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依舊下著綿綿細雨,我走出街道穿過燈火通明的馬路,悠哉悠哉的朝著車站走去,我掐著時間當我過去的時候,紅色公交車站正好出現,濃霧中未見一人,待我坐下不足一分鍾,那倆靈車從濃霧中行駛而來。


    “咯…吱……”陳舊的車門緩緩打開。麵具人依舊坐在那裏,並沒有看我一眼。


    車內坐著三人,王林還有一個衣著襤褸的中年男人,車尾蹲著一個老人,他似乎站不起身體隻能蹲下,好在這裏並沒有那麽顛簸。


    我看著熟悉而又陌生的他們,今天就他們三人,各有各的目的,各有各不同的交易物品,總之能夠搭上靈車的人都有不同的執念。


    時間在這靈車上似乎過得很快,依舊是寅時到達,這一次道路兩邊的燈亮了三十一盞,燈依舊是按照順序亮著的,隻有最後一盞燈的對麵沒有亮光,也許這次他也會消失吧。


    救贖的完成會讓有需要救贖的燈來頂替他的位置,我跟著王林來到第二盞燈下,要進入那冰冷的防盜門,他站在門口似乎有些緊張不敢進去。


    “怕什麽?”


    “哢嚓!”門沒鎖,我看著他猶猶豫豫的樣子,過去快速打開了門便閃到了他身後。


    屋內陳設簡單,但卻一塵不染,桌子上沙發上沒有多餘的雜物,屋角的梳妝台上一切物品擺放的整整齊齊,床上也是那樣的整潔,白色的瓷磚地上也是幹幹淨淨。


    一個女子坐在沙發上,看著王林微微笑著,我這才感覺到她和語苓確實相像,一樣的美好一樣的會讓人感覺到一切美好都會如期而至。


    “我死了嗎?”她似乎知道了自己的情況,也沒有必要去騙自己,她依舊微笑著望著王林,清澈的眼神中我看出她的無奈。


    “你不該去那個地方的……”王林有些責怪,但他語氣平緩。


    “我夢到了她,她笑起來和我很像,我想去看看她。”張琳的善良害死了她。


    “我想我的時間到了,我該走了……”她看了看王林,似乎期待著他說什麽。


    “我……我……”王林不知道怎麽了,看著張琳有些開不了口。


    “王林就是……”我看著他著急的樣子,就要一把拉開他,替他去問。


    “王林我喜歡你,真的!”張琳有些臉紅,對著尷尬的王林微微笑著承認。


    “好!好!好!”王林眼角滴落下一滴淚水,不知道是因為她要離開還是得到答案後的感動。終究他的美好還是如期而至了。


    “答應我,好好替我活下去不要忘了我,去找愛你的人,好嗎??”


    “好,我會的……”


    沒有擁抱,沒有挽留眼前的一切在此刻消失不見,一塵不染的房間,高高懸掛的那盞燈,都消失不見,我看到王林正呆呆的看著張琳離去的背影,她正朝著這條路的盡頭走去。


    “別看了,我替你送送她……”我追著張琳的背影走去。


    “你明明不喜歡他,是嗎?”她沒有走多快,似乎在專門等我。


    “是啊,我不喜歡他!”她依舊麵戴微笑也坦然迴答道。


    “那你為什麽?”我好奇的問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答案我就是試一試。賭徒都是十賭九輸,我不相信王林有那麽好的命。


    “我都死了,為什麽還要去傷害他呢,這或許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事情了吧!”


    “對了,他拿什麽和你交易的?”


    “我要他七魄之中的爽靈。”對於一個快要踏入輪迴的鬼魂,我沒有必要隱瞞什麽。


    “爽靈?”


    “哦,爽靈是七魄之一,屬於陰變之氣,主財祿,能使明氣製陽,使人機謀萬物,勞役百神,生禍若害是。”


    “如果失去了他會如何??”


    “人會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雖保留意識具有正常的行為能力,但卻不能和正常人一樣有著應變反應能力。”


    “把我的給你好嗎?”張琳突然看著我。


    “為什麽,你一魄不存會使你的下一世不再完整,也會讓你在踏入輪迴的時候受盡苦難。”我疑惑的看著她,給她說著她要是失去爽靈的下場,我並不是同情她,隻是給她闡述一個事實,同樣也是好奇,兩個不愛的人真的願意付出那麽多嗎?


    “下一世再說下一世吧,苦難又不在當下,他為了一個答案能付出那麽多,我想我也可以為他付出一切。”她依舊微笑著迴答。


    “好!”我欣然答應,其實她的爽靈要比那個可悲的賭徒質量好的多。


    “對了,請你不要告訴他!”


    “沒問題!”


    道路的盡頭我沒有再去遠送,她的笑容已經消失,她的魂魄如同無根浮萍向這遠方飄去。


    失去爽靈的魂魄會怎樣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她一定會經受非凡的痛苦,那怕輪迴到下一世也會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她真的值得嗎?或許她隻是不想在彌留之際虧欠別人的吧,不然她會走的不安心!”我朝著來時的路走去,道路兩側的燈再次對稱,三十盞……


    “她走了嗎?”王林還在道路盡頭等我,天邊的那一縷紅光還沒有出現,其他兩人還逗留在這裏。


    “走了,她不會再迴來了,或許你還可以見到她,不過是她的下一世……”


    “那我能找到她嗎?”


    “可以,但你得有足夠的籌碼,你有嗎?”我好奇的打量著他。


    “你覺得我還有什麽能夠交換的?”


    “沒有了,我隻和同一個人做一次交易,你沒有機會了!”


    “你的東西我會拿走,現在你可能感覺不到,到時候可要做好準備!”


    他一定會再次來找我,他的交易最後變成了我和張琳的交易。他沒有付出什麽,因果輪迴是連在一起的,她一定會再次出現,而他也會來找我的,下一次他會付出的更多。


    ………雨……好像停了……


    當天空出現一縷紅光的時候,人間結束了黑夜,白晝將要降臨,靈車依舊準時的到達此地,一行四人都已上車,我望著三十盞燈籠,離我的目標又近了一步,可三十盞……又得是何年何月……那扇門會為我打開嗎?


    …………未完待續!!


    希望和悲傷,都是一縷光。總有一天,我們會再相遇。


    ——《雲邊有個小賣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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