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冬夜,注定是個不平凡的夜晚。..


    童遙在網上看新聞,報某地又因為雪災驟然導致一城癱瘓。


    報導拍攝的圖片,雪景很美。


    可是童遙知道,雪景越美,軍人要做的任務也很重。


    再次拿起身旁的手機,童遙有翻到了這個頁麵。


    這已經是她第n次看他的微信朋友圈。


    可他的朋友圈裏一片空白,什麽也沒有。


    他的頭像是一隻豹子的照片,豹子孤零零的坐在那裏,周圍連根草都沒有。


    以前童遙和高烈兩個人沒發過什麽微信,他們喜歡用信息代替。


    於是,童遙又翻到信息頁。


    信息上驟然躺著,她在大前天晚上10點多發出的信息。


    是否,平安?


    而高烈迴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前天的淩晨3點。


    安好,放心。


    童遙早上醒來時看到,趕緊又迴了個。


    不要受傷。


    可之後,高烈就再沒有迴複了。


    在這幾天裏,這個信息頁麵,童遙已經看了n次。


    在這幾天裏,這些個短信,童遙也閱讀了n多遍。


    她承認,她想他了。


    按亮手機屏幕,赫然出現了一張倆人的合照。


    還是童遙惡搞偷拍的那張。


    她把它當成了手機屏保。


    照片上,高烈閉著眼睛,低沉的笑著。一臉的紅唇印,連嘴唇都是紅豔豔的。


    而她自己在他的身邊也是一臉的搞怪。


    照片很和諧,也很美好。


    童遙的手指再次虛撫著照片中的那張性感的臉。


    她對著屏幕親了親。


    這還是從她偷怕成功開始,童遙就養成的習慣。


    每天的睜眼和睡覺前,沒事發呆時,都習慣的親吻手機屏幕的男人。


    這個男人不僅占據了她的手機屏幕,也占據了她的微信、qq以及信息等所有社交工具的背景。


    她要他時時刻刻的存在著。


    再看一眼,童遙告訴自己該努力了,不能再浪費時間玩兒了。


    她一股作氣,放下手機。


    剛拿出功課準備複習。


    李卿月捂著肚子喊她,她的表情有些痛苦,“遙遙,媽媽的胃病犯了,你收拾收拾送媽媽去趟醫院吧。”


    童遙一聽,急忙過去扶著她,“唉,好。媽媽,你這段時間是不是沒有吃藥,胃病才犯的?”


    “好像是,有點隱隱的疼,我們去輸點液就好了。”


    “好。”


    兩人說著,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朝樓下走去。


    李卿月的胃部以前做過手術,所以無論是國內或者是國外的童家,常年會備的有胃藥。


    有時候,吃藥不管用的時候,她就會去醫院輸液。


    這種情況以前時有發生。


    後來國內的工作少了之後,她注重保養,這種情況出現的幾率就少了。


    她以為自己的胃病好了,就不再吃胃藥了。


    可能是這兩天,天氣轉冷的緣故吧。


    她這老毛病又犯了,現在吃藥也已經不起效果,隻能去醫院輸液。


    當司機開著車把童遙和李卿月送到xx醫院的時候,李卿月已經疼的頭上直冒汗。


    司機兼保鏢一共有兩個人,輪流值班。


    他們都是高烈安排的。


    保鏢一路辦好了手續,借了輪椅,找了醫生,把李卿月推入了病房。


    “醫生,我媽媽怎麽樣?”


    醫生檢查完,童遙急忙問醫生,想知道情況嚴不嚴重。


    這幾天一直沒吃藥,就怕病情加重。


    “沒什麽大事,胃藥還得按時吃,住院輸兩三天液體,鞏固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啊?我還得住院啊?輸完液體我不可以迴家嗎?我明天可以再來的。”李卿月聽醫生說完,就急忙問他。


    此時她的身體有點虛弱,嘴唇也有些發白了。


    她不想住院,在醫院裏不方便,也沒有在家裏舒服。不就是輸點液嗎?


