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聖

    “小卒?”昭晨不屑的嗤笑著,揚了揚眉,“那就讓我看看不是小卒的東西。”

    嫵媚女人往後退著,表情開始肅穆,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虔誠,恭恭敬敬的在嘴裏念叨著什麽,沒有殺氣,隻有莊嚴,似乎是在進行一種神聖的儀式。

    宮明玨突然感覺到有些異樣,低頭看向腳下,“璿,他們在動。”

    “什麽?”璿順著宮明玨的目光看去,一愣,低下碎石上的苔蘚仿佛是有生命般的在蠕動,正以一種瘋狂的速度在生長,蔓延。

    璿冷笑一聲,伸出左手,淩空畫了一個很繁瑣的圖案,突地一下,最後一筆畫完,從他們腳下突然向外擴展著一圈光環,所過之處,苔蘚立刻被掃掉,露出幹幹淨淨的土地。青色的光圈猛的一亮,發出柔柔的青色光芒,在他們三人周圍形成了一圈光幕,將瘋漲的苔蘚阻隔在外。

    昭晨自然是留在外麵,因為他臉上邪肆的笑容越來越深,美到冰冷。陰鷙的目光打量著違背自然規律瘋漲的苔蘚,眼中有了嗜血的欲望。“小蛇,這就是你所謂的厲害東西?”太小兒科了吧,苔蘚而已。

    “無知的蠢貨,你以為他們僅僅是苔蘚嗎?”嫵媚女人念完最後一個字,揚起頭,冷睇著昭晨,“他們是將你們變為我同類的東西。你們應該感到萬分榮幸,可以像我們一樣,擁有無上的力量,超過自己能力的極限,達到一種從來就沒有過的高度。”

    “你們信奉的就是這些可笑的苔蘚?昭晨好笑的搖頭,”真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大的笑話!“難不成這就是神秘力量?太可笑了吧?他們找了許久的神秘力量竟然是一堆的苔蘚?有沒有搞錯?

    嫵媚女人冷哼一聲,沒有說話,盯著那些苔蘚是無比的尊敬,真的好像這就是控製她的力量一般。

    “可笑!”昭晨不屑的譏笑著,手中幽藍火焰再次冒出,忽地一下引燃他腳邊的苔蘚,冰冷的火焰遇到濕滑的苔蘚,碰到、燃燒,而後……熄滅!被火焰燒過的苔蘚根本就沒有傷到一絲一毫,別說傷到,就是連阻止一下苔蘚瘋狂暴長的勢頭都不成功。

    地獄之火竟然對這些最普通最普通的苔蘚無能為力。

    “不會吧?”昭晨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有沒有搞錯,這下玩笑開大了!

    “昭晨,你的地獄之火對付他們不會有作用,你可以換其他的方法。”昭晨腦海中璿的聲音冷冷的響起,璿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氣得昭晨差點破口大罵。

    “早不廢話!”昭晨惡聲惡氣的候著,他都用完地獄之後了,璿才來個馬後炮有屁用?

    “你處理完這些苔蘚,身下的就可以交給我。”璿不溫不火平淡的說道,情況已經差不多了,苔蘚已經很接近神秘的力量。

    “剩下?”昭晨立馬傻掉,這麽變態到連地獄之火都不怕的鬼東西苔蘚,竟然還不是最後的?後麵還有?後麵的要變態到什麽地步?

    心裏想歸想,可是昭晨動作沒有停歇,一直在不停的躲閃,避開苔蘚的範圍。

    不知道是為什麽,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種詭異的東西,但是憑借著本能在避開,因為他有預感,被這些苔蘚碰到絕對不會發生什麽好事。

    “苔蘚。”宮明玨腦中靈光一閃,想到小鎮外那空空的棺木內出現不和諧的東西。苔蘚!死人的棺材中為什麽會有苔蘚?

    “璿。”宮明玨扯了扯璿的胳膊,“是苔蘚將屍體變為亡靈的嗎?”能想到的答案隻有這一個,不然怎麽解釋正常的屍體突然變為亡靈?

