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高烈帶著童遙到達婚宴大廳的時候。


    童遙一進門就覺得有點奇怪。


    整個婚宴現場沒有發現一個紅色的喜字。


    一個都沒有。


    隻是屬於婚慶公司的紗幔,孤孤單單的吊在那兒。


    似乎這場婚禮張羅的很敷衍啊。


    童遙輕輕的搖了搖頭。


    高烈跟她說,今天一起來參加婚宴。


    可沒跟她說是來參加誰的婚宴。


    門口兩個照片也沒有,大廳裏還沒有喜字。


    這場婚宴貌似很詭異啊。


    一時間,她還真鬧不明白,這到底是誰跟誰結婚。


    童遙下意識的抓緊拉著自己的大手。


    往男人的身邊靠了靠。


    高烈無論何時都喜歡穿著一身戎裝,今天也不例外。


    橄欖的綠色,讓她心裏猶如一塊磐石,穩定而且沉重,特別的有安感。


    男人的大手牽著她的小手,感覺到小手握的力度越來越緊。


    高烈看向她,“怎麽了?”


    “沒怎麽?就是想離你近點,心裏踏實。”童遙大呲咧咧的朝著他笑著說。


    高烈手鬆開她,大手攬在她的纖腰上,貼近她耳邊說了句,“小妖精,不許隨便笑,老子受不了。”


    童遙一聽,輕抿了下嘴唇。


    一雙含笑的眼睛彎彎的,晶晶瑩瑩的看著他說,“二哥,你是不是被我的魅力所折服了呀,嘿嘿?”


    高烈聞言,大手隨即在她腰側加重力道捏了捏,說了句,“沒羞沒臊的小丫頭。”


    他看著她時,眼睛裏充滿了溫柔與寵溺。


    這在向來陰鷙的眼神中,還真真兒是獨一份。


    童遙有幸獲此殊榮,她在心裏替自己高興、高興再高興。


    不過,臭屁是她的本質,這個她不會忘,也不會改,更不會放過任何臭屁的機會,“哈,我怎麽沒羞沒臊了,還敢說我魅力不大。”她也靠近他的耳邊,悄悄的說,“你沒看見嗎?好多人在看咱倆呢?這些人應該都是被我獨特的氣質所吸引,你就跟著沾光吧你?”


    童遙說的相當的臭屁,也相當的自豪。


    不過,她倒說的沒錯。


    高烈牽著她坐在角落,就是不想太被人關注。


    畢竟在今天的場合,他是另有目的。


    可就算如此,倆人還是跟大熊貓一樣,快被其他人的眼神所淹沒了。


    當然,這不怪他們。


    主要還是兩人顏值太高,身材太好,才招人注目。


    高烈一身戎裝高大英俊,身邊的小女人機靈又可愛,盛裝出席的他們,在一眾人群中自帶光環,完的主角效應。


    不被人關注才怪。


    高烈今晚的心情比平常輕鬆的多,又被小丫頭誇張的演技逗樂了,因此也難道好心情的跟她逗著鬧著玩著,“你有啥魅力?那群人是在看老子!”


    童遙一聽,沒有因為高烈玩笑中的貶低而生氣。


    相反,她還挺喜歡男人跟她一樣臭屁的。


    偶爾皮一下,才更具魅力。


    這樣才像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冰冷漠然的神。


    於是她眯著小狐狸眼睛看他,笑的賊賊的,“是是,那群男人肯定是被你的身材氣質所吸引。我是蹭著你的熱度了。還真別說二哥,你特別像耽美漫畫裏麵的那個攻的,攻你知道是啥吧?”


    嗬嗬。


    別說,還真像。


    跟高蘭的背影男主有一拚,甚至比他還像。


    高烈一聽,挑眉看她,“耽美漫畫?”