    白天來輸完再迴家也可以的,她覺得住院沒必要。


    “天氣冷,你就別來迴跑了。小心病情加重,等穩固好再迴家,省事。”醫生的態度也很堅決。


    他見過太多這種病人了,身體都不管了就想迴家。


    這種情況並不稀奇,因此他說話也並不客氣。


    “媽媽,我們就在這輸幾天液,等身體好透了,我們再迴家吧。”


    童遙安撫了一下李卿月的情緒,她才肯同意住院。


    醫生說完,就開了醫囑,讓護士準備液體,之後就離開了。


    沒有大事,就是好事,童遙心裏想,這樣她就放心了。


    就這樣,童遙和李卿月留在了xx醫院。


    她讓保鏢把書帶了過來。


    沒事做的時候,她就跟李卿月聊聊天,複習複習功課。


    三餐都是讓家裏傭人做好之後由保鏢帶迴來的。


    在醫院裏待著,也沒啥。


    ……


    於此同時,城北監獄醫護所裏。


    都慶國也在都彤彤的看護病房裏一直守護著她。


    都彤彤醒過來之後,看到陌生的環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都慶國握著她的手叫她,“閨女,你好點沒有?”


    都彤彤聽見聲音,扭頭尋找聲音來源。


    看見自己的爸爸,都彤彤以為她迴家了。


    她沒有來得及反應肚子上的疼痛,激動的看向自己的爸爸。


    “爸,我沒事了嗎?”


    她說的沒事,是以為她已經離開監獄,也徹底撤銷的罪,都慶國把她接迴了家。


    可顯然,都慶國以為她問的沒事,是身體上的沒事。


    “乖女兒,剛做了手術,已經沒事了。”


    都彤彤一聽手術,頓時才想起來,她是怎麽暈倒的。


    她趕緊摸向自己的肚子。


    “啊……。”


    此時她的肚子上已經敷過藥包紮了起來,都彤彤用力一碰,就疼了起來。


    她急忙扭頭看向都慶國,臉上的表情驚恐萬分,“爸爸,我肚子裏有個孩子。我不要這個孩子?你讓人給我拿掉,我不要這個孩子……。”


    剛醒轉,都彤彤的情緒立即又激動了起來。


    此時她隻要一想到肚子裏有個孩子,她就無法控製自己。


    右手還輸著液體,她也不管不顧的兩隻手抓住都慶國。


    搖晃著,訴求著,要拿掉那個不應該出生的孩子。


    都慶國看到女兒臉上委屈的淚水,心疼壞了。


    他急忙按著都彤彤亂動的手,按住她肩膀,安撫她的情緒“乖女兒,別動,這還在輸液呢。孩子已經拿掉了,咱不要那個孩子。醫生動手術拿掉了啊,你要乖乖的把身體養好。”


    “真的?你不能騙我,反正我不要這個孩子。”


    都彤彤的臉上還掛著淚痕,她的身體非常虛弱。


    可就算這樣,她還是竭盡力的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她是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


    所以才想盡一切辦法把他弄掉的。


    前幾天,午飯過後,她有點幹嘔,可沒怎麽當迴事。


    第二天,她一問道肉味,她又忍不住幹嘔。


    這才重視了起來。


    仔細一推算,才發現她的月經也已經晚了一個多禮拜。


    而距離那個事件發生也過去了一個多月了。


    她心裏有個強烈的預感。


    她覺得她自己肯定懷孕了。


    而這個孩子就是那晚之後的產物。


    那晚,她被人灌了酒。


    之後,她非常興奮的和簡波光做著/愛,甚至享受著那人的身/體。


    她沒看過自己在網絡上的照片。


    可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倆在照片上一定是激情滿滿,看著像情侶一樣甜蜜。


    其實事情過後她是有些記憶的。


    她知道自己那晚的表現肯定很放/蕩,也很享受。


    可那晚她的所有感覺都是因為在酒精的作用下,在藥物作用下的反應。


    那不是她內心的真實想法,也不是在她自願的狀態下。


    所以,那樣的交/合不是出自她的自願,而是簡波光強/奸了她。


    她不要一個強/奸下生出的產物。


    也不會讓這個孩子出生。


    她如果一定要孩子,那個孩子隻能是高烈的。


    就算她恨高烈,可也同樣愛高烈。


    從小時候,就一直愛著他。


    隻有她懷上高烈的孩子,那個孩子才配出生。


    因此,在她確認懷上孩子之後。


    她決定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把孩子拿掉。


    那天晚上,監舍裏沒有檢查,她臨睡前借了一本厚厚的精裝英文書。


    在大家都熟睡之後,她用厚厚的書角,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肚子上,一直打一直打。


    一連打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她的下身開始緩緩流血,她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都彤彤向來柔弱,她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苦。


    可就憑著心中的那點狠勁,她就咬著牙硬生生堅持了下來。


    可想而知,她不要孩子的心是多麽的堅決。


    都慶國看著女兒的情緒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才忍不住開口,“乖女兒,你這又是何苦呢?”


