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蓮

    風塵盡,竟是狂笑起。

    放肆的大笑帶著世間的癲狂,聽得人心裏發慌。“我的能力無法發揮,你呢?受傷的身體竟然還妄想催動往日力量,不自量力的家夥!”宮琿大笑著,唇邊有鮮血流淌,搖搖晃晃的身軀在風中顫抖,可是他的臉上那瘋狂的笑猙獰的扭曲著,奮力的在嘲弄著璿。

    對麵的璿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是更加的虛弱,頎長的身子靠著一塊掀起的斷壁巨石,斜斜的依靠在上麵。衣衫被風吹得飄搖不定,長長的頭發半壓腦後,俊臉竟然是慘白如紙。身上看不到一點傷痕,隻是從他冷漠孤傲的眼神讀出他心底的堅決,要置宮琿於死地的堅決。

    “不自量力的是誰很快就會揭曉。”璿冷笑一聲,淡淡的笑意好似嚴寒驟降。長指一拂,扯下一根發絲,在食指上繞了幾圈,慢慢舒展開右手,柔順的發絲順著狂風,卷起,飄揚在空中。

    突然之間,半空中的積雲驟然壓低,無數的黑色光線激射而下,襲向宮琿。黑色的光線,好似自己擁有靈魂,竟然纏繞上宮琿的身體,密密匝匝陡然勒緊,將宮琿困入其中,一道道細密的血痕刹那間布滿宮琿全身。

    宮琿奮力掙紮,手中金色長劍怎麽也無法斬斷那細密的黑色光線,不是斬不斷而是根本就碰不到,誰聽說過光線是可以切斷的?隻要有一點點縫隙,依舊會束縛著他的身體。

    長劍低垂,劍尖抵住地麵,宮琿心中大駭,想不到璿的力量竟然還能如此爆發出來,難道說他不要命了?

    “璿,夠狠的。”宮琿被困黑色光線之中,臉上是嘲弄的笑意,不知是在嘲弄璿還是在嘲弄著他自己。

    “比你差得遠。”璿沒有廢話,隻一句就點明宮琿所有的一切。宮琿事事做絕根本就不留餘地,要問世間誰最卑鄙無恥,宮琿絕對算是頭號!

    “你還在記恨以前的事情?”宮琿好笑的搖頭,似乎在責怪璿的小氣,“那種事情能怪我嗎?”

    “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無恥已經不再需要什麽遮掩!”璿冷哼著,極其不屑的盯著宮琿。

    “成王敗寇,這麽多年難道你連這個道理都沒有弄懂嗎?”宮琿大笑著,“璿,你真是食古不化的家夥!”

    璿再也不說話,似乎不願與宮琿說話,隻是食指輕動,黑色的光線驟然加密,黑色光芒之中似乎隱藏著一股淡淡的青色,若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笨蛋!”宮琿大笑著,“你連一半的實力都發揮不了,還想跟我鬥!找死!”尖細的笑聲好似銳利的針尖劃過瓷器表麵,刺耳的痛。

    手中金色長劍一豎,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麽,猛地金色光芒大盛,嘭嘭幾下,束縛住他的黑色光線陡然斷裂,就好像黑暗被陽光所驅逐一般,迅速而徹底。

    力量反噬,靠著斷壁支撐的璿一聲猛哼,內髒再也無法承受力量的超負荷使用,受傷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血,再也無法控製,淋淋而下,滴落在殘破的地麵,飛濺在飄揚的塵土之中。

    “璿,你認命吧。”宮琿解除束縛,冷笑著,握著金色長劍一步一步逼近璿,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這場比鬥注定了他的勝利。

    璿盯著宮琿,眉頭慢慢擰緊,手指困難動了動,每動一下都會牽扯到體內的傷勢,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心底長長的歎息一聲,罷了,他已經支撐到了最後的時刻,普通的力量根本就打不贏宮琿,那麽隻能動用他本體的力量了。

    心念剛起,已經開始在默念著口訣,一時之間點點青色光芒在身上泛起,好似九天銀河落下攏在他的周身上下,美得神聖、美得危險。

    宮琿的腳步一頓,眼神一暗,盯著璿。他不敢上前,他知道璿要開始拚了,此時他無法確定璿的能力在恢複本體之後會發揮到什麽地步,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實力絕對會飆升好幾倍。他能勝嗎?

