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怡縵被村長冰冷的聲音震得頭腦發昏。


    “我是貪生怕死,我是膽小懦弱,因為我是一個人。如果我不貪生怕死,我就不會瘋狂的做出那麽大的輻射去威脅古武界,也不會絞盡心機讓薑文連人帶心困死在馬哥村。以前我就想說了,一直沒機會說。


    你用血祭控製著我們,這種共生關係從一開始就很畸形,領養的孩子沒有達到人類認定的指標就要銷毀,馬哥村從頭到尾就是一個生產線,這些完全磨滅人性!既然一個村子都是瘋子,那我也當自己是瘋子好了。可是,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老豆老母和和美美,大家也都還活著,你為什麽又要再瘋一次?!”


    崔世豐顫抖著嘴巴:“原來你一直是這樣想的……”


    戚怡縵淚目:“村長,我真的勸不了你了嗎?”


    崔世豐苦澀卻堅定:“這也是我想問你的。小霸王。”


    她是未來的人,而他隻是先行者,她是沒有資格去責罵他了,她一眼看得到未來,看得到對錯,可是他是先行者,兩眼摸黑的探路,所以她理智上來說沒有資格去指責他,但是她一定會去阻止他!


    戚怡縵:“無論怎麽樣,你都要一條路走到黑?即便我告訴你基因大融合不可能實現,你自己也知道啊,怎麽可能實現呢,那麽多基因上的隔閡和技術上的難度……”


    崔世豐:“不管怎麽樣我都想試一試。不管能走到哪一步,就算是前進一小步,在未來也可能是一大步。時間會告訴我們答案的,小霸王,人類的道路不可能就隻有這一條,細支末流上的枝丫也有可能開出茉莉的花。”


    “如果,那一小步對未來來說其實微乎其微呢,或者說,其實這條路就是死路,還不如去研究人類本身的基因。現在進化出來的基因多麽各異奇妙,我甚至見到一個吸收輻射來修煉的,還有肚子就像是蛤蟆肚,可以吞龍卷風……這麽多方向,為什麽不可以改變一下……”


    “所以啊,這蛤蟆肚就是返璞的征兆啊,小霸王,不要否定任何一種可能性,億萬年前你看著海水裏的草履蟲,你會覺得有一天會進化成現在這樣千奇百態的生物嗎?從時間的維度來說,你永遠也不知道基因大融合會不會發生,我隻是一個探路的人,未來某一天,也許會有人踩著我的屍體找到這條路……”


    戚怡縵被徹底震撼住了,徹底無法再反駁他,內心堅定的東西也晃動起來,她所經曆的時間維度也是有限的,星際300年,對於永恆的宇宙來說,不過是滄海一粟。


    “村長,此刻我已經不能評判你的對錯,我阻止不了你,我隻能用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就像你說的,一切交給時間。我不管你最後能在這天繁花路上走多少步,現在的我們還沒有做好迎接這項科技的準備。在這之前,我必須阻止你。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以後,你不再是我心心念念的那個村長,隻是崔世豐而已。”


    戚怡縵一口氣把這些話說完,自己都不知道淚水已經打濕了衣領。


    崔世豐背對著武鬥場上的歡唿雀躍,暗暗抹了抹老臉淚痕。


    “你也不再是小霸王,怡縵,沒想到七小隻裏就隻你一個真正長大了。原本我總覺得這七個裏,你缺陷最大是最不想個人的,卻沒想到你已經成長成一個完整獨立的人。村長希望你幸福快樂,如果馬哥村還在那裏永遠是你的家,如果不再了,我會請翟老先生解除陣眼,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聽著電話掛斷的嘟嘟嘟——聲音。


    戚怡縵痛苦的捂著嘴巴,無聲的流著眼淚。


    喬末揪了揪村長的袖子,他純潔無瑕的臉仰著,露出一張齊齊的大白牙,可愛童真的小臉對著村長:“村長,你別哭了,付月姐姐要上場比賽了,我們去看她比賽吧!”


    村長摸了摸喬末的小腦袋。


    “村長我啊不能看你們比賽了,我得迴去工作了,你們接下來要好好表現,跟著莫文老大給我好好打,不要丟了我馬哥村的臉。”


    喬末看著村長有些佝僂的背,忍不住追上去。


    兩條小短腿根本跑不過。


    “村長,你什麽時候迴來啊?”


    村長朝著他揮了揮手。


    “我工作完了就迴來了,快走吧,跟哥哥姐姐說一聲,讓他們好好打!”


    “村長。”


    “村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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