    如果懷孕,那麽你的刑期就會縮減了。


    你可以把孩子生下來,爸爸會幫你養的。


    這也不失為一條計策。


    都慶國本來想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


    可是,看到孩子的語氣是那麽堅決,他是怎麽也沒法把話說出口。


    看著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的女兒,都慶國的心裏真是恨啊。


    他恨不得殺了高烈,恨不得殺了所有害他到如此地步的人,殺了所有造成他女兒苦難的人。


    就在他心中不忿,為自己的苦難鳴不平的時候。


    當當當……。


    房間外傳來了敲門聲。


    “進。”


    都慶國允許後,一名黑衣人走了進來。


    他的步子邁的很大,顯然是十分著急的,急忙走到都慶國的身旁,附耳說了一句話。


    都慶國聽完之後,臉上居然瞬間轉變了。


    “什麽時候?”他扭頭問黑衣人。


    黑衣人看了一眼床上用探究的眼神看著他們的都彤彤。


    然後,繼續說,“把大周送去醫院取子彈的時候,王宇看到的。”


    都慶國在心裏冷笑了一聲,感歎真是好時機。


    他眯了眯眼,然後又問,“知不知道她去醫院幹什麽?”


    黑衣人繼續說,“王宇說,她家人得了急性病,你在照顧。”


    都慶國聽完後,臉色瞬間從陰轉晴,“哈哈…。很好……很好啊……。”


    他的笑啥讓都彤彤趕到好奇,她急忙問他,“爸爸怎麽了,誰在醫院。”


    “……”都慶國笑了一下,卻沒有迴答她。


    因為此時他的心裏非常興奮。


    他在心裏默默的畫出了一幅畫。


    畫麵中,那個小丫頭孤獨的蜷縮著的樣子。


    想到這個,他的心裏一陣暢快。


    現在國各地都在雪災,高烈肯定去執行任務,抗震救災去了。


    這麽說,那個小丫頭現在肯定獨自留在京都。


    高烈不再她身邊,真的可謂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此時他不收拾,真是天都看不過去了。


    哈哈哈哈……


    都慶國在心裏大笑了起來。


    高烈,你不是很牛嗎?


    你不是無所不能,攻無不克的嗎?


    憑什麽你們相親相愛,就要把我的女兒害的這麽慘。


    都慶國看了一眼床上憔悴的都彤彤。


    又看了看她肚子上的傷口,再次想到那個小丫頭時,都慶國在心裏又冷笑了下。


    我女兒所承受的痛苦,我要你們加倍的還迴來。


    你們很相愛是嗎?


    你們很幸福是嗎?


