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染幹用深情並茂的滿文流利的讀著上麵的一串串漢字,那意思就是凡是過來投降的人,我長生願意對天發誓,絕不傷害爾等分毫,如有違反原遭天打雷劈。所有西突厥部落的領地內,願意獻城投降的我還給你座城讓你管理;殺了二狗子官員起義的我就任命你當官。


    從不食言,希望你們耗子為之。


    霍都等阿史那染幹把所有的東西都讀完了才忍不住出聲道:“這東西都被張貼了十天半個月了,臨川城裏貼的到處都是的,有什麽可稀奇的?”


    “有了這個東西,我估計這個月過完從各部跑去敦煌的漢人至少還要再增加一半,等消息傳到了再西邊的地方,到那個時候那裏的漢軍恐怕也會坐不住了。”阿史那染幹看對方兩個人的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就低聲,神秘兮兮的說道:“你們知道我這份東西是從哪兒來的麽?”


    二人不約而同的說道:“從哪兒來的?”


    “是從塔赫那裏來的。”阿史那染幹苦笑著搖頭道,塔赫本名張碧時,是西北世襲的名將,白住被攻破後投降了突厥人,他手下有五百家丁,和兩千多漢軍,所以始畢可汗非常重視他,賜他突厥的貴族姓。現在張碧時手下的家丁和漢軍是維持白住附近穩定的重要力量:“塔赫的一個心腹手下拿了這個布告去勸降他,竟然建議他派兵偷襲臨川,然後把城池獻給李長生。”


    “大膽的狗賊!”阿古那大喝道:“塔赫有沒有把他碎屍萬斷?”


    “塔赫根本就沒有把這個事情向我稟報。”阿史那染幹苦笑道,他把拿份公告丟在了桌子上,然後說道:“塔赫雖然害怕,但是並沒有對那個心腹之人做任何處置,隻是讓他的親衛把這份公告偷偷燒掉,還好那個親衛是我偷偷安排過去的人,不然此事我還要被蒙在鼓中呢。”


    阿史那染幹說完,阿古那和霍都兩人就都沉默了,過了片刻阿古那說:“塔赫已經有了疑心了,但是現在還不能動他。”


    “廢話,當然不能動他了,這還要你說?”霍都撇了阿古那一眼然後說道,這半年來始畢可汗的一個命令已經把西北突厥屬地的漢人殺的人心惶惶了,還把他的幕僚都關了起來,要是再殺了張碧時,那剩下觀望的漢人估計都要連夜收拾行李逃往南方了。


    “塔赫,還有那些漢人的軍官很多人都覺得我們打不過長生軍,覺得我們要完蛋了,閑雜李長生又四處散發布告,說什麽一切既往不咎,現在臨川道白住一線的漢人都不可靠了。”


    阿史那染幹覺得前戲差不多了,也差不多該進入正題了,所以就直接說道:“現在擺在我們麵前有兩條路,一個就是放棄臨川和白住然後遷走那裏所有的漢人,在更西的樓蘭一線布置防線,然後製造無人區,等我們把兵力都收縮在那裏後就能控製住漢人,讓他們沒有機會南逃,同時李長生也不敢拿我們怎麽樣,他的軍隊都是步兵,這麽遠的距離他不敢孤軍深入的。”


    聽說要一直退到近千裏外的地方,中間這一大片土地都要拱手相讓,霍都有些心有不甘,於是問道:“那另一條路呢?”


    阿史那染幹哈哈一笑:“當然就是我們現在選擇的了,跟他野戰。臨川到臨川河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現在他在河邊修好了地堡,如果要把他一舉擊敗就要把他引出來,引到利於我們的地點交戰,隻要我們集中力量打敗了他,那麽所有部落對於我們的信心就會重新提升,我們才能保住臨川到白住。”


    “問題是我們要怎麽引?”


    “放棄臨川!”


    阿史那染幹用力在地圖上一擊,然後開始胸有成竹的說明他的計劃:“我們明天一早就命令部隊撤出臨川,然後做出倉皇北逃的架勢,把城裏能帶走的人都帶走,引他來追。”


    阿古那將信將疑的問道:“他會上當麽?”