    他聽說過,可是沒看過。


    “嗯,就是男男cp。裏麵的男主都是身高一兩米,顏值很高,渾身肌肉,荷爾蒙爆棚的大男人,見到個跟他同樣身高,同樣身材的的男人之後,兩個開始摸對方褲襠的那種,嗬嗬……。”


    童遙說完,自己都笑了。


    想象一下自己男人是個攻,找個跟他一樣的小受。


    兩人那啥……


    嗯……畫麵太美,美的她都不敢想。


    本來高烈還想跟自己的小丫頭逗會兒小嘴,玩兒上一玩兒。


    可小丫頭的思維這麽放得開,又讓他難以適應,接不上嘴兒了。


    耽美漫畫他當然知道是男男cp,他沒看過,聽說過。


    可一聽是兩個男人在玩兒那玩意兒,就渾身直冒雞皮疙瘩。


    原諒他吧,他直男的心理太重了。


    雖然不歧視,可自己還真是無法想象。


    於是他宣布,鬥嘴兒就此結束,繼續板著臉走他的漠然冷酷路線。


    “看的是啥玩意兒,迴去把你那些書都扔出去。”


    童遙一聽,男人惱羞成怒了,於是也不敢再放肆。


    她的小手悄悄的爬上了男人的大腿,眨著眼對他說著,“二哥,你看你。我知道你是直男,隻對我有反應。不用刻意的裝作不接受耽美,其實也沒啥的。”說完,小手還在他的大腿上輕輕的摩搓著。


    高烈感覺她摸過的地方迅速起了高溫,於是一伸手就握住了她的小手,低聲嗬斥道,“老實點兒,還點火。”


    小手被他握住手心裏,童遙覺得很安心,“好吧好吧,那我現在先歇會兒,迴去再點火。”


    高烈一聽,捏了捏小丫頭的小手,認真的關注前邊。


    此時婚宴已經開始。


    司儀在上麵高聲歌讚。


    可下麵的人,卻在小聲的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簡波光一身黑色的禮服站在台前。


    此時的他肩膀有些塔拉,臉上也麵無表情,跟麵癱了一樣。


    整場婚禮他是主角,可是他的表現卻像是一個局外人。


    甚至連局外人都不如。


    似乎心情是沮喪到極點了。


    婚禮是簡明讓人操辦的,簡波光連問都沒問一下,還放話不準掛他的任何資料和照片。


    像要完脫離一樣。


    簡明家中隻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他對子女向來都是嬌生慣養。


    無奈,他隻好照兒子的要求去辦。


    這段時間,簡家所有的事都不太平。


    一宗一宗的事接連發生。


    讓簡明心力憔悴。


    起先是兒子的酒店,因涉毒被查封。


    後因家裏的多家公司賬目被查漏稅,涉嫌洗錢涉黑。


    官司還沒有結束,又爆出了兒子的醜聞。


    禍事連連,讓他都翻不過身來。


    本來簡波光貪玩兒,簡明從來不說什麽,他也不會覺得這是壞事。


    男人嘛,玩幾個女人沒有什麽稀罕的。


    可是這次兒子鬧到了新聞上,這才成為了國上下都知曉的大事。


    他極力按壓,可成效不大。


    而且這次玩兒的還是都慶國家的閨女。


    這女孩子有頭有臉的。


    哪家媒體都不願意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簡明覺得簡家肯定度不過這次的難關。


    可是,事情難到盡頭總會反彈。


    那天,都慶國親自上門要求和親,簡明覺得這是個機會。


    話說,簡明跟和都慶國的交情並不深。


    他也是從艾家少爺艾朝的嘴裏,聽到過都慶國這個名字幾次,後來也見過兩三麵。


    這次和親,簡明心裏也是有考慮過的。


    都慶國身為軍屆高官,勢力不可小覷。


    這次的豔照門對兩家的傷害都特別大。


    兩家和親,對簡家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況且艾家少爺也對這次和親點了頭。


    他跟兒子說的時候,簡波光直接就拒絕了。


    他說醜聞這事是被人設計了。


    他不同意結婚,還是那個女人。


    簡明也知道是被人設計了,可就算設計了,那又能怎麽樣?


    事已至此,隻能想辦法補救。


    於是,就有了今天這出。


    簡波光無力的站在台前,他的眼神裏有著複雜的情緒。


    而且總會不自覺的向角落裏瞄去。


    今天,那個女人來了。


    是的,他早早的,就知道她也來了。


    而且還是身著盛裝,被高大的男人攬在懷裏。


    今天的她,真美。


    比第一次見她時更美。


    她的一顰一笑,簡波光都記在心裏。


    那也是第一個讓他有心動感覺的的女人。


    可是自己卻無法將她摟近懷裏。


    這個挫敗感可想而知。


    嗬嗬。


    他要結婚了。


    他今天就要結婚了。


    而他的女神卻由別的男人牽著手,來參加他的婚禮。


    嗬嗬…。真是諷刺。


    ……


    “我靠,新郎是簡波光?”


