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帶你去,殺人!”


    弦秋和婉清走出了閣樓,戴著灰色麵具的少年拿著那柄淡黃色的油紙傘,拉起身旁女子飛身躍起。


    兩道身影直接躍出傾城坊,穿入青龍街主街,那裏擺著一個巨大的亭子,堵住了縱橫兩條道路。


    街上每隔一丈站立著黃甲侍衛,亭下燭火燃燒,一個身著紅袍蟒紋的太監,慢慢的喝著茶,安靜的等待著。


    “殘隼,荊斥甲!”兩人站在一處高大閣樓後,看著那亭內紅袍之人。


    “你果然是在算計他!”婉清抬頭看著弦秋冰冷模樣說道。


    “一人執權柄,他人如螻蟻,殘隼,荊斥甲,偌大的皇朝我無法撼動,宰他一條狗,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要不,一起?”


    “小時候我就看這老太監不順眼,總有一股子難聞的味道……”婉清扯了扯弦秋的衣袖。


    “先等等!”弦秋撐傘站立,安靜的等待著。


    隨著拍賣會的結束,江湖勢力有序離開,青龍街便是城門所在,而荊斥甲死死的堵住了通道,顯然不得善了……


    “殺……”一道道身影的出現,荊斥甲抬起白淨的手指揮了揮,暗處數道黃甲身影竄出,朝著江湖勢力殺去。


    “這是要殲滅所有江湖勢力嗎?”婉清站在閣樓高處,看著下方的殺戮問道。


    “我布局引來所有的江湖勢力,而他要借著我的局將整個江湖洗牌……”


    “果然,不愧是殘隼,依舊如此陰狠毒辣!”


    弦秋撐傘平靜的說著,雨水夾雜著飛濺而出的鮮血,刀光劍影中一具具屍體不停的倒下,閣樓上空箭弩密布,飛躍而起的俠客被射穿了胸膛,附近數坊的道路中,各大江湖勢力紛紛倒下。


    半個時辰後,雨水衝刷了地麵,洗去了那血腥味,屍體早已被打掃幹淨……


    “稟公公,各大江湖勢力除自己人外,盡數殲滅!”


    “好……”尖銳刺耳的聲音傳來:“接下來就看一看慕容家的了!”


    “就不知道敢不敢來了?”荊斥甲略帶疑惑的問著,聲音傳過四周像是提醒著什麽。


    “嗶!嗶!……”


    弦秋聽到了荊斥甲的聲音,懷中取出一個短小木哨,輕輕吹了起來,京城數個坊街,同時傳出哨聲,從外擴散又從內匯聚。


    “嗶!嗶!……嗶……”


    一道道戴著鬥笠的影子從暗影處走出,有人持劍而來,有人握刀而起,羅刹率先出現,身著黑袍頭戴鬥笠,雨水不停的打在那鬥笠之上,她纖細又普通的身影從街頭走來,隨著她的出現,屋頂各處浮詭樓的殺手迅速趕至……


    羅刹兩柄彎刀出現,刀如殘月,雨下散發著森然的光,雨中疾馳而行,道路兩旁的黃甲衛早已和趕赴而來的殺手廝殺在了一起。她的目標直逼荊斥甲。


    “浮詭樓,地字第一殺手,羅刹!”紅袍太監旁邊那魁梧的黃甲高大侍衛說道。


    “地字,這也太瞧不起我殘隼了!”


    “那就……殺!”他再次抬起白淨的手,亭子下四道黃甲身影竄出。


    鏘!鏘!鏘……


    四人同時拔出長刀,朝著羅刹殺去……


    地字第一殺手,羅刹,彎刀劃過連線的雨水,黃甲之上留下道道印記,短兵相接,黑色雨夜下羅刹如影穿梭在四人之間……


    鐺!鐺!鐺!……


    遠遠的兵器盔甲撞擊聲傳來,鬥笠黑影穿梭在黃甲之內。


    “他……來了!”弦秋側頭看向街頭,一股冰冷的殺氣遠遠的朝著這裏逼近。


    “嘀,嘀……嘀……”緊接著一道婉轉的笛聲穿過黑夜秋雨傳來,


    “天字第二殺手,攝魂笛,青箋!”


    “笛音繞喉,攝魂青箋,催生死……”婉清遠遠的看著那道青衣身影走來,手中拿著一根白色長笛。


    婉轉的笛聲聲聲傳來,羅刹依舊手持雙刀戰鬥著,雨中倒下兩道屍體,殺戮持續進行著,荊斥甲安穩的坐在亭子內,白淨的手指拿起茶杯慢慢的喝著瞧著。


    “攝魂青箋,催生死!”荊斥甲聽著笛聲,神情略顯嚴肅沉聲道。


    “再殺!”


    “嘭!”


    鏘!


    亭內衝出一高大黃甲侍衛,腰跨單刀,隻見腳下雨水濺起,那高大人影雨中快速飛起,拔刀殺向青箋。


    “嘀……”滿是殺氣的笛聲吹響,雨中青衣身影緩緩停下,站在雨下任由雨滴打落,神情默然看著那道黃甲身影躍來。


    “鐺!”


