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狠地奪過孩子,在接生嬤嬤錯愕之跡,已經把毒藥灌入她的嘴裏。


    那嬤嬤目露驚恐,想大喊。


    烏雅氏卻早一步把一塊白布塞進她的嘴裏,堵住她的喉嚨。


    嬤嬤想用手去拔,烏雅氏用棉被罩住她全身,用力壓製,那嬤嬤隻能發出微弱的咕咕聲,烏雅氏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直到她慢慢絕了氣息。


    她把拿過棉被,細細查看,沒有沾染汙血,又因為用棉被飛散了力道,在這嬤嬤身上也沒有留下傷痕。


    一切都快速地進行著,她抱過緊閉雙眼的孩子,那孩子似乎感受到熟悉的氣息,眷戀地更貼近了烏雅氏幾分。


    烏雅氏眼神空洞,舉起孩子,狠狠摔下,“砰——!”


    她看著摔落的孩子,變成一片血糊,任由血濺到她的臉上、牆上、床上,她癱軟在地,嘴裏發出驚恐的大喊聲:“我的孩子——!”


    渾身沾血的烏雅氏低著頭看著地上血肉模糊,看不出樣子的嬰兒,露出猙獰的笑容。


    她所做的一切,一定,一定,是最明智的,她,她,肯定沒有錯,這樣的孩子,隻會痛苦地活著,還不如讓她親手解決他的性命。


    門被打開,光亮迷花了烏雅氏的眼,她昏昏沉沉的腦袋,變得清明起來。


    還沒有結束,還沒有結束,要讓爺覺得,她才是最最可憐的受害者。


    趴在地上的烏雅氏,渾身染血,身體劇烈抖動。


    四阿哥抿起薄唇,看著瑟瑟發抖的烏雅氏,再看那一團血肉,心裏急速掠過傷痛,他的手慢慢握起,青筋凸顯。


    那拉氏幹嘔地虛脫,跌坐在地上。


    奴才們汗津津地曬在太陽底下,不敢動作,整個院子陷入一種讓人心慌的寂靜之中。


    四阿哥眼底清冷,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他沉重的步子,落在地上,發出更讓人心悸的聲音。


    那拉氏看著這樣的四阿哥,心底有恐慌,但是看著他孤清的背,又感到一股厚重的悲涼。她心裏酸澀難當,想喊什麽,卻發現自己已經沒了聲音。


    “嘩——!”四阿哥用力扯下床單,蓋住地上的血肉,隨著床單掩蓋住那血肉,烏雅氏的眼睛慢慢睜大:“不——!”


    悽慘的聲音並沒有完全散播出去,一雙冰涼的手已經堵住了她的嘴。


    烏雅氏滿含眼淚的眼睛落在四阿哥的眼裏,說不清的苦楚和怨恨。


    “爺,是那個死奴才,摔死了爺的孩子!”


    四阿哥看著底下慘白著小臉,淚水如決堤般止不住的烏雅氏,對這一雙包含著萬千傷痛的眼,他選擇緩緩閉上眼。


    冷酷的嗓音響起:“你給爺記住,今個兒的事一個字都不準提!”


    烏雅氏低下頭去,艱難而不甘地點頭,而藏在暗處的眼睛收斂了一切情緒,隻剩下麻木,嘴角則勾起殘酷的笑。


    接下來,院子裏的人都靜悄悄地退了,烏雅氏被晏紫和胡嬤嬤攙扶著去清洗,那拉氏被四阿哥打發去了宋桃的院子。


    “高無庸,把小阿哥的屍體包好,連著那個奴才的屍體讓人好好查查,是怎麽死的。”


    其實那嬰兒的屍體早就被摔地稀巴爛,分不清哪裏是頭,哪裏是四肢,隻是血淋淋的一團。


    “是。”高無庸也不過二十幾歲,看到血腥恐怖的屍體,胃裏也忍不住翻騰。他忍著刺鼻的味道,顫抖著雙手,收拾好一切。


    “等到入了夜,再行動。”四阿哥閉著的眼緩緩睜開,背著手,猛地關上了產房的門。


    “翠竹姐姐不好了,烏雅格格已經生了。”紅粉急匆匆跑來,拉住正打著一盆血水的翠竹。


    翠竹一驚,一盆血水全灑落在地上。


    午後明媚的陽光,照射在地上的一灘血水之上,泛著刺眼的光芒。


    “還是趕不上嗎?”翠竹捂著胸口,為宋桃憋悶得心酸,“唉,我們的主子可怎麽辦?”


    紅粉的眼睛裏冒出點點淚光,抓住翠竹的手,咬著嘴唇,盯住偶爾有幾聲壓抑的呻吟聲。


    欣妍原本一步不離地守在產房前,這會兒聽到翠竹和紅粉說話,看著她倆發呆,皺起小小的眉毛,稚氣的聲音裏已隱隱透出威嚴:“現在最重要是額娘還有小弟弟,說這些有什麽用?”


    翠竹和紅粉這才醒覺,她們的主子正在裏麵生小阿哥呢?現在最重要地是保證主子的安全,要是主子出了什麽事,其他的還有什麽用?


