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拿著水庫簡圖,和幕僚仔細探討。


    欣妍畢竟隻是個四歲的孩子,再聰明也不可能把水庫的原理講得一清二楚,再說當時講故事的時候,宋桃隻是把最淺顯地說了一下,目的也隻不過是拓寬一下欣妍的眼界而已。


    所以欣妍是如此給四阿哥傳達的。


    “阿瑪,這水一下子來這麽多,這河水容納不下,自然就會淹了河邊的房屋。那如果我們在河水來的地方,建一個大大的水庫,要很大很大的,水庫前後要各有一個大門,可以升降的,這樣先打開前門,水進入水庫,就淹不到底下的村子了,等雨下夠了,水勢緩了,我們再慢慢,慢慢地從後門放水,這樣不就除了水患了。”


    這想法雖妙,但是想要建這個水庫,卻是難點重重。


    一、能容納如此多的水的,水庫必然要建得很大,需要龐大的人力、財力、物力支持,這國庫在康熙前幾年征戰葛爾丹消費了一大筆,又接濟朝鮮,而對國人免稅、減稅,國庫可不充盈,這建水庫如此一筆巨款,難啊!


    二、這水庫要建的話,那要建在哪個地方、用哪種石料,才能承受住洪水的衝擊力,還不漏水。


    三、依這個想法,這門必要做上下移動的活動門,活動時還必須與兩壁密不可分,這樣水才不會滲漏出來,這古往今來,有魯公這樣的能工巧匠也沒有做出來。


    盡管如此,四阿哥卻並放棄,他看到了一條能挽救更多黎民蒼生的新路子,沒有想到時,可以不努力,既然有了明確的途徑,他便不會對困難妥協。


    四阿哥手裏拿著圖紙,臉上依然冰冷,但是眼裏卻露出偏執的狂熱。


    炎炎夏日,烈日當空,四阿哥隻帶著高無庸,秘密地駕著馬,不遠千裏去尋找能人。


    朝廷之上,暗潮湧動,四阿哥曬黑曬紅的皮膚,又怎麽不被幾個有心人注意,太子站在康熙下側,看著四阿哥,眼睛陰霾。


    下了朝,九阿哥、十阿哥走到四阿哥身邊,而十三阿哥則匆匆離去。


    四阿哥駐足看向十三阿哥遠去的方向,黑紅的臉上一張薄唇輕抿。


    “十三弟……”十阿哥看著十三阿哥行色匆匆,知道他是因為母妃病重,心裏想起自己的母妃,臉上露出傷感神色來。


    九阿哥看看兩人,便提了個話頭,想分散兩人的注意力。


    “四哥,你這幾天幹什麽去了,怎麽曬成這樣!”九阿哥看著四阿哥的臉非常疑惑。


    四阿哥是個不照鏡子的,有些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臉,問一邊的高無庸:“爺的臉有問題嗎?”


    高無庸當然不會說有問題,隻是把頭抬起來,頗為苦惱地說:“爺,也沒什麽問題,隻是像奴才這般而已。”


    四阿哥仔細看看高無庸的臉,不就是黑了點,紅了點嗎?有什麽問題。


    他看著九阿哥,認真地說:“九弟,爺的臉沒問題。”


    “嗤——”十阿哥和九阿哥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們的四阿哥真是太可愛了,這種問題也如此認真地迴答。


    “哈哈,四哥,你真是太搞笑了。”十阿哥的嘴裏再次冒出新詞彙。


    “搞笑?”四阿哥挑眉不解。


    “嘿嘿,四哥,你老說我糙包腦袋,看吧,就一個詞,就把你難住了,你可是比糙包還不如了!”十阿哥說出的詞能難倒四阿哥,心裏樂得很。


    九阿哥打開扇子,給自己納納涼:“四哥,我看你這幾天定是在想前個兒皇阿瑪出得難題,九弟和我本來學問就差,皇阿瑪對我倆也沒什麽期待,再次我們倆也就當了兩年差事,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皇阿瑪也不會怪罪。你若是有什麽讓弟弟幫忙的,弟弟定是義不容辭。”


    十阿哥也拍著胸脯,大著嗓門說:“四哥,我也一定幫你。”


    四阿哥臉上神色未變,但是心裏卻是感動的。


    他心裏清楚,有兄弟幫襯,自然是最好的。


    “去我書房再談。”四阿哥淡淡地說道。


    九阿哥、十阿哥也習慣了四阿哥的這般語氣,並沒有被他的冷淡嚇到,反倒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一絲絲的感動。


    三人緩緩走向阿哥所。


    八阿哥孤身一人,看著九阿哥、十阿哥親密地與四阿哥走在一起,心底劃過傷痛。上輩子給他感動最多的就是這兩個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兄弟,他們為了他,毀了自己的前程,但是最終卻不悔不怨。


    這輩子,就讓他們跟在四哥身邊吧。


    如果四哥依然勝利,他們會想上輩子的十三阿哥一樣得四哥的照顧。


    如果他贏了……八阿哥看向天邊的太陽,讓金黃的光落在自己的臉上,如果他贏了,無論他們幫著四哥如何對付過他,他也會好好善待他們。


    四阿哥的書房內,四阿哥三人正在激烈地討論水庫。


    九阿哥、十阿哥作為皇子,受的教育就是要為天下黎民百姓造福,一聽有這樣好的法子,自然心動。


    九阿哥一拍桌子,選了樣他認為最容易解決的事情說:“四阿哥,這賺錢還不容易,不就是把東西低價買進來,高價賣出去吧!”