    童遙看到禮台上站著的簡波光,心裏和臉上均寫滿了驚訝的表情,驚的連髒話都直接彪了出來。


    高烈聞言,用力的捏了一下她的小手,以示警告。


    然後語氣平和的說,“很意外嗎?”


    這種沒有一絲波瀾的態度,一看就知道是提前知曉。


    童遙看著他,有點不可思議,“何止意外?簡直就是驚呆了。”


    她頓了一下後,又猛然想起來,“那新娘是誰?不會是都彤彤吧?”


    高烈對於小丫頭聰明的小腦袋瓜挺滿意,挑著眉點了點頭,誇讚了一下,“聰明。”


    童遙一聽是正解,腦袋立即就爆炸了。


    真他媽太刺激了,有沒有?


    簡波光跟都彤彤的豔門照她看了新聞,當然知道。


    這事還是跟蔣荷和高蘭一起看的。


    那時候,她很奇怪,都彤彤和簡波光咋搞到了一起。


    她心裏清楚都彤彤是被高烈抓走了。


    當然,那時候的她不知道自己被綁架是都慶國設計的。


    更不知道,簡波光和都彤彤倆人之間是強奸的關係。


    她知道都彤彤被抓了起來,因此猜測,跟簡波光豔照門的人應該是跟都彤彤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不僅如此,她還猜測那個女人和簡波光兩人應該早就認識,而報道上的照片應該隻是兩人辦事的時候不小心被人拍下的。


    她還猜測簡波光和那個都彤彤的雙胞胎姐妹兩人應該是老相好。


    而那個女人的真是身份也最終會被網民給搜出來。


    可是,等待多天,廣大的網民深扒出來的也隻是都彤彤的老底。


    一點關於那個奇怪女人的信息也沒有。


    現在,跟簡波光結婚的女人居然是都彤彤?


    這個事實讓她震撼了。


    她的思維有點不夠用。


    都彤彤不是被關起來了嗎?


    還是說她已經被放出來了。


    跟簡波光上頭條的裸體女人到底是都彤彤呢?還是跟都彤彤一模一樣的女人呢?


    思來想去,童遙覺得自己的腦袋特別像一個雜亂無章的毛線球。


    今天結婚的女人頂著都彤彤的名義,那應該就是都彤彤吧。


    童遙扭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希望從他臉上看出來點兒什麽?


    可是身邊的男人,眼神冷漠的在觀禮。


    從他臉上啥也看不出來。


    “二哥,跟簡波光結婚的是都彤彤還是那個女人?”童遙直接小聲的問男人。


    她心裏真是好奇的要死,不知道答案讓她的心裏癢癢的不行。


    高烈聽到聲音,低頭就看到小丫頭剔透的小臉和求知欲旺盛的眼睛。


    此刻的她正在戚戚念念的看著自己。


    高烈挑著眉逗她,“很想知道?”


    “嗯,特別想知道。”童遙點點頭,仰著小臉看向把自己攬在懷裏的男人。


    “小八卦,動動你的腦子,自己想想?”高烈左手牽著她的手,右手攬著她的腰,把她圈裹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也不顧眾人射來的目光,直接在她耳邊細細低語。


    童遙的耳郭被男人說話時噴上了一股熱氣,於是縮著耳朵繼續說,“我剛才想了一圈都沒想明白。你就直接說不行嗎?”


    感覺到周圍的目光,童遙又覺得不好意思,她稍稍動了動身子,“二哥,人家都在看咱倆呢,能不能別這麽抱我。雖然我挺喜歡你跟我親熱的,可咱能不能注意注意場合!”


