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似驚鴻,詭異難尋,一個幹枯瘦小的黑衣人當先飛來,犀利的青銅爪快速無匹的抓向蓋聶的小腹。

    淵虹神劍猶如匹練,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光,疾斬黑衣人。

    白羽落入飛雪,柔軟的羽毛犀利猶如刀鋒,一個全身白衣,相貌俊秀的年輕人在空中幻化出六道人影。

    劍光翻卷,飄飛的白羽被激蕩的劍氣一一斬落,好快的劍,好可怕的劍。

    白鳳瞳孔收縮,身體淩空而起,和隱蝠一左一右襲殺蓋聶,在二人中間,一道狂暴的劍氣席卷而出,“錚”兩聲龍吟。鯊齒和淵虹的劍尖在刹那相逢。電花無數,璀璨耀眼。

    “好久不見了師哥。”衛莊一撩鬥篷,滿頭白發猶如銀絲。

    蓋聶身形急退,多過白鳳和隱蝠的練手襲殺,這才看向衛莊:“是啊,好多年不見了,小莊。”

    二人的稱唿很親切,但是手中的劍卻煞氣逼人。

    溱蒼國校尉指揮著士兵退下,巨大的倉庫瞬間就剩下了幾個人。

    衛莊低頭看著不遠處的天明:“這就是你舍棄了一切,也要守護的那個孩子。”

    蓋聶微微點頭:“小莊,有時候守護也是一種責任,我從來就沒想過,你竟然率領聚散流沙和溱蒼國合作。”

    衛莊搖搖頭:“你錯了,師哥,我隻效忠於二公子,不是溱蒼國。”

    “二公子,今天那輛馬車上的是將閭公子。”蓋聶吃了一驚:“是他讓你來殺我的。”

    “二公子對你沒興趣。”衛莊搖搖頭:“我是來履行三年之約的。”

    “在這邊陲小鎮,你和我來爭奪下一任鬼穀子的位置。”蓋聶苦笑道。

    “其實,從我們走下鬼穀,爭鬥已經開始了。”衛莊冷酷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但是,直到今天我才有勇氣麵對你。”

    劍聖很強,強的離譜,在諸子百家第二代弟子當中,已經是第一人。

    但是不管怎麽樣,鬼穀的傳承也要延續,不管是劍聖死還是衛莊亡,江湖上隻能剩下一個鬼穀弟子。這是命運的安排,注定的結局。

    蓋聶看著從小到大,一起學劍的師弟:“這難道就是我們的命運。”

    衛莊搖頭笑道:“師哥,你還是這麽婦人之仁。”

    蓋聶苦澀一笑:“殺戮永遠不是變強的理由,一個人,若以打敗別人而證明自己,那他就已經輸了。”

    “不管是輸還是贏,我們之間必有一戰。”衛莊看著師哥,有一種血脈賁張的感覺,戰勝蓋聶,向天下證明自己才是鬼穀弟子最強者,這是他從學劍開始就向往的事情。

    可是,卻總是沒有勇氣讓他麵對蓋聶的百步飛劍。為了磨練出最犀利,最可怕的劍,他不惜自毀身份,加入聚散流沙。而今天,終於有勇氣麵對師哥,揚起鯊齒這把妖邪之劍。

    蓋聶也在沉吟,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對還是錯,他本身就是市井一遊俠,遁遊江湖,卻看到七國之亂世,民不聊生,而憑借自己一人單劍,終是對蒼生無義。

    這才遵照師傅的命令,投靠溱蒼國,正是大好男兒吐氣揚眉,建功立業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總是被親情所束縛,為了一個承諾毅然叛離溱蒼國。

    劍聖不懼死,但是今天自己和衛莊舍命一戰,不論勝負如何,天明都一定會死。背叛溱蒼國已經是不忠,再讓天明慘死,愧對故人就是不義。

    蓋聶緩緩低頭,看向縮在木箱後麵的天明:“你怕死嗎。”

    “不怕。”現在天明已經迴想起了蓋聶的身份,縮著身體從角落中走了出來:“我寧願和大叔一起死。”

    “這才是好男兒。”蓋聶大笑,淵虹猶如蛟龍出水,吞吐著寒芒,劍光漫卷,猶如一條怒龍搖頭擺尾襲擊三人。

    “哢”劍刃交鳴,鯊齒和淵虹撞擊出道道電光,白鳳身形急退,堪堪避開狂卷而來的劍光,隱蝠卻躲避不及,小腹之上已經多了一道血痕。

    “好快的劍。”衛莊也吃了一驚,橫貫四方帶著無盡的霸氣殺機,鯊齒泛出妖異的紅芒,吞吐之間猶如電閃,橫斬而至。

    電石星火之間,蓋聶大袖一卷,纏住天明,身體已經拔地而起,劍光猶如層層波浪,護住腳下。

    衛莊身體騰空,剛想追下去,就聽連聲脆響,將閭摟著紅蓮走了過來:“不用追了。”

    “參見公子。”衛莊微微躬身。

    將閭歎了口氣:“你的劍勢一泄再泄,已經不是蓋聶的對手,劍聖好強。”

    衛莊默然不語,半響才道:“還請公子指點。”

    將閭搖頭苦笑:“陰陽家擅長的是術法,不是劍法,不過以劍術而論,縱劍翩若驚鴻,矯若遊龍,帶著三分道家之仙氣。而橫劍威猛淩厲,霸道無匹,就像是三軍陣前,以威霸取勝,如果你一言不發合三人之力,或許還能和劍聖一拚。但是蓋聶偏偏和你說了這麽多話,就是消減你的氣勢。”

    衛莊默默點頭,苦澀的道:“多謝公子指點。”

    將閭笑的也很苦澀:“我也不敢直接麵對蓋聶的淵虹,說不上什麽指點。”隨即笑道:“勝敗那兵家常事,更何況這種生死相博,雖然這個局浪費了有點可惜,但是我們也知道了蓋聶的弱點。”

    “天明。”衛莊道。

    “不錯,就是天明。”將閭點點頭:“這是個膩歪也是個麻煩,以後行走江湖碰見這小子,還請給我一個麵子,暫時不要殺他。”

    “為什麽”衛莊露出奇怪之色:“公子殺伐決斷,從來就沒婦人之仁。”

    將閭一臉的悲催:“因為我欠一個人一個交代,在沒弄明白她的心思之前,這個孩子不能死。”

    衛莊雖然很想知道這個人是誰,讓一向決斷的公子露出這種模樣,但公子不說也不敢問。

    利益和共同的敵人,已經將衛莊綁在了將閭的戰車上,不管這輛戰車衝向那裏,衛莊也隻能一往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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