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漸離說:“荊軻,別去鹹陽了,迴墨家機關城吧,那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地方。那裏沒有紛爭沒有仇殺沒有動蕩,隻有安寧幸福。”

    荊軻凡事都缺少自己的主見。直至他遇見高漸離,他開始非常樂衷地讓這個男人一點一點為他主宰思想。

    高漸離有意無意帶給他的每一個思想與嗜好,他都會有意無意地欣然接受。

    然而那是他第一次狠下心,拾起殘虹神劍,頭也不迴地朝鹹陽去了。唯一的記憶是告別那天極冷,天寒地凍,風把每個人的衣服都吹得鼓起來。每個人都穿著縞素就像是送葬一樣。

    他記得燕太子丹被凍成青紫色的臉和手,燕太子丹凍成青紫色的臉和手與那天易水河邊壯闊蕭瑟的氣氛極其不符。

    高漸離討厭燕丹,這個人把荊軻逼上一條不歸路,然後是田光,然後是樊於期。但是他最恨的就是親手將荊軻刺殺的蓋聶。

    端木蓉輕聲一歎,她很理解高漸離的心情。

    他曾是燕國一位著名的琴師,擅長擊築,一曲《陽春》天下聞名。並與秦國著名樂師曠修是神交知己。

    曠修是曲譜《高山流水》的唯一傳人,在曠修被秦國囚禁後,他深恐《高山流水》從此在世上失傳,於是便請荊軻將此曲譜帶給高漸離。雖然二人之前從沒見過麵,但曠修卻說:“唯有燕國的高漸離才能領悟其中的含義,將《高山流水》,傳承下去。”

    於是,荊軻帶著曲譜,來到燕國尋找高漸離。在寒冬的酒樓與高漸離第一次見麵。高漸離與曠修都是醉於琴心的人,在他從荊軻處得到曲譜後,還是決定去秦國見曠修一麵。

    在秦城外,曠修與高漸離無視於秦軍的埋伏,合奏了一曲《高山流水》,完成了曠修的遺願,也為這亂世留下了一曲千古絕音。

    後與荊軻並肩作戰,殺出秦軍重圍,離開秦國。從此將對方作為自己的亂世知己,有了一生的深厚友誼。

    荊軻嗜酒,日與高漸離飲於燕市。高漸離擅長擊築。227年,荊軻欲刺秦王,臨行時,高漸離為他餞別。高漸離擊築,荊軻放歌相和:“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荊軻入秦,高漸離謝絕了燕丹的招攬,混跡在妃雪閣中,燕國滅亡,高漸離拿著荊軻的手書,來到墨家機關城,成為僅次於墨家巨子的第二高手,而他加入墨家的目的,就是給荊軻報仇。

    但現在斬殺荊軻的劍聖蓋聶,卻在墨家機關城,不能將其誅殺。

    端木蓉迴頭撇了一眼將閭,卻見這廝一臉的壞笑,知道他根本就沒將高漸離放在眼裏。

    在將閭眼中,這種江湖草莽,性格偏執,目光狹隘,跟出身鬼穀的劍聖蓋聶截然不同。在大是大非麵前隻會顧忌自己的感受,即便是收服也是無用之輩,還不如讓他給墨家機關城陪葬。

    山雨漸漸停歇,天色逐漸變得明亮,端木蓉和高漸離各懷心事默默趕路,將閭拉著月兒的小手,不緊不慢的跟在二人身後。

    高漸離有些驚訝,自己使用輕功趕路端木蓉能夠跟上還可以理解,但是項氏阿虎拉著月兒,竟然能夠緊跟在身後,卻讓他震驚。

    端木蓉見高漸離頻頻迴頭,淡然道:“項氏一族本身就隱居在深山大澤,以漁獵為生,在山中行走比起江湖高手不在以下。”

    高漸離冷笑道:“蓉姑娘很了解阿虎。”

    “如果沒有阿虎,我和月兒早就死了。”端木蓉對任何人都不假於色,那張臉冷的就像是冰山。

    既然端木蓉相信阿虎,高漸離也不在問,搖頭笑道:“項氏一族終於肯來墨家機關城了。”

    “哼”端木蓉迴頭看了一眼阿虎和月兒,這才道:“墨家損失了四隻機關白虎,才從大秦圍攻之下將項氏一族救出來,他們一直不肯去墨跡機關城,獨自修建了項家村。

    要不是聚散流沙來襲,他們也不會到鏡湖醫莊求助,巨子聯合燕王喜和東胡,禍亂中原,就連和大秦有深仇大恨的項氏一族,也不屑和墨家合作。”

    高漸離迴頭苦笑:“蓉姑娘是墨家醫仙,救世醫人慈悲為懷,要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隻要巨子能夠複辟燕國,將東胡趕出去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就怕請神容易送神難。”端木蓉冷冷的迴了一句。

    “大哥哥,你為什麽不說話。”月兒輕聲問道。

    “這種事有什麽好說的。”將閭輕聲一笑:“大秦的青龍上將軍和王賁,已經率領玄甲鐵騎趕到武陽,項梁將軍本來就是領軍大將,範老師也是謀略極深,足以彌補燕王喜十幾萬輕騎的不足,但是窩在墨家機關城,依然是手下無兵,而燕王喜還是沒有領軍上將。

    而這次大秦高手盡出,就是為了不讓項氏一族進入遼境,聚散流沙和陰陽家隻要發現項氏一族的蹤影,就會不惜代價斬殺。”

    “阿虎兄弟將項氏一族看的太高了吧!”高漸離冷笑道。

    “不是太高而是事實。”將閭譏諷道:“墨家在燕境隱藏了這麽多年,都沒有動搖大秦的統治,反而黎民百姓無人響應墨家巨子複辟燕國,這已經說明墨家在燕境的基礎已經消失殆盡,即便是起兵沒有糧草,盔甲補充軍需,如何能夠和裝備精良的玄甲鐵騎作戰。”

    “大秦現在四處舉兵,連年征戰。”高漸離沉吟道:“這次隻派出兩萬玄甲來到燕境,已經說明了大秦無兵可用,這是唯一的一次機會。”

    “你可拉倒吧!”將閭鄙夷的道:“你和玄甲鐵騎打過仗嗎!老將軍項燕四十萬大軍和王翦對陣,最後一戰出動了五萬重甲武卒,卻被玄甲鐵騎麾下的三千重甲衝破戰陣,殺得血流成河,老將軍中軍被圍,殉國自殺。

    就連項氏一族最精良的騰龍軍團,八千子弟也被玄甲鐵騎的將領湖光夜空一把大火燒了個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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