    我看你們怎麽幸福,我要你們永遠都不能在一起,我要你們受盡千夫所指。


    此時的都慶國,心裏產生了一隻紅了眼的吸血魔鬼,顯然是已經徹底瘋狂了。


    ……


    轉眼間,這已經是李卿月住院的第二天了。


    今晚在醫院裏再住一夜,明天她就可以迴家休養了。


    吃過晚飯後,童遙陪著李卿月在看央視新聞。


    以前童遙不愛看新聞,更愛看綜藝之類的節目。


    可是自從高烈去賑災了之後,她每天都看新聞,就希望能從新聞上看到目前賑災的情況,和前線戰士的情況。


    新聞上播報,今天各地的大雪得以控製,道路也已經暢通。


    官兵隊員們連夜工作,加班加點。


    均在身體上打破了自己的極限。


    冰天雪地裏,眾人都是一身簡單的冬季作戰服。


    滿身的泥汙也無從顧忌,在這樣的天氣中,在露天環境下靠著打盹,爭取片刻的恢複體力。


    童遙看到這一幕,心裏百般不忍。


    一想到高烈也會在這樣的情景下休息,她就心疼到不行。


    冰天雪地,連多件披蓋的衣服都沒有,就靠在路邊,靠在大樹上睡覺。


    這這樣艱苦的條件下,每一個戰士都是好樣的。


    身為軍人,保家衛國。


    在人民和祖國的麵前,他們沒有了自己。


    看著電視中的場景,童遙默默的在心裏對高烈,和所有跟他一樣穿綠軍裝的軍人們致敬。


    “這不是高烈嗎?”突然,李卿月叫了一下童遙。


    聽到媽媽口中爛熟於心的名字,童遙迅速讓千裏之外的思緒迴了過來。


    看到一閃而過的鏡頭,她的心裏興奮了。


    剛才那個人,真的是高烈。


    他沒有在休息,而是滿身泥濘的在路旁指揮作戰隊員們在幫助一輛天濕路滑而導致翻掉的車輛起身。


    看到那個鏡頭,童遙的眼淚瞬間就從心底湧上了眼眶。


    鏡頭很短,短的隻從他的臉上匆匆閃過,就被他嫌麻煩擋開了。


    可是在那個短短的鏡頭上,童遙還是看到了。


    高烈的臉很憔悴,他肯定為了救人好長時間都沒有休息。


    這樣的性格還是跟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一樣。


    又臭又硬,為了工作恨不得連命都不要了。


    他的脾氣怎麽那麽壞呢?


    人家記者采訪他多好,他還可以上鏡,讓家人在電視上看到他,多好。


    這是一種變相報平安的方式。


    他怎麽把鏡頭擋開了呢?


    真討厭,讓她想看他,都看不到。


    接下來,童遙依然在看著新聞。


    可人在看,眼睛在看,可心卻在做別的事。


    她在心裏默默的心疼著他,也在心裏默默的祈求著上蒼。


    希望他不要受傷,好好的,一切平安。


    ……


    夜晚來臨,到了該睡覺的時間了。


    李卿月的房間在走廊的最盡頭,是間單人房間。


    房間裏麵有獨立衛生間,有陪護床,一切設施都很完善。


    到了晚上就寢的時候,走廊裏靜悄悄的。


    童遙想著,反正明天就要迴去了,而且她們是在醫院,應該出不了什麽茬子。


    就跟保鏢李行說累了一天了,讓他先迴去休息。


    明天等李卿月輸完液,早點過來接她們出院就行。


    保鏢看了看病房的四周,還有隔壁不遠的護士站。


    覺得四周都有人,應該沒什麽事。


    於是就同意了。


    臨走的時候,李行吩咐童遙把門窗鎖閉好,他明天早上一大早就來。


    童遙點了點頭,感謝了保鏢的細心。


    保鏢走後,她依照他的吩咐,把門窗都鎖閉上,把窗簾也拉上了。


    李卿月是白天輸6瓶液體,晚上不用輸。


    她也不是特別病患,因此晚上護士也不用查房。


    晚上她們可以安心的睡覺,等到明天輸完液之後就可以出院了。


    童遙和李卿月兩人洗漱完畢之後,就各自躺迴床上睡覺。


    閉了燈之後,李卿月躺床上沒大一會兒就睡著了。


    而童遙躺在隔壁的陪護床上,卻輾轉難眠。


    這一陣子都是。


    可能是心中有事,記掛不下吧。


    一到晚上就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說實在的,她的心裏真的很想高烈,真的很想見到他。


