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

    璿先在宮明玨房間的四周查看了一番,確定她房間附近沒有異樣,才放心的去別的地方尋找。專挑那些陰暗的、陽光微弱的角落,亡靈屬於死亡,無法在陽光下生存,隻能蜷縮在陰暗的一角。

    將整個客棧所有不見光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卻沒有發現,微微皺眉,在腦海中叫著昭晨:“你有什麽發現?”

    “你來,我在王掌櫃的房間。”很快的昭晨就給璿迴答。

    璿一聽,立刻趕去王掌櫃的房間,白天客棧人來人往,王掌櫃與夥計都在前麵忙碌,後麵院子自然沒有人來,璿很順利的到了王掌櫃的房間,隻見昭晨站在那裏,伸手指了指王掌櫃的床板,上麵一個很小很小的洞,洞邊有細微的幹涸血漬,若不細看根本就發覺不了。

    “吸食人血?”璿一看,立刻明白亡靈做了什麽事,不過,他有一點很奇怪,“亡靈通常不是要直接吸幹一個人全部的血液嗎?怎麽會留下王掌櫃的性命?”太詭異了,沒有意識的亡靈的隻要碰到活物,無論是人還是妖都會吸附上去,知道吸幹那獵物的最後一滴鮮血。要死亡率的話,王掌櫃怎麽還有命在?

    “我也不懂。”昭晨聳聳肩,將床板放好,床上的東西歸到原位,兩人離開迴到他們自己的房間。

    “萊茵森林根本就不適合亡靈生存。”璿在陳訴一個事實,萊茵森林雖是森林可是裏麵沒有太多陰暗與腐敗,反倒很清新,這種環境絕對不是亡靈最好的生存地點。他們隻喜歡陰暗、血腥,並且有著大量腐敗氣息的地方。

    “無所謂,隻要不傷到她,什麽都無所謂。”昭晨很現實,隨意的往椅子上一坐,亡靈愛在哪裏落腳就在哪裏落腳,不碰她,就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亡靈愛怎麽折騰隨便。

    璿點頭,他也是抱這種態度:“為了級別很低,也許隻是路過。”路過萊茵森林,碰巧不夠體力支撐,所以吸食一些鮮血。要是真的在萊茵落腳,以亡靈的貪婪的性子,絕對不會還留下人命。

    起身,看了一眼昭晨:“你去萊茵森林看看,我去鎮上轉轉。”亡靈是一個還是一群,這個問題要弄清楚,至於萊茵森林是他們暫時的棲息地還是亡靈已經占據萊茵森林,也要弄明白。要是確實萊茵森林不適合宮明玨修煉魂力,他們就要換個地方。

    “好。”昭晨點頭,起身,直奔萊茵森林。璿則去小鎮內四處查看,倒要看看亡靈是隻襲擊了王掌櫃一個人還是有其他的受害者。

    昭晨離開小鎮,進來萊茵森林,剛剛進入一股潮濕撲麵而來,滿眼全是綠色、深綠、淺綠、青綠,深深淺淺勾勒出萊茵森林內生命的氣息。踏入其中,嗅不到一絲死亡之氣,似乎這裏根本就沒有亡靈存在,別說亡靈,就是亡靈的點滴痕跡都沒有。耳邊隻有風過枝葉的沙沙聲,河水叮咚急速而行,河麵粼粼泛滿金光,清澈的泉水衝擊著案邊,間或是遇到河中的石塊,啪的一下激起白浪,染濕了空氣。

    昭晨蹲下身來將手放入水中,感受著水流滑過他手臂的細膩觸感。用心聆聽著河裏的信息,根本就沒有發現亡靈的痕跡。要說萊茵森林還有什麽地方是陰暗潮濕的,那也就是隱在茂密樹蔭下的河水,而這湍急的河水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死亡氣息。

    難道說是他漏掉了什麽?