    阿史那染幹露出自信的笑容:“我剛才說了,他是三個月出來溜達一圈,這次我如果猜得沒錯,那就是他這批的新兵又訓練好了,現在是他帶他們出來長見識的機會,如果沒有交戰的話,他怎麽達到練兵的目的。再說了……”


    阿史那染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他是武將,不是文官,武將是靠軍功晉升的,他不砍我們的呃腦袋怎麽換取他的軍功,所以他這麽興師動眾絕不會一無所獲的無功而返,我料定他一定會追擊我們的。”


    阿史那染幹剛才說道腦袋的時候,阿古那下意識的想到了上次那個瘋子一樣的軍官,不由得縮了縮腦袋。


    霍都則用力的拍打了一下桌麵:“理由很充分,那我們要不要放火燒成?如果燒了我怕他不會追來。”


    “當然不會追來。”阿史那染幹一直都不認為李長生是個激進冒進的機會主義份子,同時他還有另一個不燒城的理由:“不燒城他就要派兵守城,他的那些會放出鐵球的恐怖武器就不能返迴作用了。那些東西還是很厲害的。”


    “確實厲害。”阿古那連連點頭,他用他粗粗的大指頭在地圖上臨川的位置點了點:“這個城市就留給他,最好讓他把那些會發出大聲音的怪東西都留下,我相信他會留下的,從體積上看那些東西防守城池的作用更大,然後他自己就可以率領步兵輕裝餞行來追我們。”


    “你們真是把他當傻瓜了麽?我記得上次是你們輸給他了吧。”霍都疑惑的看著兩人,他不相信李長生會看不出這麽明顯的圈套。


    他的話讓阿古那羞紅了臉,他的部隊可是兩次都敗給了李長生,而阿史那染幹則看起來雲淡風輕,他平靜的麵帶微笑著說到:“我曾把他當成一個世家紈絝子,我不得不承認是我小看了他了,但是從戰術上我從未看錯他,不信你問阿古那統領……”


    “確實如此,他打仗確實很一般,沒有什麽失誤的地方,什麽都是一板一眼,但是也缺乏靈氣,反應更是遲緩。”談到打仗阿古那明顯的情緒興奮了很多,但是他畢竟是敗軍之將,再多的也不好說了,最後仿佛總結一般的說道:“嗯,我感覺她對戰場的敏銳度不夠,嗯,我就是這個意思。”


    “阿古那統領的意思是他是個平庸的統帥。”阿史那染幹非常有風度的說道:“但是不得不承認我們確實是輸給了這樣一個平庸的人,雖然這似乎說起來不太好聽。”


    “但是這也給我們提供了信息和情報,平庸的人注定都是隻看眼前的利益。”他把眾人的注意力重新轉移迴地圖上,然後就在上麵比劃了起來:“他沒有多少馬匹,他的部隊是以步兵為主,所以輜重的物資不舍得用馬匹拉,而多是用小車推,而這些就需要大量的輔兵,所以他的行進路線必定是寬敞平坦的官道。


    我們把他放過去,然後在他的屁股後麵,也就是這個位置埋伏他。”


    阿史那染幹用炭筆在地圖上劃了黑黑的一道線,然後指了指線的兩側:“他的步兵雖然威力大,但是一定要依托平坦的地形,才能施展開,這兩側都是起伏不定的丘陵和樹林,我斷定他不敢貿然進來。”


    聽他這麽一說,阿古那也信心大增,一起分析補充道:“他追擊我們的時候i一定不會帶上輜重和後勤,那就是說他沒有足夠的糧食和帳篷,那我們隻要分散襲擾他不讓他就地取材,伐木生火,建營取糧就好了,隻要能拖到天黑,我們就贏了,一道天黑軍隊就會崩潰的。”


    “不止如此,他這次調集了不少軍隊,這些軍隊我了解過跟他的戰鬥力差距過大,我之前說過他是個庸將,對於庸將來說這樣的友軍與其說是幫助,不如說是包袱,我想他還沒有強到可以把他們好好運用好的地步,所以我斷定他定會擺出一個,像上次一樣,讓他的友軍和輜重在內圈,自己的部隊在外圈。至於說他可能的突圍地點嘛,應該是在這裏……”


    阿史那染幹用炭筆在地圖上黑線和官道交際的地方打了個大大的x:“我認為他會進攻這裏,我們要守在這裏知道他精疲力盡為止。”


    霍都伸過頭來看了看阿史那染幹標記的位置,跟他心理設想的差不多,也點頭說道:“你說他這次帶了很多戰鬥力很低的友軍?”