    小丫頭一動,高烈又抱的更緊了。


    媽的,自己鍋的糧食可不得抱緊了。


    簡波光那眼神都快沾到他家小丫頭的身上了。


    他一向霸道,自己的東西別人休想覬覦。


    “別動。”高烈喝止她,“沒想明白就接著想。老子想抱就抱,誰管的著。”


    童遙現在已經習慣了他的強勢,不但覺得不討厭,還覺得自己挺喜歡。


    於是她扭著頭,仰著臉繼續看著他笑,“二哥,你冷酷霸道的樣子真是帥呆了。既然你不嫌丟人,那我臉皮厚,就更不嫌了。”


    “知道老子帥呆了就行。別笑了,看表演吧。”高烈看見她笑,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然後扭過頭去,繼續觀禮。


    “啥表演啊,這是婚禮。”童遙看著禮台上的人,覺得這男人的比喻挺好笑的。


    還表演,以為耍猴呢?


    “你仔細看看,就看出表演來了。”高烈看著舞台方向,小聲的又說了一句。


    還真別說,表演二字用在此刻,真是無比的恰當。


    台上站著的簡波光和簡明可不正在表演嗎?


    簡明那老臉笑的多假。


    簡波光呢,連表情都懶得做。


    此時,大廳內緩緩的響起了婚姻進行曲。


    細細流淌的音樂本該是幸福美好的。


    可在這種氛圍下卻顯得無比的詭異。


    艾明珠假扮的都彤彤挽著臉上帶笑的都慶國,一步一步走到台中央。


    今天的她真美,穿著美麗的白紗,畫著精致的妝容。


    挽著父親的手,成為眾人的焦點。


    應該說,今天的這一幕是她內心裏夢寐以求的。


    如果今天嫁的這人是她愛的人或者是任何一個人,那她都會覺得無比的幸福。


    可偏偏不是。


    而此刻,她也隻能把這場婚禮當成一場遊戲。


    假裝一下吧,把它當成最後的幸福。


    當都慶國帶著她走到台前,把她交到了簡波光手中時。


    簡波光並沒有伸手去接。


    艾明珠也沒有強求,她順勢就放下了手,改用兩隻手拿著捧花。


    本來她也不想沾他。


    她覺得肮髒。


    這個男人睡過了多少個女人,還強奸了真正的都彤彤。


    這是無比的肮髒。


    司儀看到了這剛才一幕,他沒有太過吃驚。


    見慣了大場麵,他知道如何應對。


    歡笑著,繼續進行下一趴,婚禮誓言。


    “簡波光先生,你願意娶你身旁這個美麗的女人嗎?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是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司儀聲情並茂,盡量催人淚下。


    可是,有時候氣氛帶不起來還真不是那人不努力,而是群眾太頑固。


    就像此刻的群眾簡波光一樣。


    他站著一動不動,說啥都沒反應,讓人家司儀咋辦。


    第一排就坐的簡明,看到自己的兒子,心裏也是著急到不行。


    他一伸手,招來了一個保鏢。


    在保鏢耳邊吩咐了一聲。


    保鏢隨即去往簡波光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


    於是,簡波光終於有反應了,他扭頭看向他爹。


    這時候司儀覺得簡波光的態度有所轉變。


    於是又問了一遍剛才的誓言,“簡波光先生,你願意娶你身旁這個美麗的女人嗎?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是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簡波光皺起眉頭,知道自己這一劫是怎麽也逃不過去了。


    於是低沉的說了一句,“願意。”


    聽到這裏,童遙瞬間就皺起了眉頭,“那個女人好可憐啊。”她小聲的低估了一句。


    高烈低頭看她,“可憐什麽?”


    “你看簡波光那惡心人的態度,那個女人肯定不會幸福。”


    女性到底是容易心軟的動物,童遙也不例外。


    “她不是都彤彤吧?”童遙問高烈,語氣很肯定。


    高烈知道小丫頭猜出來了,於是也不再瞞她,“嗯。”


    “都慶國真他媽不是東西。”童遙看著穿白紗的女人還有第一排就坐的都慶國,惡狠狠的感歎了一句。


    “……”這次,高烈沒有迴答。


    因為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高烈第一時間接了起來。


    “烈子,山頂別墅被人潛入了。”環經緯在那頭也第一時間匯報了情況。


    “料到了,按計劃進行。別露出破綻。”


    “是。”


    高烈看了第一排的都慶國一眼,心中冷笑了一下。


    看來他真的是破釜沉舟了。


    山頂別墅把守眾多。


    如果不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了,他不會強攻進去。


    “婚禮那邊怎麽樣?”電話裏又傳來了環經緯的聲音。


    “正在進行,”高烈簡單明了。


    “艾明珠不會反水吧,畢竟是她親爹呀。”


    “不會。”高烈本來也有點擔心,可看到這樣的婚禮現場與局麵,他覺得計劃完成的可能性很高。“就算反水也沒啥。”


    高烈又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之後,童遙趕緊湊上去,“二哥,我去下廁所?”