    十阿哥取笑九阿哥:“九哥,不是我說你,你長這麽大,可是隻會花錢,哪裏賺過錢了,可別把賺錢想得那麽容易。”


    九阿哥用摺扇打了下十阿哥的腦袋:“你九爺想做成的事情,可沒有不成的,四哥,你盡管去建水庫,想用多少錢,我就給你賺多少來!”


    十阿哥哼哼唧唧地抱起腦袋,想了一會後,嘿嘿傻笑著說:“四哥,我啥都不會,不過,我力氣有得是,以後我就幫你打下手,你有什麽吩咐,盡管說,別客氣。”


    四阿哥看著老九老十,淡淡的臉上露出微笑:“四哥知道了。”


    四阿哥在老九老十麵前自稱四哥,便是真把這兩人當好兄弟了。


    第40章


    暮色沉沉,一個小太監快步走在紫禁城裏,七拐八彎終於來到阿哥所,走進了四阿哥的院子。


    高無庸守在四阿哥書房門口,看到那小太監,認出是太子身邊伺候之人。


    “高公公,奴才是來給太子爺給四阿哥傳話的。”小太監麵白紅唇,非常清秀可人。


    高無庸點點頭,聽了小太監的話,敲了四阿哥的門:“爺,太子邀您今個兒去他那兒賞月喝酒,小聚一番。”


    四阿哥正在屋裏細細描繪水庫圖紙,桌邊已經寫好了明個兒要呈給康熙的奏摺。他聽到高無庸的話,黑沉的眼睛微微暗了下,手中的毛筆停在空中片刻,最終輕輕放下。


    他整理了下衣服,推門出去,一股悶熱之氣撲向他的臉,他皺著眉頭,對著那小太監淡淡說道:“走吧。”


    小太監恭敬低頭,喊一聲:“嗻。”


    天色漸黑,空中升起一輪殘月,四阿哥走在路上,淡淡地看了眼天上的月亮,摸上手腕上泛著涼意的佛珠。


    太子宮殿極其奢華,處處彰顯著康熙對他的寵愛之情。四阿哥麵色不改,隨著小太監來到了太子的私人花園。


    花園裏正擺著一張白玉石桌,上麵用芙蓉玉盤裝著各色精緻菜餚,可惜這菜多是大魚大肉的葷腥之物,並不合四阿哥胃口。


    太子一身金絲蟒服,麵容帶著柔和的笑,閑適地坐在桌子上位,他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威嚴,音質卻頗為好聽:“四弟,快過來坐吧。”


    四阿哥走過去,淡淡然地坐在下位之上。


    太子拿起一隻晶瑩剔透的瑪瑙耳杯,給四阿哥倒上美酒,四阿哥眼力何等驚人,看出這瑪瑙耳杯是康熙禦用的杯子,是歷代帝王才有資格用的。


    “四弟,孤與你自小親近,可不想隨著年紀漸長,倒是不若以往親近了。”太子陰柔的麵容上掛著和藹的笑容,雪白的手指略顯輕佻的夾著那瑪瑙耳杯。


    四阿哥心裏暗潮湧動,知道太子拿出這耳杯,是在警告他,他是儲君,而他是臣弟,讓他明白他是為誰效力的,想分裂出去單幹,他還沒有這等實力。


    四阿哥麵上依然淡淡的,對著太子恭敬說:“二哥何出此言,弟弟一直以二哥馬首是瞻,以往如此,現在也一直未變。”


    太子看四阿哥並沒有接過這瑪瑙耳杯,桌邊的笑愈加柔和:“四弟怎麽不接酒杯,難不成認為孤還沒資格給你倒酒了?”


    四阿哥眸子黑沉了些,說到:“二哥美意四弟心領了,隻是四弟最近胃有些不舒服,怕不能碰酒。”


    太子收迴手,把酒杯舉到眼前,對著酒杯,看天上的殘月染上一片血紅。隨後,他一仰頭,把那瑪瑙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既然四弟病了,孤也不勉強你。一人喝酒總是無味,孤陪你一同喝茶吧。”太子吩咐了小太監去拿了一壺茶來,那瑪瑙杯子終於被收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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