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和溫崇禮長得一樣高,做這種趴伏在他腿上的動作顯得很滑稽,右腿還不怎麽方便,能堅持這個動作很不容易。


    他偷看易時陸的臉色,見他不僅沒有要原諒自己的意思還一幅神遊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叫了易時陸一聲:“弟弟,你是不是原諒我了?”


    易時陸在想關於十七的事,聽見二號的聲音,重新看向他,二號連忙堆起笑臉,就聽易時陸問:“二號,為什麽會這麽喜歡我?”


    “當然喜歡了,因為我生來就……”


    溫崇禮咳嗽了一聲,易時陸向他看過去,知道他與二號之間肯定有什麽不想讓他知道的事情。


    易時陸直接說:“我是說我身上有什麽品質,或者是哪一點……讓你喜歡呢?”


    易時陸想自己脾氣不好、好品質沒想出來、壞毛病倒是一大堆……到底有哪一點讓別人這樣喜歡他?如果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又怎麽能讓十七喜歡他。


    溫崇禮移目默默從後視鏡看了他們一眼,放慢了車速。


    二號一臉為難地想了很久,易時陸的臉越來越黑:“你不會……一個也說不出來吧?”


    二號:“……弟弟長得很好看啊。”


    易時陸動作都靜止了:“就……這個?”


    所以他除了臉,果然還是一無是處。


    二號天真道:“反正弟弟什麽我都喜歡。”


    算了,易時陸知道從二號這裏是問不出來什麽了。他看向窗外車水馬龍,最近氣溫迴升,人們都輕減了衣服,春季伊始,一切都生機勃勃。


    二號見易時陸又沉默了,還不看他。連忙從易時陸的腿上坐起身,又靠上易時陸的肩頭:“所以弟弟原諒我了對嗎?”


    易時陸偏頭看他,看著那張溫崇禮的臉,心裏生出些許無奈,他抒了口氣:“不怪你了。”


    這叫什麽事啊,易時陸在心裏想:陸為謙,他十幾年的朋友,鬧得這麽不堪。反而現在同乘一車能平心靜氣說話的,竟然是溫崇禮。


    二號又在嘰嘰喳喳地說話,易時陸戴上了耳機。


    易時陸把自己藏了起來,他的生活就被十七接手了。


    十七,他們這種物種一直都很擅長接管別人的生活,接手易時陸的生活對他而言本就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休息時候盛玉朗一邊吃三明治一邊問他:“時陸哥,你看到網上你的粉絲給你做的生賀視頻沒有?”


    十七笑著搖了下頭。


    盛玉朗說:“沒關係,我存下來了,你看。”


    他點了幾下手機,然後把手機遞給十七。


    視頻中出現了很多易時陸的照片,有幾年前的,那時候易時陸更青澀,臉上稚氣未脫,笑起來的時候,臉頰會鼓出一塊嬰兒肥。


    易時陸本人很少拍照片,視頻裏的照片基本上都是他拍,有在餐廳偶遇,合影裏的易時陸有點尷尬無措,但還是露著笑臉,隻是坐在他旁邊的另一個人有點礙眼,是陸為謙。即便是在他人的合照裏,陸為謙也很大大咧咧地勾著易時陸的肩膀,笑出八顆牙齒,看著就覺得……反感。


    幸好這張照片很快就翻頁,後麵是幾段視頻拚接,有在演播大樓下麵易時陸被一群人圍著,那時候他的那張側顏照剛在網絡上火起來,熱度很高,有人會在演播樓樓下堵他。


    視頻裏易時陸一開始還是一張臭臉,想要走又被人堵著,人群裏不知道有誰突然叫了一聲:“好喜歡你呀。”


    接著就引來了一堆誇讚:“我們都超喜歡你。”


    “照片裏真的很man。”


    “側顏很頂。”


    “聲音也超好聽。”


    “節目我們都有在準時收聽哦。”


    易時陸肉眼可見地從臭臉變得手足無措,整張臉都紅得厲害,感覺下一秒就要從耳朵裏冒出煙來。


    “沒……沒有。”


    憋了半天,易時陸才憋出了這兩個字。


    十七心情愉悅地笑出了聲。


    盛玉朗看他:“時陸哥,再重新看幾年前的自己,挺有意思的是吧?”