    璿讚許的點頭,不錯,能想到這裏。“不能說是苔蘚的作用,隻能說,是接住苔蘚這個媒介。將自己的力量延伸出去,達到他的目的。”

    “昭晨連地獄之後都不管用,他怎麽辦?”宮明玨皺眉道,昭晨最厲害的就是地獄之火,現在那地獄之後對苔蘚根本就一點作用都沒有。她在璿的保護光幕內擔憂的盯著昭晨左躲右閃,他真的會沒事嗎?

    “不用擔心。”璿輕笑著,拍了拍宮明玨的頭,“昭晨可沒有那麽弱。”

    “嗯……”宮明玨重重的點頭,力量,要是她也有魂力,也有魂力該多好,至少不用在這裏傻站著,多少可以幫助他們一些啊!

    魂力!

    為什麽她的魂力還不覺醒?

    可惡!

    “沒完沒了是不是?”被苔蘚追的團團站的昭晨終於發怒,腳下的苔蘚早就形成了厚厚的一層,都快沒過小腿肚,而這些該死的鬼苔蘚還像是長了眼睛似的,一個勁兒的在後麵追他,不僅追還形成一個巨大的網要將他網入其中。

    別以為他不還手就是脾氣好!

    昭晨奔跑的身影霍地一停,不退反進,手中紅光一閃,熾炎鞭啪的一聲,在半空甩出一聲脆響,掃向豎成網狀的苔蘚。厚厚的苔蘚立刻被掃出一道痕跡,熾炎鞭沒如其中,不過,很快,被熾炎鞭掃出的那道痕跡立刻閉合,仿佛是有一股力量,牢牢的擒住沒如其中的熾炎鞭。

    冷笑著,昭晨並不抽迴熾炎鞭,而是左手一掐指訣,一道閃亮順著熾炎鞭劈向苔蘚。轟的一聲巨響,好似九天雷擊,唰的一下,厚厚豎起的苔蘚被打倒,要捕捉昭晨的厚厚苔蘚的攻擊終於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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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晨長出一口氣,心裏咒罵著,該死的,到底是什麽鬼東西!竟然讓普通的苔蘚都妖魔化,太可怕了!

    誰知,昭晨的氣還沒有喘勻,腳下軟軟的苔蘚再次行動,噗地一下,吸附上昭晨的雙腳,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蔓延攀爬。

    “喂、喂……”昭晨趕忙妖力外放,想靠妖力將那些攀爬到他身上的苔蘚震落。誰知,苔蘚看似很脆弱,卻也十分有韌性。震落一些立刻有更多的苔蘚補上去,昭晨震落苔蘚的速度遠沒有苔蘚生長的速度快,連半分鍾都不到,昭晨全身上下已經被苔蘚包裹其中,並且越積越厚,整個人都被苔蘚所吞噬,淹沒在一片濕滑的綠色之中。

    “昭晨!”宮明玨大叫著,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不會吧,昭晨竟然被苔蘚“吃”了?他這麽厲害的人,怎麽會被苔蘚吃掉?

    “璿,昭晨、昭晨他……”宮明玨腳下一軟差點沒有摔倒,她的朋友啊!就這麽眼睜睜的死了?“我要殺了她!”宮明玨雙眼赤紅瞪著那個嫵媚的女人,伸手進了隱藏空間,就要那東西。

    “等一下。”璿的聲音在宮明玨的腦海響起,“昭晨還沒有死。”

    “沒死?”宮明玨也在腦海中與璿交流,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被厚厚苔蘚包裹的昭晨,那個連個人的形狀都沒有了,隻有一大片濕滑的苔蘚堆。

    “沒死。”璿輕聲道,“不信,你跟他說話看看。”昭晨哪裏會這麽容易死去?

    “昭晨,你還聽得到我說話嗎?”宮明玨在腦海中小心翼翼的與昭晨溝通著,等了一會兒,沒有迴答,她都快哭了,“璿,他不會打我,是不是已經、已經……”

    “笨女人,哭什麽哭?我還沒死呢?”昭晨不耐煩的聲音從宮明玨的腦海響起,聽得宮明玨一愣,帶著哭腔的聲音猛地被怒吼替代,“該是的昭晨,沒死我跟你說話,你不理我?找揍呢是吧?”