    她的聲音有點急,甚至不等高烈的反應,就擅自起身。


    高烈抓住她的手沒讓離開。


    他向禮台望去,婚禮誓言部分已經結束。


    艾明珠在旁人的幫助下走下禮台,司儀解釋說新娘有些緊張,而且也要給新郎準備一個禮物。需要三分鍾的準備時間。


    於是,高烈也站起身來,拉著童遙走了出去,“不經允許,不準亂跑,聽到沒有?”


    男人的態度有點嚴厲,聲音也不小。


    引得走廊裏好幾個人都看了過來。


    “知道了。”童遙認真迴答。


    童遙一直注視著新娘子的方向,看見她去往酒店準備的休息間方向。


    於是她也往同樣的方向而去。


    新娘的休息間和公共洗手間是在同一個方向,隻不過洗手間的位置稍稍近些,而休息間的位置在走廊盡頭。


    童遙想,我要不要告訴她呢?


    她在心裏糾結。


    這時她看到一個服務員經過。


    於是急忙問服務員要了紙和筆。


    “做什麽?”高烈不明所以,但他知道小丫頭準沒好事。


    童遙看他一眼,小聲的“噓”了一聲。


    拉著他走到拐角的地方,偷偷的寫下一段文字,然後把它疊成一個小方塊。


    “寫的什麽?”高烈有些嚴肅。


    “沒什麽。”童遙把手背在後邊。


    她心想,一會兒她要偷偷的塞給新娘。


    高烈知道小丫頭的衝動勁兒,也看到了小丫頭一直偷瞄艾明珠的方向。


    怕因為小丫頭的舉動又破壞了今天的計劃。


    於是,十分嚴厲的伸出手,“拿出來。”


    童遙不怕他,可也不想忤逆他。


    她覺得那個新娘子挺可憐的。


    她看著心裏難受,所以才寫了一段話,想要讓新娘看見,能夠再認真考慮考慮自己的婚姻。


    高烈一嚴肅,她才反應過來。


    也許她的行為有些幼稚了。


    哎,算了。


    這是小孩兒的把戲確實不適合現在做。


    於是她把手從背後拿出來,把紙條放進了他的手裏。


    高烈看到了小丫頭的失落,他沒有立刻安慰。


    而是先拆開紙條看。


    紙條上寫著一段話。


    上麵的字體很清秀,也很整齊。


    話的內容有點感性,但卻很真實,也很善良。


    高烈看完,又疊成了原來的形狀,看著小丫頭問她,“你很想給她?”


    童遙又看了一眼新娘的背影,如實的迴答高烈。“我就是覺得她有點可憐。”


    她知道她的行為很幼稚,因此,也不敢多話。


    高烈覺得自己真是拿這個小丫頭沒有辦法。


    不過,他也不能漠然他的小丫頭的一片好心。


    於是,他把字條又塞到童遙的手裏,說,“去吧。”


    一直低著頭的童遙聽到他的話猛然抬頭。


    看到他眼神裏的鼓勵,於是跟他笑了一下,就快步走上前去。


    高烈遠遠的看著,沒有跟上去。


    看見小丫頭大步追上去,然後撞了一下旁人,偷偷的把紙條塞在新娘的手裏。


    辦完以後,小丫頭也沒有去廁所。


    而是又快步的迴到高烈身邊。


    “二哥,我是不是有點幼稚。”童遙辦完了才過來問他。


    “自己覺得呢?”高烈摸了摸她的小臉,反問道。


    “我也覺得我自己很幼稚。可我就想那麽做,就是想把小紙條給她,希望她能看看,也能再考慮考慮。因為我老覺得她可憐。”童遙看著高烈如實說。


    “在你眼裏,別人都可憐,就你不可憐?”


