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土高坡峽穀溝壑千道萬道,這兒簡直是陰謀家的天堂,三十幾年前,段熲就曾經在這些溝壑間給過東羌人慘痛的教訓,不過!任這些東羌人想破了腦袋,也沒有能想到,王厚竟然將埋伏設在了自己家裏。

    燒當羌寨真的是這崎嶇狹小地形上處相當適合的戰場了,整個羌寨處於一塊河流衝刷出來的平坦廣闊低穀上,下麵傾斜的小平原正好適合騎兵奔馳,而入口那一道狹窄的山穀,曾經是燒當羌人抵抗外敵的絕好屏障,可現在卻又正好成了個茶壺嘴兒,將數萬羌人大部分卡在了其中!

    眼看著自己老家竟然讓該死的漢人占據了,先衝迴峽穀的羌兵勇士簡直出離憤怒了!血紅著眼睛,翻身跨上戰馬,猶如一頭頭被激怒的野牛那樣,鼻子噴著白煙兒向漢軍陣發起了猛然衝擊。

    不過看著蜂擁而至的羌騎們,嘴角流露出一股子格外陰沉與不屑,腰間寶刀瞬間抽出,王厚也是嘶聲咆哮的怒吼了起來。

    “奉旨剿賊!給我殺!”

    駐守在燒當羌寨裏麵的是什麽人?遼東騎兵團!幾經重組,擴建,遼東最鋒利的刀子,集合了漢人,烏桓,鮮卑,高句麗以及靺鞨各族最精悍的騎者,資曆最淺的也有著兩年以上軍齡,而且裝備著板甲臉頰雙層甲,胯下戰馬都是精選出來的高頭遼馬,胯下挎著的騎槍也是百煉鍛造出來的絕品。

    除了絕對武裝到牙齒的虎豹騎,整個大漢帝國,對衝上王厚的遼東騎兵團還真就沒服過誰!

    尤其是猛將趙雲充當這個先鋒!也是狼嚎般的咆哮聲中,遼地騎士夾著三米多長的騎槍猶如槍山般的發起了衝鋒,殘陽下,一抹抹同樣鮮紅的液體在騎槍碰撞中,慘烈的迸發了出來。

    訓練的作用在這種地形狹窄的小平原戰場顯示了個淋漓盡致,唿嘯著向前衝的遼東騎兵狠狠將騎槍抬出去,尚且距離自己一米多距離外的羌騎徒勞的揮舞著短斧刀子,被捅落下馬,而且衝到了牆根前幾十米,這些騎兵又是格外整齊有素的順著外延向迴撤退迴去,絕不戀戰!而緊隨其後,又一波同袍在鬥篷漂洋中再一次殺了過來。

    若是在開闊地遭遇如此猛烈的漢軍衝擊騎兵,靈活的羌騎早已經猶如煙霧般散開,四麵八方的用投槍和聚攏的漢騎顫抖起來,可是如今,狹窄的黃土高壁讓他們根本散無可散!

    激烈的廝殺聲……,不!激烈的屠殺聲中,遼東騎士的衝鋒仿佛無窮無盡那樣,一層接著一層的屍骸連人帶馬倒在峽穀口,自己的家門前,本來憤怒到無以複加的羌人勇士如今卻是膽寒到了無以複加,麵對著漢軍夾槍騎士,他們恐懼的嚎叫著,甚至哭喊著,袖子抹著滿頭滿臉噴濺下來的同族鮮血,膽怯的對著峽穀鑽了進去。

    可是峽穀另一麵就是生路嗎?

    猶如刺蝟那樣的斧槍陣厚實的對著落在後頭的羌軍步兵堵了過來,不過沒等他們靠近,舉著雙弓弩在重步兵頭上射擊的弩手已經率先打出一片片死亡的風暴噗嗤哢嚓的中箭聲,憑著一頭血勇的羌人蠻士還沒衝到麵前,就已經被屠殺在地!