    想嚇死她是不是?可惡!

    “你總要讓我緩緩勁兒吧。”昭晨聲音悶悶的,似乎心情很不好。

    “你怎麽樣?”宮明玨關心的問道,“情緒不太對啊。”

    “唉……”無奈的一聲長歎,昭晨真的很想過去給宮明玨幾下,“你試試,你被這種惡心的東西困住,你心情還能好?”誰心情還能好,他就佩服誰。

    濕滑的苔蘚擠壓著他的身體,閉住唿吸,忍受著全身上下的冰涼滑膩,這種感覺真的太不爽了!

    “怎麽樣,成為我們祭品是不是感到很榮幸?”嫵媚的女人走了過來站到封住昭晨的厚厚苔蘚前,惡毒的笑著,“誰讓你不臣服於我,這就是你反抗的下場!不臣服她,等到他變成他們的同類還不是要做她的手下。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嫵媚女人手一揮,那濕滑苔蘚更是擁擠,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擠壓著他們,要將它們壓實似的,可想而知那被他們擠壓在中間的昭晨有多麽辛苦。

    “告訴你,跟快你就會感覺到他們鑽入你的體內,一點一點的吸收掉你的妖力,然後是你的五髒六腑,想象一下吧,心、肝、脾、肺、腎一點一點被苔蘚覆蓋住,所有的血管骨頭上全都包裹著濕滑的苔蘚,好像是蟲子一樣,慢慢的將你蠶食掉。那種疼痛、那種無力掙紮的恐懼,我想你一定從來都沒有體會過。”嫵媚女人大笑著,纖細的手指滑過苔蘚,感受著上麵冰冷的濕滑,紅唇輕啟一開一合的說著如蛇般陰森的話。

    “好好享受一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內髒被吞噬幹淨,這些苔蘚從你皮膚內鑽出來,覆滿你的身體,有力的肌肉在他們濕滑下腐爛,腐朽的味道是多麽美妙!”嫵媚女人嘖嘖有聲的搖頭,“真是可惜,這麽漂亮的皮囊就這麽毀了。”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歎息著,“我還真的有些不舍呢!不過……著這全都是你自找的,這就是拂逆我的下場!”

    “哈哈……”嫵媚女人誘惑的小聲此時聽來是分外刺耳,宮明玨眼中完全充斥著濕滑苔蘚的綠以及那女人扭曲到醜陋的的嘴臉,心、猛然收縮著血液好似有一種熱力在燃燒,仿佛是置身火海在炙烤著她的血液,好似馬上要將她的血液烤幹一般,極其的難受。

    “果然是愚蠢的小水蛇。”冰冷的聲音好似冰錐紮入嫵媚女人的大腦,冷冷的攪動著她的神經。

    “你……”嫵媚女人掩口驚唿著,“怎麽會……”低級妖獸自己可以與高級妖獸主動進行無聲交談嗎?著不是違反自然規則的事情嗎?

    “愚蠢的小蛇,你的腦子裏是不是已經被塞滿了苔蘚,所以才這麽不靈光,竟說胡話!”昭晨冷笑著,“想困住我?你真的癡人說夢!”

    “你才是笨蛋!”嫵媚女人大罵著,“沒有人能夠違抗他!沒有人可以!”就連她都不能,他一隻四千年的妖憑什麽口吐狂言?

    “去死吧!”一聲暴嗬驟然發出,濕滑陰冷擠壓成一堆的苔蘚突然頂部不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好似被重重雲霧包裹住的驕陽,驟然之間遇到大風,吹散了雲霧一般,燦亮的光芒破空而出,直射雲端。

    轟的一聲,苔蘚四下飛散,昭晨立於光芒中央,冷眸邪肆的斜睇著嫵媚女人,沉聲道:“原來,控製你的力量在低下。”以為他的白癡嗎?隨隨便便的會被苔蘚包圍?要不是為了感受控製他們那神秘力量的所在,他才不會人手這麽惡心的東西擠壓在他身體周圍!

    “你、你……”嫵媚女人嚇得臉色蒼白。怎麽會?苔蘚竟然沒有吞噬掉他?不可能!她親眼見過無數的妖獸、人類被苔蘚吞噬,沒有一個能夠幸免,他怎麽會沒事?

