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菲苒不知道,她的這次離開,是不是他們的永別,也許下一次再見的時候,他們會是另一種身份相見。

    許菲苒又盯著牧洋看了許久許久,她要把他刻在心上,把他每一寸肌膚,每一笑臉,每一個表情烙在心裏。

    她想爭取,可是她沒有勇氣麵對她,如果牧洋能給她一點勇氣,一點動力和一點希望,她願意做出一切嚐試。

    她本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在她的字典裏就沒有妥協、退讓和放棄這些字眼,可是如若對手是她,她又茫然、踟躕、膽怯、悔恨、糾結。

    膽怯,是的膽怯,多麽可笑的用語,但是她內心確實膽怯。

    她吃了那麽多苦,經曆了地獄般的折磨,她好不容易爬上苦海的堤岸,她又怎麽忍心把她再一次推下苦海。

    她是她最親的人,唯一的親人,她又怎能把剛剛完整的家再一次狠心敲碎。

    如果他能再愛她一點,如果他能再勇敢一點,如果他能站在自己這邊,即使與全天下為敵,她又何懼?

    隻是他心裏還是向著她,她是他的靈魂,是他永恆的記憶,是他生命的燈塔,而自己最多隻能算他人生失意中的一盞油燈,照亮了也就照亮了,之後就遺棄在某個角落。

    可是她不甘心,或者不是不甘心,而是舍不得,她想給自己和他最後一個機會,所以她告訴他,她離開的時間。

    她告訴自己,隻要他來機場送自己,隻要他對自己表白,即使天崩地裂,海嘯爆發,她也堅定如磐石,為他守候。

    他來了,她真的好開心,因為她又看到了希望,她心中的小草綠了,葉子也長出新芽,一片生機勃勃。

    她在等待他對她說:許菲苒,我愛你,我不要你離開我。

    她一直等呀等呀,等到花都謝了,她終究什麽也沒有等到,等到的隻是絕望和心碎。

    牧洋看著許菲苒如此心碎,他的心口好疼,他真的不能看到她受一點委屈,可是他不明白,她為什麽如此傷心難過。

    許菲苒閉上眼睛,好久之後才打開說:“我走了,你保重。”

    許菲苒轉身離開,她的步履開始蹣跚,身子似乎一點力氣也沒有,整個人精神非常萎靡。

    傷心欲絕,失魂落魄不就是這副模樣嗎?

    許菲苒朝安檢方向隻走了七步遠,突然她的身子淩空而起,被人從後麵緊緊抱住。

    許菲苒的哀傷和心碎讓牧洋不顧一切,七年前那次在n市護城河欄杆上兩人在一起喝酒的一幕還曆曆在目,她當時也是這樣痛苦心碎的表情,七年後難道自己還要讓她悲傷難過?

    人的一生總要瘋狂一次,無論是為一段旅途,一個夢想,一個女人還是一段愛情,他總要讓他的心掙脫枷鎖和束縛,狂妄不羈,肆無忌憚一次。

    牧洋的腦袋又開始不靈光,混混沌沌的,他不知道大腦又發出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指令,他甚至不知道此時此刻他正抱著許美人。

    那個讓他尷尬、難堪、無語、挫敗而又讓他心疼、暗戀、沉迷、欣喜的許女神。

    他不知是鬼使神差,還是色膽包天,反正他抱了,懵懵懂懂稀裏糊塗地抱了,他掙脫一切束縛,拋棄一切原則,什麽道德、底線、輿論、謾罵、嘲笑、譏諷統統見鬼去吧。

    他tmd就是抱了,怎麽的?他不光抱了,他還把她身子轉過來吻了。

    是的,他吻了!牧洋第一次主動吻女人,還是那個讓他心有餘悸、不敢直視的神秘女神。

    他的吻非常霸道、直接、幹脆、果斷,當然也非常生澀,畢竟對於初哥的他來說,吻女孩子和吃果凍差不多。

    兩人不知道吻了多久,反正等他們清醒過來的時候,周圍黑壓壓圍了一群人。

    他們剛才太投入或者太失控,完全把機場當成自己家了,似乎整個世界真的隻有他們兩個。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看著手機上的時間感歎道:“我靠,霸道啊,強吻女神吻了七分四十二秒,他竟然沒有挨耳刮子,霸氣啊!”