    可能是今天晚上在電視裏看到他的原因吧,在看到他之後,就更加睡不著了。


    再次摁亮手機屏幕,童遙又看著那張照片。


    看著滿臉唇印,閉著眼睛笑的高烈,腦海中想象著那人早上的情景。


    她又親親手機屏幕,親親他的臉。


    點開自己的信息頁麵,還是前幾天的信息,沒有任何迴信。


    翻翻他的朋友圈,也還是一條直線,沒有任何的動靜。


    這些天,童遙一直重複著這樣的動作,手機都快被她翻崩潰了。


    可是沒辦法,童遙不能那麽不懂事。


    給他打電話可能會打擾他的工作。


    而且,他在出任務的時候,也有可能不能使用手機。


    無奈,她隻能在後方,默默地守護著他,默默的等待著他。


    說實話,這種等待的心情,真的很不好受。


    童遙曾經想過,如果她以後要嫁給高烈,可能需要等待的時間會更多。


    當然,需要承受的東西也可能會更多。


    畢竟身為軍人的配偶,不僅要享受他的榮譽,還要分擔他的苦難。


    童遙覺得她自己是可以承受的了這些的。


    她的親生母親就嫁個了一個軍人,一個人女人獨自帶著孩子,無怨無悔。


    她覺得,她也願意嫁給一個軍人,隻要高烈能夠平安,她做什麽也能無怨無悔。


    不知不覺思緒已經飄遠,心中的思緒伴隨著對他的想念,漸漸的滲入了夢中。


    童遙閉上眼睛,很快的做起了夢。


    在夢中,她和高烈結婚了。


    夢中的自己身穿美麗的白紗,手拿著一束百合,有點羞澀,有點甜蜜。


    滿臉幸福的看著抱著自己的男人。


    而男人依舊是一身橄欖綠的軍裝,十分正氣,十分英武。


    他的眼神裏充滿了寵溺,也同樣看著她。


    夢中的場景,很甜,很幸福。


    正在做夢的童遙可能被幸福感染,她輕輕的笑了起來。


    如果可以,童遙希望那不是個夢,又或者是那個夢永遠也不要想過來。


    可是,事情就是那樣不巧。


    正當夢中的他們要接吻時,童遙卻被現實中的敲門聲所驚醒了。


    當當當當……。


    “遙遙,誰呀。”


    童遙還沒有反應,李卿月卻比她早一步醒轉過來。


    她的覺淺,敲門聲剛響起的時候,就驚動了她。


    “媽媽,吵醒你了?”


    童遙邊安撫李卿月,邊趕緊掀開被子穿上鞋,走到門口,“誰呀,這麽晚。”


    “查房。”


    門外的護士高聲迴答了一聲。


    她的聲音很熟悉,就是這兩天一直給李卿月輸液的護士。


    以為是在醫院裏,童遙沒有多疑就打開了門,“晚上不是不查房的……。”嗎?


    嗎字還沒有說完,童遙就被突然進來的一名類似穿著醫生服飾的人,用毛巾給捂住了嘴巴。


    “唔……。”


    童遙意識到突然的危險,拚命掙紮。


    她的手腳隨即就被束縛。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努力的製造出動靜。


    最終,她的鞋子甩到了病房的中間。


    鞋子掉落的聲音讓屋裏的李卿月覺得奇怪。


    “遙遙……。”


    她叫了一聲。


    李卿月沒有聽到童遙迴答,就迅速下床,走向門口。


    想看看是怎麽迴事。


    可當她快走到門口時,就看到了已經被弄昏迷的童遙,正被幾個類似穿醫生服飾的人抬上移動病床。


    “遙遙……。”


    李卿月喊了一聲,急忙的走上前,驚慌阻攔著他們,“你們要幹什麽?”


    意識到不對,她開始大叫,“救命啊,救命……”


    可剛喊了兩聲就被人用同樣的方法,用毛巾把鼻子嘴巴捂住了。


    “唔……。”


    聲音瞬間消失。


    大概有兩分鍾的時間,李卿月的聲音就徹底弱了下來,直到她的身體癱軟,被人抬到了屋內的病床上。


    深夜的醫院,還有人查房,有人輸液。


    這時幾名醫生推著一個病床走向手術室。


    可是誰也沒有感到疑惑。


    沒有人發現,病床上女孩子的手已經耷拉在了病床外邊,這是多麽的異常。


    也沒有人發現,穿白色醫生服飾的幾個人,下身卻穿著同樣的黑色西裝褲和黑色皮鞋,這是多麽的詭異。


    其實童遙的意識並沒有完消失掉。


    毛巾上的麻醉藥,她也沒有完吸進去。


    此時她的頭腦昏沉,身體也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力氣。


    整個人都處於混沌中。


    可輕微的意識還是有的。


    她躺在病床上,頭頂的射燈一個接一個的向後流去。


    照的她的眼睛迷迷晃晃的,隻剩下一片白色。


    她想要喊救命,想要喊住走廊上擦身而過的人,可是她的嗓子卻怎麽也無法發聲。


    經過護士站時,童遙躺在病床上,眼睛努力的睜開了一條縫。


    扭轉頭,看著護士台越走越遠,看著盡在咫尺的護士們從自己眼前一個個的流走。


    那種感覺,真的是非常的絕望。


    終於,移動病床停住了。


    童遙被放在了手術台上。


    頭頂的手術燈照的她眼睛都睜不開,隻能讓眼球在眼眶裏不停的滾動。


    他們要做什麽?


