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少年郎的案頭除了青木毛穎,畫紙數張,也許還有一本詩集。


    “四方?”窗外探進一青澀少年頭,低聲唿喊著他的名字。


    “遠遊,你怎麽來了……”少年放下詩集快速跑到窗前,幫他推起窗戶,拉著那個少年郎爬了進來。


    “四方,我找到一個好地方!”


    “咕咚,咕咚!”


    少年郎擦了擦額頭汗水,說罷端起桌上茶杯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你不是說你要畫世間至美嗎?”少年郎坐在了床頭,看著滿屋畫紙,或山水,或翠竹,或飛鳥魚蟲……


    “你找到了?”四方興奮的坐到遠遊旁邊問道。


    “那可不……”遠遊站起身來,仰起頭驕傲的看向窗外。


    “在哪?在哪?快告訴我啊……”四方焦急道。


    “是……”


    “就不告訴你,哈哈……”


    竹林內的小院裏,四方和遠遊兩個少年郎嬉戲打鬧間,驚起了數隻翠鳥飛出,卜亭城內有著那春風十裏,有著那翠竹百裏,也許整個卜亭城都在翠竹林裏吧。


    秋已至,綠色的竹葉有些泛黃,可它依舊堅挺的停留在樹枝上,蒼翠與枯黃交相輝映,挺直的青竹就像那不倒的亭竹樓。


    亭竹樓高達三十丈穿過竹林上空,可謂是卜亭城最好的建築,剩下的也就春風十裏街了。


    “我兩真的要進去嗎?”四方看著竹林中央喧鬧的大街。


    “世間萬般美好,皆不抵美人一笑!”遠遊神神叨叨的說著。


    “也許,你追尋的就在這裏呢?”


    “那就進!”四方手提畫箱,拿起畫板朝著街內走去。


    “喂……”


    “四方,你還真去啊!”


    “喂!”遠遊唿喊著進入人群的四方,左右為難。


    “既然四方都去了!”


    “那我還是跑吧,爹娘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四方,你一定不希望我被打死吧!”


    “對……撤!”遠遊轉身快速離去。


    春風十裏,這風花雪月之地,走進一畫畫少年郎……


    “哇,快來看呀……”


    “姐妹們……快,快!”


    “這是哪家的公子娃兒?”


    “長得如此俊俏可人兒?”


    “我看看……讓開,我看看……”


    “可惜,就是年紀太小……”


    “喂,公子……”


    也許四方的到來和這裏的風流墨客有些格格不入,樓上樓下的女子紛紛探出頭看著他,不到半刻,整個春風十裏都知道來了一個稚嫩俊俏的公子。


    “公子,為何手持畫板?”一膽大女子走出,擋住了他的去路:“是要做畫嗎?”


    “對……”四方看著眼前濃抹豔麗的女子道:“可否為姑娘做畫?”


    “給……我嗎?”女子指了指她,首次用我來形容自己,或許眼前公子有些不同吧!


    “對,給你!”四方點了點頭。


    “現在嗎?”豔麗女子看了看淡紅色衣裙,指尖撩了撩青絲。


    四方沒有多說什麽,放下畫箱架起畫板,畫箱內取出一張畫紙,青木畫筆,然後丹青,辰砂,石綠,石青,藍赤……


    “姑娘,稍等!”四方坐在了畫箱上,提筆描繪起了眼前女子。


    “真畫啊?”


    “看著架勢,真畫……”


    “竟然有人為這風塵女子作畫,且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有辱斯文!”


    “何為斯文,這位小公子眼中清澈,畫風淡雅隨意,畫這美麗女子,有何不可!”


    “這位公子,才是斯文!”


    “你才是有辱斯文!”


    “對啊,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


    “我看這位公子不錯!”


    “畫的也是極好……”


    旁邊圍繞的人群議論紛紛,有人批判自然有人反駁,不過這裏大多都是風流的文人墨客,看著眼前一幕,均是投來欣賞的目光,至於那有辱斯文的人,早就被推離了人群。


    “姑娘,請看!”