    妖力驟然凝聚,手一動,啪的一下從河裏抓住一條小魚,銀光粼粼在他的掌中痛苦掙紮。昭晨將它握到眼前陰鷙的目光盯著它:“問你幾個問題,想活命就乖乖迴答。”

    小魚在他的手中瑟瑟發抖,被他冰冷目光一瞪,再也不趕掙紮隻能擺擺尾巴算是迴答。

    昭晨冷哼著,手一鬆,將小魚往地上一拋,魚還未落地,淡淡的白光一閃,一個身著銀衣的女子出現在河邊。長得小巧玲瓏,是那種看上一眼就會忍不住想將她拉入懷中好好疼惜的模樣,容貌說不上國色天香,但也是清純可愛,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的瞅著昭晨,揉得仿佛要滴下水來。

    真是一個讓人發自心底來疼愛的柔弱女子,不過這些在昭晨這個冷血的人眼中一律無視,聲音極冷問著他的問題:“萊茵森林可有亡靈出現過?”

    “不曾。”怯怯的聲音,好似蚊子哼哼,極細極細的嗓音中卻帶著幹淨的單純,是一種讓人一聽就想好好嗬護的聲音。

    “低下直流也沒有發現?”不再河水附近是不是萊茵森林有地下支流,要是有地下的氣息地倒是也說得過去。

    “沒有。”怯怯到惹人憐愛的聲音讓人有一種邪惡因子的衝動,輕輕晃動的長發誘惑的散亂著。

    “嗯。”昭晨點點頭。

    “我可以走了嗎?”女人弱弱的聲音到這無盡的委屈,靠近昭晨,空氣中有水裏特有的香味,讓人昏昏欲睡。

    昭晨微微抬頭,眼神有些迷茫的看著女人,伸出手,緩緩的撫上女人的臉頰,雙眼帶著一種貪婪的欲望。

    “我可以走了嗎?”女人再次柔聲問了一句,語速極慢,忽閃的大眼水汪汪的有說不出來的誘惑。嘴裏說著走,卻伸出手來,食指輕輕的劃過昭晨的手臂,若有若無的帶著挑逗。

    “當然……”昭晨低聲說道,手還貪戀的撫摸著女人的臉頰,細細的感受著那滑膩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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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一起來吧,好嗎?”女人誠意的邀請著昭晨,那純潔如嬰孩的表情任誰都拒絕不了。

    “去哪裏?”

    “跟我一起……厄!”急促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女人的話,她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昭晨的大手死死的扼住她的咽喉,白皙的小臉瞬間憋得通紅。

    驚愕的盯著對麵男子冷戾的表情,布滿殺意的雙眸中哪裏還有剛剛的迷茫。怎麽會,她的惑術從來就沒有失敗過,哪怕是比她高上許多的妖,不該有妖可以抗拒她的,難道說,他不僅僅是妖?

    已經沒有時間讓她想明白,脖頸猛地手緊,大腦再也無法思考,這個疑問她永遠也弄不明白,帶著遺憾香消玉殞。

    昭晨鬆開手,任由眼前的女人軟軟的倒下,嘲諷的看著她迴複原型,變迴那小小的魚兒。“不自量力。”冷叱一聲,無盡的譏諷。小小的妖竟然想惑亂他的心?真的以為他是普通的妖嗎?

    無視魚兒僵直的身體,站起身來,左右望了望,萊茵森林裏沒有亡靈,那麽那些亡靈是哪裏來的?他們不再萊茵森林裏,難道說還有地方比萊茵森林更適合他們?

    “昭晨,來小鎮旁邊的山腰,我等你。”腦中突然響起璿的聲音,昭晨一愣,是不是有所發現。

    不再多想,急忙飛奔而去,很快就到達半山腰,看到璿站在那裏一臉的凝重,幾步上前,問道:“怎麽,在這裏發現亡靈的老巢了?”

    璿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你叫我過來做什麽?”昭晨一愣,有些好笑,賞風景啊?不過,他也知道璿作事不會那麽沒有分寸,這裏自然有古怪的地方。

    “我在小鎮轉了一圈,發現……”璿沒有迴答昭晨的話,而是有些苦笑的兀自說道,“很多死亡氣息,很弱,但是很多。”

    “很多?”昭晨立刻被這個答案嚇了一跳,很多的意思不就是代表有很多的亡靈?有很多的亡靈是不是就又亡靈主,而很弱的死亡氣息,就說明很多的人被亡靈襲擊卻沒有斃命。沒有立刻斃命的原因——亡靈有了意識有了思想?

