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水柔軟迴東京後,我都沒有跟她聯係過。這次我來東京,也事先沒有告訴她。不過看來她已經知道了。她短信約我在東京新宿歌舞伎町的某處見麵,時間是今晚。

    因為曾經來日本的經曆。所以現在對日本了解得更全麵了。歌舞伎町位於新宿站東口,最接近的車站為西武新宿站。東京都營地下鐵大江戶線新宿西口站或東新宿站皆在附近。從新宿站東口向北走,越過靖國通,就是歌舞伎町的範圍。

    歌舞伎町有一丁目和二丁目之分。東至明治通、南接靖國通、西至西武新宿線、北至職安通之範圍內、花園通以南是為歌舞伎町一丁目、以北就是歌舞伎町二丁目。

    歌舞伎町是日本東京都新宿區內的街廓名。飲食店,娛樂場所,電影院等之集中地、也是日本少數大型紅燈區之一。被稱作“不眠之街”,到深夜依然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合法與非法活動混集為歌舞伎町的獨特氣氛。

    我來到歌舞伎町的時候正好是深夜。這裏依舊滿眼都是燈紅酒綠。在這裏看到不少日本人,穿著工作時穿的西服,手裏甚至還拿著公文包,這些人下班後直接來的。也許是路過,也許是來散心的。每個酒吧裏,都能看到喝的東倒西歪的女人。

    來來往往的人流中會看到很顯眼的年輕男人。他們穿著工整的黑色西裝,打著領帶站在那裏觀察著來往的人群和發放資料。與一般上班族不同的是他們的氣質和時髦的發型,這些人往往就是皮條客。

    跟大多數紅燈區有相同之處的是,這裏活躍著很多“小姐店”。不同的是這裏同時也有“牛郎”店,還有同性戀者的店。日本是男性主導的社會,但表麵上的性別平等在紅燈區似乎做到了。日本人的很多想法都和中國人大相徑庭。在中國做牛郎都藏在掖著,不敢公開亮相。而日本人把牛郎店裏的牛郎都公開貼出來,還做排行榜。看誰最受歡迎。在日本,牛郎可以合法在街道上拉客。

    水柔兒和我約見的地方就是一間“牛郎店”。我進到包房裏的時候,水柔兒正坐著那裏喝咖啡。有一個長得很靚的美少年背對著她在為他彈奏鋼琴。她看見我來了,就吩咐那個美少年出去。

    “坐。”水柔兒說。同時將手裏的咖啡放到了桌上。手裏拿著把精致的小勺輕柔地在咖啡杯裏攪拌著。

    我坐到了她的對麵。笑著說:“我們現在這麽偷偷摸摸的,做賊一樣。見個麵還得選在這種地方。就像從前地下黨接頭一樣。要不我們再定個接頭暗號。下迴見麵先對暗號。我先說‘呀,美女,你這身衣服真漂亮。賣多少錢?’你就迴答說‘六千人民幣,七千美金’然後我就說‘七千人民幣,八千美金賣不賣?”對上了咱就是自己人,對不上咱就互不搭理,各走各路各迴各家。咱隻認暗號不認人。嗬嗬,嗬嗬嗬嗬。”

    “別貧了。”水柔兒臉一紅。她正色道:“你怎麽這麽快就來東京了?”

    水柔兒與我一向交好,其中又有水媚兒這層關係。她雖然是血刃的人,但是現在已是同一戰線上。我不想隱瞞她,就將事情跟她說了。

    “我就知道血刃大亂,謝天辰怎麽會不乘火打劫呢?”水柔兒麵露憤然之色。她盯著我看,像是要用目光造成一種強大的精神壓力,逼迫一個罪犯使其俯首認罪。我仿佛看見“小偷”“毛賊”“強盜”之類的字眼從她的眼睛裏蹦出來。我顯得相當的尷尬。

    “大姐,你能不能別這樣看著我……”我囁嚅著。

    “好了,我也不為難你,畢竟你是謝天辰的女婿。不過我得把話先說前頭。現在誅殺歐陽飛才是我的頭等大事。月龍刀的事我可以暫時不理會。不過等到撥亂反正後選了新首領,一切全憑新首領做主。”

    “好。”我鬆了口氣。說實在的,我還真怕她在這個時候為月龍刀的事較真。她要真的堅決反對我,那我可就太為難了。現在她給了我這麽一個緩衝期,那就什麽都好辦了。到時候我得了手,任務完成。之後便跟我無關。血刃和謝家愛怎麽爭就怎麽爭。

    我注意到水柔兒的氣色似乎不太好。眼睛裏有血絲。臉色不如養好傷時候紅潤了。眉宇間帶著憂愁。我說:“怎麽事情不順利嗎?”

