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鶴齡身為一名統帥,戰場上何等英勇的人物沒見過?


    但他此刻哪怕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什麽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居然?居然能瞬間秒殺兩個武道宗師?


    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這一刻,他腦中念頭千迴百轉。


    絞盡腦汁!


    他想到了之前像是罡氣的存在,可立馬就又否定了。


    因為如果真是罡氣,那這少年早就被天眼發現了,早在他練氣三層修為的時候就被護唐司給解決了。


    方鶴齡深吸一口氣,他早就查過巫玖的背景。


    “絕對不是修仙者!”


    “可看他的武功……那頂多也就是內勁大成而已啊!”方鶴齡恨不得一把揪掉自己的胡子,他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


    戰鬥場上一陣陣淒厲的慘唿聲喚醒了他,轉頭一看,方鶴齡眼睛頓時瞪得滾圓。


    原本看起來很弱的奔雷騎,此刻卻像是砍瓜切菜一般瘋狂斬殺卞袁兩家的高手。


    這一幕,差點又讓這位西南戰區的統帥覺得世事如煙了,真他娘荒唐啊!


    很顯然,之前他們都在藏拙!


    懷著滿心的不解,他迴頭看向巫玖,卻見巫玖正望著他,見他迴頭,笑道:“大人在想什麽?”


    方鶴齡沉默半晌,這才道:“我小看你的奔雷騎了,也小看了你!”


    巫玖灑然一笑:“這有什麽,我和我的奔雷騎都是內外兼修,主修外功,橫練身體,輔修內勁而已,你看看他們?哎呀,好蠻橫,怎麽能手撕敵人呢?”


    這話說的…方鶴齡有點膈應,隻好迴頭,正好就看到黎超如老鷹抓小雞一般將一個武者抓起來,雙手各抓一腳,嘶啦一聲就將那人撕成了兩半,丟下兩半屍體,還不忘問肩頭的大丫:“刺激不!?”


    饒是方鶴齡這位身經百戰的沙場宿將,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渾身一顫,脖子縮了縮。


    “你?對孩子可真狠!”許久之後,他才吐出一句話。


    巫玖悠悠道:“這是個人吃人的世界,她們如果不強大起來,遲早會被人吃掉的!”


    “內外兼修?”方鶴齡盯著巫玖,“都是武學奇才啊,了不起,了不起!”


    幽深如淵的眸子深處,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但這難不倒巫玖,任你再老奸巨猾,在巫玖的讀心術麵前那也是脫光了的小妞。


    可一讀心,巫玖竟有點錯愕,方鶴齡居然真的信了!


    唯一的疑惑,就是這少年是怎麽修煉的!


    這就讓巫玖有點哭笑不得了。


    他卻不知道,武道一途,內外兼修本就是最好的習武之道,但魚與熊掌難兼得,所以習武之道又有一說,那就是專一而精。


    內外兼修,任何人都會分神,會心有餘而力不足,畢竟人的精力也不可能支配人能內外兼修,橫練講究的是動,內勁講究的是靜,動靜摻雜,那就是四不像,一事無成了。


    但並不代表沒人成功,武道史上的確曾有內外兼修而且都達到巔峰的高手存在,那種高手,才可以說是真正的高手,比如同樣是宗師前期,內外兼修的宗師甚至能輕易殺死單獨修煉的宗師後期,甚至巔峰宗師都有可能敗於其下!


    兩人說話間,那邊已經結束戰鬥了。


    獵鷹小隊不同程度都受了傷,反觀奔雷騎,一個個渾身浴血,但精神矍鑠,很是輕鬆。


    方鶴齡又一次長歎,這一次卻是有點羨慕巫玖了。


    靈器軍幾乎全部重傷,山下大軍已經上來護送下去了,方鶴齡早已經上報朝廷,通知護唐司的人來這裏查探陣法的事情。


    巫玖左右手各提一人,自然是卞言路和袁無術了。


    方鶴齡搜出了卞袁兩家的財產,粗略估計了一下,數額竟然高達恐怖的數億之多。


    巫玖暗道可惜,數億的財產,他親自去討,居然隻討到一塊錢!


    眼睜睜的看著那麽多的錢被極州大軍封裝,巫玖恨的牙癢癢,然後就抬腳猛踢兩個不能自殺也不能還手更不可能唿喊的王八“蛋”。


    走幾步,一想起那麽多錢,又踢幾腳。


    又走幾步,又覺得不爽,再踢??


    等到下山的時候,倆人褲襠裏早就鮮血橫流了??


