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我…”白衣僧人瞬間就不會說話了,出奇的是竟然沒有被嗆到。


    等了好半晌,他才猛拍胸口,大口喘著粗氣,叫道:“好烈的酒!好烈的酒!”


    “哈哈哈哈…”白澤實在沒能忍住,捧腹大笑起來。


    “你真壞!”白衣僧人一臉幽怨,“對了,我現在有名字了,叫做食葉。”


    白澤搖搖頭:“起名還得是我,食葉…這也太直白了,這不明擺著告訴別人,你就是一書蟲嗎?”


    被稱為食葉的小和尚撓撓光頭,一臉尷尬:“這是師父起的。”


    “行啊!”白澤詫異,“你連師父都有了?是誰?”


    “佛國一名佛子,佛法精湛,性格倒是跟我差不多,他是佛祖座下修行的三弟子。”


    白澤點點頭,喝了口酒,收起臉上的笑意和懶散,問道:“釋家也開始插足這裏了嗎?”


    白衣僧人一愣:“什麽意思?”


    白澤倒是真的詫異起來:“你是怎麽來這裏的?沒人告訴你,來這裏的目的嗎?”


    食葉搖搖頭,道:“不曾有人讓我前來,我來此隻是通過這本《菩提樹下說》感應到你的氣息,所以來的。”


    見白澤滿意點頭,他這才好奇問道:“什麽叫做…插足這裏?”


    “沒什麽,你如今修為這麽高,佛國會讓你到處亂跑?”


    食葉不解道:“為什麽不呢?”


    白澤笑笑,繼續喝他的酒。


    三教大能的算計,他雖然沒有直接感受過,但很多事情稍加推論,就知道三教大能的推算,向來都是草灰蛇線,伏筆千裏,甚至從一開始就算已經算好了結局,他不相信儒家文廟老三突然跑到妖族大陸找到自己是因為緣分,更不相信食葉從佛國天下跑到離陽天下也是因為曾經的緣分牽絆。


    但具體如何,他無法推演,也不可能推演出來,除非他對古天庭的變故再知道的多一點。


    食葉見白澤一口接一口的喝著,挺有那味兒的,自己想了想,終究還是沒忍住,又拿起酒瓶灌了一口。


    這一次就順暢多了,隻是白皙的小臉蛋立馬就有兩朵紅雲爬了上去。


    “哎喲,這勁兒,夠大!”食葉砸吧著嘴,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白澤眼睛都直了,這家夥怕不是書蟲,而是酒蟲吧?


    喝高度二鍋頭,怎麽跟喝涼水似的?


    連喝幾口之後,食葉再喝的時候,已經不皺眉了,真就跟喝涼水一般,一口下去,咕嘟咕嘟,直接就沒了。


    短短不到幾分鍾,一瓶高度二鍋頭就這麽…沒了!


    “還喝不?”白澤又拿出一瓶。


    “舒服!”食葉也不客氣,拿過來擰開蓋子,“就是喝下去有點燙肚子…”


    話到一半。


    倒也!


    白澤一頭黑線,還以為你丫真是酒蟲呢,原來也是一斤倒啊!


    不做理會,白澤看著躺在地上的五個人渣,此刻唿吸均勻,除了還昏迷不醒,查不出任何異常。


    千餘年的時間,區區一個書蟲,能成長成為一個上五境的大高手,白澤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當年他能從天刀手下活著逃出升天,是因為在仙界一個部落中學到的上古秘術轉魂之法。


    可這幾年細細思量,那轉魂之術乃是上古秘術,縱然是一縷殘魂,也能很快複原,為什麽落到自己身上,卻用了整整千餘年?