    “咱們真是幸運,能碰到有意識的亡靈。”昭晨苦笑著,亡靈一旦有了意識,對付起來難度可是大大的增加。

    “你看。”璿伸手指了指山下。

    昭晨抬眼一看,頓時呆住,山腳下的小鎮上空籠著一層淡淡的黑霧,很淡很淡,就好像是什麽燒焦之後的黑煙,被風一吹,淡淡擴散在空中。可是,這層黑霧很詭異,一直停留在小鎮上空,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像個蓋子,無形的霧氣蓋子將小鎮扣了個嚴嚴實實。

    “這是亡靈……群?”昭晨不確定的說道,如此大規模的死亡氣息絕對不是一、兩個亡靈能散發出來的,幾十、上百很有可能是上千。

    “你怎麽看?”璿臉上沒有驚訝,雖然一次見到這麽多亡靈的機會並不多。

    “我敢肯定,絕對不是楚浩珅派來的。”昭晨極為認真的下了結論,自己說完,也不好意思的訕笑著,“楚家想派他們也沒有那個本事。”亡靈可不是人類可以控製的,跟妖獸不同。他們是死亡的產物,隻服從自然的力量,也就是屬於生物最原始的渴望,生存!為了自己的生存,他們需要進食,而他們的食物正是生物的血液。每一個亡靈都會憑著本能尋找到生物為他們延續力量,所以說亡靈大麵積聚集的可能少之又少,沒有意識隻靠本能的亡靈除了最原始的渴望之外,是沒有合作這麽一說的。

    “亡靈主控製了亡靈。”昭晨說完那句也知道璿不會理他,任誰都知道楚家沒有這個能力,“亡靈主有這麽高級的智慧嗎?”所謂的亡靈主也就算優勝劣汰的產物,可以小麵積的控製部分亡靈,但是小鎮上空籠罩著這麽多的死亡氣息……這絕對不是亡靈主可以控製的數量。

    “這裏不能待了。”璿說出他的想法,他不管是亡靈、亡靈主還是其他未知的東西,是什麽跟他都沒有關係,隻要宮明玨沒事就行。

    “什麽時候走?”昭晨十分讚同,沒有必要惹上麻煩。

    “今天跟她說,明天啟程。”璿想了想說道。

    “明天?”昭晨有些不讚同,“為何不今日就走?”省得夜長夢多。

    “太突然了,她會懷疑。”璿垂眸道,“要是讓她知道小鎮的人有危險……”

    後麵的話不用璿說完,昭晨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個女人能放任不管嗎?無辜的人受到生命威脅,她一定會努力吧。就算告訴她,他們也無法預知這個力量的緣由,就算她怕他們有危險,悄然的離開。恐怕她也會良心不安,始終會想著這個小鎮的事情。那種內疚會伴隨她一輩子。

    “嗯,那就跟她說找到了其他地方,很適合修煉魂力。”昭晨歎了口氣,他還則很難是沒有對誰如此小心翼翼過。誰讓那個女人無賴又善良,太特別!

    璿點頭,同意昭晨的說辭。兩個人呢又在山上以及小鎮內探尋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任何亡靈的痕跡,越是沒有發現,兩人就越擔心,同時也更堅定了他們的決定,明天一早就離開,這裏太詭異!

    若無其事的等到宮明玨迴來,用過我晚飯,閑聊的問了問宮明玨觀摩的情況,果然不出意料,她還是沒有什麽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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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璿今天去萊茵森林查探了一番,覺得在這不遠的峽穀跟適合你來修煉。那裏地形獨特吸收天地精華,更能激發你的魂力潛能。”昭晨很自然的將話題提出來,“你現在這樣隻看他們練習對你來說根本就沒有用處,還是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了。你覺得呢?”

    “是嗎?有更好的地方當然好了。”宮明玨絲毫沒有察覺昭晨他們是另有目的,一聽到有可以直接修煉的地方,開心的點頭,“我還是覺得直接刺激比觀摩好,那咱們什麽時候啟程?”

