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何其琛悠閑地坐在草坪的椅子上,四周的燈光也不甚明亮。


    何其琛呢,興致勃勃的玩著換裝遊戲,遊戲叫《國風暖暖》,是一款主打國風服飾的換裝遊戲。


    此時,無風,空氣的溫度剛剛好。


    這時候一個人坐到了何其琛身邊,掃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開口道:


    “你也玩《國風暖暖》這遊戲啊?”


    何其琛抬頭一看,原來是那個叫付龍龍的男生。


    對於這個男生,何其琛印象還不錯,就是有些靦腆和內向,看誰都有些害羞,有一次何其琛和他對視了幾秒,這個男生就像受驚的小鹿一樣,移開了實現。


    沒想到他會來這。


    便輕輕點頭。


    看到何其琛的迴應,那個男生便眼神一亮,繼續說道:“這遊戲我玩好久了,就是遊戲策劃不是人,那些活動都太拉垮了。還有那個抽獎,說是給衣服,我十發648出去,愣是湊不齊一身衣服。”


    “能讓我看看你的賬號麽?”


    何其琛點點頭,把手機遞給付龍龍。


    付龍龍接過手機,點了幾下後便如遭雷擊。


    他看著何其琛說到:“您就是氪金大佬吧,你這還差兩套戲服就全了啊!”


    何其琛看到他這樣,有些不忍心的說道:“那個,這遊戲我剛玩一周左右,衣服都是免費抽獎抽的,就月卡花了30塊錢,其他的都是白嫖,最近不是有什麽活動麽,給了好多個抽獎機會,我就抽到了這些衣服。”


    此刻,付龍龍的嘴角有些抽搐。


    何其琛感覺他要黑化了一樣。


    便趕忙問道:“你說的那兩件戲服,是什麽樣子的,給我看看。”


    何其琛因為原主的專業知識,對於戲服當然也有所了解,甚至非常熟悉,畢竟他自己也有七八件戲服呢。


    “諾,就這兩件。”


    付龍龍在自己手機上打開一個網頁,把手機遞給了何其琛。


    何其琛接過手機,看到兩件戲服的樣子,還有這兩件戲服的背景介紹。


    兩件戲服一件是大紅色,另外一件則是粉白色的,都包含五個部分,分別是繡花女披,水袖,繡花裙,彩鞋還有頭飾。


    好家夥,其他衣服都是三件套左右合成一身,這個直接五件套才能合成一身。


    最讓何其琛注意的是這兩身戲服還都有自己的背景故事。


    粉白色那件,據說是二百餘年前那位風采第一人的衣服。


    而大紅色那件,則是近代時期的衣服,但是看到背景故事,讓何其琛覺得似曾相識。


    民國十八年春天,七月七日,天氣晴,一切似乎和往常沒有什麽兩樣。


    一聲槍響,浩土淪陷,天柱傾塌。


    舉國上下同悲切,水深火熱一片。


    ……


    就這樣,人們或激烈的死,或麻木的活。


    但是,在這座小縣城裏,似乎,多數的人還是如尋常一樣。


    宴會照舊,隔江猶唱後庭花。


    戲園子裏麵的戲照樣唱,似乎也絲毫不在意。


    似乎戲園子裏麵唱戲的是個名角兒,每逢唱戲,都有很多人來捧場,高朋滿座,其間不乏政府官員和軍裝警服,夾雜其間。


    賓客們看著戲台子上的一折折戲,裏麵的英雄似乎成了他們自己。


    待重來,收拾舊山河……


    可是,戲一散場,人們臉上的慷慨激昂又變成了冷漠麻木。


    而戲台上唱戲的人呢,他們的臉色隱藏在臉譜下,無人可見,也無人在意。


    人們似乎覺得,這樣的日子離他們很遠,終究天塌了有個子高的抗住,他們還是苟且的度日吧。


    可是,這種龜縮的寧靜,在某個晴朗的早晨被打破。


    清晨,本應看嵐躑躅於山巔,可是,迎接城門的是轟隆隆的炮彈,以及敵人猙獰的笑容。


    侵略者們包圍了這座小城,這讓城裏麵的眾人仿佛被一盆清水潑醒,鴕鳥的心態也被打破,不得不麵對現實。


    侵略者耀武揚威的進城了,從圍困到進城,加起來不超過一個時辰。


    打開城門的人群中,隱約可見,那些官員和軍裝警服之人的身影,真切又模糊,似乎是那些臉,又因為服飾的不一致而隱約起來。


    這群人模仿著,孟子句子裏的場景,搞了個“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為首者似乎想以一種“溫和”的態度來收編人們,隻是說


