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別看曹彰這貨是自己小舅子,養他不少時候真跟養兒子似的!就比如這次,真不知道這些天曹丕又給他灌輸了什麽迷糊湯,估計是什麽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總之,這小子對於曹操的愧疚,曹氏政權的熱愛是被激發個淋漓盡致。

    於是乎,他接手過了這個曹操生前一直未敢做,而如今也是天下第一苦差事的苦差事!

    唯一的好處,曹丕借著來鄴城奔喪的機會,將王厚和曹彰兩人困在鄴城,趁機收他二人兵權的圖謀也被打破了,外部威脅以及權利交換下,曹丕拿到的曹操的遺產,卻不得不繼續承認曹操留下的政治格局。

    不過和這好處相比起來,王厚還是覺得這項苦差事苦得跟吞了個豬苦膽那樣,令他不住地齜牙咧嘴著。

    九月十五,西門豹祠附近的曹操魏王陵。

    攜著一雙眼眸都哭成了個桃兒那樣曹紅節,王厚又一次心情格外低落的走了出來。

    漢末三國這個時代,好女人是格外的多,就比如為了義父舍身離間的貂蟬任紅昌,為曹操治理後宮一輩子安安穩穩,讓曹操能一邊花心一邊酣然征戰沙場的卞夫人,還有自己身邊的曹紅節。

    十幾歲跟了她,兩人總是聚少離多,王厚的大後方,幾乎都是夫人治理的,盡管有王厚政治製度與讓權的大度,可是遼東距離關中數千裏之遙,王厚幾年不坐鎮遼東,整個政權依舊井井有條,甚至絲毫內有出現妄圖叛亂奪權的,曹紅節也是功不可沒。

    尤其是這次,她比王厚先得到消息,曹操病入膏肓,可是生怕自己先入鄴城,若是被曹丕扣為人質,給王厚帶來不必要的被動,她硬生生強忍住了這股子人倫之情,一行程先轉關中,跟著王厚身後才到的鄴城,如今政爭暫時塵埃落定,在曹操入葬一個多月之後,她才有機會前來祭拜。

    這時代的孝道遠比後世物欲橫流的時代濃鬱真摯的多,剛剛她跪在陵前愧疚得梨花帶雨模樣,真是聽得王厚跟著心也都快碎了。

    擁著顫抖的曹紅節出了享殿,最後迴望一言樸實無華的魏王陵寢,不起封土,不植大木,樸素的就普通寒門地主差不多的五進院子享殿,王厚心頭那點悲切之情亦是被激發了出來。

    似乎曹操當年將曹紅節的手交到自己手裏的模樣,還是昨天那樣!

    丞相放心,我會保住你這大魏江山的!至少絕不會讓其忘於某些野心家之手!

    不過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這頭才出了陵寢,迴鄴城的官道上,一名雖然年到不惑盡頭,卻依舊俊郎而瀟灑帥氣,而且麵容上布滿似乎溫和笑容的男人卻是忽然攔在了麵前。

    司馬懿!

    “大行台與平西公能以大魏大局為重,司馬某深感敬佩!”

    這老家夥感慨的笑容似乎純真到了掏心掏肺那樣,不過王厚卻也做到了將他一切表情全當放屁的地步,麵無表情,他是毫不在意的陰沉著一張臉。

    “司馬公飛黃騰達,河內司馬家也榮升為一等士族門第,日後可以預料到司馬先生權傾天下,王某也是深感敬佩啊!”

    “人分三六九等,有些人天生就流淌著高貴的血液,有責任高居殿堂,領袖黔首,如今朝廷隻是正式將其製度化而已,天下本該如此,司馬某不過順應天命而已!”

    “隻不過大行台,司馬某也是一直不明白,出身,汝乃晉陽王氏,也是士卿之後,關東門閥!汝為什麽要為那些家事低賤,粗鄙無禮的寒族甚至野人一隻張目?”

    “司馬某也在關中待過,為了區區一長安城,大行台甚至還得屈尊去和那些卑賤的商人們談判,大行台也不是一言以蔽之的獨夫,司馬某實在想不明白,大行台何故為此與吾等高士為敵?”

    這兩句反問,真的是出自司馬懿的真心了,士族政治,從東漢開始流傳到如今,早就成為主流了,司馬懿看王厚的眼神有時候真像看後世擁有幾百億資產上市公司的老總,騎共享單車,穿二三十塊錢的地攤貨,拿著山寨手機和員工一起擠班車吃員工餐一般的既視感。

    他是真的理解不了王厚。

    事情直接設身處地才會體會,王厚也永遠沒法讓一出生就是家族嫡子的司馬懿理解那種眾生平等的思想,聽著司馬懿的疑問,他也隻是冷漠的哼道。

    “王某一階粗鄙武夫,無法與諸位士大夫坐而論道耳!道不同,多說無益!”

    “道不同,的確是多說無益,倒是司馬某聒噪了,鄙人前來,隻為傳達魏王殿下的禦令,他想要洛陽,想要傳國玉璽!希望大行台路過洛陽時候,為魏王殿下取過來!”

    “知道了!”

    看著王厚陰沉著臉答應下來,司馬懿也真是不多說,依舊風度翩翩的抱拳一拱手,旋即轉身就上了背後的四輪馬車,隨著戰馬的嘶鳴,一路上,居然還能聽到他爽朗的笑聲來。

    又是惱火的哼了一句,可是轉過臉來,曹紅節的神情卻是讓王厚嚇了一跳。

    剛剛的悲切尚且沒散去,她隨著歲月沉澱而愈發成熟韻味的臉龐上,卻又是浮現出了無比濃鬱的愧疚,擔憂,甚至暗藏著一股恐懼來。

    “真要……,真要去洛陽逼宮,向我姐姐索要玉璽嗎?”

    漢獻帝其實不可怕,令曹紅節,包括他王厚為難的,卻是漢獻帝的夫人,穆憲皇後曹紅憲!

    當年本來嫁給漢獻帝的是曹氏三姐妹,本應該由三姐妹共同來承擔這份政治聯姻的痛苦與責任的,然而半路上卻殺出了王厚這個程咬金來,愣是猶如惡龍那樣把公主從王子懷裏搶了出來。

    雖然聚少離多,但不得不承認,王厚算的上這時代的好丈夫,曹紅節也算是嫁給了愛情,過得很幸福,相比之下,她姐姐與妹妹就沒有這番福氣了,受到夫家與父家的雙重猜疑,還要承擔著宮中的詭譎鬥爭,早在幾年前,三姐妹最小的曹紅越已然不堪重負,棄世而去,現在又讓她去親手剝奪自己姐姐的最後一分榮譽依靠。

    她於心何忍?

    要不說這是個比豬苦膽還苦的苦差事,就算的在士族門閥中落下罵名,王厚也不在乎,反正尿不到一個壺裏,可去逼曹紅憲,他也的確於心不忍。

    說到這兒,王厚卻又是禁不住憤憤然的一哼哼。

    “這事兒是子文那小子攬下的,紅節,你我二人大可不必操心,到時候讓那小子自己去辦好了!”

    現在也不護著自己弟弟了,聽著王厚語氣中的憤憤然,曹紅節似乎也稍稍放鬆了下,也是跟著重重一點纖細了許多的下巴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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