    一刻後,四方吹了吹畫紙,拿起那幅畫,輕輕遞給了女子。


    “這是奴家嗎?”女子接過畫紙,看著畫中的自己,驚喜的捂住紅豔嘴唇。


    “哦,對了!”四方欲要拿過畫紙……


    “公子,要收迴嗎?”女子心中忐忑,麵露不安慌忙道:“對,多少銀兩,奴家去拿!”


    “敢問姑娘芳名,此畫應有姑娘名字!”說完四方接過畫紙,重新將畫紙擺在了花板上。


    “奴家,秀雅亭——晴倩!”


    四方在畫的右下角直接寫出了,秀雅亭——晴倩。


    “這位小公子,為何不寫自己的署名?”


    “對啊,那個位置應該寫公子的署名的……”


    “哈哈,無關緊要,此畫為誰畫,那便寫誰的名字就好!”


    四方看著完成的畫總覺得少了點什麽,畫中人是眼前人,可總差點什麽,不由多想,他起身笑著將畫遞給了晴倩。


    “公子……那銀兩?”晴倩詢問著價格,想著自己的那點私房錢不知夠否。


    “不用,姑娘願意讓四方描繪,不嫌四方畫技粗糙已是極好,至於銀兩,不必掛在心上!”


    “晴倩,謝過公子!”女子躬身行禮。


    “四方還要去尋其他女子做畫,不知晴倩姑娘可否引路”四方轉頭看著人群。人群散開讓出一條路來。


    “公子,請!”


    自此,卜亭城的春風十裏街中有一稚嫩的作畫人——四方!


    他每日三幅,署名均是所畫女子。


    他不顧所有人反對,在春風十裏畫了三年,有慕名而來的求畫者,亦有為利而來的商人,有人為畫,有人為財,而他獨為尋找心中至美之畫……


    他畫過了春風十裏中紅燭樓最美的花魁,紅燭之下,一身紅妝,那婉若遊龍美目流盼氣若幽蘭的美麗女子,


    他畫過了春閣坊琴技最好的女子,一身青色衣裙,撫琴間更是秀雅絕俗,神態悠閑、美目流盼、氣若幽蘭,說不盡的美麗動人。


    他畫出了聽竹軒的引蝶女,嬌嬌傾國色,緩緩步移蓮,如花解語,似玉生香。


    …………


    “遠遊,我畫完了!”四方這一天徹底走出了春風十裏,他看著早已弱冠的遠遊。


    “你找到了嗎?”


    遠遊追問,四方畫了三年,依舊未曾找到心中至美,可他明明畫完了啊……


    “遠遊,謝謝你陪我,可我……”四方低著頭感謝著他的朋友,三年來,家人不解,朋友早已疏離,也就剩下遠遊了。


    “沒事,中秋節快到了,也許亭竹樓的月圓,會是你的至美!”遠遊看著天空,想著過不了幾天就是中秋節了,或許圓月所至皆為美好呢。


    “那好,中秋節再見!”


    “我也該迴家待幾天了,不然就被逐出家門嘍……”


    四方提起畫箱拿起畫板,朝著一條竹林小路走去。


    “你不是不怕嗎?”


    “不是要為已道而死嗎?”


    遠遊在身後唿喊道。


    “滾!”


    “哈哈哈……”


    四方遠遊同時揮了揮手,大笑而去。


    ………中秋至!


    “這是哪兒?”


    隻見三人界麵一轉,來到了卜亭城的一片竹林。


    “哎……”今夕伸手觸碰青竹驚唿道:“能碰到了啊,能碰到了!”


    “嗯……”今夕閉眼狠狠的吸了吸空氣


    “看著氧氣濃度,絕對不是我們的世界!”


    “哈哈哈,且看我如何,放肆為之……”


    “隨風,且隨我放肆一迴!”隻見今夕提劍而出,一身藍衫拔地而起,一道劍光更是衝天而去。


    “你呢?”我看了看峮幕,感覺他也不靠譜,不……本來不靠譜。


    “遁!”峮幕直接青光閃過消失不見。


    “我擦,任務呢,畫皮呢?”


    “不管了嗎?”


    此刻隻留下無奈的我,獨自彷徨……


    ………未完待續!


    晚霞我很常見,而你我很想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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