    既然璿要拚命,他奉陪。要是說璿在鼎盛狀態,他一定會轉身就跑,但是,如今的璿根本就不能完全發揮出全部的力量,他還有機會一拚。拚贏了,他得到的好處自然多多。

    宮琿將手中的金色長劍刺入地麵,雙手支撐在劍柄上,他決定了,賭一局。

    兩個人,一個一身金色光芒,一個一身青色冷光,全都不動在風中,沒有絲毫的動作,卻怎麽也無法讓人忽視他們周邊的力量湧動,似乎在醞釀著什麽,直等那時機一到,竭盡全力的發出那最後的一擊。

    或生或死……

    宮明玨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眼中竟然有了一抹笑容,與此時情況格格不入的笑容,突然低聲道:“昭晨、蔚兒,世上總是福禍相依的。”

    “厄?”玉蔚兒傻眼,這個時候主人怎麽突然冒出這麽一句,好像一點關係都沒有吧?

    “女人,你想做什麽?”昭晨心中忽然湧起不好的預感,似乎有事情要發生。

    宮明玨嫣然一笑,輕聲道:“不做什麽,隻做我該做的事情。”

    “笨蛋,你別衝動,你不是對手!”昭晨大叫著一抓宮明玨的肩,她又想做什麽蠢事?“唔……”哪知手剛剛碰到宮明玨的肩,卻驟然被彈開,她的肩上好熱,根本就不是正常可以忍受的溫度。

    她怎麽了?

    昭晨和玉蔚兒腦中同時閃過這個疑問,突然,兩人眼前有絲絲黑色的東西在飄揚,是頭發,宮明玨的長發,在暴長。

    本來才不到腰間的長發此時竟以一種極其快速的速度生長著,拉長、迅速的拉長!濃密的黑色飛揚在風中,糾纏著,有一種妖嬈的美,看得兩人目瞪口呆,她怎麽了?

    手中的妖刀再次發出光芒,柔柔的光芒,好似月光打在冰雪之上反射出來的白色清冷光芒,輕輕的笑著,如同一個午夜的精靈,神秘而美麗,緩緩的向璿與宮琿走去。

    她不知道璿要做什麽,可是她有一種感覺,璿好像要使出一個很厲害的攻擊,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她會有一種璿快消失的感覺?

    一想到璿會消失,心底突然有著劇烈的痛,怎麽忍都忍不住,好痛、好痛……

    “主人。”玉蔚兒想拉住宮明玨,手剛剛伸出去,啪的一下被一股力量反彈迴來,就那麽一下,他半邊身子被震得都是麻的,動都無法動一下。主人,怎麽了?

    昭晨眉頭緊鎖,盯著宮明玨的背影,她要做什麽?

    “宮琿!”

    一聲清冷的嗬斥打斷了宮琿的力量積攢,睜眼,隻見宮明玨單手握住妖刀,冰冷的刀尖指著他的方向,冷冷的神態,好似是要將他千刀萬剮。

    “怎麽?你來出手?宮明玨,你是不是腦子不清楚?”宮琿嘲笑的笑著,突然的魂力覺醒是很厲害,有妖刀輔助真是不錯的力量,不過,那些力量根本就無法與他抗衡。螢火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

    宮明玨笑了,很柔很柔的彎起眼眸,好像是春天的清風柔柔的拂過大地,讓人身心一暖,不由自主的淪陷在她溫和的笑容中。可是,那種暖也隻是一瞬,突然之間,漫天飄雪,刺得人一個哆嗦,仿佛是被什麽從溫暖的春日陡然之間拽入臘月寒冬。

    身上冰冷的涼,紮著人的肌膚。

    宮琿身體一抖,才猛然之間發現,周圍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不、似乎不是雪,凝眸細看,看清了,那分明就是細碎的冰淩。打在人的身上初時不是很痛,隻是有點涼涼的觸感,接二連三之後才發現,被冰淩打到過的肌膚是冷到極致已經沒有了感覺。

    “宮琿,你去死!”一聲暴嗬發出,宮明玨高舉妖刀,猛地劈下。妖刀快速的落下,周圍飛舞的冰淩驟然變密,就在那一刹那,眼前一片蒼茫,什麽都看不到,全都是漫天飛舞的冰淩,根本就看不清楚神殿、看不清楚對麵的人,觸目所及全都是快速旋轉、下落的冰淩。

    “這是……”璿的口訣念到一半生生停下,因為他感受到一股不自然的力量發出,通過地麵傳到他的心底,震撼著他。

    “滅!”一個字,清脆又冷戾,響在濃密的冰淩風暴之中,沒有人看到宮明玨是怎樣的動作,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感覺到大地在劇烈的震動,全都無法站穩,耳邊轟隆隆的巨響震耳欲聾,身體不受控製的左搖右擺!