    別說被吞噬,就算連傷都沒有傷到他,一身飄逸長袍上一點苔蘚的痕跡都沒有留下,他、到底是什麽人?

    “好了。”昭晨緩緩的勾起一抹笑容,陰冷得好似剛剛綻放的幽藍地獄之火,“讓我看看神秘力量的真麵目吧。”手臂一舉,一道刺目光芒好似閃電,劈啪著發出巨大的爆炸聲響,轟的一下擊在冰冷的地麵。一股強悍的力量瞬間掀翻厚厚的苔蘚,那仿佛有生命的苔蘚,在閃電的攻擊下立刻灰飛湮滅。同時萊茵森林內,土石飛濺、塵土彌漫,一時之間讓人無法睜開雙眼,鼻中充斥著腥冷的嗆人味道。

    塵土剛起,一道紅光突然地暴亮了整個萊茵森林,耳邊是嫵媚女人低聲的咒罵:“該死,惹禍了!你想死也別拉著我做墊背的!”

    璿此時輕輕鬆開了一直緊握著宮明玨的手,雙眼凝視著那昭晨轟出來的大洞,紅色的光芒大盛,好像洞底有高熱的岩漿在不停的翻滾,耳邊全都是咕嘟咕嘟熱水沸騰的聲音。

    “嗷……”一聲嚎叫好似野獸的咆哮又像是厲鬼的嘶喊,從充滿紅光的洞底發出,震撼著人的心靈,一股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昭晨靜靜的看著,他倒要看看那神秘的力量是什麽東西。好型挺厲害的,這聲喊叫倒是蠻有氣勢,希望可以有點看頭,不然他打著也不過癮。

    “昭晨,你可以迴來了。”璿突然開口打斷了昭晨的思緒。

    “璿?”昭晨側首挑眉笑道,“怎麽,我都快成功了,你來搶頭功嗎?”

    璿眼眸一眯,冷聲道:“不是你能對付的。”

    “是嗎?”昭晨輕蔑的譏笑著,“那就等我不能對付了再說。”他的能力怎麽可能感覺不出來洞底那壓抑的力量,那即將爆發的力量是如此的強烈,好像一擊之下就足可以毀滅天地。說實話,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正是因為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才不能讓璿來冒險。先不說璿身上的傷怎麽樣,真的最後要是不行了,至少沒有動用過妖力的璿,可以帶著她平安的離開。他可不想所有的人都毀在這裏!

    “你惹怒了他,你就等著承受他的懲罰吧!”嫵媚女人大叫著轉身就跑,突然從洞底探出一股白霧,如幽靈一般纏上嫵媚女人的身體,慢慢的縮緊,“不,不是我的錯,我沒有,我什麽都沒有做!”

    嫵媚女人奮力的掙紮著、大叫著,隻是拚命的扭動著身體,卻沒有使用任何妖力,不知道是因為不敢還是無法使出,隻能從她劇烈掙紮的動作上感覺出來她似乎是恐懼到了極點。

    “不是我的錯!”尖叫,好似銳利的針尖劃破長空,刺得人耳生疼,一聲尖叫之後,嫵媚女人再也沒有了動靜,整個人被白霧籠罩,看不到她原來的模樣,隻有白蒙蒙的一片。忽地一下,白霧散去,嫵媚女人軟軟的倒了下來。噗地一聲,身體觸地。嘩啦!竟然如瓷器一般的碎開,身體被摔成了無數的小塊兒,風一吹,立刻消散在空中。

    玉蔚兒直接看傻了眼,大大的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那泛著紅光的大洞,裏麵到底有什麽?隻是一股氣體就如此厲害,要是裏麵的東西出來,是不是就能一下子將他們全都掃平?