    “聽聞城中戲園子有位班主風采卓絕,三日後,我等想一觀班主風采。”


    人們忙不迭的點頭稱是。


    惡賊入城,城中開始騷亂,但是戲園子似乎還如往日一樣,無有侵犯。


    但是那為首之人的話,卻也傳到了戲班子眾人耳朵裏。


    他口中的班主,正坐在鏡子前,描眉畫眼,臉色平靜。


    他的身後,占滿了班子裏的成員。


    許久之後,班主迴頭,隻問了一句:“你等可曾想好了?”


    眾人皆點頭,無一人有所退卻。


    班主看到眾人神色,輕輕點頭,隻道了一聲好字,便再無言語。


    ……


    一轉眼,三日之期已到,早晨的戲園子似乎煥然一新。


    戲樓從裏到外都被紅色給鋪滿了。


    是夜,紅色的燈籠掛在大門口,班主帶著眾人在門口相迎。


    遠處駛來了一輛輛汽車,汽車後是一輛輛軍車。


    為首的幾輛汽車上正是這次入侵的領導者,他們中,還眾星捧月般簇擁著一位老者。


    班主麵無表情的把他們迎了進去。


    往日,能坐下三百餘人的戲樓都已經坐的滿滿的,等到眾人落座,班主示意夥計們去把大門關閉,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


    隨後,便說到,請各位貴客稍等,自己要帶人換身衣服,以方便登台。


    那群人都是微笑點頭,可是他們沒有注意到,班主和夥計們的眼神。


    似乎如同火炬,在燃燒,仿若是光,也是那炬火,照的人們心眼通明。


    他們喝著茶,吃著瓜果,邊聊天邊四處打量著。


    眼神中帶著侵略和瘋狂。


    ……


    鑼鼓敲響,戲台上的大幕拉開,班子裏的人們換好了衣服,便一個個登場,唱起了戲來,咿咿呀呀,纏著魂兒,迷了眼兒。


    這戲,真是一出好戲。


    底下的人們,似乎也十分滿意,尤其是主位上的那些人,更是頻頻點頭。


    台上的人們,都一步一步,認認真真的唱著、動著,似乎把這場戲當成了人生的最後一場戲一樣,他們的水準也達到了最高。


    每個人都十分眷戀的看著自己腳下的戲台,以及下,戲樓裏的一桌一椅,一磚一瓦。


    台上人唱的是一往情深,台下是惡鬼當坐,滿眼望去,都是虎豹豺狼,盡顯齷齪。


    他們如食人的惡鬼,地獄的修羅,幽冥的夜叉,天地初開的惡濁。


    臨近尾聲,班主登場了。


    大家就是大家,唱詞清晰,嗓音婉轉清亮,身姿柔美,麵容更是亦嗔亦喜,令人著迷。


    側耳傾聽,唱的正是那:


    歎英雄枉掛那三尺利劍,


    怎能夠滅胡兒掃蕩狼煙。


    為五鬥折腰在徐州為宦,


    為親老與家貧無奈為官。


    甘受那胡兒加白眼,


    忍見百姓遭淩殘。


    憫而受死苦無厭,


    生不逢辰誰可憐。


    陳勝吳廣今不見!


    世無英雄,揭義竿~


    蒼天未遂男兒願~


    要憑隻手,挽狂瀾~


    台下人神色已然變化,似乎有人在冷哼。


    可他們沒有看到的是,戲樓的大門和窗戶都緊緊閉上,門窗上似乎還有著一些別樣的色彩,在舔舐著戲樓。


    門窗邊站滿了戲園子的眾人,大家都在靜靜盯著班主。


    聽到挽狂瀾這句時,班主利於台上,右手呈劍指,指著台下眾人,大聲道


    “眾將官,聽我號令,動手誅賊呀~”


    戲班子眾人,在其餘人驚愕中,大聲應和:“諾!”