    良久,驚天動地的搖晃才停歇,眼前的冰淩也慢慢減弱,月光清清爽爽的撥開厚厚的積雲落在地麵,剛剛昏暗的情況被一掃而空。力量、壓抑的力量波動也消失不見,似乎根本就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寧靜而安詳。

    “天!”玉蔚兒突然掩口驚唿,雙眼大睜不可思議的盯著眼前的一幕。

    昭晨凝眸一看,也是大吃一驚,愣怔的盯著,他沒有看錯吧?

    沒了!神殿沒了!剛剛還屹立在他們麵前的巍峨神殿此時成了一片廢墟,瓦礫,他們麵前隻有一堆破碎的瓦礫,就連一個稍大一點的斷壁都看不到,全都是不足巴掌大小的碎石。轟塌!難道說剛剛的巨響是神殿倒塌?

    這是什麽力量?竟然將龐大的神殿轟塌成這個樣子?要知道,神殿的麵積足有一個小鎮大小,更何況還是用堅固的石料砌成,就算是人力來拆除也需要好幾個月,宮明玨是怎麽做到的?隻在一瞬間,神殿就成了廢墟了?不、是碎石場。

    昭晨呆了,神殿,無論哪一處神殿,那都是有一絲神的力量在支撐,宮明玨竟然發出可以抗衡神力的力量?神的力量,那是深不可測的力量,就算是他也不堪一擊,她、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那個妖石化成的妖刀上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

    月光下,宮明玨冷然站在那裏,妖刀指地,上麵有殷紅的血水滑落,一滴一滴,緩緩的滴在地上,迅速的被地麵吸收。順著妖刀往上看去,鮮紅的血水蜿蜒而下,妖嬈的好似一支曼妙的花藤,纏繞在妖刀冰冷的刀身上,握刀的手,更是染滿了鮮紅,長發飛揚下是一張失去了血色的蒼白容顏,胸口的傷勢裂開,大量的鮮血湧出,好像永無止境的噴湧著。

    “笨蛋!”璿突然靠近宮明玨的身邊趕忙用妖力暫時的封住她的傷口,再這麽流下去,她不死才怪!

    “你想幹什麽?”璿伸手抓住宮明玨的雙肩,想晃醒她,但又怕自己的動作會牽扯到她的傷口,再次崩裂。

    呆滯的眼神終於動了動,有了焦距,看到眼前的璿,宮明玨的唇角泛起了一絲笑容,開口,聲音很弱很弱:“你沒事?”

    “笨蛋!”璿已經不知熬說什麽好了,除了咒罵就隻剩下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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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手扶住璿的胳膊用力支撐著她虛弱的身體,妖刀一擺,指著神殿廢墟中的某一處。

    璿感受著她冰冷的手掌,順著她的動作看過去,廢墟中似乎有什麽東西頂著碎石,一動一動的要鑽出來。

    “你又想幹什麽?”此時昭晨和玉蔚兒也過來,扶住宮明玨因失血過多而冰冷的身子。

    “那裏有東西,拿過來。”宮明玨聲音極其虛弱的說著。

    “我去拿,主人你別動了。”玉蔚兒說著立刻過去,伸手拔開碎石,頓時愣了一下,碎石之中竟然有一朵血蓮,妖豔的紅色,亭亭玉立的綻放在碎石之中,怎麽會?這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縱然心中疑惑但還是快速的采下迴到宮明玨身邊,遞給了她。

    看到血蓮,宮明玨笑了,接過,放到隱藏空間看了看玉蔚兒:“謝謝……”隻說出這兩個字,宮明玨的身體突然一軟,軟綿綿的掛在璿的身上昏了過去。璿順勢摟好她,眉頭擰在一起,看了看昭晨,“先找個地方,讓她療傷。”

    宮明玨昏昏沉沉的熟睡著,耳邊似乎有嘈雜的人聲在不停地說著什麽,很亂的聲音,男女老少全都有,聲音更是忽高忽低。她努力的捕捉著,想聽清楚他們到底說的是些什麽,可是,任憑她如何的努力,都無法理清楚,依舊是一片的混亂,仿佛置身鬧市。

    聽久了,讓她好煩好煩,伸手想揮掉那些讓她更加煩躁的聲音,卻發現,自己怎麽都動不了,似乎全身已經僵硬,完全不受她的控製。

    越想動越是動不了,宮明玨在懊惱與焦躁中掙紮,一切都是徒勞,隻能到最後再次被拉入一片黑暗之中。

    恍恍惚惚中,似乎聽到耳邊的聲音清晰起來。

    “她怎麽還不醒?”昭晨煩躁的嘟噥著,自然他的話被其他兩人自動忽略,誰都沒有迴答他,因為他們也很想知道為什麽宮明玨還不醒!

