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洲城內的金兵並沒有趙眘以為的那樣出城迎敵,反而牢牢的關著城門,似乎根本沒看到有人來攻城。


    守城不出,休養生息。


    或許隱著後手,等他們攻城時,再突然性出城掩殺。


    但是趙眘今天也隻是來點個卯就走,自然也沒有攻城的心思,很快便帶兵返迴。


    一切仿佛和之前一樣,絲毫沒有變化。


    殊不知,徐州,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易了主。


    但激動人心的信息,總會以最快的速度,向四麵八方散播。


    此時的朝堂之上,又是好一番風起雲湧。


    隨著趙袥不斷傳來的大捷,太讓人激動了。


    郭然帶著最看好的徒弟,已是從六品的官員的名家秘衛路非,一起上朝。


    他們是要趁這個機會,彈劾秦檜,為嶽飛昭雪,為主戰派呐喊,還大宋原本模樣。


    這件事不是短期之內可以達成的,這也將成為他們今後一段日子,努力奮鬥的目標。


    秦賊不死,安能太平。


    一上朝,大家便發現了這氣氛的不同尋常,驚心動魄的等著爆發的瞬間。


    “皇上,十殿下又取了徐州,已經成功打入汴京邊緣了。”


    郭然首先開口道,這可是撕開了一個口子,隻等著往裏砍瓜切菜了。


    “十殿下雖然英勇非常,不過聽說他現在行動都是全憑自己高興,完全沒有和陛下商量的意思,這是不是太目中無人了?”


    秦檜知道郭然此行目的,看了看龍椅上趙構的臉色,立馬搬出皇上來進行反攻。


    “不知秦相可聽過,白馬非馬的典故?”


    這時,路非也適時上前開口,作為郭然的徒弟,他完全得到了郭然的真傳。


    秦檜巴不得把水攪渾,急忙反言相譏:


    “白馬,白乃白色是色彩,馬是形體,色彩不是形體,形體不能代替色彩。”


    “這兩者之間並不共通,因而白馬非馬。”


    “白馬不是馬?這番話還真是新鮮,是個有常識的人都知道這麽說的荒謬之處吧。”


    路非冷哼,看著秦檜得意的神色,又道:


    “想要詭辯的人怎麽說都有辦法圓迴去,語言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全取決於用它的人。”


    “所以白馬非馬才荒謬,是因為它建立在已經存在的事實上。”


    “有些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指鹿為馬便不覺得荒謬。”


    “若這世上的事都由你一人胡亂說了算,那,眾臣何以心甘?”


    “皇上又何地居之?秦相,你說呢?”


    路非越說越激昂,聲音也越來越大,直直的逼問秦檜。


    “我……”


    秦檜還沒來的及開口辯駁,趙構便擺了擺手,示意這場辯論到此為止。


    “各位不必在這打啞謎浪費時間,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秦檜大急,見郭然得意的又要開口,急忙一肘推出了趙懿。


    必須攪渾這趟水,讓郭然師徒不能得逞!


    話說經過上次說要立太子的事之後,趙懿已經不滿已久。


    大家話裏話外都是要支持趙袥,以及趙眘,對自己這個排行最長的殿下反而置之不理。


    明明自己才是最有資格繼承大統的人,為什麽這朝堂之上卻沒有一個人支持自己。


    當然,如今好像有了最大的靠山,秦檜。


    趙懿很快領會對方意圖,急忙搶在郭然的前麵奏道。


    “陛下,兒臣鬥膽猜測左右兩位宰相支持十弟,或三弟做太子。他們隻是為了引出其他的皇子出麵競爭,再重新選擇,這未免太過草率。”


    “選太子當然要綜合考慮,尤其是長子,是順理成章的第一順位。”


    “否則,亂了章法,隻怕兄弟相殘,群眾不睦。”


    趙懿絲毫不掩飾自己想要當上太子的野心,畢竟現在已經算是開始正式提選了,自己要是不主動爭取,恐怕再也沒有了自己的位置。


    “哦?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趙構眼眸微沉,閃過一絲陰沉。


    趙懿還沒意識到有什麽不對,這件事情本來就應該先考慮自己,見趙構詢問,立馬點頭。


    “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迴去給我好好反思兩天,沒反思清楚,不要出來。”


    趙構臉色一沉,說話也是絲毫不留情麵,在文武百官麵前直接訓斥了趙懿一頓。


    “是。”


    趙懿被罵的頭都抬不起來,還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麽。


    本以為毛遂自薦替自己發聲,父皇還會對自己有勇氣而增加幾分欣賞。


    沒想到居然直接被罰了反思,這不就相當於禁閉嗎?


    “散朝。”


    趙構也明白了郭然等人的心思,沒好氣的直接退了朝,這些表麵上看著穩重的老臣們都等著看自己的笑話。


    他們,恨不得早點把秦檜給拖下馬,好讓自己孤立無依。


    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秦檜留著,自己還有用處。


    迴到上書房,趙構還氣的不行。


    真想不到,這個被自己當成廢物的老十現在居然有這麽多人看重,就連郭然也是對他稱讚連連。


    恐有下一個直搗黃龍的嶽飛之嫌。


    趙構手裏的毛筆直接摔了出去,要是之前,自己還能直接把他給解決了。


    但是現在唯一的希望就在他身上,要是他死了,自己的大計就沒了。


    臨安城風雲再起,一連幾天,朝堂上都是先一番爭執,隨後被無端的攪成渾水的糟糕狀況。


    大家說話都小心翼翼,生怕惹得趙構生氣了被罰。


    這邊,趙懿被關了兩天,心裏越想越憋屈,大家不是都支持十弟,和三弟嗎?自己偏不,得讓他們沒這麽順利坐上太子之位。


    思來想去,趙懿最後選定了頭腦簡單的趙璩,作為靶子。


    “七弟,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你是最受父皇器重的,大哥也崇拜你!”


    “你才是最適合坐上太子之位的人,如果可以,大哥拚了命也會支持你。”


    “但是你看朝堂上現在大家都支持三弟,和十弟,哪還有你的位置?”


    趙懿拚命鼓動趙璩爭取太子之位,當他們爭得幾敗俱傷時,自己隨時準備出擊。


    “真的嗎?大哥,你真這麽想嗎,我真的能坐上太子之位?”


    趙璩一臉的認真,誰不想當太子當皇上呢。


    “那當然了,大哥說話,你還不相信?我告訴你,有大哥支持,你就放心去爭取就好了。”


    趙懿一邊拍著胸脯打包票,一邊慫恿道。


    “但是,父皇,父皇恐怕不會考慮我吧。”


    趙璩有些猶豫。


    “你現在不爭什麽時候爭,等趙袥或者趙眘坐上太子之位嗎?那時候我們都沒有活路了,他們根本不會讓我們繼續造成威脅。”


    趙懿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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