    其餘人發現,戲樓似乎已經著火了,而門窗似乎成了唯一的出路,就在他們起身往門窗擁去時發現,戲班子眾人,手持火把,已然把門窗點燃。


    門窗似乎被油浸潤過,隻一站繞火星,便配合著外麵的火焰,蓬勃的燃燒起來。


    霎時間,整座戲樓,成了火焰的天堂。


    無處不在的是紅色,火越燒越旺,越燒越旺。


    戲樓燒了一整晚,外邊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已無法滅火。


    隻能隱隱聽到,戲樓裏那位班主的聲音。


    俺曾見金陵玉殿鶯啼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風流覺,將五十年興亡看飽……


    戲聲,伴隨著火焰,久久未絕。


    位卑未敢忘憂國,人人皆道戲子無情,卻怎知戲子卻有心呢。


    何其琛看完這個故事,心裏便做出了這個決定,那就是下一場竟演的歌曲已經選好了,那便是——赤伶!


    前世的何其琛是一個老票友了,而且家裏也有長輩從事這一行業,不過是唱的昆曲,而這一世,他更是一位專業人士,兩世的經驗,讓他對於戲曲似乎有著別樣的感情。


    也不僅僅是戲曲,甚至說是國風的音樂乃至於傳統的手藝,他都情有獨鍾。


    前世的何其琛看到赤伶這首歌本來還是非常喜歡的,可是直到這首歌在某音大熱,很多人把這首歌的背景故事變成了三角戀等其他惡俗狗血的故事,這讓何其琛十分不喜,慢慢的便也不再那麽遍的聽著。


    但是他內心裏,還是十分認可這首歌的,原唱無論是主歌,還是戲腔都有不錯的水準。


    何其琛準備自己展現一下自己的戲腔,那其他環節就需要一個唱功還不錯的工具人,而且這個人的風格要和自己搭配,那……


    何其琛發現,身邊這個人,似乎,似乎就是一個合格的工具人。


    付龍龍成績不錯,說不上拔尖,但是也不算差,尤其是他的嗓音的適配度,和自己這首歌很搭。


    最重要的是,這個孩子一看就很好欺負,是個老實人。


    何其琛想到這,便看著付龍龍,像是一個惡霸一樣,大手一揮,重重的拍在了付龍龍肩膀上。


    “小老弟,我覺得你很不錯,所以,來和哥哥我組隊吧,哥哥帶你燥起來!”


    付龍龍被何其琛的行為嚇了一跳,心說“這兄弟怎麽一下子這樣了,之前不是挺悠閑一人嘛。”


    “不過,我也是想找他組隊的,他主動和我組隊也省下了我開口,正好我還不知道怎麽和他說呢,不過,他說的燥起來,斯哈斯哈,我好期待!”


    心理活動不管如何豐富,付龍龍麵上羞澀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表示同意。


    何其琛看到付龍龍這個樣子,便毫不在意地攬著他的肩膀,和他說道:“弟弟,跟著哥哥有肉吃,安心啦!”


    “那哥哥,下一輪竟演,你有什麽安排麽,我這有幾首完成了一半的曲子,要不我們兩個聽一下?”付龍龍弱弱的說著,他在何其琛臂膀下顯得有些嬌小。


    從後麵看,似乎是一副惡霸與他的小嬌妻,這幅圖景美如畫,不過如此浪漫的情景,卻早已進入了隱藏攝像機鏡頭中。


    何其琛挑挑眉,呦嗬,不錯啊,這個小老弟還挺有才的。


    也沒拒絕,何其琛點了點頭。


    付龍龍拿出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平板,熟練的點開了幾個音頻,兩個人一人一個耳機,在靜靜的聽著這幾首曲子。


    月亮悄悄躲進了雲裏,兩個人離得很近,雖然很美,但是也太基了,這一幕,也落入了鏡頭中。


    過了一會,何其琛摘下耳機,心中想著“這年輕人確實不錯,曲子做的可以,就是詞寫的有點拉跨,好好雕琢一下,此子必成大器。”


    心裏這麽想,嘴裏卻毫不猶豫的指出了付龍龍幾首曲子的問題,一個認真說,一個仔細聽,也是很有趣的。


    何其琛看到付龍龍這個態度,心裏更是滿意。


    畢竟交淺言深,此行為乃是大忌,年輕人誰不是對自己非常有自信的,如果其他年輕人,何其琛這麽一頓輸出自己這有問題那有問題,早就翻臉了。


    但是付龍龍卻越聽越開心,覺得這大哥似乎沒有跟錯,大哥說的對啊!


    二人相處的時候,出現了很多鏡頭,此處田導狂喜好多次。


    “那大哥,你有什麽方案了麽?”付龍龍毫不遲疑地叫上了大哥。


    何其琛拍了拍他的肩膀,低沉的笑道:“當然,哥哥我早就準備好了,肘,跟哥哥迴去,哥哥給你看點好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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