    “璿,她怎麽還不醒?”昭晨見沒有人理他,隻好指名點姓的問人,他很著急!

    “你問我我問誰?”璿現在是一肚子的火,他還想找個人告訴他為什麽呢!

    感覺到璿的怒意,昭晨突然噤聲,璿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妖刀到底是什麽東西?”玉蔚兒問出他一直很在意的事情,主人的魂力覺醒以及後麵的力量爆發似乎都跟妖刀有關係尤其是最後毀了神殿的那一擊,現在想來他還心有餘悸。那種力量真是太強悍,竟然能與一絲神力相抗衡,已經不是可怕可以形容的!

    而且最奇怪的是,就在主人昏倒的那一刻,妖刀竟然消失了,突然的消失了蹤影,本來順著刀身流淌的鮮血霍地順著主人的手指指尖滴落,就好像根本沒有那柄妖刀一樣。

    昭晨搖了搖頭,輕聲道:“不知道。”他即使在神界那麽多年,還是沒有聽說過妖刀的事情,妖刀聽名字似乎應該是妖界的東西,可妖石卻是實實在在神界的東西,這……矛盾得極其怪異!

    看了看璿,昭晨問道:“璿,你知道嗎?”

    “妖刀……”璿低聲重複著這兩個字,好像在記憶深處隱隱有著印象,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怎麽也想不起來具體的內容。

    “唔……”一聲很輕很輕的聲音,立刻讓三個人全都跳了起來衝到床邊,焦急的盯著床上的小人,隻見她眉頭緊緊地擰著,睫毛動了兩下,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睡意朦朧的眼眸看著他們三個,眼中有著迷茫。

    “你們……”宮明玨出口的聲音極其沙啞幹澀,更是微弱如蚊子哼哼,但是她還是努力的說著,“沒事吧……”

    三個字一說完,三人全都心頭一痛。玉蔚兒更是直眨他的大眼睛,他好想哭!

    “笨蛋,你都沒事,我們怎麽會有事?”昭晨臭著一張臉罵著,舉起手來想揍宮明玨一拳,拳頭都舉得老高,晃了晃卻沒有落下,最後那一拳打在床柱上惡聲惡氣的吼著,“趕快好起來,不然揍扁你!”

    宮明玨皺皺鼻子,不屑的冷哼著,她才不會把昭晨的威脅放在眼裏,有本事來揍她啊!動了動頭,看了眼四周的情況,陌生的環境讓她詫異的挑眉:“這是哪裏?”

    “另外的城鎮,小鎮邊上的神殿突然坍塌,怎麽也不好在那裏待了。”昭晨解釋著,所以他迴到小鎮客棧拿了行李留下住店的錢離開。好在是晚上,神殿與小鎮的距離也不算近,又是在高山頂上,才沒有驚動到小鎮的人。

    “嗯。”宮明玨點頭,突然溫熱的茶杯送到她麵前,是璿依舊平淡的眼,盯著她,“喝點水。”

    宮明玨笑了,想起身,誰知剛動一下,全身立刻抗議的疼痛起來。

    “躺著別動。”璿冷聲道,一點一點的喂給宮明玨喝,而且還體貼的將她不小心流到唇邊的水漬擦去,“感覺怎麽樣?”

    “累……”宮明玨皺皺眉,好像全身骨頭都散架似的。身體整個都是沉沉的。

    “哼。”昭晨冷哼一聲,“連著睡了三天,你不累才怪!”

    “三天?”宮明玨大吃一驚,她怎麽會睡了這麽久?她還以為自己才睡了一小會兒。

    “哼!”昭晨隻是哼了一聲,再也不說話,天知道這三天他都快擔心死了。

    宮明玨突然想起什麽,看著璿他們急急的問著:“宮琿和安清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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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見了。”璿平淡的說道。似乎根本就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

    “不見了?”宮明玨急得大叫一聲,卻沒有想到身體立刻跟她提起抗議,痛得她齜牙咧嘴。

    “你想死!”璿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怒瞪著宮明玨,極其的有氣勢,愣是嚇得宮明玨不敢開口說話,隻好吞了吞口水老老實實的躺著。

    宮明玨吃癟的樣子惹得玉蔚兒輕笑,主人也有這麽一天?真是不容易見到的情景。“我去他們待著的地方查看過了,碎石下根本就沒有他們的影子。”玉蔚兒好心的給宮明玨解惑,他也搞不懂,宮琿和安清霖到底是怎麽逃脫的。沒有屍體,那也就是說他們在最後的關頭逃跑了。

    宮明玨沉默了,宮琿逃走了,是不是就意味著以後會有更大的麻煩?