    宮明玨的心,從見到那個泛著紅光的地洞開始就一直劇烈的跳動,咚咚咚的,已經超過了身體的極限,心底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召喚著她。好像很遙遠又似乎很近,一直在對著她說著什麽,可是她聽不清楚,隻能努力的去捕捉那細微的聲音,努力、努力的去仔細的聆聽,可是,耳邊除了她自己的劇烈心跳聲再也無法辨識其他的聲音。狂亂的心跳好似主宰了她的一切,全身的血流加速,快速流動的血液讓她全身發熱有些口幹舌燥。雙眼泛起水霧,有些看不清楚周圍的情況,隻能重重的唿吸,似乎周遭的一切都已經離她而去,好遙遠的感覺。

    昭晨全身妖力滿貫,小心謹慎的往地洞口靠近,裏麵到底有什麽,他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還是先下手為強!

    一直盯著地洞的玉蔚兒突然發出一聲驚唿,雙眼大睜不可思議的瞪著地洞的方向。這是什麽?

    “該死!什麽鬼東西?”昭晨迅速的跳離洞口,轉身就跑,嚇人的也不帶這麽嚇人的好吧?這都是什麽鬼東西?

    噴湧!劇烈的噴湧!不過不是岩漿更不是剛剛殺了嫵媚女人的白霧,而是一群的妖。注意的妖,不是獸。也就是說出來的全都是人型妖!一個一個全都叫囂著,妖力全放,撲向昭晨,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各式各樣,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全都占全了。而且每一個實力都不弱,單獨拿出一個來,足可以毀了一個城鎮。

    “到底是什麽鬼東西!”昭晨大聲咒罵著!躲避的間隙,抽空迴頭,一看之下差點沒氣死,那個大開的地洞竟然還源源不斷的在往外湧現著人型妖。

    有沒有搞錯?到底是地洞還是妖怪洞?他到底惹了什麽鬼東西?

    等等……難道說是那個東西?昭晨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什麽。難怪可以將正常的屍體變為亡靈,難怪可以讓妖獸和亡靈的力量激發,難怪有這麽多的人型妖。

    昭晨跑動的腳步突然站住,看著那些猙獰的人型妖將他團團圍住,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就好像他是什麽美味的食物即將被他們分食掉。

    “跑啊,怎麽不跑了?”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甕聲甕氣的大笑著,寬厚的大手擺動著,每一下都帶起打量的風聲唿唿作響。

    “人家是覺得自己長得帥,可以吸引到那條小蛇的垂青,自然以為也可以吸引我們。”一個嬌小的女人嗤笑著,話裏無盡的嘲諷。

    “小小的豹子也敢猖狂,老夫不再外麵走動真的小妖也滿地亂跑了?”為首的老頭不屑的盯著昭晨,蒼老的聲音是無比的倨傲,擺明就是看不起昭晨。

    圍住昭晨的人型妖臉上全都帶著輕蔑,他們的級別每個都可以一眼看穿昭晨的原型,這樣的小妖他們根本就不放在眼裏。臉上的奚落與不屑是那麽的毫不掩飾,對待昭晨的態度就像是對待一隻被逼入死胡同的老鼠,他們要逗弄夠了才殺死他。

    笑了,昭晨冷冷的勾起唇角,冷睇著圍在他身邊盡情嘲笑他的人型妖,開口冷冷的聲音不含絲毫溫度:“你們是不是被關的時間太久,已經忘記了天外有天?”

    昭晨話一說完,剛剛還對昭晨冷嘲熱諷的人型妖全都閉了嘴,不是因為昭晨有多厲害,而是因為他嘴裏的那句話。也可以說是其中的一個字——關!他怎麽知道他們是被關起來的?他們自問,他們身上根本就沒有任何被關的痕跡。

    “井底之蛙也敢出聲!”昭晨冷哼著,眼神一變,全身戾氣乍現,“還不退下!”

    就昭晨這一句話,還真有幾個人型妖被昭晨的其實嚇住下意識的往後退著。“幹什麽?都是幾千年的妖了,怎麽還被一隻小豹子嚇到?沒出息!”蒼老的老頭大聲喊著,他的一聲嗬斥提醒了那幾隻膽怯的妖,是啊,他們怕什麽?他隻是一隻小豹子!