    “明日。”璿說道,“你沒有時間浪費。”還不知道過來一夜那些亡靈會發展成什麽樣,當然是越快越好。

    “好,沒問題。”宮明玨以為璿說的是楚家的事情,也同意的點頭,“那今天大家都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就走。”

    昭晨他們離開,宮明玨不疑有他的洗漱後爬上床睡覺。一想到明日可以直接去曆練,她就興奮不已,終於要直接麵對了。

    迷迷糊糊突然間覺得身體越來越沉,似乎被什麽東西壓住,喘不過氣來,手動了動想要掙紮,卻發現根本就無法移動分毫。想要喊,可是壓根就發不出聲音,別說聲音就是連嘴都張不開。

    身上的壓力一邊,那莫名的壓力突然改變,好像潮水一般,從四麵八方湧了過來,瞬間淹沒了她。窒息、空氣生生別奪走,無論怎麽唿吸都得不到半點空氣,感覺體內的氧氣一點一點被奪走,大腦開始有要罷工的跡象,同時心跳越來越快,每一下都咚咚的好似敲擊在腦海。

    漆黑一片,恍惚間好似置身於一片漆黑之中,冰冷冷的風好似蛇,涼涼的濕濕的滑過身體,想跑,腳好似被釘住,無法掙脫,隻能眼睜睜的感受著地麵有什麽東西鑽出來,順著她的腿蜿蜒而上,並且約束越緊,身體被緊緊的勒住,感覺到血管在嘣嘣的跳動。

    什麽東西?宮明玨奮力的掙紮,無論如何努力,就是無法移動。

    啪的一聲,黑暗的世界崩塌,眼前一亮,身體上所有的束縛與不適全都不見,耳邊的玉蔚兒急急的叫聲:“主人,你聽得到嗎?睜眼看看我!”

    “蔚兒?”宮明玨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在她眼前焦急得快哭了的玉蔚兒,“怎麽了?”開口,聲音極盡沙啞,連聲調的起伏都無法控製,單調的一個聲音,而且還極其的僵硬。

    璿走了過來,伸手覆在宮明玨的額頭,暗用妖力,溫暖的熱力順著宮明玨的額頭遊遍全身,驅趕走了血液的冰冷,緩解了她全身的僵硬感覺。

    “璿,怎麽了?”宮明玨即使再笨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甩了甩了頭,腦中的眩暈在璿的熱力下被驅散。

    “喏,有好東西!”昭晨嬉笑著突然舉了一個東西到宮明玨眼前。

    宮明玨一愣,卻沒有尖叫,而是微微震撼後極其的平靜:“屍體?”一隻手掌,肉已經腐爛的差不多,多處都露出白森森的枯骨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曲著,看起來分外猙獰,好似是劇烈掙紮的時候被人硬生生扭下,一切的姿勢都停留在最後的時刻。

    “僵屍?”宮明玨腦海裏隻有這個答案閃過,“楚浩珅可以控製僵屍嗎?”

    “不是僵屍,是亡靈。”說著,璿嗔怪的瞪了昭晨一眼,拿那個東西給宮明玨看不怕嚇到她?

    昭晨則是很無辜的聳聳肩,用眼神挑了挑宮明玨,意思是,宮明玨像是被嚇到的樣子嗎?

    “亡靈?”宮明玨疑惑的看向璿,“什麽東西?”亡靈和僵屍有什麽區別不都是死的嗎?

    “亡靈是靠鮮血存活的,他們沒有思想,隻是依靠生存的本能去吸食鮮血。而且,不會受人類控製。”璿一句話就給宮明玨解釋清楚,“他們的目標不僅僅是你,恐怕是整個小鎮。”

    “本來,我們是打算悄悄帶你走,不過,現在他們惹上了你,就沒有那麽簡單了。”昭晨手中幽藍地獄之火忽地升起,見那腐爛的手掌燒成灰燼。早就說過,不惹她,萬事大吉。惹了她,亡靈算個什麽東西!

