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有些著急,迅速轉頭去看一旁默不作聲的皇上。


    難道父皇已經答應了蕭成,讓他監審此案?此事萬萬不可,即便自己不能成功,也絕不能讓蕭成如意!


    “父皇……”


    “阿衍,從何處來?用過午膳了沒有?”一直沉默地皇上突然開口,可問的問題卻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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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衍隻能耐著性子答道:“迴父皇,早上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兒臣憂心不已尚未用膳。”


    “這個時辰還未用膳?”皇上蹙眉,轉頭朝身後的李貴揚了揚下巴,“去告訴禦膳房,做幾個阿衍愛吃的菜,送到榮貴妃這裏來。”


    “父皇,兒臣不……”


    蕭衍正想要拒絕,如今已經火燒眉毛了,大理寺的牢房也不再安全,自己哪有什麽心思在這裏陪他們用飯啊?


    他正滿臉著急,想要再次拒絕,皇上突然瞥了他一眼,平靜中帶著眼裏和不滿的目光,讓他後背猛然一涼,後麵的話全都咽迴了肚子裏。


    禦膳房得了令,飯菜很快被送了上來,可蕭衍食不知味,飯菜吃在嘴裏味同嚼蠟。


    榮貴妃不知道皇上此舉何意,隻能笑著不停的為他加菜,蕭衍客氣的道謝,一副母慈子孝的景象。


    一旁的蕭成也費解地觀察著皇上的神色,自己得到成功的消息後就立刻進了宮,想請父皇將此事交給自己,可害怕父皇拒絕,便讓母妃將父皇請了來,從旁協助自己。


    可誰知父皇跟他們閑聊了半日,就是不鬆口,他剛才字裏行間對蕭衍釋放出父皇已經將此事交給自己的意思,也不過是想坐實了這件事而已。


    可父皇不僅不順著他的話答應下來,居然讓蕭衍在這裏吃什麽飯,父皇的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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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衍木然地扒光了一碗米飯,這才放下筷子,再次轉向一旁的父皇。


    “父皇,兒臣已經吃完了,有事想向父皇請旨,兒臣此次進宮,是想請父皇允許兒臣……”


    皇上突然輕咳一聲,身後的李貴眼珠轉了轉,立刻上前。


    “三殿下,皇上入秋後身體便不太好,每日午後總要小憩一會兒的,如今強撐著精神已經坐了許久,現在要迴寢殿休息了。”


    “父皇。”


    “父皇。”


    蕭成和蕭衍同時出聲喊道。


    蕭衍心中不禁又急又慌,父皇還沒有表態他們奏請的事情呢,怎麽能一走了之呢?


    蕭成曾拉攏沈未安未果,心中對其必然有怨氣,再說他麾下的林逸,聽沈未安說此人與他多有齷齪,許夢魚手中還握著他的把柄。


    不難想象,若監審權落在他們手中,許夢魚必然不可能無罪離開大理寺監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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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皇上不耐地開口,起身拍了拍一旁蕭成的肩膀,“阿成,你母妃近來精神有所不濟,你身為兒子,外麵的事暫且放一放,多進宮陪陪你母妃。”


    “皇上,臣妾身子還行,阿成如今已經長大,應該為他父皇分憂解難了。”榮貴妃也跟著站起,欣慰地看著蕭成說道。


    皇上看著她,不讚同地搖了搖頭:“你呀,就是太慣阿成了,前幾日晚上,你不是差宮女來請朕,說你頭疾犯了嗎?剛好阿成今日進宮,就陪你母妃在宮中住一段時日侍疾,孝敬孝敬你母妃。”


    榮貴妃猛然愣住,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而蕭成則是立即開口:“父皇,兒臣宮外還有……”


    “混賬!”皇上突然一掌拍在麵前的桌上,厲聲大喝,“你母妃的身體難道還不如你宮外的事?朕聽你往日滿口仁義孝順,竟都是表麵功夫不成?再者你宮外有什麽事,朕還沒有老到不能處理政事,滿朝文武百官也各司其職,怎麽你就忙到給自己母妃侍疾都沒有時間呢?你且與朕說說,你究竟在忙些什麽?”


    他的眼神太過犀利,一動不動地緊盯著蕭成,大有非有讓他說出個章程不可的樣子。


    蕭成渾身一震,瞬間語塞,額上冷汗立刻冒出,在皇上的凝視壓力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父皇明鑒,兒臣對父皇和母妃的孺慕孝敬之心天地可鑒,隻是……”


    “阿成!父皇所言極是,你往日為父皇排憂解難已經許久不在母妃宮中住過一日百日了,如今你父皇關心母妃身體,讓你伺候我幾日,你幾時再憂心事情辦不完也不準推脫,你父皇也不會怪罪你辦事不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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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貴妃轉身,朝自己兒子快速使了個眼色。


    伺候皇上這麽多年,她雖然並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男人的內心,但她知道此刻正是他即將發火的預兆。


    今日之事恐怕是他借題發揮,並不想真的讓阿成監審此案。


    阿成此時若糾纏下去,少不得會惹惱皇上,若因此失了聖心得不償失。


    蕭成看懂了她眼中的暗示,糾結了片刻,終究好似咬著唇低下頭去。


    “父皇喝母妃教訓的是,二臣知道了。”


    皇上輕聲嗯了一聲,轉過頭數落蕭衍:“你也是,慌慌張張成什麽樣子?身為皇子,從小學的禮儀規矩都丟到哪裏去了?”


    蕭衍不敢頂撞他,立刻低頭認錯:“父皇教訓的是,兒臣太過冒失了。”


    “既知冒失,便即刻出宮,在府中自省,無事不得出府。”


    蕭衍瞬間呆住,父皇竟然輕輕鬆鬆幾句話就把自己同樣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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