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洋和石頭分開後,他爬到一棟高樓的天台坐了好久好久。

    牧洋喜歡高空,站在高處眺望遠方,可以給人無限遐想和視覺的衝擊。

    牧洋迴到蘇州雅苑的時候已經到下午四點,他在家裏睡了一覺,養好精神,晚上六點半前趕到福蝦餐廳,他和鍾若雄約好的。

    鍾若雄見到牧洋,開心地說:“你還挺會掐時間的,離六點半還有五分鍾。”

    牧洋笑著說:“你不知道我的大腦裏麵安裝了一個定時器,隨時可以卡時間的嘛。”

    鍾若雄哈哈大笑地說:“幸虧你說是一個定時器,而不是一個定時炸彈,不然我可不敢把你領迴家,還不嚇死我老媽。”

    鍾若雄的家在一中附近,是一棟舊樓,他家麵積大概在一百二十平左右,不是特別大,但也算寬敞。

    鍾校長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女強人,她保養的非常不錯,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七八歲。

    牧洋在樓下超市買了一點水果,其它什麽東西都沒有拿,送禮是一門學問,東西太貴重不合適,太隨意也不合適,重在用心,禮輕情意重。

    因為鍾校長身份特殊,對接受禮物這種事情比較敏感,但是牧洋作為晚輩,買點水果送她確實合情合理的。

    鍾若雄的家在七樓,兩人離開電梯後,鍾若雄敲門,他是故意這麽做的,意思告訴他媽客人來了。

    鍾燕紅笑盈盈地打開門,看到門口一個非常精神帥氣的小夥子站在兒子身邊。

    牧洋微笑地叫了一聲“阿姨好”,他叫的時候還微微弓身子,非常有禮貌。

    鍾燕紅非常高興,笑嗬嗬地說:“你就是小牧吧,快請進,千萬別拘束,就把這裏當自己家。”

    鍾校長一邊說,一邊幫牧洋拿拖鞋。

    牧洋大風大浪見多了,他才不會拘束。牧洋非常聰明,他不叫她鍾校長,而叫阿姨,這關係就親近多了。

    說話是一門藝術,說好了事半功倍,說岔了事倍功半,說不定徹底歇菜也不是沒可能。

    牧洋換好拖鞋打量了一下屋子的裝潢,鍾校長不愧是搞教育的,整個房子裝修偏文化氣息。

    牆壁上掛了幾幅字和畫,應該是哪些人寫好後送給鍾校長的或者給她題的字。

    進門處有一個架子,一般人會在上麵放一些古董、吉祥物模型或者工藝品之類的東西,她沒有,全部放著是書,厚厚的書,古今中外的名著。

    正大廳牆上是一張全家福,不過隻有鍾校長和鍾若雄兩個人,相片上的鍾若雄應該還不到十歲,鍾校長也非常年輕,他們笑著挺開心。

    牧洋看了一下沙發上麵的一幅題字,上麵寫著:讀書作文最忌心猿意馬,為人處世力求問心無愧。落款是一個叫徐達謙的人。

    鍾校長見牧洋在欣賞她的字畫,就對牧洋介紹說:“這幅字是一中的老校長徐校長在我接任一中校長的時候送給我的,他是一個非常有智慧的長者,我對他十分欽佩。”

    牧洋讚同地點頭:“徐老的字剛勁有力,行雲流水,自然舒展,真的是好字。字好,內容更好,人活一生,最重要的就是做好四個字:問心無愧。多好的座右銘啊。”

    鍾校長隨口問道:“小牧,你也懂書法?哦,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有點驚訝,畢竟現在懂書法的年輕人越來越少,鳳毛麟角了。”

    牧洋微笑地說:“我以前練習過一段時間,略懂皮毛。”

    鍾若雄插嘴說:“媽,牧洋說略懂,那估計是個行家,他這個人平時真人不露相,你能看到他冰山之一角就了不得了。”

    牧洋謙虛地搖搖手,示意鍾若雄說的太誇張。

    鍾校長像找到知音一樣,笑著非常開心,她說:“小牧,阿姨最喜歡和有才氣的年輕人打交道。你剛才說的非常好,看樣子你應該有很深的人生感悟,不然說不出剛才那番話。話由心生,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阿姨相信你一定是個中高手。”

    鍾校長和牧洋又聊了一會字畫,牧洋浩瀚的知識把鍾校長徹底折服,兩人越聊越投機,從字畫聊到人生,從人生聊到價值,又從價值聊到責任,總之兩人聊了大半個小時,一點停下來的意思也沒有。

    鍾若雄打斷鍾校長說:“我說老媽,吃完飯再聊吧,現在都七點多了,你飯還沒有做好呢,待會吃什麽?”

    鍾燕紅一拍腦殼,不好意思地說:“小牧,抱歉,你看阿姨,一聊就忘記時間點了。這樣,你和阿雄在這裏坐的,我去做飯,馬上就好。”

    鍾校長去廚房後,鍾若雄坐在牧洋身邊,一個勁地盯著他看。

    “你看什麽呢?我身上有什麽地方不對勁?”牧洋沒好氣地說。

    鍾若雄點點頭說:“牧洋,我真的服你了,你還真是老少通吃啊。你連我媽這麽古板的人都可以搞定,我真的懷疑,這個世界還有什麽是你搞不定的。”

    牧洋笑著說:“我看你媽挺好相處的,哪有你說的那樣。”

    鍾若雄不以為然地說:“你是第一個這麽說的。我和你說,我媽腦袋缺根弦,做事原則性非常強,平時又嚴厲。她在學校說什麽,別人半個屁都不敢放。在家裏也是一樣,占有欲特別強,長期使用高壓政策,這些年才好些,不然上次她非要告我同學,我也阻止不了。”

    牧洋:“你呀,一定是對你媽有偏見,其實她人非常善良,做事認真,嚴格是好事。另外你要和她多溝通,你媽對你嚴厲也是望子成龍嘛。”

    鍾若雄歎口氣說:“我也知道她不容易,一個寡婦帶著一個小孩真的好艱難,其中的苦楚隻有自己知道。我也不想她不開心,所以我拚命努力的工作,可是我這個人能力有限,做什麽什麽不順,老讓她操心。這不福蝦這次多虧有你,不然又是一個無底洞,賠都要賠死我娘倆。”

    牧洋:“說這個幹嘛!你別灰心,你隻是一時還沒有找到自己的長處,然後把它發揮出來,我相信假以時日你一定會成功的。再說,咱們是朋友,我能幫個忙也挺開心。”

    鍾若雄感動地說:“牧洋,能有你這個朋友,我真的非常開心。我真心把你當兄弟,不是因為你救活福蝦,當然也有這方麵原因,最主要的是你做事光明磊落,心胸坦蕩,而且頭腦靈活,敢做敢想敢當,是個真漢子。你對朋友兩肋插刀,肝膽相照,一心一意,我真的好慶幸能有你這樣一位兄弟。”

    鍾若雄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合同對牧洋說:“你看看這個,要是不滿意,咱們可以再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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