    “對,而且上次他就是這樣,讓他們在兩翼結果給了我們機會,這次我估計他害怕重蹈上次的覆轍一定會讓他們在內部,而發現被包圍後就可能會先行攻擊這兒,這兒,還有這兒。”他在地圖上標記了幾個自己認為薄弱的地方:“但是這個過程中他本部的精銳會消失殆盡,然後內部的友軍們就會開始驚慌失措了,這個時候就到了決定勝負的時候了。”


    阿史那染幹這次來臨川決戰也是下了血本了,經過這幾次失利讓原本就不富有的西突厥更加是雪上加霜,為了節約開支,他們隻能盡量的縮減武器裝備,很多士兵隻配備了頭盔和胸甲,胳膊,大腿還有腹部這些重要的地方都空空如也。


    至於馬匹則更是可憐,上次為了等待援兵他們宰殺了大量的戰馬,導致這次阿史那染幹拚湊出的騎兵隊伍披上重甲後隻能承受一次衝鋒的符合,而這也未必能一定衝開長生的步兵方針。


    而阿史那染幹還是把他們作為了自己的底牌準備放在最關鍵的時候才使用。


    “我細心的問過敦煌保衛戰還有上次臨川之戰的具體情況,關鍵時刻這個小家夥是敢於抽刀上來跟我們拚命的,我認為他骨子裏有一股彪悍之氣。”皇太極輕笑了一聲,臉上有了一絲狠厲,手指點中了地圖上一個看起來範圍較大的開闊地:“我們就把決戰的地方放在這裏,賣個破綻給他,把他引到這裏,這裏就將是他的死地,而他的長生營也將在這裏滅亡。”


    “完美的計劃,我完全同意!”阿古那撫掌大笑道。


    霍都還有一絲絲疑慮:“這地方是不錯,可是空地不是適合他發揮麽,萬一給他跑了怎麽辦?”


    “他跑不了,這裏必定是他的葬身之地!”


    ……


    大業六年六月三十日,天氣晴朗。


    黎明的晨曦剛射出第一縷亮光,長生就刷著牙從自己的營帳中走了出來,他遙望著臨川的方向,昨晚那裏往白住的官道上閃著星星點點的火光,對方肯定是有所行動,但是因為是夜晚所以並不知道對方在做什麽。


    還沒多就房玄齡就小跑著過來了:“參見主公!”


    “房處長,突厥韃子是否有什麽異常?”


    “迴稟主公,並沒有臂長,昨夜的官道上的火光在天亮前就都熄滅了,然後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麽鬼,但是據探子來報不是有人增援。”房玄齡一五一十的稟報著。


    “行,那就按原計劃進行,出發過河。”


    長生這次兵強馬壯她準備直接一路a過去。


    對麵的守軍雖然能輕而易舉的判斷出自己這邊的大致兵力規模。


    但是長生絲毫不在乎,因為她對自己的陣容有充分的信心。


    光是自己的兩個營就有四千多戰兵了,而劉猴兒那個先峰營更是不用說了,還有關張的兩個營一個共三千人也算是精銳了。這樣總人數就達到了恐怖的九千人。


    所以長生認為區區一座臨川城如果交給自己防守,有著大炮的幫助還差不多,突厥韃子妄想死守那就是死路一條。


    她計劃用大炮先轟開城門,然後擊毀那些地堡,塔樓等防禦建築,然後自己的部隊掩護友軍去搶占城門樓子。


    而長生的兩個營就在他們身後保駕護航,隨時準備來自兩翼的攻擊,這樣就可以在掩護進攻的時候讓手下的工兵在距離城門射程意外的地方修築防禦工事了,她要穩紮穩打步步推進,不給敵人一點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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