    長刀即將落下之際,白笛殘影劃過,輕描淡寫下擋住了那把長刀,高大身影直接震飛而出,黃甲當空旋轉後落地站穩,水花四濺,再持刀再上。


    鐺!鐺……鐺……


    青箋隻是揮起白笛遊刃有餘的格擋著,似乎是好玩,偶爾敲擊一下盔甲,高大黃甲侍衛的攻擊被一次次打落,可謂是毫無反饋之力。


    “嘀……”一刀劃過,青箋雨中輕輕後退,雙腳離地飛速靠後劃起地上雨水,白笛已放至嘴邊,安靜低沉的聲音傳出。


    “鐺!”笛聲還未消失,青箋便揮動白笛,擋飛長刀,笛頭刺向了高大侍衛的額頭,雨水依舊下著,他開始麵無血色,緩緩倒在了雨中,仔細看去額頭中央有一道細細的裂縫,從內飛出了一隻白色的小蟲。


    “殺!”荊斥甲看著他的倒下,眼裏毫無波瀾,隻是輕輕揮動手臂,亭後直接躍起數道黑影,黑影之後疑似有煙雨出現。


    “果然,煙雨塚是皇室暗中培養的殺手勢力。”隨著十幾道黑影的殺來,遠處的弦秋早有所料道。


    羅刹眾人的殺戮接近尾聲,隨著十幾道煙雨塚殺手殺來,藏在暗處的地字殺手已然全部出現。


    殺手與殺手之間較量……


    “該我出手了!”弦秋看著下方的殺戮,輕輕將傘遞給了婉清:“我來就行了,等我!”


    上空一道頭戴灰色麵具的灰袍人影朝著主街飛來,大雨中袖口探出一根寸長短刺,漆黑如墨,它像是隱藏在了黑夜中,雨水輕輕打在短刺之上……


    “你終於來了?”荊斥甲起身快速走至亭外,凝視著飛躍而下的灰袍麵具男子。


    “浮詭樓第一殺手,書生,你到底是誰?”荊斥甲看著即將落下的男子疑惑道。


    “布這麽大的一個局,為的就是我吧!”


    “有如此深仇大恨,且有實力的也就慕容家了……”


    “你是慕容弦秋,那個被算出命格不過二十五載的人!”


    “要不是我費勁手段找到那個命格師,我都不敢相信,你那病秧子老爹花了多大代價!”


    當年為了躲過皇室,慕容律柏設計讓弦秋大病一場,邀請皇室請來命格師測算命數,弦秋天資薄弱,命數不過二十五載,這才躲過皇室監控。


    而荊斥甲多年經過對慕容府的調查,查找到那位命格師和慕容律柏以及死去的洛悠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慕容弦秋,請……”弦秋抬手取下麵具,任由雨水打在平靜的臉上,他冰冷的說道:“荊斥甲,赴死!”


    “咱家可好多年沒有出手了!”


    “今日就拿你這小輩練練手……”


    嘭!


    紅袍一抖,直接震起連綿秋雨,荊斥甲如那鷹隼,疾馳而出,雙手如勾,直刺弦秋咽喉。


    連綿秋雨擋住了弦秋視線,腳下一蹬飛身而退,手中斷刺反握,就在那道紅色身影近身之時,身體迅速向左傾斜,右手短刺朝著紅袍腋下刺去。


    “好手段……”


    鐺!荊斥甲不慌不忙,側身而閃,紅袍如鐵掃過即將穿透身體的短刺。


    “方寸!”荊斥甲感受著那股凜冽勁氣,竟然透過衣袍打傷了身體……


    方寸之間,皆可殺,他沒有想到弦秋將他的方寸練到了短刺之上,也許短刺才是方寸!


    “好!”蘭花指翹起,荊斥甲尖銳的聲音在雨中大吼道:“比起你那病秧子老爹強多了!”


    “你廢話太多了……”


    “方寸!”短刺再出,這次弦秋率先出手,短刺周圍的雨水都被凝聚成一道道箭矢,


    “殺……”尖銳聲音突然增大,紅袍被勁氣吹起,震散四周雨水。


    鐺!鐺!……


    兩人迅速廝殺在了一起,遠遠的大雨之中紅灰交映,隻看到一道道殘影掠起……


    “嘀……嘀!嘀……”


    青箋的笛聲吹響,也許是沒意思的緣故,笛孔中一個個白色小蟲飛出,隨著音律鑽入煙雨塚殺手的身體,有強者朝青箋襲來,早已被羅刹擋下……


    “嘭!”


    兩道身影在閣樓上迅速打開,那道短刺刺入了荊斥甲胸膛,連帶著紅袍身影一腳踢在了弦秋胸口,隻見那道倩影持傘而來,彎腰抱住了弦秋,緩緩落在了街頭中央。


    “噗嗤……”


    “天涯婉清,你要背叛皇室嗎?”荊斥甲捂著胸口,吐了一口鮮血,翹起蘭花指看著婉清。


    “我是天涯閣的聖女,你管不著……”婉清伸手擦掉弦秋嘴角血跡,將他護在身後,殺氣騰騰的看著荊斥甲。


    “怎麽,你要殺我嗎?”


    “你可以低估江湖勢力,但不能低估皇室!”


    “哈哈哈,慕容律柏,你在等什麽……”


    ………未完待續!


    秋意漸濃,深秋將去,莫看天邊風去雲影淡淡,秋黃去時,應待綠意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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