    不是打不贏,隻是不想麻煩。惹了她,別說亡靈,就是地獄他都敢闖!

    宮明玨看了看他們,輕輕的笑著:“看來是命中注定要我們當一迴好人。”她怎麽會不明白昭晨與璿的心思,不告訴她就是怕她心裏不舒服。

    “你們能確定你們完全沒有問題?”宮明玨看了一眼昭晨他們,“如果你們沒有把握保證自己不受傷,那我們就連夜離開。”

    她不是聖人,沒有辦法舍棄自己朋友的性命去救別人。如果是單單隻要她的命,沒問題,拿去。但是關乎她朋友的安危,她絕對是以朋友為重。如果非要在她的朋友與小鎮之間選擇,那麽,毫無疑問,是朋友!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勢利也好。無論如何,那些人在她心中的位置永遠沒有朋友重!她不是聖母,為了旁人可以犧牲掉自己的親人、朋友。

    不好意思,要犧牲請犧牲自己,如果她的死亡可以換迴他人重生,她願意笑著迎接死亡。但是,要是讓她推出朋友,為了一些不相幹人,對不起,她沒有那個義務。她的朋友更沒有那個義務,除非是他們自己選擇犧牲,她不會阻攔,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信念。昭晨他們要是因為她而冒險救旁人,她寧可背負千古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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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隻有身邊親人好了,行有餘力她才會顧及旁人,她不能踏著自己親人的鮮血去扮演仁慈,用朋友的鮮血換來仁愛的名聲。

    她、沒有那麽無聊!

    昭晨笑了,伸出手,用力的揉亂宮明玨的一頭青絲,什麽都沒有說,隻從他有力的手中傳遞他的心情。這個女人……真是害他不淺!

    “討厭!”宮明玨一拍昭晨的手,嗔怪的瞪了昭晨一眼,她又不是狗,幹什麽這麽摸她?

    “對了。”宮明玨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急急的問著,“那兒惡心的東西沒有碰到我吧?”她是不大害怕骷髏腐屍什麽的,但是被碰到會很惡心的。

    “我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嗎?”璿淡淡的開口,說的是理所當然。他的話讓宮明玨笑彎了眼眸。

    “我們四處查找過,根本就沒有發現亡靈的聚集地,這點很詭異。按理說他們一向都喜歡陰暗潮濕的地方氣息。”昭晨還是有些不解,想不明白,這麽大批量的亡靈是怎麽隱身起來的。

    “墳地呢?”宮明玨突然說道,“會不會在墳地?”墳地不是很陰暗潮濕,而且還有腐爛的屍體。

    “對哦,主人。”玉蔚兒讚同宮明玨的話,他臨睡前已經從昭晨的嘴裏得知亡靈的事,也很同意璿與昭晨的決定。

    “墳地?”璿想了想,“按理說,那種地方不適合亡靈修煉,他們更希望周圍可以有活物來供他們吸食血液。”

    “潛伏在墳地,然後入夜來小鎮行動,不是很好的方法嗎?”宮明玨奇怪的看著他們,他們平日這麽聰明,怎麽會想不到這點?不應該啊。

    昭晨苦笑著,看來這次的亡靈群智慧不是一般的高,不僅知道分次吸食血液,更知道選擇安全的地方。故意的避開他們以往根據習性會選擇的地方,找了一處他們從來都不會待著的所在。

    “看來我們是被愚弄了。”昭晨感慨著,全都局限在亡靈的嚐試裏,完全沒有想到其他的原因。

    “現在去看看嗎?”宮明玨霍地站起身來,“如果局限在亡靈的常識裏,完全沒有想到其他的原因。

    “現在去看看嗎?宮明玨霍地站起身來,“如果他們想襲擊我是不是說明,同時也在襲擊別人?”

    “不行!”璿想都沒想的決絕,“明天天亮了去墳地,今晚好好休息。”現在還不知道亡靈發展到什麽程度,貿然的在黑夜出去,傷到她怎麽辦?