    欣妍看宋桃身邊的兩個丫鬟鎮定下來,黑亮的眼睛裏露出擔憂,紅潤的小嘴倔強地抿起:“額娘,寶寶一定要讓弟弟留在我們身邊,一定!”


    那拉氏被王嬤嬤摻扶著,臉色依然沒有血色。


    欣妍看見了那拉氏,規矩地向她請了個安:“欣妍見過嫡額娘。”


    那拉氏點了點頭,強打起精神問:“你額娘可好?”


    欣妍迴答:“聽嬤嬤說,似乎快了。”


    翠竹和紅粉搬來了椅子讓那拉氏坐下,紅粉又給那拉氏泡了一杯涼茶,但是那拉氏並沒有碰。


    日頭偏西,晚霞映著院落,宋桃隻感到陣痛越來越頻繁。


    “宋主子,快,快,小阿哥快出來了——!”


    接生嬤嬤滿頭汗水,激動地大喊。


    渾身是汗的宋桃,咬緊牙關,使出全力。


    “哇——!”洪亮的哭聲在橘黃色的暮光中響起,四阿哥剛剛踏入院子,就聽到了如此有精神的哭聲。


    他停在門口,想舉足過去,腦海裏卻閃現出剛才那血肉模糊的屍體,他的胸口煩悶,目光投向緊閉的產房。


    不知這次,來這兒,能不能讓他心情放鬆……


    接生嬤嬤推開門來,笑容滿麵地看向樹蔭之下的那拉氏:“恭喜福晉,是個健康壯實的小阿哥!小阿哥,真真漂亮。”接生嬤嬤本來想說是她這輩子接生見過最特別最漂亮的孩子,但是這種話,隻怕一說出口,她的命也就不長了。


    一個小妾生的孩子還能比福晉的還看,還能比當今皇上的孩子漂亮?


    四阿哥的心,再次穩健跳動起來。悶熱的風吹過,他卻覺得頗為涼慡。他邁出步子,清冷的聲音響起:“抱來給爺看看。”


    接生嬤嬤抱著小阿哥,笑嘻嘻地走到四阿哥麵前,那拉氏帶著溫柔的笑容,也過來瞧瞧。


    隻一眼,兩人都驚奇了。


    接生嬤嬤懷了的小阿哥,瑩白嫩滑,胎髮茂密,五官精緻,小嘴尤其紅潤,完全不似剛出生的孩子那樣皺巴巴的樣子。


    四阿哥看著這白白嫩嫩的娃娃露出了笑容。


    那拉氏捕捉到四阿哥的笑,有些呆滯,這樣的爺,好溫柔。


    如果說平時的四阿哥冰冷無情,給人嚴肅不近人情之感,但是他這一笑,卻柔化了他整個英俊的五官,猶如萬雪初化,暖人心脾,讓見了的人,久久難忘。


    那拉氏的心髒再次劇烈跳動起來。


    她的雙手交握,想起那個雪地,那雙就像爺這是的笑容一般溫暖的手。


    她注視著身邊的男人,目露柔情,這就是她的爺,將和她一起走過萬萬千千個日夜的爺。


    小阿哥似乎在接生嬤嬤懷裏不甚舒服,大聲地哭了起來。


    四阿哥聽著這中氣十足的哭聲,在烏雅氏那兒受的悶氣,消散了大半,又因為高無庸去處理烏雅氏那的事,他就近點了小德子的名:“小德子,去傳太醫。”


    小德子接到命令,急急去叫來了太醫。


    四阿哥坐在石凳之上,小阿哥已經被抱進屋去了,隻有那拉氏陪著他。


    “爺,宋妹妹不但會養孩子,就連生的小阿哥也這般漂亮。”


    四阿哥眼裏含笑,果然這一次也不例外啊!


    喝了半盞茶功夫,老太醫就匆匆跑來:“老臣,參見四阿哥,四福晉。”


    “抱小阿哥出來。”四阿哥淡淡說道。


    那拉氏讓王嬤嬤去抱了小阿哥,太醫仔細檢查小阿哥的四肢,再把了脈,摸著鬍子,頗為驚奇:“小阿哥心跳有力,身強體壯,雖未足月出生,但是卻如同滿月嬰孩,四阿哥,此乃福兆啊!”


    四阿哥一聽,再比較烏雅氏,對這般折騰,卻依然睡得香甜的小阿哥更喜歡了。


    那拉氏心裏驚覺,看向小阿哥的目光陰沉了幾分。


    這孩子,會成為天保的絆腳石嗎?


    聽說烏雅格格的院子被封鎖了;聽說烏雅格格生了個小阿哥,但是夭折了;聽說四阿哥很生氣,把接生嬤嬤和屋子裏伺候的奴才們都杖閉了。


    紅粉把聽來的消息傳給了正在坐月子的宋桃。


    宋桃抱著分外精緻可愛的小寶貝,喃喃地說:“寶貝兒,額娘贏了嗎?”


    第38章


    夜色正濃,高無庸悄悄把一大一小兩具屍體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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