    “不可憐。我有手有腳,有吃有喝,還有個超級無敵大帥哥。我覺得老天帶我不薄的。”童遙笑著手伸到他的胸前,玩著他的衣服紐扣。


    眯著眼笑的小樣兒像一隻臭屁的小老鼠。


    “小妮子呀……”高烈無限感慨的叫了一聲,餘光看到艾明珠又走出了休息室。


    於是拉著小丫頭又迴到了婚宴大廳。


    剛才他有一瞬間的擔心,小丫頭的小紙條可能會破壞到計劃。


    可這會兒,他又不擔心了。


    艾明珠的再次出現,讓高烈覺得她好像變了。


    她好像不再模仿都彤彤的行為特點,而是還原成了艾明珠本人。


    坐迴大廳裏,高烈拉著身邊小丫頭的手,輕輕的摩挲了一下,“寶貝兒,剛才兇你了,不生氣吧?”


    突然來這麽一句話,還這麽溫柔,讓童遙有點不適應。


    她覺得這個男人是不是發燒了,不明所以的問,“二哥你沒事吧?”


    童遙像看鬼一樣看高烈,讓高烈很受傷。


    他一看小丫頭的眼神,倏地鬆開她的手,“算了,老子沒事。”


    本來想哄哄她的,她那什麽眼神。


    高烈不想搭理她了,覺得那樣的溫柔跟自己的氣質不符。


    童遙一看高烈是認真的,趕緊死皮賴臉把自己的手塞在人家的大手心裏,“別算,別算。我不生氣啊,相反,我還挺喜歡的。你什麽樣兒我都喜歡。我皮糙肉厚,不要緊,你可以隨便打隨便罵的,嗬嗬……”


    傻妞一樣的說著話,讓高烈忍俊不禁。


    高烈對童遙的憐惜,童遙是感覺的到的。


    她有時候會腦子一熱,去做些不可理喻的行為。


    而且常人會無法理解。


    可剛才,高烈不但沒有阻止她,反倒鼓勵她。


    她心裏很念他的好。


    自己的毛病自己心裏清楚。


    高烈雖說有時候會罵她或者打她,可那也都是為了她好。


    之前有多少名門閨秀都想要這個機會,童遙很慶幸的。


    小丫頭的靈動,讓高烈心裏柔軟的一塌糊塗,“寶貝兒,你說你怎麽那麽好呢?”


    男人頓時有些感慨,自己也是多麽的幸運,才能夠遇到這麽好的她。


    “嘿嘿……二哥,你可千萬別誇我,我這人,一誇就上天。”


    “那好,以後不誇了,光打。”高烈抓起她的手,在嘴上親了一下。


    “嗬嗬嗬……。”


    之後,高烈便不再跟小丫頭玩鬧了,他認真的關注這台上。


    此時,艾明珠又重新走上了禮台。


    她依舊是一襲白紗,一臉精致。


    可再次迴來,她給人的感覺不一樣。


    這個不一樣,很少有人發現。


    可高烈和童遙察覺到了。


    不僅如此,第一排的都慶國也察覺到了。


    都慶國臉上的笑慢慢消失,眼神越發的淩厲起來。


    他悄悄的找了手下,做著準備。


    高烈一看,心中冷笑。


    嗬,看來今天要一較高下了。


    空氣中的微妙,童遙並沒有察覺到。


    她專注的看著禮台上穿著白色婚紗的女人。


    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以及一個又一個的表情。


    同時也在心裏默默的感慨著。


    希望這個女人能夠醒悟過來。


    “剛才美麗的新娘特地給帥氣的新郎準備了禮物,現在可以揭曉了嗎?”


