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給我鞠躬,我迴去還有磕頭,這筆買賣還是奴婢虧了。”溱亮躬著身子,這才受了將閭一禮。

    將閭扭頭看向蒙將軍:“兄長,家裏的事就交給你了。”

    蒙將軍點頭:“不能陪兄弟出使圄國,為兄終生為憾。不過聚首之期不遠。”

    將閭明白過來,恐怕自己走出帝都之時,溱蒼國大軍就開始調動集結,如果韓王安不識好歹,恐怕等待他的就是國破家亡。這雖然是一種悲哀,也是曆史的必然,沒有人能夠阻擋溱蒼國征戰天下的腳步。

    將閭環視眾人,躬身一禮:“送君千裏終有一別,等將閭歸來不醉不歸。”躍上馬背,烈焰撒開四蹄出城而去。

    陽南因地處伏牛山以南,漢水之北而得名,和溱蒼國僅隔著一條洧水。

    將閭一行曉行夜宿,用了十幾天時間,才走到溱蒼國的邊界。

    溱蒼國已經是秋高氣爽,而陽南卻溫暖如春,洧水濤濤,寬廣足有幾十丈。兩岸都是一人多高的蘆葦,微風輕吹,雪白的蘆花滿天飛舞。

    飲馬洧水,將閭眯著雙眼,看著對麵圄國的土地,鬱鬱蔥蔥的青山連綿不絕,一年四季如春,這也讓擁有狹小地域的圄國,變得畸形的富足。

    但這片風景秀麗的地域,卻是在溱蒼國,瀾國,龘國和燚國包圍之中,成為兵家必爭之地。溱蒼國要想東進,必須拿下圄國不可。

    烈焰追風喝足了洧水,抬起馬頭看著靜靜不語的小主人。

    五十兵衛已經分開警戒,這一路行來,眾人過的極為辛苦,白天趕路,晚上訓練,將閭將從現代學到的特種兵的隱匿,刺殺,毫不保留的傳授給五十兵衛。

    閑暇之時還傳授兵法戰術,不僅五十兵衛收獲眾多,就連大司命小依也受益匪淺。

    五十兵衛同時還修煉陰陽家的練氣術,雖然時日尚短,不過是練氣一層的修為,但陰陽家的練氣術卻可以讓他們極快的恢複體能。要不然早就被這個怪胎公子累垮了。

    而這一段時間辛苦的磨練也讓將閭更加熟練的使用各種陰陽術,尤其是聚氣成刃,可以全力擊出十六倍的劍刃六斬,還有餘力使用別的陰陽術。

    就連築基境界的大司命,也是滿腹的怨言一臉的嫉妒恨。

    王明作為陰陽家的老人,雖然隻有練氣六層的修為,但在江湖上也是一高手,現在已經對小公子佩服的五體投地,這個車夫當得有滋有味。

    要不是車上坐著的大司命,一言不發冷笑著就下殺手的兇婆娘,王明早就馬匹如潮歌功頌德了。

    五十兵衛下水捕魚的捕魚,喂馬的喂馬,負責警戒的早已跑出五裏開外。忙活了還一陣子,才將所有雜物安排妥當。

    經過十幾天的調,教,五十兵衛全都是野,外生存的好手,唯一可惜的是,烹飪這種東西,需要的是天分,可惜五十兵衛沒有一個能做出一手好飯菜。

    大司命和小依更是別想,這兩國色天香的美女,做飯可以把蘆葦蕩燒掉。那不是烤魚,而是烤人了。

    所以一路行來,做飯這件事將閭一手包辦,實在不相信別人的手藝。第一次野餐,看著五十兵衛啃食半生不熟的狼腿,沒把將閭惡心死。

    蘆葦蕩被五十兵衛整理出十幾丈方圓的空地,已經燃起了一堆篝火,將閭蹲在幾隻樹枝搭成的烤架,熟練的翻動三四斤的大魚,大司命和小依從馬車上搬來兩個軟墊,跪坐在篝火旁邊,看著忙綠的將閭直笑。

    從來就沒見過這樣的公子,怎麽也是溱蒼國溱王的兒子,生火做飯那叫一個熟練。

    魚香撲鼻,將閭飛快的將早就調製好的醬料刷在快要烤熟的大魚身上,轉眼之間,十幾條肉香四溢的烤魚已經完成。

    將閭拿出兩個玉盤,將魚肉最鮮嫩的地方割了兩塊:“兩位美女,吃飯。”

    五十兵衛一哄而上,將剩餘的烤魚瓜分,迅速遠離。雖然已經和大司命很熟悉,但不知為什麽,一看見她豔麗的臉蛋上露出一絲微笑就心中發毛。

    將閭又在篝火上放了一排大魚,這才拎著酒壇坐在大司命和小依中間。

    喝了一口扶風樓的美酒醉春風,笑嘻嘻的盯著小依,這丫頭從帝都出來,就沒摘過麵紗,就連吃飯,也是撩開麵紗放在嘴裏,從來就沒讓將閭看見過真容。

    “小依姐姐,這樣吃飯多累啊,要不咱們去車廂裏,你摘下麵紗吃。”將閭壞笑道。

    大司命冷哼一聲:“小依聰明伶俐,豈會讓你這小壞蛋的當,想要看小依的真麵目,下輩子吧!”

