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別收拾了,繼續吧。”

    牧洋再一次坐下來,隻是他不再看許菲苒一眼,而是一直望著前方起伏的山脈。

    篝火繼續,隻是雪豹、雲豹、獵豹和花豹沒有了剛才的雅興,他們噤若寒蟬,因為他們察覺到兩位老大似乎不對勁,剛才還好好的,怎麽說翻臉就翻臉。

    年輕男女就是這樣,前一秒恩愛如漆,後一秒就橫眉冷對。這不足為奇。

    兩人冷戰了一會兒,許菲苒覺得不能一直這麽冷戰下去,今晚對她來說,有的特別的紀念意義,不管他們結局怎麽樣,她都不想這麽度過。

    許菲苒忽然耍小性子,不開心地說:“老公,不管怎麽說你今晚還是我老公,你不許冷落我。”

    牧洋依然不理她,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悶坐在船中,一言不發。

    許菲苒用力把牧洋的身子掰過來,她突然吻上他的唇。

    許菲苒是一個傳統的女人,她基本上沒有主動親吻過牧洋,這次突襲,打了牧洋一個措手不及。

    開始還故作矜持的牧洋,轉眼就迷失在許菲苒的溫柔之下,他化被動為主動,兩人在月光、篝火和潭水的掩映下,格外動情。

    許久許久之後,牧洋鬆開了許菲苒,隻是臉色好看多了,不再冷冰冰,眼神也由昏暗開始明亮。

    “對不起老公。我以前做錯了。你原諒我的年少無知好不好。我那個時候年紀小,不懂事,又常年生活在那種環境下,不是故意那樣對你的。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許菲苒雙手抱著牧洋胳膊,左搖右晃,她一個女強人,像今晚這麽小女人般撒嬌,是極其罕見的。

    牧洋依舊不鬆口,隻是全身繃緊的肌肉鬆懈了下來。這是一個投降的信號。

    許菲苒心細如發,她察覺到牧洋心裏有崩塌的跡象,抓住機會,加強火力,嬌滴滴地說:“老公。老婆錯了,你笑一個嘛,你不開心,我就會不開心,我不開心,寶寶會更不開心。你想讓寶寶一生下來就活在壓抑之中麽。老公,抱抱我,安慰安慰我嘛。我冷。”

    她還把冰冷的臉貼在牧洋熱乎乎的臉上。

    牧洋崩潰了,他是一個家庭觀非常重的男人,他自己可以難過、憂傷、惆悵,甚至玩頹廢,可他怎麽可以讓他的孩子受委屈。

    他隻是一時無法接受,畢竟任何一個人麵對這種狀況都會一時情緒失控的,如果誰碰到這種事情一點反應也木有,隻能說要麽他心太大,要麽人太傻,反正總有一個,不然沒法解釋。

    然而心大和人傻又有什麽分別,不都是蠢的代名詞麽。

    牧洋無奈地搖搖頭,他把許菲苒摟在懷裏,再把她身上的毛毯整理好,免得冷風吹進去。

    “老公,你還生氣嗎?”

    “許菲苒,你太過分了!”

    “怎麽了,老公?你好兇哦。”許菲苒假裝害怕的拍拍胸脯。

    “我怎麽連生你氣的權利都被你剝奪!”

    許菲苒喃喃地說:“老公,你不是被我剝奪,而是心甘情願放棄這種權利的。因為你愛我,也深深愛寶寶,你為了我們,寧願自己一個人受委屈,也不願意看到我們不快樂。”

    “你還冷嗎?”

    “身上冷,心裏暖。”

    “你倒挺會說甜言蜜語的,張嘴就來。”

    許菲苒不以為意地說:“我這叫心隨所至,有感而發。”

    牧洋把許菲苒抱緊,無可奈何地說:“我真是拿你這個許妖精一點辦法也沒有。”

    許菲苒在牧洋懷裏躺了一會,小心地問:“咱……咱倆明天還約麽?”

    “什麽?”

    牧洋一時沒聽懂許菲苒到底想說什麽。

    “笨。你忘記明早的大事了。還作數不?”

    “哦,你說登記的事?”

    “嗯。”

    “當然作數。你害得我這麽慘,我不把你一輩子放在身邊為奴為婢,我不是虧死了我。”

    “哎呀。你不離開我了?”許菲苒驚唿一聲,大驚小怪地說。

    “我什麽時候說要離開你了?我剛才隻是一時沒有緩過來,想靜靜。”

    許菲苒說:“想靜靜你哪裏不能想,她又不在家,你著急地迴去幹嘛?”

    牧洋笑著說:“你這樣對我,我總得表現一下我的憤怒吧。不然你以後指不定把我賣了,我還傻乎乎地給你數錢。你這個女人,滿腦子奇思妙想,一眨眼睛一個主意,防不勝防。”

    許菲苒瞧牧洋不生她氣了,又開始嘚瑟起來,她說:“你放心好了。許總財大氣粗,不會把你賣了的,因為你就賣不到什麽好價錢。我還是把廉價的東西留給自己用好了。”

    “還有這種說法?”

    “那可不。你沒聽過一個笑話嗎?”許菲苒神氣十足地說著。

    “什麽笑話?”

    許菲苒說:“有一個年輕人剛搬新家,到樓下一個小賣部買一個塑料臉盆。年輕人拿著一個臉盆問老板:老板,你這個臉盆怎麽賣?老板瞧了一眼說:十塊。年輕人嫌貴,老板說:小夥子,一分錢一分貨,這個質量好。小夥子左瞧右瞧,也沒發現這個臉盆質量好在哪裏,突然手一滑沒拿穩,臉盆摔在地上破了。小夥子目瞪口呆地望著老板,老板揮揮手無所謂地說:就這質量,我能賣給你,換一個。”

    “許菲苒,你不會把我比喻成那個破臉盆吧?”

    許菲苒笑嘻嘻地說:“你覺得你質量比那個破臉盆好?”

    “這還用說。啊,不對,你把我和破臉盆比就是不對的。我們兩者之間有可比性嗎?”

    許菲苒微笑地點頭:“確實沒有。”

    牧洋滿意地點頭說:“這才像句人話。”

    “把你和破臉盆比,是對破臉盆的侮辱。人家破臉盆好歹有人問,你是問都沒有人問。”

    “許女神,你又開始毒舌了。”

    “嘻嘻。習慣了。習慣了。”

    兩人經過這麽一鬧,剛才沉悶的氣氛又開始活躍了。其實真正相愛的一對男女,哪有什麽不能化解的矛盾。

    隻是偶爾生個悶氣,耍個小性子調劑調劑,床頭打架床尾和,多大點事。

    雪豹他們看到那邊有說有笑,繃緊的神經再次鬆懈下來,他們一群人又開始喝酒打屁。

    “牧羊犬,我想唱歌。咱們一起唱歌吧?”

    “好啊。你想唱什麽?”

    “你猜。”

    牧洋想了想,然後搖頭。

    “哈哈,牧羊犬,你現在真聰明,一下就猜到我想唱什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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