    為什麽會在手術室?


    她為什麽會在手術台上?


    這是她的終點嗎?


    她要被殺了,被肢解掉嗎?


    童遙統統都不知道。


    此時,她用心裏的恐懼促使著她的身體。


    強迫她自己讓腦袋裏的意識歸位。


    童遙的意誌力向來被別人要強。


    這個時刻更為明顯。


    因此,在短短的時間裏,在她拚命擠壓的意識中,她的麻醉就輕了很多。


    她漸漸睜開眼,模糊中能看的到周圍又幾個帶著口罩的醫護人員。


    她不確定這些人是敵是友。


    可是,她還是用盡力讓自己發聲,“救…。命……。”


    “救…。命……。”


    她的聲音很輕,聽到的人不多。


    其中有一名男醫生聽到童遙的聲音,走過來看了童遙一眼,“做個手術而已,救什麽命。”說完之後,就對著做麻醉的女醫師說,“開始麻醉……。”


    那麽醫生說完,就若無其事的繼續做著術前準備。


    麻醉的女醫師聽到男醫生的吩咐,裝好麻醉藥走到童遙的麵前,準備給童遙打麻醉藥。


    她一看童遙清秀的臉龐,心裏有點不解,“何醫生,她看起來才沒多大。這麽小的年紀,子宮切除了那以後怎麽辦?”


    雖然麻醉醫師心裏有疑問,也把心裏的問題問了出來。


    可她的手上的工作卻沒有停止。


    醫生都已經吩咐了,作為他的助手,她隻能照辦。


    麻醉醫師的麻藥在幾秒鍾之內便被推入了童遙的手臂。


    童遙模模糊糊聽到要切出子宮,她的淚瞬時間就湧上了眼眶。


    她拚命地搖擺著腦袋,“不要……。”


    “不要……。”


    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聲音也越來越輕。


    那一丁點兒的抗拒,麻醉醫師顯然沒有聽到。


    她的話,她沒有聽見。


    可是那名醫生的話,童遙卻聽見了。


    “不切除怎麽辦?小小年紀就生子宮肌瘤,不切除,命都沒了。”


    童遙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是一語雙關。


    雖然那名男醫生帶著口罩,她看不清他的臉。


    可他看童遙時,那眼神裏的戲謔,童遙這輩子都忘不掉。


    漸漸的,那麻醉藥的勁兒上來了。


    童遙的眼皮也越來越重。


    醫生通知各自就位,手術開始了。


    當男醫生用手術刀劃開童遙的小腹時。


    小姑娘徹底的閉上了眼睛,也完的失去了意識。


    那一刻,她的眼淚從眼尾滑到了發絲中。


    那一天,她的靈魂也徹底的從天堂跌倒了地獄裏。


    好像被封存在地獄裏,再也看不到陽光了。


    她在心裏默默的問著。


    為什麽?


    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為什麽要這樣害她一輩子。


    害她的人到底是誰。


    為什麽要害她。


    究竟為什麽?


    ……


    當童遙再次醒來的時候。


    她已經迴到了李卿月的病房裏。


    李卿月看到童遙醒來,驚慌失措的握住她的手,臉上的淚珠隨著激動的心情落了下來,“遙遙,遙遙?”


    李卿月喊著童遙,可童遙的意識卻沒有完清醒。


    她的腦海中還在想,昨晚怎麽了?


    昨晚她躺在手術台上,以為自己要死了。


    怎麽沒有死?


    她還活著嗎?


