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女鬆了口氣,這大壞蛋還知道給自己留點麵子,要是當眾說出讓自己給他當小妾,羞也羞死了。

    韓非歎了口氣:“我不如將閭也。隻是希望你能將我所寫的法治大書,用在正途,我死也瞑目。”

    將閭歎了口氣,眼神掃過王明:“給眾位搬幾張座椅。”

    王明答應一聲,很快就安排妥當,眾人團團圍坐,中間放著碧玉小幾,紅蓮玉手斟茶。

    將閭從萬物乾坤袋中取出韓非所著大書,乃是一個羊皮卷,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隨即沉思不語。

    將閭在軍事學院讀過的軍事書籍,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簡直是浩如煙海。

    戰國亂世,紙張還沒有出現,就是儒家藏書也是一卷卷的竹簡,而每一個得到的人,無不視若珍寶珍藏於密室。

    所以古代的大儒,一生之中能讀過十幾部著作,已經可以傲視當代了。

    將閭讀書雖多,但是在現代社會,韓非子屬於吏治學說,軍事學院沒有傳授過。將閭也從來就沒在意,但是來到秦時,自己將來要麵對一個龐大的帝國,雖然自己不想當這個帝國的主人,但是想要吃好,喝好,生活無憂,必須為這個帝國盡一份心力。

    所以在尉繚的指點下,將閭也讀過幾本古代大賢的著作。可是沒有任何一本書,能讓他有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商君書讓你如登泰山,一覽眾山小,心中激蕩的氣血就像是洶湧奔騰的長江大河,開山裂石以表決勝之心。

    呂氏春秋好像是從遙遠的上古一路走來,王朝更替曆曆在目,興衰故典如同手上的紋路。清晰入微讓人驚歎。

    而道家學說卻是一種茫然無邊的智慧結晶,讓你看見無數的奇珍異寶,但是撈到的卻是一根虛無的稻草。

    細讀之下就像是大海中萬年屹立的礁岩,既可以將它當成山高九仞,也可以當成停泊的港灣。還可以將它當成醫治心靈創傷的妙藥。

    然而不論你如何的揣摩,它都讓你的靈魂好像處在浩瀚無涯的神秘之中,讓你不由自主想要出世尋找傳說中的仙境。

    莊子卻是更加玄妙虛幻的東西,讓人如登仙境忘卻生死,讓你的心境變化莫測但卻是一種虛無的東西,你可以驚羨展翅萬裏扶搖直上的鯤鵬,也可以鄙夷的看著在房梁間嘰嘰喳喳的蓬間雀。但是看完之後,讓你忘記了自己是什麽東西。

    而墨家學說如同暗夜中溫暖你心房的篝火,讓人渾然忘死恨不得和這汙濁的世界一起化成一團烈焰,焚燒殆盡,但終究是對人世無益,於治世無功。

    儒家兩位聖人,孔夫子說而不做,其經典完全是弟子抄錄的語句,而孔夫子的思維全是仿效上古那種無為而治,讓人們心中的道德標尺來衡量自己的行為。

    但是亂世孤苦,隻有貴族才有能力識文斷字,普通老百姓大字不識一個,道德標準更是無下限。

    所以張開地遇見將閭,就是儒生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完全臣服在拳頭下。

    而開創法家先河的荀子,那是一個公正的法官,打官司告狀可能有用,但是現在階級分明,普通黎民百姓有幾個膽子跟有權有勢的貴族叫板。

    隻有韓非的這部大作,引人深思讓人反省,這完全是韓非在圄國朝堂中的心得體驗,將閭雖然是匆匆看過一遍,但也大致理清了韓非子的整體思維,也正因為如此才感慨萬千。

    韓非的大作之所以讓將閭高看一眼,是因為他將法家的三治,法治,術治,勢治綜合提煉融為一爐,形成了一個完整的法家學說,乃是一本治世的絕世神書。

    法治以在溱蒼國變法的煬煬最為顯著,術治結合了弄玉的父親申不害的學說,勢治以慎重為目的。

    在各國君王的眼中,法治,術治,勢治三種學說雖然不同,但都被視作法家,但是在將閭看來,這三種學說也是有區別的,絕對不能將這三種學說混為一談,法治是針對黎民百姓的,術治是針對文武百官的,而慎重卻是要君王小心施政。

    這完全是韓非在圄國飽受磨難的錐心之談。但也正因為這樣,讓通曉新社會法律的將閭也為之驚讚。

    韓非經過在圄國朝堂銘心刻骨的教訓,完全將這幾年飽受的屈辱總結起來,以勢治為根,法治為軸,術治檢察百官。

    勢治,就是說的權位,也是人在朝堂中的地位,官大的重,官小的輕,就是勢。從古至今,無不是將勢當成權位。

    而韓非書中的勢,就是國君的權利,王權之上,不能掌控朝堂的君王,就不能治理家園。至高無上的王權,就是律法政令的源頭,也是讓人們服從的理由,更是行駛法律的依據。一個君王不能威震朝堂,讓文武百官各自為政,任何的法律都無法實施,正所謂無勢不成治。沒有至高無上的王權,任何的政令都無法實施。

    將閭搖頭看了韓非一眼,勢治之道,簡直就是韓非的寫照,這個便宜大舅子,弄清楚這個殘酷的事實,付出的代價可不小。

    紫女鄙夷的瞪了他一眼:“看什麽看,我就不相信你盞茶功夫,就將王子嘔心瀝血寫的大書看完了,恐怕連字都沒看完全。”

    將閭臉色一寒:“怎麽跟本宗主說話呢,既然加入陰陽家,就得遵守陰陽家的規矩。”

    紫女心中一凜,從來就沒想過,這個人,竟然也有威嚴的一麵,委屈的道:“陰陽家有什麽規矩。”

    將閭壞笑的看著她豐,滿的身材:“陰陽家唯一的規矩,就是宗主說的話就是旨意,任何人不得反駁違背。”

    紫女嘴角一撇,剛想說話,就聽韓非奇道:“非常人行非常事,公子果然將勢治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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