    “是挺有意思的,”十七捏著紙杯:“還有點……好笑。”


    盛玉朗也微微笑起來:“我也是,有的時候迴看自己小時候的那些照片,覺得又稚嫩又好笑,以前的自己……還挺可愛的。”


    十七不置可否,看向盛玉朗的眼睛輕輕眯了一下:“不過我說,你手機的壁紙……好像用的是我的照片。”


    剛才盛玉朗給他看視頻的時候,十七無意中看見了壁紙,就是易時陸那張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的照片。


    盛玉朗沒想到被他看見,還這麽直白地說了出來,麵紅耳赤:“嗯……因為我看那張照片拍的挺好的……就是……拍的不錯……”


    十七笑了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一幅非常善解人意的模樣:“還是換一張壁紙吧,今天我看到了沒什麽,要是被其他同事看見就不太好了。”


    不是問句,是陳述,甚至裏麵還摻雜了一絲警告。盛玉朗不知道易時陸什麽時候氣場變得這麽強,他遲疑地看著十七,對方還是那副和和氣氣笑著的模樣,但眼神中,有一種他非得把那張照片換掉的含義。


    盛玉朗默默認了,畢竟照片主人公是易時陸,易時陸不願意,他確實應該尊重他。


    “好,時陸哥,我明天就換。”


    十七仍舊微笑看他,但盛玉朗總覺得那笑容裏,有些漠然。


    易時陸以前也不擅長人際,但他對所有人都那樣,沒什麽好說的。最近時陸哥和所有人的關係都變得融洽了很多,但偏偏就是和他,有種莫名的疏遠。


    難道時陸哥知道了……他的心思?


    盛玉朗看著易時陸想問點什麽,可對方隻是將手中的紙杯折了下,扔進垃圾桶,簡單和他道了聲:“我先迴去了。”


    讓他連再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十七一直都住在易家,晚餐時候汪茜又一次提起了蘇家小姐的事情:“正好你最近生日快到了,我想借著你生日的由頭辦個晚宴,到時候把蘇家小姐也請過來,甜甜,你看怎麽樣?”


    十七什麽都挺能適應的,就是這個小名“甜甜”,每次汪茜這樣叫他的時候,他都會在心裏起一層惡寒。


    坐在對麵的溫崇禮似乎看出他波瀾不驚的表麵下的嫌棄,哼笑一聲。十七看了他一眼,重新看向汪茜:“媽你來安排就好,我都可以。”


    溫崇禮又是一聲笑。


    易直終於向他看了過去:“崇禮,是最近有什麽高興的事?”


    溫崇禮笑著說:“沒什麽特別的,隻是忽然想到弟弟最近這麽聽話,連相親都願意,實在是有一點感到意外,畢竟以前的甜甜……還是以工作為主。”


    溫崇禮故意說那兩個字,好像是在挑釁一樣,聽得十七微微挑眉。


    汪茜以為他們兩人還是以前那個不對付的意思,又出來打圓場:“哎呀什麽工作啦,人總是要長大的,成家立業的事情崇禮你也到了要多想想的年紀了。”


    溫崇禮:“阿姨說的對,不過我還沒遇上喜歡的姑娘。”


    汪茜:“崇禮你又說笑,你這麽優秀的年輕人,一定會有姑娘喜歡的。我看你最近忙的很,常常在外邊,是不是在忙著談戀愛?我是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一開始都不願意告訴家長,你可不要背著我們偷偷在外邊藏了個人。”


    汪茜用歡快的語氣說這些好似玩笑一般的話。溫崇禮也很給麵子的笑了下:“可能是吧,沒準我真的偷偷在外邊藏了一個人。”


    他看著十七,盯著他的眼睛,將筷子輕放在筷枕上:“我吃飽了,有點事,出去一趟。”


    溫崇禮握住手杖,慢慢向門口走去,十七目光相隨,聽著他的手杖一下一下沉穩動聽,步伐穩健。


    在溫崇禮出了門後,易直皺眉問汪茜:“前幾天我讓你聯係的那個外國專家你聯係了沒有,崇禮的腿總是這樣也不好看。”


    汪茜連忙說:“知道了。”


    易直看了她一眼:“別耍什麽心眼。”


    汪茜忍了忍:“好了老易,我對你哪裏有什麽心眼。”


    十七站起身:“我吃好了,先上樓了。”


    十七走進房間,站在鏡子前,此時的鏡子猶如一片幕布,放映著畫麵,畫麵裏是易時陸。


    易時陸正在房間裏吃飯,身邊坐著二號,菜色很好,擺了滿滿一桌,二號殷勤地給易時陸夾菜,說:“弟弟,這個好吃。”


    易時陸已經習慣了二號每日的殷勤,呆在這個地方的這麽些天,也多虧二號陪在身邊他才不覺得無聊。


    他夾起二號給他的菜,放入口中,甚至還對著二號笑了一下,笑容讓十七想到了今天在盛玉朗手機裏看見的那些照片。


    十七皺眉,鏡子一瞬又變成了普通的鏡子,隻有他自己一個人的倒映。


    本來他是想去易時陸那邊的,可是現在看來,易時陸過得很快活啊,那個二號簡直就是一條哈巴狗,每天跟在易時陸身邊。


    十七簡單洗漱一翻,關了燈,躺在了床上。


    十一點,樓下有輕微的動靜,是溫崇禮的車迴來的聲音。


    五分鍾之後,房門被悄悄打開又關上,十七睜開眼睛,坐起了身。


    易時陸把燈打開,拎起椅子上的抱枕就往十七身上砸去,氣勢洶洶地壓低聲音吼著說:“我要是再不迴來,你是不是連女朋友都要幫我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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