    宮明玨點點頭:“那好,先休息。”說著,看了看被昭晨剛剛掀翻的床板,想著那裏被腐爛的屍體碰過她就惡心。

    “你去隔壁房間休息,蔚兒、昭晨,你們在這裏睡。”璿怎麽會遺漏掉宮明玨的情緒,見到她看的方向,他立刻明白。

    “那你呢?”昭晨問道,他睡哪裏都無所謂,問題是璿要睡在哪裏?

    “我當然貼身保護她。”璿瞥了昭晨一眼,理所當然的說道。

    “不行,我也要!”昭晨立刻大吼著,黑夜、同室、獨處……太可怕了,他絕對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

    “你要什麽要?”宮明玨拍了昭晨一記,“老實睡覺,養好精力明天還要去墳地。”轉過頭來,“璿,你也進隱藏空間好好休息。”房間隻有一張床,她總不能讓璿睡地板吧,還是空間內舒適一些。

    “嗯。”璿點頭,不屑的瞪了昭晨一眼,似乎是嘲笑昭晨的胡思亂想。以為每個人都跟他一樣滿腦子不正常思想?

    昭晨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看著宮明玨離開,他難得碰到這麽一個特別的女人,小心一些怎麽了?真是不解風情的璿!

    轉天早晨,宮明玨他們去前麵用早飯,給他們收拾碗筷的王掌櫃不停的在扭動脖子,僵硬的脖子直發出哢哢的響聲,好像是硬把關節掰開似的。

    “王掌櫃,好像挺累的啊,最近店裏生意很火嗎?賺錢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錢可是永遠都賺不完的。”宮明玨笑著說道,看他臉色都是十分的不好,極其憔悴。

    “唉……生意還是那樣,最近就是感覺格外的累。”王掌櫃唉聲歎氣的說道,“可能是年紀越來越大,身體也就不中用了。”

    “那就多休息,別把自己累病了,到時就晚了、”宮明玨勸道,她對這個憨憨的王掌櫃頗有好感。

    “是啊,再過一段時間,等幹不動了就把店賣出去,去外地兒子家養老。”王掌櫃感慨著說道。

    “有個孝順兒子,王掌櫃真是有福氣。”宮明玨笑著道,“對了,王掌櫃,不知道小鎮的墳地在哪裏?”

    “墳地?姑娘要去墳地做什麽?”聽到宮明玨的問話,王掌櫃一愣。

    “因為想去感受一下死亡,神說過,生死天注定,不可強求。就是為了能好好的活著,追求那份生命的平靜,所以,要去感受一下死亡。”宮明玨說的那叫一個臉不紅氣不喘,理由掰得那叫一個河裏。聽得旁邊的昭晨他們三個人心裏直讚歎,她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這樣的接口都能被她瞎掰出來,他們想不佩服都難!

    要不是他們知道宮明玨打心眼裏極其鄙視神,他們還真的會以為她是虔誠的信徒。她的說辭比神的使者要好虔誠,太可恥了!謊話說得比真話還要漂亮!

    “姑娘真是厲害。”王掌櫃感歎著,一臉的恍然大悟,“我怎麽就沒有想到要去墳地領悟神的教誨呢,姑娘真是最接近神的信徒!”

    要不是有亡靈,我也不想去。宮明玨在心裏嘟噥著,以為她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喜歡往死人堆裏鑽啊?

    心裏不屑的嘀咕,可是臉上的表情一點都沒有帶出來,含笑問道:“王掌櫃,不知道那個墳地具體在哪裏?”

    “哦、哦!”宮明玨一問,王掌櫃才想起來,他光顧著感慨了,忘了告訴她地點,“姑娘出了鎮子,往東走,穿過一片碎石地,在一個小樹林的中央。小鎮所有過世的人全都安葬在那裏。”

    “謝謝王掌櫃,就不耽誤你做生意了。”宮明玨笑著起身,早飯也吃完了,正好去看看,“我們就先走了。”

    “姑娘慢走。”王掌櫃客氣的點頭哈腰,他現在對宮明玨的態度是愈發的尊敬。

    “你不去唱戲真是浪費。”昭晨走在宮明玨身邊,感慨的搖頭。

    宮明玨嗤笑出聲:“日暉大陸不是有一個最佳的名角嗎?”

