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古齊輕盈地跳下塌,幾步就出了帳子,宋桃則默默跟在四阿哥身後,去牽了黑馬。


    在馬棚另一邊的白馬敏銳地感覺到了宋桃地接近,本來滿心喜悅想著,主人終於要來接它,卻發現宋桃的氣息又漸漸遠去。


    它急了,嘶鳴出聲,用身體兇猛地去撞那柵欄。


    新來的小廝,看見了這情況,急急忙忙過去,卻發現一條白影還帶著點紅光一閃而過。


    “哎呀,怎麽是這匹雪馬!”那新來的小廝知道這雪馬可不得了,是象徵著大清太子勇猛的標誌,那是跑了,他怕要步上前任馬官之路了。


    四阿哥和宋桃正在前麵走著,宋桃首先聽見後麵的馬蹄之聲,過了幾秒,四阿哥也聽見了,兩人轉頭,望向那聲音來處。


    那雪馬瞄著宋桃的方向,一頭紮進了她懷裏,撞得宋桃退了好幾步,四阿哥又拉了她一把才穩住身子。


    “太子的雪馬?”四阿哥看清來物之後,疑惑道。


    那白馬用頭在宋桃懷裏蹭,耳朵緊貼腦後,眼睛半垂,一副委屈可憐的樣子。宋桃再看它身上點點血跡,不免心疼。


    “爺……這……”宋桃看著白馬,有些為難地看著四阿哥。


    四阿哥牽著大黑馬,淡然地說:“先帶它去治療,爺迴來後聽你解釋。”


    宋桃謝過四阿哥,目送他遠去,雖然可惜不能去看博古齊和四阿哥的比試,但是正在向她撒嬌的白馬,卻也讓她心疼。


    正想著,那小廝氣喘籲籲地跑來,看見宋桃牽著白馬,籲出一口氣說:“謝謝宋主子,要是這雪馬跑了,小的定是沒命了。”


    那小廝要拿過宋桃手中的韁繩。


    白馬鼻子裏噴出兩股氣團,前蹄刨土,黑色的眼睛裏兇光大露。


    小廝被嚇得縮迴了手,心裏暗暗想,聽人說這雪馬兇悍之極,果然是真得,太子爺能馴服這馬,真是了不起。


    宋桃明白這白馬不遠迴去的心思,可是她也沒有辦法,太子爺雖然說了要把這白馬送給她,可是自那夜之後,太子原本雖然有些張狂肆意,但還是頗為自重,有禮,但現在卻極為陰沉,看人的眼睛裏更透著一股陰寒,讓人滲得慌。


    她對著那小廝笑著說:“這雪馬與我投緣,跟我極為親近,不如讓我領著它會馬棚。”宋桃心想,那太子如果真忘了糙原上的約定,她便在迴京之前,把這馬偷運到空間內,再鬧出點動靜,讓人以為是雪馬自個兒逃跑了便是。


    宋桃溫柔地摸著白馬的頭,一邊牽著韁繩,緩緩朝著馬棚走去。


    白馬非常順從地跟著宋桃走,那小廝見了,心裏驚嘆:原來這雪馬除了高傲難伺候,竟然還有這般溫順的一麵,這宋主子,神了!


    小廝不免地對宋桃愈加恭敬,他在前頭領路,到了馬棚。


    宋桃拿出一小塊碎銀,吩咐那小廝:“幫我打盆水來,在拿些簡單的藥膏。”


    小廝拿了銀子,笑得合不攏嘴:“宋主子,奴才馬上就拿來。”


    看著那小廝走了,宋桃送空間裏取出點泉水餵了白馬喝下,很快,白馬肚子上的傷口快速的癒合消失,隻剩下紅色的血跡留在雪白的皮毛之上。


    白馬感激地想舔宋桃的臉,宋桃機靈地避了開去,瞪了眼白馬:“不許舔,你的口水又沒有美容的效果!”


    白馬疑惑地看著宋桃,還想再去舔,宋桃躲開,笑罵:“好了,好了,別給我噁心了,以後和你老婆親熱去!”


    白馬看著宋桃開心,也高興地噴了幾個響鼻。


    “宋主子……宋主子……奴才給您拿來了。”小廝抬著一盆水,肩上還搭著一塊大毛巾,搖搖晃晃走了進來。


    那小廝還從懷裏拿出了一瓶藥膏,宋桃笑著一一接過,便打發了他走。


    宋桃細心地給白馬清洗了血跡,又在傷口塗上了藥膏,好言安慰了幾句,保證自己一定會迴來接它,這才離了馬棚。


    出去時,強忍著自己不迴頭看,就怕自己一迴頭,便看到白馬那雙委屈、眷戀、不舍的眼睛,而讓她當場把它納入自己的懷抱,管他的太子,康熙,四阿哥,通通不管,她隻管這匹為了忠誠於她,不惜自殘的白馬。


    等她迴了帳子,翠竹為她備了茶水,她微微喝了幾口,便放下了。


    “主子,可有心事?”翠竹擔憂地問。


    宋桃不語,抬頭望向翠竹,這才發現,原來這服侍自己快三年的大丫鬟,已經長得婷婷玉立,柔美如花。


    “翠竹,你可有二十歲了?”