    “別想這麽多了。好好休息。”璿說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考慮。”宮琿不是宮明玨自己可以對付的。

    “對啊,主人,你好好休息,我去廚房弄些粥,你一會兒喝點。”玉蔚兒笑著說道轉身出去。

    宮明玨看了看璿和昭晨:“昭晨,你去拿個碳爐來。”

    “你冷?”昭晨奇怪的看著宮明玨,這種天氣沒有必要用到碳爐吧。

    宮明玨無奈的撇撇嘴:“叫你拿就拿,廢什麽話!”

    “好,好。”昭晨應了一聲出去拿碳爐,現在生病的人最大,他不跟她計較。

    “璿,扶我起來。”

    “你要幹什麽?”璿疑惑歸疑惑但還是過來小心翼翼的將宮明玨扶了起來。

    “拿個凳子過來,一會兒昭晨好放碳爐。”宮明玨吩咐著。璿照辦,隻是心裏疑惑不解。

    “女人,拿來了,你要做什麽?”昭晨將碳爐拿進來,問著宮明玨。

    “放這裏就好了。”宮明玨指了指床邊的凳子,昭晨不明所以的放了過去,看了看璿,璿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隻見宮明玨從隱藏空間內拿出血蓮,放在碳爐上慢慢的烤著,直到有些微微的發焦,才用器具將血蓮磨成粉末,然後配上不同的藥粉,仔細的斟酌著分量,細細的配比。

    整個過程竟然用了半個時辰,終於配好兩包藥粉,推到璿和昭晨麵前,笑嘻嘻的抬頭:“完成。”

    “什麽東西?”昭晨不解的接了過來。什麽藥至於讓她非要在身體還這麽虛弱的情況下配置出來嗎?

    “幫助你們治療傷勢的藥。”宮明玨笑著長出一口氣,本就不好的臉色現在更是掛滿了疲憊。

    “女人,你什麽意思?”昭晨總是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你去神殿的目的到底是宮琿還是草藥?”璿立刻反應上來,以她的性子,很有可能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宮琿。

    “宮琿啊,順便的。”宮明玨疲憊的躺了迴去,閉上眼睛有氣無力的低聲呢喃著,“根據記載,血蓮是會長在神殿附近的。它是依賴神力的滋養生長的一種古怪草藥,不過平時它是白如雪,藥性也是劇毒。隻有在沾染上鮮血的情況下才會變為真正的血蓮,發揮它神奇的功效,迅速的治療妖的傷勢,但對人類無效。”

    說著說著,宮明玨有些發困,迷迷糊糊的嘟噥著。

    璿與昭晨兩人互望了一眼,璿接著問道:“你要還給宮琿的半身熱血是真心實意要與他斷絕關係?”

    “當然……”宮明玨說話已經開始有些含糊不清,似乎在半睡半醒,“我當然要與這個人斷絕關係。不過,主要目的還是要找到血蓮。血蓮是會吸收它附近的鮮血,要是有了血蓮,你們兩個的傷勢就能快速恢複。”

    “要是沒有血蓮怎麽辦?”昭晨聲調奇怪的問著宮明玨,“並不是有神殿就一定有血蓮吧?”

    “當然。”宮明玨的聲音越來越小,“可是,不試過怎麽知道有沒有?反正宮琿的事情也是要解決,順便了……”

    好一句順便,差點沒讓璿和昭晨衝動的上去掐死宮明玨,有這麽順便的嗎?順便的把她的命玩死啊?

    “宮明玨!”昭晨氣得罵道,才說了三個字,就聽到宮明玨悠長沉穩的唿吸,凝眸一看差點沒把他氣死,敢情這丫頭睡著了!

    無視他們的怒火,她自己安安穩穩的睡著了!

    “璿,我要是揍她你會攔著嗎?”昭晨挑眉盯著宮明玨沉睡的小臉,嘴裏卻是問著璿。

    “會!”璿冷聲道。

    昭晨怒火中燒:“她這樣不該揍嗎?”無視自己的生命、無視自己的安危,就為了得到可以幫他們療傷的血蓮,她難道還不該揍嗎?

    璿眼眸輕垂:“等她好了再說!”

    “同意。”昭晨難得的與璿的意見達成一致。

    熟睡的宮明玨不知道,有兩個人同時在用殺人的眼神盯著她,也真是虧她睡著了,不然、恐怕……嚇都要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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