    童遙搖晃著腦袋,迴想著昨晚的事。


    突然。


    她想到了昨晚。


    想到了昨晚的一切。


    於是,她渾身疼痛的身子拚盡了力氣想要坐起來,看看自己的身體。


    到底有沒有那人所說的缺失。


    “遙遙,別動,你這裏有傷口。”李卿月看到突然激動的女兒,急忙按住她的身體,防止她亂動。


    童遙的麻醉剛醒,身上真的沒有力氣,李卿月的手稍微一用力,她便又躺了下來。


    聽到傷口,童遙急忙觸摸,想要證實一下是不是那裏。


    她拿手輕輕的碰了碰自己的小腹,碰到那裏的傷口。


    疼痛的襲來,讓她確定了內心的恐懼。


    隨後,她的眼淚無意識地流了下來。


    像開啟的水龍頭一樣,源源不斷。


    無聲無息的流著。


    是真的,原來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不是在做夢。


    昨天晚上真的發生了。


    她的身體真的殘缺了。


    那些人就這樣輕易的毀了她。


    她要怎麽辦?


    她該怎麽辦?


    此時的童遙非常的無助。


    她觸摸到傷口後,就徹底沒有了反應,隻是一個勁兒的流淚。


    李卿月看到女兒像是崩潰的樣子,徹底嚇壞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童遙這個樣子。


    她急忙慌亂的去安撫女兒,“遙遙,別哭。”


    “乖女兒,別哭,你嚇死媽了?”


    “有什麽事你給媽說?給媽說,媽幫你,你別哭啊,閨女……。啊……?”


    童遙的眼淚一直不斷就那樣悄無聲息的流著。


    李卿月看到這一幕,情緒也深受感染。


    看著崩潰的女兒,看到女兒小腹上的傷口,想到昨晚抱她迴來的黑衣女兒。


    她隱隱約約的猜到了點什麽?


    不會的,不會的。


    那種可怕的事,不會發生在自己可憐的女兒身上的。


    李卿月不停的否定著心中的想法。


    抱這童遙的肩膀,虛趴在她的身上也跟著哭了起來。


    悲天憫人的哭聲讓這間房間暗了下來。


    童遙躺著病床上,淚眼模糊的看著天花板。


    她覺得自己的心死了。


    她一向樂觀,從來沒有崩潰過。


    可當她摸到自己小腹的傷口時,她的世界一下子塌了下來。


    她覺得她的天空昏暗了。


    好像再沒有了色彩一般。


    她的耳朵裏什麽也聽不到,眼睛裏什麽也看不到,隻剩下了一片荒蕪。


    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被人生拋棄了一樣。


    本來滿懷希望的自己,這下再也沒有未來了。


    童遙的眼淚不受控製,她默默的哭了很久。


    李卿月的眼淚也不受控製,也默默的陪了她很久。


    直到有人敲門。


    咚咚咚……


    經過昨夜的襲擊,此時李卿月對敲門聲好像有了恐懼。,


    她急忙從童遙身上俯起身子,對著門外喊,“誰?”。


    此時已是早上7點半。


    門外站的是昨晚童遙沒讓他守夜的保鏢李行。


    “是我,李行,夫人您起了,我給您帶了早餐來。”


    李行一出聲,童遙便有了反應。


    她的腦袋瞬間便從混沌的世界裏醒了過來。


    她急忙按住正欲過去開門的李卿月,小聲的對她說,“媽媽,不要。不要讓他進來,他會把事情告訴高烈的。”


    童遙的語氣像是在祈求李卿月一樣。


    她不希望高烈知道這件事。


    也不準備讓高烈知道。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追究也沒有挽迴的餘地。


    而且高烈在前線執行任務,她不想讓他分心。


    她的事,是她自己的悲催,她不能連累他。


    李卿月明白童遙的意思。看著女兒蒼白的嘴唇和臉上的淚痕,她按照了女兒的意思辦。


    她收拾好情緒,走到門口接過了早餐,讓李行在外邊稍等一會。


    李行看到李卿月的眼眶紅紅的,想問問她發生什麽事。


    可既然她吩咐了等待,他也不再多問,依照吩咐站在門口。


    李卿月迴到屋裏,又坐在童遙的病床前。


    看著女兒發白的嘴唇,小心翼翼的問出來,“遙遙,昨天晚上的那些是什麽人?還有今天早上抱你迴來的女人又是誰?”


