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幹啥還得是專業的!

    邊境幾個堡子,從強壯中選拔,巡邏治安隊足足有幾千人,可是鮮卑胡人翻牆摸進來打家劫舍事件依舊是此起彼伏,三天前從連角城拉來了十幾個軍事統計調查局的暗探,一個晚上就逮到了二十來號。

    甚至他們連巡邊都沒用,白天在草場附近一摸索,哪兒馬蹄子印多,留下的馬糞堆多,然後就往那兒一蹲,身上披上插滿野草低配版的吉利服往地裏一趟睡覺,晚上守株待兔,越界的鮮卑胡人至少被逮住了一半多。

    都是殺人犯,也別指望多客氣了,腦袋上套上麻袋,手拿麻繩一捆,牲口那樣拽著牽到十五裏堡修的土牢裏,一人屁股上賞一腳,大門一關,然後就沒人管了。

    這幫家夥也真是野,自己撲騰的把土手銬掙下來,腦袋上麻袋一扯下,又是踹又是罵的,幸虧日照的鋼筋質量不錯,水泥也修的結實,不然這大牢門還真備不住得讓他們拆下來。

    任由他們折騰,那頭大鐵門咣當一關,也沒個人來理會,別說理,連個送飯的都沒有。

    這年頭可不像後世,沒啥大體力勞動,一身肥肉捏說餓一天,餓兩天都沒啥感覺,騎馬,放牧,打劫,廝殺,哪個不費體力!一天一夜水米不沾牙,從大晚上開始挨餓,一直餓到第二天晚上,二十來個鮮卑人,一共四夥人,全都餓趴下了。

    一直到大晚上將近十點,這才有個大胡子粗鄙之人懶洋洋的拎著個食盒打開了大鐵門,這家夥還是個氣死人的慢性子,一邊叫罵著,這些越境鮮卑人一邊還把手跟喪屍似得竭力往外說伸著,可偏偏在他們肚子咕咕直叫中,大胡子慢條斯理的坐下,泡了杯茶水,急死人不償命的抻了個懶腰,這才把盒子打開。

    一層幾個,或多或少一共十六個饅頭,正好每個監牢少一個,跟喂狗那樣,大胡子又是慢吞吞的往鐵欄杆另一邊一擺,也真猶如哈士奇那樣,幾個越境胡人臉紅脖子粗的撲過去,伸手爭搶著饅頭。

    接著,四個監牢就精彩了,為了爭奪饅頭,人最多足足有九個那間,幾個人全都眼冒兇光自己撕吧了起來,最右邊四個人一間的,那個穿得稍好的鮮卑人兇惡的咆哮著,剩餘三個拿到饅頭的吞著口水中,不得不將饅頭又雙手奉了上,看著他狼吞虎咽吃得香甜。

    另外一個四人一間,其餘三個人一人一個直接大大咧咧把饅頭分了,連看看他的都沒有,蹲在牆角就吃得直吧嗒嘴。把衣服縮在了衣袖裏,肚子餓的都快打劫了,最後一個穿著最破的也是蹲在牆角邊上,竭盡全力的把腦袋往褲襠上縮著不看他們,可是偶爾眼神嫖在三個同伴手頭的饅頭上,那眼神充滿了怒火與怨毒。

    最後一個房間終於陽光了點,估計是當大哥的雙手把兩個饅頭都拿了迴來,卻沒有自己吃,伸手全給了邊上兩個瘦小點的兄弟,旋即敲著籠子門又用鮮卑語大聲的叫罵起來,估計是接著向大胡子討要。

    雖然已經餓的快暈過去了,他兩個兄弟也沒有將饅頭直接吞了,而是跟著也在籠子外嚷嚷著,不過叫喊了半天,看那大胡子跟睡著了那樣,坐著小板凳翹著個二郎腿往邊上迷糊,也沒搭理他們,倆弟兄又把饅頭推了迴來。

    三個人推了半天,然後是屋子裏唯一把饅頭掰了開分享著吃的。

    州牧還真是恐怖!居然能想到這種辦法!真是扒皮看心了!