    我x,旁邊還有計時的,要不要這麽專業?

    另一個美女不屑地說:“沒看到人家是極品帥哥?換你,還沒靠近早就被揍趴在地上。”

    牧洋和許菲苒都不好意思起來,這大庭廣眾之下接吻,太不文明了,典型地破壞社會風氣,在古代是要進豬籠的。

    一個三十多歲,一副成功人士裝扮的年輕人拍拍牧洋的肩膀,說道:“兄弟,好樣的,男人就該這樣。你牛,你這個妞可是極品中的絕品,無價之寶啊。”

    許菲苒瞪了那個男人一眼,不過她的眼神沒有平時冰冷,隻是假裝威懾一下對方而已。

    許菲苒拉著牧洋的手往機場外跑,邊跑邊說:“還傻站著幹嘛,想上頭條啊你。”

    牧洋也反應過來,許菲苒穿著高跟鞋,根本跑不快,牧洋二話沒說,攔腰把她抱起,一溜煙跑出機場。

    牧洋:“菲兒,咱們去哪?你不走了嗎?”

    許菲苒:“明天再走。你想去哪?”

    牧洋:“你說去哪就去哪,我陪你。”

    許菲苒:“天涯海角你都陪?”

    牧洋:“隻要你去,我願意。”

    許菲苒依偎在牧洋懷裏,他的懷抱好舒服好溫暖好讓人留戀。

    她的眼角開始濕潤,漸漸的匯集成泉水、小溪、河流、汪洋大海。

    “菲兒,你怎麽哭了?”牧洋又開始忐忑不安,他又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事情。

    “傻瓜,你不知道有一種眼淚叫做幸福之淚,也叫美人淚。”許菲苒笑著說。

    牧洋真的糊塗了,這又哭又笑的許菲苒,沒想到又會是另一種美態。

    哭的柔弱,笑的堅強,在這一刻結合的如此完美,她又在詮釋人間另一種美,哭笑之間的一種美。

    牧洋就這樣抱著許菲苒走了好遠好遠,他一點也不覺得累,他就像抱著他的心肝寶貝。他忽然覺得他的夢想、愛情、人生在這一刻是那麽完美。

    許菲苒開心地問牧洋:“我重不重?”

    牧洋肯定地說:“重。”

    “討厭,你就不會哄哄我開心。”許菲苒雙手環抱牧洋的腰說。

    牧洋:“你就是我的整個世界,你說我抱著重不重?”

    許菲苒:“嘻嘻,肉麻!不過我喜歡。”

    牧洋:“還有更肉麻的,你要不要聽?”

    許菲苒:“你還能說更肉麻的,這倒奇了,笨嘴笨舌的牧羊犬還會甜言蜜語?”

    牧洋:“我這個不是甜言蜜語,是心裏話,大實話,比鑽石還真的大實話。”

    許菲苒:“你不是喜歡說比月亮還真嗎?現在怎麽改成鑽石了?”

    牧洋:“你喜歡鑽石嗎?”

    許菲苒:“還行吧。”

    牧洋:“菲兒,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許菲苒:“哪裏?”

    牧洋:“去了就知道。”

    許菲苒:“好,不過我腿疼,走不了路,你要抱我去。”

    牧洋:“你腿怎麽疼了,我剛才看你在機場跑著挺利索的?”

    許菲苒霸道地說:“我說疼就疼,腿長在我身上,我能不知道!”

    牧洋笑哈哈地說:“行,女皇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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