    李卿月迫切想要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了什麽事。


    為什麽自己的女兒會這樣可憐的躺著床上,滿身的瘡痍。


    此時童遙的麻醉已經消失了。


    她小腹的傷口也在隱隱作痛,她的腦袋裏又迴想到了昨晚麻醉前的那一幕幕。


    那個場景就像是地獄裏的油鍋一樣,讓人疼痛難忍。


    可是她再痛她也必須迴想。


    隻有疼痛才能清醒,隻有身和心都疼痛,她才能重生。


    她強迫自己一遍一遍的迴想著昨晚的一切。


    也一遍一遍的迴想著那個醫生和那個護士的對話。


    更是一遍一遍的迴想著那些屬於她的地獄。


    她知道,從今天早上睜眼開始,她就再也不是以前的自己。


    昨晚混沌中,她從來沒有那樣恨過自己。


    是的,沒錯。


    她恨自己,恨童遙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恨自己為什麽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


    恨她為什麽一次一次的陷入別人的圈套之中,任人魚肉。


    她恨自己為什麽一次又一次感到絕望。


    直到徹底崩潰。


    她沒有聽清李卿月的話,又或者是她聽清了,可是卻無法迴答。


    “……。”她沒有言語,隻是在默默的流著眼淚。


    她今年才18歲,可她的靈魂似乎也徹底終結到了18歲。


    突然,她很想見高烈。


    她很想他。


    她想現在就要見到他。


    不用跟他親吻,不用跟他擁抱,甚至不用跟他說話,隻想要遠遠的看他一眼。


    “媽媽,你能帶我去見高烈嗎?”


    “我想見他,現在就想見他。”


    “媽媽,你能帶我去見他嗎?我就遠遠的看上一眼就好。”


    “我不會跟他說話,就遠遠的看上一眼,然後我們就迴來,可以嗎?”


    童遙眼睛紅腫,淚珠一個接一個的掉著,小心翼翼的詢問著李卿月。


    用的是最卑微的態度,用的是祈求的語氣。


    她的情緒真徹底崩潰了。


    此時她真的很想再看一眼高烈,看最後一眼。


    “遙遙,你身上還有傷口。聽話,等你好了我們再去。”


    李卿月此時的情緒也已經將近崩潰。


    她從來沒有看到童遙這麽無助過,也從來沒有看到小丫頭這麽卑微過。


    看到女兒的眼淚,就算她要求什麽她都可以答應。


    可是,這個要求,她卻沒法答應。


    童遙的身上還有傷口,而且外邊冰天雪地。


    高烈在救災,也不知道他在哪裏。


    眾多的因素加起來,她隻能先哄著她,等她好了再說。


    可顯然,童遙根本沒聽見她的話。


    她隻是不停的重複著那些話,不停地重複著。


    好像是在跟她說,又好像在囈語。


    “我們現在就去好不好?”


    “我真的很想見他,就遠遠的看上一眼,我們就迴來。”


    “我們去國外,去到爸爸那裏。我就見上他一眼,我們就去,好不好?”


    “媽媽,我真的很想見他,就讓我遠遠的見他一眼好不好?”


    “媽媽,你帶我去,行嗎?”


    此時的童遙穿著病號服半躺在床上,她的小腹處纏著繃帶,頭發散亂,小臉慘白,眼淚大顆大顆,不停地掉。


    她看著李卿月,一聲又一聲的祈求這。


    一斷話,同樣的內容。


    在童遙斷斷續續重複的話裏,李卿月聽懂了意思。


    她卑微的語氣,讓李卿月的心揪著疼。


    而且,她的內心似乎也感覺到了,發生在女兒身上的事不會是小事。


    因此,她一咬牙,點了點頭。


    “好,可你的身體能不能堅持的住啊?”


    童遙聽她的話,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希望之光。


    她輕輕的說了一句,“我們現在就去。”


    話說完,就咬著牙忍受著身子的疼痛,掀開被子,往身上裹外套,穿鞋子。


    女兒的倔強,讓李卿月真的很是無奈。


    罷了,她今天要成這個可憐的女兒。


    無論她想做什麽,她都會幫她。


    李卿月給童遙穿上衣服和鞋子,看著更加蒼白的小臉,非常擔心,“閨女,你怎麽樣,能不能堅持的住啊?”


    童遙的身子輕輕的晃動了一下,她輕輕的搖了搖頭,“我沒事,我能堅持的住。”


    ------題外話------


    今天這章,初叁邊寫邊哭。其實內容沒那麽虐,隻是童遙是我的親閨女,我的情緒代入的太深。此文是甜文,不會虐。可是劇情需要時,初叁就沒辦法了。希望各位親們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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