    靠在牆邊上,雖然是眯著眼睛,可李孚卻是將麵前四個監牢每一個細節都看在了眼裏,甚至二十個鮮卑人不知道,李大胡子已經猶如個變態狂那樣整整偷窺他們一天了!每一個動作,相互間的互動叫罵,一絲不落!

    換個人都沒有他這麽耐心,特別天賦異稟或者格外心理變態的人,才能做到他這一步!

    而他做的目的很簡單,篩選!

    眼看著饅頭吃完了,吃得口幹舌燥的,那些鮮卑人再一次拍打著鐵欄杆叫嚷著要水,可是看著扔在地上空空蕩蕩的盤子,一股子格外陰森的詭笑在李孚的大胡子嘴角勾了起來,慢吞吞的站起身,還扭了扭腰,他是重重拍了拍巴掌。

    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裏,狹小的監牢中又是猛地衝進了二十個身披鎖子甲,端著雙弓弩,膀大腰圓放下《騎馬與砍殺》裏一看就是頂級兵的精裝軍漢,列成兩排,手中冒著寒光的弩箭直指著屋子裏鮮卑人的腦門。

    看著殺氣騰騰的漢軍軍士,明顯感覺到了大難臨頭,所有鮮卑人都驚恐的縮到了牆角邊上,還在廝打得頭破血流的九個鮮卑人看到死期到來,立馬沒了膽氣,貼著牆角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另一邊,一個人享用了三個饅頭的那個鮮卑胡人則是稍稍英雄點,或者更惡棍點,伸手拉了個同伴擋在了自己麵前,同時齜牙咧嘴的李孚嚷嚷些聽不懂的鮮卑語。

    這種大權在握,定人生死的感覺最是令人著迷,真好像電視劇裏的大反派那樣,李大胡子的臉上滿是堆笑,兩隻手食指中指並在一起,輕飄飄的對左右兩邊最邊緣的監牢一筆畫,迴頭看著他的輕步兵立馬是眯起一隻眼睛,旋即狠狠地扣動了弩機。

    雖然沒有電視劇裏直接開槍殺人的火光,槍響與震撼,可是嗡嗡的弓弦顫動聲以及劈劈啪啪的銳器入體聲依舊足夠令人感到震撼,尤其是殺戮就發生在自己身邊,右手邊貼在牆上的九個鮮卑人立馬被釘在了牆上,沒死的大聲呻吟中又被照著腦門補上一弩,百來斤的漢子撲騰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腦門上多出一根顫巍巍的箭杆,好一會兒,血才流淌下來。

    右麵那個監牢,生死麵前,舊有的權威終於被打破了,那個被貴人挾持擋箭的鮮卑人竟然猛地一聲咆哮,反倒是扯著那貴人擋在了自己麵前,噗呲噗呲的箭杆子聲中,那貴人不可思議的叫罵裏被兩支弩箭射穿了肺,嘴裏冒著血沫子的倒在地上。

    邊上剩餘兩個下人也是慘叫中被射翻在地,眼看著輕步兵們又上去補槍要結果他,誰知道這時候,背後的李孚卻是饒有興致的一哼哼,伸手製止住了弩手們,饒了他們仨一命,旋即親自哼笑著接過一把上好的弩,單手頂著弩,照著那仰躺著的鮮卑貴人腦袋瓜子重重一扣弩機。

    牢門中被狠狠打開,在那些越境鮮卑人看得直發傻中,身強力壯的輕步兵們又是如狼似虎的衝進去,破麻袋往腦袋瓜子上一套兩個人拎一個,再一次猶如拎小雞仔那樣把這些活著的囚徒拎了出去,然後拖死狗那樣一人拽著一舉被處決的屍體拽出監牢,門外早已經挖好的坑,直接就踹進了裏頭去。

    空氣中,濃密的血腥氣尚且沒有散去,又是十來個被捕獲的越境搶掠胡人被扔了進來,看著地上觸目驚心的鮮血,這些毫無心理負擔的搶劫犯也終於感覺到了恐懼,瘋狗那樣上躥下跳著,可麵對著他們,滿是詭異笑容的李孚直接咣當一下重重鎖上了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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