    “殺了他,然後再拿下他們!”老頭伸手一指璿他們,“有了他們可能會是我們的助力。”他到現在還沒有看出璿到底是什麽妖,平平淡淡的模樣就是見到他們這麽多人型妖都沒有絲毫懼義,可見他不一般。

    “還想拿下我的朋友?過了我這一關再說。”昭晨冷笑著,自自然然的站在那裏,冷睇逼視著眾人。

    “殺了他,不要浪費時間!”老頭心裏突然一跳,不知道怎麽,他覺得昭晨說的話似乎不太像大話,“一起動手!”

    隨著老頭的一聲吆喝,所有的人型妖全都凝聚起妖力,一起攻向昭晨,漫天的妖力好像是一場小型的爆炸,而爆炸的中心地帶自然是昭晨。別說這麽一大群的妖,就是一隻妖都比昭晨的年限要高,就是一隻攻擊下來,也夠昭晨受的,何況還是這麽一大群全部集中妖力。

    玉蔚兒害怕的閉上雙眼,他不敢再看,他可不想看到昭晨被打成四分五裂的慘樣。“小小的妖力也敢放肆!”冰冷的聲音讓玉蔚兒心頭一驚,猛地睜開雙眼,驚訝的發現昭晨竟然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裏,而且,不僅沒有事情,仿佛他身上竟然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在湧動。

    那一身的邪肆氣息竟然在突然之間轉變,好純淨的力量,沒有一點的妖氣,純淨得好似清泉一般。妖嬈的容顏此時竟然是一片的肅穆莊嚴,讓人不敢盯著他的容貌去瞧,他的高貴、他的神聖,讓他們自卑得無地自容。

    玉蔚兒離著昭晨這麽遠都感受到了那種變化,那些圍著昭晨身邊的妖已經是滿臉驚恐,踉蹌的往後退著,昭晨身上的神聖力量讓他們從心底感到恐懼。

    長發飛揚,墨黑的眼眸燦若星辰,俊眉的容貌沒有半分妖氣,不但沒有妖氣反倒有一種神聖的光芒,仿佛他全身都籠罩在聖光之中。

    “你、你到底是誰……”老頭驚恐的指著昭晨,昭晨身上的氣息讓他如此熟悉,是那熟悉的恐懼,一個名字在心底唿之欲出。

    “烙絡,許久不見了。”昭晨冷笑著,溫潤冰冷的聲音準確的叫出老頭的名字。

    霍地一下,烙絡雙眼大睜,顫抖的手指著昭晨:“你、你……竹皓!”尖叫到扭曲的聲音,喊出了所有人型妖心底那噩夢般的名字。

    “竹皓?”昭晨眼眸一彎,笑了起來,好似冰雪融化冷冽的清澈,“千年之前,他已死了!”

    最後一字說完,再也不給那些人型妖說話的時間,手指一動,“淨化!”

    一聲輕斥,好似聖音,迴響在萊茵森林內。一瞬間,黑暗被驅逐,被泛紅的地洞暗紅的萊茵森林一瞬間被白色的聖光所淨化。每一寸土地,每一個陰暗的角落都充斥著神聖的光芒。神聖的白光竟然壓下了地洞內如血的紅光,那群人型妖在聖光之下無所遁形。

    慘叫都沒有發出一聲,全被打迴原形。瑟縮的蜷縮在一起全身發顫,驚恐的眼眸全都盯著昭晨、啊、不,應該是竹皓。

    神界的使者,神的戰使——無人能敵的戰聖!

    就算在璿的保護光幕內,玉蔚兒也不由自主的蜷縮起身體,將妖力發揮到極限,強硬支撐著才沒有變迴原形。心中大駭,昭晨竟然是竹皓?

    怎麽可能,射界怎麽會有妖?

    聖光中,昭晨傲然而立,冷漠清冽的眼神掃視著伏在腳邊被打迴原形的妖獸,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好似天神臨世。

    “竹皓,真是好久不見。”璿淡淡的笑著,看著昭晨。聖光之中的昭晨是那麽的不染纖塵,淨如初雪。

    昭晨眼眸一凝看向璿,清冷的聲音響起,沒有了往日妖冶誘人的低沉:“璿,你到底是誰?”璿竟然認識他,為什麽他不認識璿?到底璿是什麽人?

