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