    小依總從在國師府的畫廊天橋吃了大虧,就已經開始防備將閭,從來就不讓他靠近一步。。

    小依嗔怪的瞪了將閭一眼,放下手中的魚肉,靜靜的看著飛雪一般的蘆葦蕩。

    烈焰帶著追風邁著優雅的步伐走了過來,伸過腦袋就搶將閭手中的酒壇。

    自從認將閭為主,烈焰也迷上了喝酒,隻不過這馬酒品不好,喝多了撒酒瘋。轉著圈的亂跑還仰首嘶鳴,嚇得一群戰馬瑟瑟發動。

    所以將閭一直控製烈焰的酒量,伸手就將酒壇子抱在懷裏:“一邊去,上次喝多了,你差點把狼招來。”

    大司命捂著香,唇咯咯直笑,雖然心中極喜歡烈焰,但烈焰隻認將閭一人,別人靠近就連咬帶踢,恨得大司命早就想一掌將它煉成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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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從將閭手中搶過酒壇,嬌,聲道:“烈焰,你要讓我騎,我就給你酒喝。”

    將閭嘿嘿壞笑:“把酒壇子給我,我讓你騎。”

    這小子越說越過分,小依羞得連脖頸都一片嫣紅,站起身來轉身就走。

    十幾天的時間,將閭不是趕路就是練兵,簡直比狼還饑,渴,但是大司命和小依形影不離,一直讓將閭找不到機會。

    眼見小依越走越遠,五十兵衛畏懼大司命,拿著烤魚早就有多遠跑多遠,將閭笑嘻嘻的挪到大司命身邊,就要摟住她的小蠻腰。

    “你還要不要臉了,沒看見旁邊有人。”大司命飛快的躲開將閭的怪手,美眸中寒光閃爍,低聲警告。

    有人,老子怎麽沒看見一個,將閭扭頭四處尋找,按照規矩,五十兵衛的哨探早就應該放出去了。而烈焰和追風也很安詳,附近絕對不會有人存在。

    將閭疑惑的看向大司命。大司命抿嘴一笑,一指烈焰,追風。

    “那是馬,不是人。”將閭氣急敗壞的叫道。

    “它們就沒眼睛嗎?它們就不會看嗎?“大司命嬌嗔罵道。

    我,日啊,將閭仰天躺倒:“它們又不會說話,就是看見怎麽了。”

    大司命冷哼一聲:“我怕它們跟你學壞。”

    “這東西還用學,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烈焰帶著你小媳婦一邊去。”將閭伸手撥開想要給他洗臉的馬嘴,皺著眉頭嗬斥:“你這是什麽毛病,老子一張臉早晚被你毀容。”

    大司命笑的前仰後合,波濤洶湧,冷豔暴力女的狠毒一掃而空。

    將閭趁其不備,一把摟住大司命嬌柔的身軀,躍上馬背。

    烈焰放開四蹄在蘆葦蕩中狂奔,就像是一道紅色的閃電,將蘆葦蕩劈開一條翠綠的波浪。

    滿天蘆花飛舞,就像是冬日的飛雪,大司命忘情的坐在將閭懷中,享受著烈焰風一般的速度。

    “將閭不要。”大司命一聲驚唿,隨之落在在將閭懷中,美眸含笑:“小壞蛋,變著法子作弄我。”

    烈焰狂奔,風馳電擎,身體卻平穩如行舟,就聽風中傳來悠揚縹緲的琴聲,淡雅清幽意境優美,摻合著風聲迴蕩在蘆葦蕩中,似風似雨似花似幻似霧似虹似霓又似夢。

    曲調婉轉流暢,仿佛瀑布間的高山流水,大漠上落雁平沙;又如盎然一新的陽春白雪,苦寒幽香的梅花三弄,沁人心脾,百感橫生。

    將閭一愣,輕怕烈焰的馬背,烈焰放緩速度,向著琴聲傳來的方向跑去。穿過蘆葦蕩,洧水在這裏已經縮短到最窄,隻有十幾丈的距離,水流雖然急速,但卻可以清晰的看見水底的沙石。

    烈焰停住腳步,將閭抱著大司命躍下馬背,一起向著對岸望去。

    一輛裝飾素雅的馬車停在岸邊,車夫正在飲馬。

    一株鬱鬱蔥蔥的古樹下,擺著一張小幾,上麵橫著一架古琴,一位相貌端莊的女子,跪坐在一方被水洗的青石上,雙手波動琴弦,淡淡的琴聲隨風飄過洧水。

    那女子欣長苗條,垂首燕尾形的發簪,優美的身材玉,體,身著乳白色的羅衣長裙,在陽光散射下熠熠生輝,淡然自若,清逸脫俗。

    雖然看不清女子的容貌,但這股嫻靜端莊的氣質,也讓將閭暗讚不已。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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