    羌人也沒有坐以待斃,順著燒當寨口傾斜的黃土坡,輪著斧頭刀子的羌兵也是悍不畏死的向上撲騰著,不過王厚會給他們留下這破綻嗎?

    迎著向上衝的羌兵腦袋瓜子的先是大石頭,旋即又是大斧頭,天天練舉重練出肌肉塊子的遼東重步兵熟稔的向下輪著大斧頭,就把水庫撈魚一樣向上衝的羌兵腦袋開瓢了,甚至連後麵的支援輕步兵都插不上手。

    不過常在河邊走,哪兒能不濕鞋,黃泥涯上打地鼠一般的重步兵劈砍中,終究一個漏網之魚嗖的一下爬上了崖壁,順著重步兵們的襠下就鑽了過去。

    要說羌人的確是彪悍善鬥!一個人鑽到了人堆中,第一反應這小子不是跑,而是砍!掄起刀子,昏天黑地照著麵前一個不知道誰就砍了過去,隻聽咣當一聲,火花子四濺,兩人都向後一踉蹌,然後一起低下頭驚呆了。

    那遼地輕步兵是看著自己被砍斷了一道刀痕的鎖子甲驚呆了,而羌兵則是看著自己手中砍成鋸齒兒的鐵刀子驚呆了。

    傻了兩秒,嗡的一下子拔出橫刀,臉上滿是那副你敢打我的憤怒,輕步兵暴怒的圍了上來。

    還不止他一個,周圍一個陣十多個輕步兵也是那副你敢打我兄弟的憤怒表情,拔刀圍了過來。

    沒有再反抗,羌兵本能的扔了刀子,抱住了腦袋,下一秒,噗呲噗呲的聲音又是在陣後響了起來。

    說實話,羌人弱嗎?還真不弱!東漢建立開始,羌亂就一直堪比匈奴之亂那樣襲擾著帝國西北角,光武帝時期,拍出伏波將軍馬援打到馬革裹屍還,好不容易才平定了羌亂,沒過幾年,光武帝去,羌亂又生,甚至一直打到了帝國末期,董卓也是依靠鎮壓羌亂起來的,一百五十多年,羌人非但沒有在漢軍打擊下滅亡,反倒是占據了涼州,黃土高坡的各個角落。

    若是像以往羌人的戰鬥方式那樣,抽冷子衝出黃土高原,在附近的漢人城鎮狠狠劫掠一票,搶到東西之後立馬縮迴來,漢軍要是大隊伍出塞,則是躲起來,背後跟著漢軍,埋伏在塞上朝人腦袋扔個標槍,扔個石頭,趁著漢軍紮營把出去蹲坑的漢人脖子一摸,當初錦州城時候,王厚就被這種戰法教育的死去活來的,黃土高原上羌人千把部,涼州羌人更是有幾千部,打到猴年馬月也剿滅不完,有的王厚頭疼的!

    可今個,他們竟然還真聚在一起了,用漢人最擅長的戰陣團戰來和王厚決定誰爹誰兒子!那不收拾你收拾誰?

    燒當寨裏麵,反複衝擊的遼東鐵騎兵猶如鐵錘那樣把羌人狠狠向裏砸著,狹窄的峽穀口,扔下千把屍骸後,羌人騎兵倉皇的丟下戰馬,被硬塞迴了黃泥穀中。

    尾部,就像大唐陌刀手一樣如牆而進,割草剃頭的遼東重步兵又是把羌人尾部的零散步兵也硬塞迴了峽穀中,兩頭,遼軍就好像屠夫那樣牢牢把守住了峽穀的的入口,中間,數萬羌人被硬塞進這狹窄的山穀中,擁擠到甚至精疲力竭連坐下躺下的空間都沒有,有些人甚至擁擠的頂在了別人肩膀上。

    月亮升起來了,這場殘酷的戰爭方才告了一段落,濃鬱的血腥味道熏得令人幾欲做嘔,明亮的月光下向黃土穀中張望,密密麻麻的全是充滿恐懼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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