    “誰?”昭晨一愣,入會大陸最佳的名角?他倒真是從來沒有主意過戲班的事。

    “神啊。”宮明玨笑著指了指頭頂商販,狡黠的眨眼。

    “哈哈……”昭晨大笑著,可不是嘛。

    四個人說說笑笑到達小樹林樹林的樹木並不茂密,很稀疏。樹林中央有一大片空地,空地內是一個一個墓碑,石頭的、木頭的,各式各樣。每一個豎起的墓碑下都躺著沉睡的人,埋葬了一生的功名利祿一生的喜怒哀樂。

    “唉……”宮明玨用力拍了拍石碑,感慨的歎息一聲,“一輩子爭了奪了算計了,最後安身之地不過幾捧塵土。”

    “女人,你倒是很多感慨。”昭晨說道,她最近好像有些多愁善感。

    “沒辦法,誰讓我在被追殺。”宮明玨不甚在意的聳聳肩,要是楚浩珅與林家明白這些道理,還會對她苦苦追殺嗎?

    “主人,我們不會讓你出事的。”玉蔚兒輕聲說道,他們絕對不允許有人傷害主人。

    “蔚兒最乖了。”宮明玨嬉笑著捏了捏玉蔚兒的臉頰,疼愛多說道,“好了,開始找那個什麽亡靈吧。”

    “嗯。”璿應著,開始感知周圍的情況,看看有沒有說完氣息。

    昭晨也在四下尋找,看有沒有熟悉附近情況的妖獸。

    “蔚兒。”宮明玨突然對著玉蔚兒勾勾手指。

    “主人?”玉蔚兒不明所以,湊了過去。

    宮明玨指著一處墓穴,簡單明了的就說了一個字:“挖。”

    “挖?”玉蔚兒嚇了一跳,主人的意思是讓他挖墳?這……似乎不太好吧?

    “女人,你做事倒是挺直接,不怕小鎮的人知道來找你算賬?”昭晨一聽,好笑的靠了過去,挖墳掘墓可是人類的大忌,她到真是什麽事都敢做。

    “為了他們子孫的幸福,我想這裏躺著的各位一定很樂意讓我們查明真相。”宮明玨可沒有那些顧及,不找到亡靈的下落,這裏的人就全都等死吧。子孫後代都死了,這些墳恐怕都會成為荒墳。

    玉蔚兒手中靈力凝聚,嘭的一下轟開墓穴,大量的土被推到一邊,露出裏麵的灌木。玉蔚兒過去,一抓棺材的蓋子,猛地掀開,掀開的瞬間,往後快速的跳開,久埋的屍體不知道會腐爛到什麽程度,怕形成毒氣,他自然要避開。

    棺木大開,四個人在旁邊等了等,等待新鮮的空氣替換掉棺木內的濁氣,覺得差不多了,四個人才靠過去。往裏一看,表情各異。

    “你們說,咱們會不會挖的是一座衣冠塚?”宮明玨抬頭看了看昭晨他們。

    “衣冠塚連衣服都沒有嗎?”昭晨白了宮明玨一眼,這樣明顯的事她不會看不出來。

    “屍體呢?”玉蔚兒眨著大眼盯著空空的棺木,心裏不好的預感在擴散。

    “真的是亡靈嗎?”璿低頭沉思,他覺得小鎮的死亡氣息太不簡單,又加上墳地內的屍體不見,亡靈有這麽大的本事可以控製屍體嗎?

    宮明玨幾步往前麵走去,跳下墓穴的坑洞,仔細的觀察著:“棺材底已經沒有了。”伸手一指,讓昭晨他們看。棺材底;已經破碎的攪在泥土裏,不知道什麽原因,碎得很徹底。一抹不協調的顏色吸引了宮明玨的目光,“璿,你看,是不是苔蘚?”