    她點了點頭,“歐陽飛滅了四堂後。大肆招兵買馬,任用他的親信又重新組建了四堂。幾大家族的人被任用的很少,大多都被排除在外。尤其是那些曾經很忠於藍首領的,很多人都被監視。有些甚至被殺。”她顯得很是痛心。繼而眼睛裏閃出一抹淩厲的寒光,冷冷地說:“歐陽飛是我血刃不共戴天的大仇人,我一定要將他銼骨揚灰!”

    我也挺恨歐陽飛,我跟他之間的賬我全都記著。於是也跟著痛罵了幾句。然後我對水柔兒說:“你今天約我見麵還有別的事嗎?”

    她看了我一眼。“藍馨現在被歐陽飛軟禁著,你想不想把她救出來?”

    “這個當然。就算不為了月龍刀。藍馨也是我的好朋友,將她救出來我是義不容辭的。隻是……歐陽飛怕是將她藏得很緊,想找到地方可不容易。你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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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法簡單,隻不過實施起來有點困難。”她頓了頓說:“藍馨是歐陽飛的未婚妻,又幹係著月龍刀的下落。歐陽飛肯定會經常去看她,隻要跟蹤他,就一定能找到藍馨的軟禁地。隻是要跟蹤歐陽飛卻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一旦被他發覺,不但不能成事,反而會把自己給搭進去。”

    我點了點頭,說:“沒有人比我更合適,我去!”

    “歐陽飛自封了首領。火堂堂主也兼著。他現在每日照例還會去火堂。你可以埋伏在火堂外,晝夜跟蹤他,我相信很快他就能把你帶到軟禁藍馨的地方去。”

    我問:“那麽火堂在哪兒?”

    “本來五大堂會的所在都是我血刃高度機密,決不能告訴外人。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也就從權了。你放心,到時候我會帶你去的。”

    兩天以後,水柔兒把我帶到了火堂外。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火堂就在鬧市之中。麵積極廣,外麵高牆聳立,兩扇厚厚的青皮大鐵門緊閉。裏麵的情形不得而知。給人的感覺,倒是和國內的軍區司令部警備司令部這種軍警機構類似。

    前麵是條開闊的馬路,馬路對麵有許多商店茶藝館餐廳,附近還有一所公立大學。我們進了一家茶藝館。在二樓的廂房裏,靠窗邊,從這裏看下去,火堂大門外的情形是一覽無餘。隻是因為有高牆的阻隔,裏麵還是無法看到。

    我讓茶藝師為我們煮了茶,水柔兒跟我一起喝了杯就走了。臨走之前,她再三告誡我行事要千萬小心,隨機應變。現在還不是和歐陽飛火並的時候。

    她離開後,我就坐在床邊品茶。等到我喝得肚子都漲的時候,歐陽飛也沒見來。期間隻有幾輛看起來像軍用吉普的車進出過鐵門。不過等到我尿漲上完洗手間迴來時,歐陽飛恰好出現了。他自己開著一輛青皮敞篷吉普車來的。

    許久不見,歐陽飛倒是顯得清瘦了不少。不過臉色看起來挺好,目光比以前更有神采,眉宇間洋溢著意氣風發的神情。想必是因為他幹成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心裏正樂嗬著。我怕引起他的察覺,就沒敢一直盯著,收迴了目光接著喝茶。

    過了一會,我再往下看。歐陽飛已經開著敞篷吉普進去了。我不知道他會在裏麵呆多久。這事我問過水柔兒,她也沒給我一個確定的時間。有可能進去一會就出來,有可能挨上一兩個小時。如果正好趕上事情紛繁,也有可能不出來了,直接就留裏麵過夜了。

    今天我算是運氣。歐陽飛在進去約莫一刻鍾後就開車出來了。我匆忙埋單就跟了上去。在跟他的時候,我是非常小心的。我一直都掉在他車後八百米開外。並且盡量遠離車道,這樣可以避開他車上的後視鏡。

    歐陽飛離開火堂後去的第一個地方是靠近西郊的一個物流城。根據我水柔兒曾經跟我提及的,我猜測裏麵應該就是水堂所在。就在十多天前,水柔兒的一幹部下悉數都死在了裏麵,裏麵血流成河。現在應該是另一番光景,隻不過,血腥味似乎並沒有完全散去。遠遠的我仿佛還能夠嗅得到。

    歐陽飛在水堂裏逗留了大約一個小時後離開了。之後他去了東京大學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裏喝咖啡。那是個老字號店,看樣子歐陽飛經常去那裏喝咖啡。

    歐陽飛離開咖啡店後,又去了東京潮風公園。他在潮風公園裏見了兩個黃頭發綠眼睛的中年老外。他跟那兩個老外說的話似乎很少,前後不超過兩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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