    黎超等人早就將捉拿的匪首帶到了極州,全都關押在大牢之中,卞言路和袁無術也被關進了特製的小黑屋,等事情處理完畢之後,巫玖負責押解一眾囚犯和大量金錢,坐上了前赴神都的專車。


    “終於要迴去了!”黎超等人坐在車上,心情舒暢無比。


    這一出來就是半年之久,招草討賊差點把命丟在兩界山上,鄭闋還曾笑著說,兩界山這名字不好,差點就陰陽兩隔了。


    如今功成而迴,也算是功德圓滿。


    隻是所有人都有一個問題壓在心頭。


    “大人?”黎超張嘴。


    “除了我的武功,其他的隨便問!”巫玖閉目養神,淡淡說道。


    黎超閉嘴。


    他們都知道巫玖深藏不露,但從未想過巫玖藏的這麽深,在他們看來,巫玖的武功要比黎超四人高一點,但頂多也就是大師巔峰或者一隻腳邁入了宗師行列。


    然而這次一戰,他們才駭然發現,巫玖的武功根本是他們想象不到的恐怖高度。


    見巫玖沒有告訴他們的意思,眾人隻好閉嘴。


    極州緊挨著神都,距離很近,而且都是一片大平原,再加上神都周邊天地無極四大州治安極好,不可能有宵小之輩圖謀卞袁兩家的贓款,包括同行的方鶴齡的一群手下,大家這段時間都有點累了,於是都眯眼小憩一會。


    巫玖抱著孩子坐到窗邊,看著四隻若有所思的大眼睛,巫玖心中又是憐惜又是自責。


    “怕了嗎?”他低聲問道。


    大丫二丫同時抬頭看向他,一起搖了搖頭。


    “那是怎麽了?一路上精神都不高。”巫玖摟緊一點,柔聲問道。


    “爸爸,幹媽為什麽要說她是我們的媽媽呢?”大丫忽然問道。


    巫玖一愣:“你說什麽?”


    “最近不知道為什麽,我忽然能想起小時候的事情了??”


    巫玖頓時就被這句話給逗笑了:“難道你們現在就是大孩子了?”


    大丫急忙撒嬌,不滿道:“爸爸討厭,大丫說的是真的,爸爸曾說過,因為嬰兒的大腦發育原因,記憶碎片很容易被遺忘,所以任何人都不會記得自己一兩歲時的事情,可最近我忽然發現我小時候的事情都記得一清二楚,那次我和小妹被人偷走,其實就是幹媽做的。”


    巫玖低聲道:“你能記得應該是啟蒙丹的效果,記憶碎片還沒丟失,所以就連起來了,至於你說的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啊!”


    大丫點點頭,道:“可我記得那次幹媽見到我們之後?哭的很傷心,還說我們是她的孩子。”


    巫玖搖搖頭,解釋道:“那是因為你幹媽自己的孩子沒了,她的內心有過巨大的創傷。”


    “不對!”大丫爬起來倔強地看著巫玖,“我敢肯定她不是精神恍惚了,她那副模樣?就跟真的一樣!後來她還教我們叫她媽媽,那也不像是假的。”


    巫玖皺眉道:“既然你記得了,那你記得你們被帶走後去了哪裏嗎?”


    “不知道,我當時肯定沒注意啊。”大丫搖搖頭,繼續道:“而且那個老大人對她很恭敬,我現在想來,幹媽絕對不是皇帝的義妹什麽的,她有實權,而且權力很大!”


    看著大丫滿臉思索,小眉毛都皺成一團的模樣,巫玖忍不住想笑。


    大丫抬頭看了一下,哼道:“不許笑!不過?我現在想了想,她肯定不是我們的親媽!”


    巫玖饒有興趣的問道:“為啥?”


    二丫忽然說道:“我們在巽州那麽艱難,那麽危險,如果她真是我們的親媽,會放心的讓我們離開?她有那麽大的權利,連狄老頭在她麵前都要稱臣,按理說她完全能幹預我們去巽州這件事啊,可她沒有!世上有這麽心狠的親媽嗎?”


    巫玖一陣無語,這算什麽邏輯啊?


    不過他忽然意識到,孩子們為什麽糾結這個問題?


    “畫兒,魂兒,你們告訴爸爸,是不是?想媽媽了?是爸爸對你們太?不好了嗎?”


    “不想!”熟料倆丫頭很幹脆的搖搖頭,大丫冷著小臉道:“我們隻是在想,爸爸你那麽辛苦,自己在神都都沒落腳的地方,還能鐵了心將大丫二丫留在身邊,而我們的媽媽,為什麽生下我們就走了?”


    二丫道:“就是,那天在兩界山上,那麽危險的時候爸爸首先想到的是我們,而我們的媽媽呢?”