    婚宴再次繼續,哪怕在場的人又走了些,司儀依然盡力的帶動著氣氛。


    艾明珠抬頭看了一眼台下的都慶國,對視上他淩厲的眼神,她微微的笑了一下。


    這一笑,裏麵包含了太多內容。


    司儀走到她的身邊,示意她揭曉給簡波光的禮物。


    艾明珠深深的唿吸了一口氣,然後接過話筒。


    “謝謝各位來賓來參加我的婚禮。今天我真的很高興。”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簡波光,而後稍稍拉開了距離。“我的高興不是因為今天我要結婚了。而是因為今天我終於光明正大的站到了台前,當了一天的公主。”


    說到這裏,台下的都慶國似乎預感到她將要說的內容,於是急忙派人上台。


    都慶國的手下上台直接就搶話筒,想要阻止她接下來的話。


    可就在他出手的那一刻,誰也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隻見台上穿婚紗的艾明珠利落的閃過那人的手,然後一出手,那人就已經倒在了地上,她的速度之快讓人都無法看清她的動作。


    在場的人驚呆了,誰也沒有料想到原來嬌滴滴的都彤彤身手居然這麽好。


    艾明珠沒有錯過台下人驚訝的的目光。


    她看著都慶國,拿起話筒繼續說,“爸爸,你先坐。允許我給各位講個故事。”


    此時,她的態度風輕雲淡,可都慶國卻像如臨大敵一樣。


    他管不了許多,直接站起身來,淩厲的眼神直視著台上的人,命令艾明珠,“住嘴。”


    他站在賓客席上,好不威風。一抬手,就有好幾個人站起來,上台去擒艾明珠。


    可艾明珠對著他又勾了一下唇。


    她沒有懼怕,也沒有慌張,甚至沒有任何特別的情緒。


    眼看幾名手下已經走到了台上,可還沒抓住艾明珠,就被賓客席中的一聲厲喝給叫停了。


    “住手,讓她說。”


    角落的高烈聲音不大,但卻在鴉雀無聲的宴會大廳裏,氣勢十足。


    他依舊是那副姿態坐在那裏,攬著童遙的肩膀連手都沒有鬆開。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婚宴廳外的張卓文帶領著隊伍,整整齊齊的走了進來。


    他們身穿作戰服,快速的包圍了整個宴會廳。


    幾個人在禮台上,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都慶國的手下。


    都慶國一轉身,對上高烈的眼睛,憤恨的喊了一聲,“高烈……”


    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了往常作為叔叔的客套,隻有作為對手的憤恨。


    可無論他的情緒是多麽激烈,高烈的卻沒有絲毫的波動。


    他依然穩如泰山的坐著,下巴微抬,示意了一下。


    立刻就有幾名穿作戰服的人,走到都慶國的身旁,請他就坐。


    之後,艾明珠就執著話筒繼續講,“很抱歉打擾到各位。”


    “今天我爸爸牽著我的手走上紅毯的時候,我的心,跳的很快。那一刻我心裏覺得很幸福。我在想,我爸爸終於在眾人麵前牽我的手了。我穿著漂亮的衣服,成為了眾人的焦點。今天的我,完成了我這22年的夢想。”


    “可如果,今天我不是嫁給這個人,”說著,艾明珠扭頭指著一下旁邊的簡波光,“如果不是嫁給這個人,我應該會更幸福。”


    “原本我打算咽下我爸爸讓我做的這一切。可有個人告訴我,別讓自己活得太可憐。幸福從來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創造的。於是,我才想正視我自己,真正的自己。我活的太可憐了。”


    艾明珠說到此處,角落裏的高烈攬著他的小丫頭,在她的額角落下了一吻。


    原來,今天艾明珠真的想要反水,毀了之前跟他約定好的東西,默默接受都慶國安排的一切。


    如果不是身旁小丫頭那張好心的字條,可能就不會出現,如今的局麵了。


    高烈心中感歎,自己的小丫頭在無形當中幫了他一個大忙。


    “我5歲前的事,已經記不清了。從6歲開始,我一直在另外一個地方生活。那段時間,有另外一個人像父親那樣對我特別好。他教了我很多女孩子不應該玩兒的東西,也不準我玩女孩子應該玩兒的東西。也讓我讀了很多課程,學到很多知識。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不缺家庭溫暖的時候。”


    “直到15歲,我被送迴了京都。被送到了一個我完陌生的環境。可剛來第一個禮拜,有一個跟我一般大的女孩兒特別討厭我,於是我又被送了迴去。可那時,想父親一樣的人告訴我,京都的家庭才是我真正的家,這裏父母才是我的親生父母。於是我又被再次送了迴來。”


    “那時候,我的心裏毫無安感。在京都的家裏,我也隻是一個多餘的外人……”