    搖搖頭,白澤覺得沒必要在糾結於過往,如今需要做的,依舊是抓緊但也要腳踏實地的提升修為,然後慢慢的了解更多關於古天庭的事情。


    在白澤記憶深處,還有一件事,是他如今每每午夜夢迴的畫麵。


    那是某次聆聽三教聖言時偶然通過歲月長河的倒影看到的。


    他看到了在河畔上,有十幾個人正在議事。


    隻是究竟所議何事,他沒能知道,而且三教聖人講學開場,所有外麵的畫麵就全部消失了,等一個月過後,那裏的議事早就結束了。


    不知為何,每次想到古天庭崩塌,白澤腦中總會不自禁的浮現出當年那畫麵。


    “要是聽雨的分身早點成神,或許她會覺醒更多關於古天庭的事情吧,不過…粹然神性掌控下的她,未必技能保存多少關於古天庭的記憶。”


    靠在牆上,白澤有一口每一口的喝著酒,思緒也信馬由韁。


    不知不覺,竟然也睡著了。


    但也隻是一刹那,夢中他心中猛然一動,我好歹也有堪比十一境的神識,怎麽會睡著?


    猛然驚醒,就見原本醉倒在身旁的食葉和地上的五個人渣都已經醒了。


    食葉正在送五人離開。


    白澤靜靜看著。


    目送著那五個人渣遠去,食葉沒有迴頭,喟歎道:“你太累了。”


    白澤冷笑:“這是你對我施展手段的原因?”


    食葉轉過身,沒有迴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你知道我的師父是誰嗎?”


    白澤不語。


    食葉自問自答:“我的師父也是一名仙帝級別的高手,有幸聆聽聖言,無巧不巧,那人的性格很開朗,對佛法也是聽不進去的那種,後來那名仙帝還是隕落了,我師父便也成為了佛子!”


    “我和師父從一出生,就徜徉在佛法中,如果沒有人改變我們的情緒,改變我們的生活態度,改變我們的性格,那麽我們化形之後,便是真正的佛陀,隻懂得佛法佛理的辯論大師。”


    食葉看向白澤,正色道:“是你改變了我,給了我新生,我又有什麽理由害你呢?”


    白澤神色略微緩和下來。


    食葉繼續道:“你的心思太重了,我知道被自己的最好的兄弟所害,換任何人都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可你又何必執著於此呢?如今的你,是新的生命,新的開始,有新的努力方向和奮鬥目標,當下最重要,不是嗎?”


    白澤忽然說道:“你為什麽不講大道理,不講釋家公案呢?”


    食葉笑道:“我知道你聽不進去,還不如不說。”


    “嗬嗬!”白澤站起身,問道:“我準備去蜃樓城,你呢?”


    “別拋棄我啊!”食葉急了,“我在這裏就你一個朋友,我離開了你能去哪裏啊?”


    白澤無語,但內心深處對他的提防卻更深了。


    食葉皺了皺眉,搖頭道:“你為什麽會有這麽強的戒心?好像對佛國來人戒心很重?”


    然後他雙手合十,寶相莊嚴,盯著白澤看了一會,皺眉道:“你這樣很不好,剛一恢複就每天擔心天刀來到這個世界再殺你一次,後來了解到古天庭的一些事情,又開始擔心其他的事情…老齊,你不會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你內心深處竟然會覺得,從天刀對你出手,到現在,這一切都是出自某個人的局?”


    白澤緩緩坐起身子:“你能看穿我的心思?”


    “這不是心思,隻是一點心念顯化,在我這裏就能勾連很多。你始終覺得,好友對你下死手,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吧?又或者說,你始終覺得,如果天刀對你出手,在絕對掌控的前提下,他不可能讓你的一縷殘魂逃走對吧?”


    白澤想了想,點點頭道:“確實如此,這是我內心最大的疑問,我跟天刀的修為相差不多,他在我全完無防備的狀態下突襲,是絕對可以殺死我的,但為什麽我會有一縷殘魂逃走?”


    “其次,那一縷殘魂,按照我掌握的轉魂秘術的話,是能很快恢複的,而實際上,我整整花了一千多年的時間才恢複!這又是為什麽?”


    “還有…”


    白澤沒有再說下去,他想說的是,還有,為什麽自己喜歡的女人,竟然會是古天庭的遠古神靈!


    而自己的分身,也會成為古天庭的新晉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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