    璿伸手過去,觸摸著棺材壁內濕滑的東西,點頭:“果然是苔蘚。”

    “為什麽棺材裏有苔蘚?”宮明玨疑惑不解,又四下看了看,再也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爬了上來,盯著空空的棺木發呆。

    昭晨他們全都沉默,難道說他們想的方向錯誤。屍體的失蹤,突然有了智慧的亡靈,濃鬱的死亡氣息,以及那不協調的苔蘚,這個小鎮似乎迷霧重重。

    “你們做什麽?怎麽挖了別人的墓穴?”一聲利叱,打斷了死人的思緒。

    誰啊,這麽討厭!宮明玨不耐煩的迴頭,瞪向來人,待看清楚來人的相貌後,突然身體一震猶如電擊,呆呆的發愣。而來人也看呆了,死死的盯著宮明玨。

    “你是……玨兒?”男人上前跨了一步,眼中充滿不可思議的驚喜。

    宮明玨的眼神因男人的這句話而迅速轉冷,冷哼了一聲:“這位公子,你在說什麽?”

    “玨兒,你不認識我嗎?”男人激動的叫著,“我是你爹啊!”

    剛想上前攔住男人的璿他們,因男人的這句話而停住,驚訝的盯著男人看,細看之下果然法相他與宮明玨有幾分相似。

    他真的是宮明玨的爹?驚訝充斥在三個人的心頭,這種家務事他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我想閣下是認錯人了?”宮明玨冷笑著,一臉的冰霜,“我不是你的女兒,我的爹早死了!”

    “玨兒,我怎麽會認錯呢,你的畫像每年你娘都會給我送上一幅,我怎麽會認錯?況且你長得那麽像你娘,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男人拍著胸口大聲的說道,“我是你的親爹,難道你那娘沒有告訴你,你的親爹是我——宮琿!”

    宮明玨好笑的看著他,上下不屑的打量著:“很好,這位宮琿公子,請問,你有隨便認孩子的習慣嗎?”

    “玨兒你……”宮琿字啊宮明玨嘲諷的目光下,聲音頓了頓,“你怎麽可以不認爹?我是你親爹。”

    “哦,是嗎?”宮明玨仿佛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宮琿公子,麻煩你下次想冒充別人爹的時候,大廳清楚狀況。我從小就是我娘一手撫養大的,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見過我的爹,因為我的爹早就死了!”

    冷笑著打量著宮琿,挑了挑眉:“看這位公子也不像是窮困潦倒要行騙過日子的人,怎麽,難不成是欠了賭債還是逛花樓沒錢了被相好的趕了出來?”豎起食指搖了搖,嘴裏嘖嘖有聲道:“這樣可不好哦,男人就應該有誌氣,就算騙人也要騙得有水準,這樣的謊話太沒有含量了,一下子就會被戳穿!”

    “璿,我們先迴去。”宮明玨一把挽住璿的胳膊,她現在很累,隻想休息。

    “嗯。”璿點頭,任由宮明玨靠在他的懷裏,他將她樓緊舉步就要離開。

    “玨兒,你真的不認你親爹?”宮琿趕忙擋在宮明玨麵前,擋住她要離開的腳步,“你不要怪爹,爹這麽多年也是忙,你娘和爹成親的時候就知道爹在忙。爹真的不是不想管你們,可是你看天下有很多的百姓在受苦,有妖獸侵害百姓,爹在想辦法幫他們。爹也很想迴家,而是每次都會碰到事情,難道你讓爹眼睜睜的看著無辜的人死去而不顧,隻想著自己的天倫之樂?爹沒有那麽自私!”

    “宮琿公子,你很偉大,你很神聖,也許日後你將會成為神的一員。你普度眾生、你博愛無私,你被世人敬仰!”宮明玨淺笑著讚美著他,突然之間聲音一冷,仿佛嚴冬時節掃過大地的風雪,不帶半點溫度,“你要為了天下獻身的人,娶妻生子做什麽?既然不能照顧他們為什麽要禍害了他們的一生?連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都無法承擔,還談什麽無私偉大?踏著你妻子的屍體成就了你高尚的人格,用親人的鮮血和眼淚澆灌出來你耀眼的光輝,宮琿,你好偉大!”

    “璿,我們走。”麵對著這樣的人,宮明玨是不想跟他再廢一句話,見宮琿還要擋著她,冷笑一聲,“璿,再有人擋路,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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