    “想不到昔日的戰聖竟然也叛逃神界。”璿並沒有迴答昭晨的話,而是避重就輕的笑看著昭晨,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出光幕,沐浴在聖光之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不適。

    璿在聖光中的輕鬆行走,讓昭晨皺了皺眉,璿不是妖嗎?難道說他也是叛逃出神界的妖?“璿,你搞錯了,對於神界來說,不存在我的叛逃,我根本就不屬於神界。”想到往日的事情,昭晨心底依舊在隱隱作痛,他身為妖本就不該在神界出現。要不是因為那件事,他怎麽會義無反顧的違背自然法則。多可笑,身為妖的他淨化了自己的身心,竟然成為了滅妖的神界戰聖。

    世上還有比這個更諷刺是事情嗎?更何況、更何況……到了最後,他……

    甩了甩頭,甩掉曾經的過往。冷然的立於聖光之中凝視著璿:“璿,我也不問你到底是誰,不過,早晚有一天我也會知道,不是嗎?”

    璿笑了笑,點頭,讚同昭晨的話,他的身體不可能永遠瞞下去。

    “你帶著蔚兒和她走。這裏我會處理。”昭晨手指微動,柔和的聖光中有晶瑩光芒在流轉。

    “你處理不了。”璿當然知道竹皓的能力,不過就算是竹皓,也無法對抗地洞內的東西。

    “你也知道是什麽了?”昭晨知道自己這句話問得有點多餘,璿怎麽可能不知道。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想明白了,為什麽選會突然的跟宮明玨表白,難道說,璿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當然。”璿點頭,看了眼被昭晨聖光所壓製的地洞內紅光若隱若現,隻是聖光根本就破不了那東西,如今的暫時壓製,隻會讓他反彈更大,“交給我處理。”

    昭晨定定的注視著璿,良久,才淡淡的開口:“璿,帶著她走。我可以壓製一段時間,隻要離開,就不會又危險。而且……”昭晨看了看似乎被嚇到而呆呆出神的宮明玨淒然一笑,“她愛的是你,如果你出事了,她一定會痛不欲生。我對她來說無非就是一個親人一個朋友。”孰輕孰重他自然分得清,他不想看到她難過的樣子。

    “笨蛋!”璿第一次跟昭晨大聲說話,“在她的眼裏,誰都是一樣重要。失去誰,她都會難過傷心!更何況……你根本就對付不了他。我的把握比你大得多。”

    “走!”昭晨感覺到地下力量的湧動,已經不是單單聖光可以壓製的。手一動,聖光凝為一束,好似一柄利刃刺入地洞。轟隆一下,血色的紅雨純淨的白兩相碰撞,好似發生了一場爆炸,大地都為之劇烈的顫抖。

    聖光一進入地洞,昭晨臉色突地一下迅速蒼白下來,頎長的身體猛的一震,咚的後退一步,重重的踩在地裏,踏出一個深深的腳印。一股殷紅瞬間從唇角滑出,右手痛苦的捂著胸口,剛才那一下反震,重傷了他。真想不到地洞內的力量這麽強悍,大大的超出他的意料。

    “收起你的聖光,這些對他可沒有半點作用。”璿輕笑著,對著昭晨擺擺手。

    昭晨輕歎一聲,他已經是盡力了。誰知道一點作用都沒有,果然是名不虛傳的力量,夠強悍!

    璿等到昭晨將聖光收迴,萊茵森林突然之間再次陷入昏暗之中,紅色的光芒再次閃耀,將一切都籠罩在如血的紅豔之中。璿凝視著地洞,默默的在心底念著那古老的咒語,不知道她現在的力量是不是可以收服神秘力量,但是,毀了,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隻有一點不好,那就是他這樣一動手,必然會被他們知道他的行蹤。恐怕今晚是他與宮明玨在一起的最後一晚。側首,想再看宮明玨一眼,就這一側首卻看到了讓他魂飛魄散的一幕。

    宮明玨、她竟然已經走到了地洞邊,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明玨!”璿大叫著撲了過去。

    “笨女人……唔……”昭晨也想衝過去,可是身形剛動,立刻牽扯到體內的傷勢,悶哼一聲,半跪在地,剛剛與地洞內的力量一擊,已經傷得他無法動彈。

    “明玨。”璿撲過去的瞬間,地洞竟然嘭的一下闔上,“明玨。”璿妖力一凝,猛地打入地內去一點反應都沒喲,那力量已經不知道遁到哪裏去。該死,她怎麽會過來的?

