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崖城。


    城主府。


    範權負手站在前院,看著錦衣衛衙門中的火光逐漸熄滅。


    其麵上的笑意越發的濃鬱起來。


    在其身側,臨崖城主簿笑著道:“城主,那兩個死士如今還未迴來,想來已經死在了錦衣衛衙門。”


    範權微微點頭,道:“你派他們去時,可曾交代好了?”


    主簿道:“自然是交代好了。”


    範權滿意的歎息道:“可惜了,好好的一個案牘庫,就這麽毀了。”


    主簿笑道:“情報不實的案牘庫,毀了也就毀了,隻是不知道那左千戶得知消息後,是否會前往郭北縣,前往黑山。”


    範權道:“泥人還有三分火氣,被燒了案牘庫,背上了那麽大的罪過,他豈能不去撈些功勞,更何況,我們可是在郭北縣給他準備了一份大禮。”


    就在主簿剛要開口之時,便聽到前院傳來嘈雜之聲。


    主簿眉頭微皺,剛要開口嗬斥,便見一仆人倉惶跑來,開口道:“城主大人,主簿,出事了。”


    範權微微皺眉,道:“本官平日裏怎麽教導你們的,要有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胸襟。”


    仆人聞言,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啟稟城主大人,那夥兒錦衣衛瘋了,他們去主簿府邸,將主簿的家裏人給拿了,如今正朝著城主府趕來。”


    範權聞言,麵色一滯,一臉不敢相信的道:“你可知說謊的代價。”


    仆人連連叩首道:“小人願以性命作保,此言非虛。”


    主簿聞言,頓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聲音顫抖的道:“這群瘋子,他們想要作甚?”


    範權道:“莫慌!”


    他話音剛落,外麵的嘈雜聲越來越近,一陣陣火光山洞。


    城主府內的近衛們一手持火把,一手持刀柄,將一行人擋在身前。


    範權定睛看去,赫然是左道帶著杜萬山等人前來。


    十幾個錦衣衛,麵對近百家丁,麵上滿是冷意。


    左道開口說道:“原來城主大人還未睡去,此番是左某叨擾了,明日必在鴻雁樓擺上一桌親自賠罪。”


    範權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開口問道:“左千戶,你帶人強闖城主府,所為何事?”


    左道身側,趙虎猛然走出,將手中一物丟在地上,道:“今夜有賊人火燒案牘庫,我等審訊探查之後,發現此人便是臨崖城主簿張林豢養。”


    話音落下,眾人低頭看去,隻見滾入場中的赫然是一顆死不瞑目的頭顱。


    張林看到頭顱之後,更是慌忙擺手道:“我不認識此人,火燒案牘庫之時與我無關。”


    趙虎冷笑著上前,高舉一份簽字畫押的認罪書。


    朗聲說道:“犯人罪書在此,張主簿,還請隨我等走上一遭。”


    範權看向身前左道,輕聲問道:“左千戶,若是僅憑一個死人的認罪書便抓人,還是一城主簿,此事是否有些太過武斷,不合規矩。”


    左道笑著道:“範城主,左某已經很守規矩了。”


    他看著範權笑道:“本來此人招供了三人,其一為範城主,其二為張主簿,其三為郭北縣縣令。”


    “左某思來想去,郭北縣遠在數十裏外,範城主又是一城之主。”


    “三人之中,也唯有這張主簿最為合適。”


    “本官說的可對,範城主。”


    範權聞言,開口道:“此事證據不齊,更何況他乃一城主簿,還請左千戶三思啊!”


    左道手握刀柄,上前一步,道:“我錦衣衛辦事,可聞風奏報,可先斬後奏,此乃皇權特許,今日左某提了證據前來,隻拿張主簿一人,已經很給範城主麵子了。”


    在其身前,近百城主府近衛同時後退,麵上滿是驚恐神色。


    張林看著身側範權,一臉哀求的道:“城主大人,我……”


    範權猛地轉頭,冷聲說道:“你什麽你,告訴本官,可是你派人燒了錦衣衛的案牘庫?”


    張林慌忙搖頭,道:“不是我,不是我,此事和我無關。”


    範權開口道:“可如今左千戶提了證據前來,你說該如何是好?”


    張林聞言,麵上呈現一抹灰白之色,道:“此事,此事,是我一人做之,我一力擔之。”


    範權道:“好。”


    他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左道,開口笑道:“看來左千戶沒有抓錯人,左千戶當真是年少有為,初來臨崖城,便給本城主這麽大的一個驚喜。”


    左道聞言,笑道:“範城主說笑了,趙虎,過去拿人。”


    趙虎聞言,手持鐐銬上前,近百城主府近衛無一人敢攔,任由他將張主簿拿去。


    張主簿臨走之前,迴首看了眼躲在遠處柱子下的小小身影。


    左道拱手說道:“既然人已經拿了,那本官便告辭了。”


    範權拱手道:“左千戶慢走。”


    話音落下,左道率眾大搖大擺的直接離開城主府。


    當天晚上。


    城主府內所有下人噤若寒蟬,聽著城主房內的打砸聲,一個個都閉上眼睛裝聾作啞。


    迴去的路上,杜萬山開口道:“火燒案牘庫,還是在當今這個關節,這可是抄家的大罪,張主簿就不想戴罪立功?”


    張林譏諷道:“杜千戶何須如此,此事乃某一人所為,如何戴罪立功?”


    左道聞言,笑道:“杜千戶不必白費口舌了,他知道此事後果。”


    杜萬山聞言,一臉可惜的道:“這倒也是,好歹一城主簿,大人,此人該如何處理?”


    左道開口道:“此事本官以連夜匯報京都,至於張主簿一家,死在詔獄裏吧!給他們一個體麵。”


    張林聞言,麵色更加蒼白了幾分,嘴皮子微微顫抖,卻終究沒說什麽。


    第二日一早。


    張主簿一家屍體從詔獄中被人抬出,家中財產盡數填充錦衣衛衙門。


    屍體則是安排專人埋葬,沒有直接丟到城外的亂葬崗。


    倒也算是應了左道那句給他們體麵的話語。


    可剛剛安葬了張主簿一家不久,便有錦衣衛快速衝入錦衣衛衙門。


    來到大廳之中,衝著左道等人躬身行禮,而後聲音急切的開口道:“啟稟左千戶,郭北縣,黑山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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