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牧洋和蘇菲兒就起床,洗漱完後就退房,兩人在外麵早餐店隨便喝了點粥就去坐中巴迴黃花鎮。

    x縣有一個臨時汽車站和一個總站,總站是坐各種長途大巴的,臨時汽車站是縣城到各個鄉鎮的短途中巴。

    這種短途中巴每天班次都挺多,每隔一個小時就有一輛,從早上七點一直到下午六點。

    而且可以不用去汽車站買票,直接上車買票即可。

    牧洋和蘇菲兒上了一輛到黃花鎮的中巴,此時上麵根本沒有幾個客人,隻零零星星坐了幾個人。

    牧洋把行李放在中巴行李艙,然後兩人上車相挨坐在一起。車上的人都好奇地看著牧洋和許菲苒,因為這兩個人長得太漂亮了,和他們就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車子等了一會,陸陸續續又有客人上車。

    七點鍾一到,車上坐了一大半的人,中巴師傅準時發車,車子浩浩蕩蕩向黃花鎮駛去。

    黃花鎮隔縣城大概有一個小時車程,當然這裏指的是中巴,要是私家車或者膽大熟練又喜歡開快車的師傅,四十多分鍾也能到。

    一路上蘇菲兒非常好奇地盯著外麵看,x縣是丘陵地帶,不說x縣,整個j省全境都是丘陵地帶。

    馬路兩邊都是山,山有高有矮,高的有上千米,矮的幾十米也是,所以說高矮不一。

    山上都是茂密的樹和草,山下是綠油油的稻田,這個季節四處開滿野花,風景真的挺美。

    當然這一切對於常年居住在x縣的老百姓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知覺,就像海邊打魚的漁夫對吃魚沒有知覺一樣,早麻木了。

    “菲兒,你對這裏還有印象嗎?這條路是最近七八年才修的,以前是一條又破又窄的黃泥巴路,一下雨路麵就泥濘不堪,車子的輪子經常陷進泥巴裏麵。”

    蘇菲兒笑著說:“我記得咱們家門前對麵那條馬路以前就經常有車子陷在那裏,有時候一兩天都出不來。要是下了幾場雨,吊車也不方便進來,司機隻能坐在車上幹著急。叔叔阿姨經常讓你和我去給師傅們送飯,說他們也不容易,這個窮山溝,吃飯的地方都沒有。”

    牧洋笑嘻嘻地說:“是啊,菲兒,你記不記得,有一次一個大叔拉了一車橘子經過咱們家,可是天不逢時,那幾天一連下了好幾場大雨,路麵爛的不成樣,他的貨車就停在咱家對麵馬路上進退不得。後來爸媽看他們可憐,就讓他們來咱們家住了兩天,等天氣放晴路麵幹一點再走。那個大叔也挺搞笑的,還搬了幾大蛇皮袋橘子給咱倆吃,那次真的把橘子給吃膩了。”

    蘇菲兒也在笑著迴憶,她說:“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說你喜歡吃橘子,人家大叔也不會拿那麽多的。你當時肯定是故意的,你那麽好吃,休想瞞我。”

    “嗬嗬,為了這個我還挨了我爸媽一頓揍。菲兒,你也太不講義氣,也不知道幫我遮著點,好像你不要吃一樣。可是後來,你吃的比我還多。”

    “胡說!我哪有你吃得多!咱們都把橘子分好了的,你一個,我一個,誰也不占誰的便宜,而且我還讓你先挑,你占了我的便宜才對。”蘇菲兒不服氣地說。

    “菲兒,你不提平分就算了,你一提我倒要說道說道。有你那麽平分的嗎?是,你是讓我先挑,可是我挑的要經過你同意才可以。不管我怎麽挑,隻要是個大的,皮薄的,外觀看上去不錯的,你總能找到理由不讓我挑走。我要是挑個小的,皮厚的,外表看上去醜不拉幾的,你保準什麽話都沒有。”牧洋直接揭蘇菲兒的短。

    蘇菲兒死不承認地說:“牧羊犬,你血口噴人。是你說了咱倆打個賭,誰贏了就誰說得算的。我說要賭什麽由你選,規矩由你定,隻是輸了不許撒賴,你當時同意了的,誰叫你輸給我。”

    牧洋針鋒相對地說:“你不作弊你能贏我?”

    蘇菲兒嘟嘴說道:“贏就是贏,輸就是輸,哪有那麽多理由。再說,你出的題目就公平嗎?你一個男孩子要和我一個女孩子比扳手腕,你好意思?”

    蘇菲兒說完,全車人都看著牧洋,你一個大老爺們竟然要和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比扳手腕,還輸了?

    牧洋臉上燥熱的不行,這實在太丟人了,沒事和菲兒爭個什麽,自討沒趣。

    “那個,那個,一時大意,一時大意。”牧洋笑嗬嗬地向大夥解釋。

    可是不管他笑著有多賤,車上大老爺們看他的目光都比較怪異,臉上似乎寫著:太丟我們黃花鎮人的臉了,出去千萬別說是我們黃花鎮的人,我靠,幸虧我們不認識。

    牧洋尷尬地不行,車上一群大老爺們奚落他就算了,你說你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奶奶也露出鄙夷目光,這就叫牧洋心裏有點hold不住了。

    蘇菲兒在一旁竊笑,這個鬼丫頭,又故意整我呢?

    其實對於那次扳手腕,牧洋輸的有點冤,就本身實力而言,就是三個蘇菲兒也不是他的對手,他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選扳手腕這個賭局,而且一局定勝負。

    本來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事情,沒想到陰溝裏翻了船,蘇菲兒竟然作弊。

    事情是這樣的,他們兩個約定好賭局,就準備開始扳手腕。牧洋捏著蘇菲兒小手,滑不溜秋的,也不敢真的太用力,這要是傷了她,爸媽那一關不好過不說,自己也舍不得。

    所以牧洋根本不著急,他任蘇菲兒使勁,隻守不攻。

    蘇菲兒在他麵前,就似一隻螞蟻麵對一頭大象,根本奈何不了他。

    蘇菲兒把吃奶的勁都用上了,牧洋的胳膊依然紋絲不動,兩個人實力太懸殊,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是壞就壞在,牧洋正準備反攻的時候,蘇菲兒哇的一聲哭了。

    在牧洋的印象中,蘇菲兒是一個極其堅強、任性、傲嬌的女孩子,從不輕易哭泣,剛才是不是自己力量太大,真的把她小手捏壞了?

    牧洋嚇著不輕,急忙撤力鬆手,可是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蘇菲兒就把他的胳膊壓下去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輸了唄。

    此時再瞧蘇菲兒,哪裏有一點哭泣的樣子,整個臉笑嘻嘻的,比撿到寶還開心。

    牧洋第一反應是上當了,第二反應還是上當了,他堂堂一個男子漢扳手腕竟然輸給一個小姑娘。這是牧洋這一輩子唯一的黑點,至少在他心目中,沒有比這個更讓他覺得奇恥大辱了。

    也是從這次開始,牧洋和蘇菲兒的鬥爭始終處於下風,因為隻要她一提這個事情,他就沒有再和她爭下去的勇氣。

    太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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