    15歲的簡明珠被送迴都家可謂是曲折頗多。


    剛迴到都家時,都彤彤看到跟她一模一樣的人,趕到非常厭惡。


    那時候,她說什麽也不允許艾明珠留在都家。


    無奈,都慶國從小嬌慣都彤彤,舍不得她有一點難過,隻能按照她的意思辦。


    麵對艾明珠,都慶國的眼睛裏沒有出現一點身為父親的感情,而艾明珠亦然。倒不是彼此有多不待見,而是這麽多年都沒有相處過,彼此已經沒有了熟悉感。


    5—15歲之間,正好是父母和孩子相互培養感情的好時機,可一但錯過了,彼此之間就隻剩下了陌生。


    都慶國把艾明珠又送迴到艾家後,艾朝的老爹不願意再把優秀的艾明珠留在身邊,怕耽誤了她。於是,艾明珠又被第二次送迴到了都家。


    本來艾明珠在m國生活的好好的。突然有一天,自己叫做爸爸的人告訴她,她的親生爸爸是都慶國,家也在京都。而且她再也不能在m國生活了,要把她送迴到親生爸爸身邊。


    這個消息對一個15歲的女孩來說,簡直就是個重磅炸彈。


    那時候,她正值青春期,少女的多疑,敏感隨著環境的變化讓她變得越來越膽小,越來越自卑,甚至她都不敢在人前說話。


    可能是艾爸爸跟都慶國說了話的原因吧,這次都慶國沒有再趕艾明珠離開。


    也教育都彤彤不要欺負艾明珠。


    可都彤彤是誰呀。


    嬌生慣養的小公主一枚。


    從小到大,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父母親也一直慣著她寵著她。


    因此也養成了她自私霸道的性格。


    她不願意跟另一個人分享自己的父母,也不願意讓父母給予簡明珠一點點的愛。


    她覺得自己是都家的一隻獨秀,不願意跟她一起花開並蒂。


    於是,都彤彤明確要求都慶國不能公開承認她。


    可能都慶國也有其他的顧慮,因此也就應了都彤彤的要求。


    他沒有公開承認艾明珠是他閨女的身份,也沒有任何人認識艾明珠,甚至沒有讓艾明珠去學校上學。


    艾明珠從來不會在人前出現,甚至永遠帶著帽子,不會露出跟都彤彤一樣的臉。


    那時候,艾明珠住在都家的地下室裏,她像一個幽靈一樣的存在著。


    而都家唯一的公主都彤彤無論心情好的時候,還是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到地下室裏欺負她。


    甚至有時候會讓保鏢出手打她。


    艾明珠也從來沒有還過手。


    雖然她打得過都彤彤,甚至兩三個保鏢都不是她的對手。


    可她依然願意挨打。


    隻是因為,她想要看看都慶國在她挨打之後會不會懲戒都彤彤,會不會對她好一點。


    從她來到都家,她的心裏已經再也沒有安感,好像隨時都像要被踢出去一樣。


    時時刻刻的都得警惕著。


    也許就在下一秒,她就會被攆出都家。


    在那段時間,她十分渴望愛,渴望都家任何的愛。


    艾朝來過京都幾迴,每次都會跟她見上一麵。


    會問問她的情況,問問她好不好。


    可艾明珠從來不會對他說都家的這些不好的情況。


    因為她知道,相較沒有血緣但待她更親的艾家來說,都家簡直就不是人應該待的地方。


    可她還必須留在都家。


    誰讓她的血管裏留著跟都慶國一樣的血液呢。


    她應該要跟都慶國更親近的。


    就這樣,帶著對愛的渴望,帶著對愛的希望,她足足在地下室呆了兩年的時間。


    兩年,沒有跟任何人接觸過,獨自一個人呆著。


    後來她搬離地下室,重新去上學,還是因為一次意外。


    那一次,都彤彤心情不好。


    再次發飆,過來打她。


    可一不小心就失了控。


    她順手抄起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向著艾明珠就劃了過去。


    想要劃破跟她一模一樣的臉。


    緊急時刻,艾明珠為了自保,隻能出手自衛奪了她手裏的水果刀。


    從那以後,都彤彤便知道了,她功夫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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