    巫玖沉默半晌,正色道:“孩子們,媽媽並不是不愛你們,你們要理解媽媽,因為……”


    巫玖歎了口氣,繼續道:“咱們老家很偏僻,人們的思想認知不高,迷信封建還很嚴重,媽媽未婚生子,這是要被人唾罵一生的,所以她?一定要找到我,知道嗎?況且,爺爺奶奶還有外公不都在嗎?媽媽當然放心了。”


    他不想讓孩子從小就認為自己的母親不是個好人,更不想讓孩子從小就認為自己的家庭是破碎的,小小的一點遺憾,也許日後會漸漸膨脹,改變她們的人生觀。


    前世的時候這類事件太多了,所以哪怕是善意的謊言,他也要在孩子心目中樹立一個美好的家庭,一個愛她們的母親。


    縱然,他也不知道沈青璿離開是為什麽,又去了哪裏。


    “她一個弱女子,同樣跟前身一樣沒出過遠門,是否?兇多吉少呢?”巫玖心中暗歎,展顏一笑,道:“爸爸答應過你們,等忙完了就帶你們去找媽媽,咱們這次迴神都之後,就去浪跡天涯找媽媽好嗎?”


    “嗯!”倆孩子想了想,重重點了點頭。


    對於孩子之前說的話,巫玖並沒在意,更沒留意。


    元氣車一路疾馳,三天後,神都已在眼前。


    第四天一大早,一行人終於到達神都。


    禁衛軍統領馬躍川早就在城門口帥兵等候,見巫玖等人迴來,立馬迎上來,同時傳達了皇帝聖旨。


    元氣車直接開往皇城,所有人進宮參加早朝!


    一行人馬不停蹄,一口氣都沒歇就直奔皇城而去。


    “你們兩個就算死也值了,這輩子還進了一次皇城,甚至有可能皇帝要親自審問,榮幸啊!”巫玖一腳踹醒昏迷的卞言路和袁無術,兩人身上被靈氣銃的傷折磨的痛不欲生,武功還施展不出來,甚至連叫聲都發不出,幾天下來萎靡的就跟霜打了八遍的茄子似的。


    馬躍川在一旁笑道:“小子,不錯,給咱葫蘆河社區長臉了,護唐司的人前天就趕到兩界山了,那陣法的確是仙家陣法,而且是殺陣,你竟然能破了此陣,很不錯。”


    巫玖苦笑道:“馬叔,這麽說我們是功臣了?可功臣的待遇就是連一口水都不喝,歇息一下都不能,就直接進宮麵聖啊?”


    馬躍川笑罵道:“一個個都是厲害的武者,稍稍打坐練功,精力就又恢複了,哪有那麽嬌嫩?你這招草討賊使做的很不錯,巽州深山大澤中的匪患被清剿一空,皇帝肯定要重賞??”


    ??


    重賞個屁!


    巫玖是嚼著這句話離開皇宮的。


    不但沒重賞,還被皇帝臭罵一頓,說身為朝廷官員,作風有問題,打著乞討的名義受賄!


    然後功過相抵,不賞不罰。


    害的黎超等人也挨了一頓訓,說什麽看到上級受賄卻不上報朝廷,包庇縱容,該罰,念在此次巽州剿匪立下功勞,功過相抵,也是不賞不罰。


    “一別半年之久,神都還是這麽熱鬧啊!不過?你們發現沒,神都?空氣濕度變大了!”一行人站在皇城外的大街上,巫玖抬頭望著蜀都的天,不禁讚歎。


    “神都熱鬧,可我這心裏拔涼拔涼的!就跟神都前段時間的天氣一樣!”黎超苦著臉道,“本以為這次朝廷好歹也能賞咱們一頓盛宴吧,結果倒好,不賞不罰,還被轟了出來。”


    眾人哈哈大笑。


    巫玖莞爾:“朝廷不賞,本官賞,走,先迴家!對了,你剛才說神都前段時間的天氣?怎麽了?”


    “大人,你沒聽說嗎?自打咱年三十走了以後,神都就迎來了強降雪,緊接著又是綿綿春雨,春雨未停,暴雨季節又到了,直到太子伏誅,神都才有了豔陽天,聽說太陽出來的那天,神都的狗都受到了驚嚇,衝著太陽狂吠呢!”


    “還有這等事?怪不得我覺得神都的空氣濕度這麽大!”


    大夥享受著奔波之後的平靜,一路逛街趕往特使府,一路上買菜買米買衣服,玩的不亦樂乎,愣是到了傍晚才迴到特使府。


    走到大門口,眾人卻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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