    “主人,怎麽了?”昭晨的聖光被收迴去,玉蔚兒也恢複了正常。主人怎麽會突然跳進地洞呢?

    “她怎麽過來了?”昭晨問著玉蔚兒,她不是在璿的保護光幕中嗎?她怎麽會不顧危險出來,她可是最會衡量形勢的,為什麽要靠近地洞。

    “要說,主人從剛才就有些不對勁,似乎對外麵沒有反應。”玉蔚兒迴想著剛剛的情景,“我還以為是主人嚇到了。”現在想想也不對,主人怎麽會被嚇到呢?

    “她到底怎麽了?”昭晨一把抓住璿,嗬斥著,他在外麵對付這些妖獸,璿怎麽不在裏麵好好的保護她?難道被什麽迷惑人的妖控製了?

    “絕對沒有任何一個妖靠近過。”璿肯定的說道,他可以保證。要是有危險的氣息靠近,他絕不可能沒有發現。

    “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先找到主人要緊。”玉蔚兒急急的說道,不管是誰的問題,現在是主人丟了,被那神秘的力量困住,一定要找到他的老巢,將主人救出來。

    “我剛剛探測過,感覺不到他的力量。”璿低聲說道。

    昭晨四下一看,眉頭一皺:“他們也都不見了。”剛剛那些被打迴原形的妖,全都不見了蹤影,難道說他已經開始轉移了,要逃離萊茵森林。好,就算他要逃離,吞噬掉宮明玨有什麽意義?一個人類而已,完全沒有妖對他的幫助大。

    “分開找找。”璿現在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隻能用最原始的笨辦法,搜索萊茵森林內的每一寸,“昭晨,你等在這裏。萬一她要是在原地出現,你好通知我們。”昭晨身受重傷也不適合行動。

    “好。”昭晨也明白璿的意思,點頭答應。

    “哥、昭晨!神秘力量到底是什麽?”玉蔚兒看明白了,璿與昭晨一定都知道,“主人到底是落在了誰的手裏,找也好讓我有個方向啊。”

    “你知道神的手裏有個東西,能煉化妖獸。”璿看著玉蔚兒,平靜的說道。

    璿的話很平靜,可是聽到玉蔚兒耳中完全不是那麽迴事,驚恐的瞪大雙眼:“煉化妖獸……難道是……”大睜的眼眸中瞳孔猛地收縮,“妖石!”被神控製專門煉化妖獸,吸收妖獸精華的妖石?妖石上凝聚的力量何其多,隻有神才可以控製,那塊兒妖石裏煉化的妖獸多不甚數,妖石已經存在了幾萬年。

    “妖石不是應該在神的手裏?”玉蔚兒皺眉問道,妖石怎麽會流落到日暉大陸?

    “千年之前的神界大火你還記得吧?”璿沉聲說道,“妖石就是那時遺失的。”

    神界千年之前,莫名奇妙的發生了一場大火,驚動了人、妖、神三屆,可是除了神界的人多少知道點情況,人與妖兩界全都不知道其中的端倪。玉蔚兒抿了抿唇:“不管妖石怎麽到了日暉大陸,先找主任要緊。”妖石怎麽了,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隻要主人沒事就好!

    璿和玉蔚兒分開去找,而此時的宮明玨卻陷入一騙猩紅之中。

    不知道為什麽她要走到地洞的邊上,看著地洞內的一片猩紅,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叫囂,拚命的叫囂,仿佛是唿喚又像是催促,讓她毫不猶豫的跳了下來。

    猛地跳下,並沒有那那種失重感,整個人輕飄飄的仿佛一根羽毛,緩緩的飄落,遊蕩的猩紅的光芒之中。隨著一股力量在紅色光芒海洋中起起伏伏,體內劇烈的心跳已經平複,熱燙的血流也恢複了正常。來到了這裏,仿佛是迴到最初母親的懷抱,那麽的安詳那麽的平靜。誰來告訴她,到底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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