    翠竹柔柔一笑:“主子糊塗了,奴婢自小服侍主子,還不主子大上一歲呢!”


    原來二十二了。


    “翠竹,你可想嫁人?”宋桃想著,二十二歲的姑娘在古代可已經是大齡了,是該是要成親的時候了。


    翠竹臉色微紅,含羞帶怯:“奴婢隻想一輩子侍奉主子身邊,並未想過嫁人。”


    “翠竹,我不想虧待你,你心裏到底怎麽想得,便和我說,這幾年,我待你如何,你也知道,所以你隻管說真話,我定會盡力滿足你。”宋桃今天被那白馬的忠誠所感動,再想起一路陪著她走來的翠竹,便想在她的能力範圍內,給翠竹最好的。


    翠竹的臉色更紅了,終於在宋桃鼓勵的眼神下說:“奴婢,全聽主子安排。”


    也就是說,翠竹是想嫁人的,隻不過並沒有對象。這奴婢嫁人,一般就配個府裏的小廝,如果主人有別莊,也可以讓奴婢幫著看守。


    在四阿哥府裏當差,危機四伏,還不如到別莊去,和丈夫孩子一起,幫她做做生意,賺點外快,她手頭也緊了三年了,欣妍嫁人的時候,她這個做額娘的總要給她添點嫁妝才行。


    隻是她還隻是個不上通牒的庶福晉,要想弄個莊子,實在是太打眼。


    也許,是時候該懷個孩子,爭取一下另一個側福晉的位置了。作為一個側福晉,有幾個莊子店鋪,也是正常。而且,子憑母貴,她的身份高了,對欣妍也有好處。


    四阿哥雖說武不怎麽樣,但是他從小就學滿族騎術,身上流著的也是遊牧人民的血統,他的騎術還是極不簡單的。至少比起三阿哥那個文人要好上幾倍。


    “怎麽個比法,老子通通奉陪!”博古齊跨坐在綜馬之上,大言不慚地說道。


    四阿哥指著遠遠的雪山說:“規矩很簡單,誰先到了那雪山腳下,誰就贏!”


    “痛快,老子最煩那些個煩人規矩,這個比賽好!”博古齊小小的身子,發出的聲音卻極其洪亮。


    四阿哥沉聲喊道:“開始!”


    兩人一踢馬肚子,兩人就如一道流鴻,飛速朝著雪山而去。


    兩人在馬上輕盈跳躍,拳腳相加,幾次交手,一大一小,互不相讓。


    博古齊和四阿哥兩人的眼中,都露出激昂的鬥誌。


    四阿哥的臉色雖然依然淡淡的,但是眼睛卻亮的出奇。人生最怕的就是沒有對手,最惱的是沒有人敢把你當作對手。四阿哥的冰臉總讓人對他退避三舍,但是其實他又在心底渴望,有人能不畏懼他,親近雨他。


    十三就是這樣一個敢對著他的冰臉開玩笑,在他麵前脫鞋不拘謹之人,又是第一個笑著對他說“四哥,你其實隻是麵冷,但是心卻是最溫暖的”這句話的人。


    所以他在心底對他放縱。


    今個兒幾個交手間,這博古齊這股自然天成的不羈之氣,讓四阿哥覺得是這般地像他的十三弟,不免地已經對他有所縱容。


    博古齊天不怕地不怕,逍遙灑脫,而四阿哥拘謹嚴肅,冷靜自持,兩人的性格風馬牛不相及,但是卻在交手間,產生了屬於男人的情誼。


    一進一退,一攻一防,兩人在糙原之上,馬背之間,盡情拚殺,博古齊輕盈一如大鵬飛鳥,四阿哥沉穩好似深潭蛟龍,兩項搏鬥,旗鼓相當,難分高下。


    黑馬、綜馬狂奔至雪山山腳。


    一大一小的兩個人,都露出笑,贊道:“好身手!”


    四阿哥帶著淡淡的笑,也不再把博古齊當作是一個孩子,而是和他平等之人:“小世子,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好的身手,以後可想過領兵打仗,成為一方叱吒戰場的風雲大將!”


    博古齊坐在綜馬之上,耍著一根雜糙,說:“你個那丫頭一個模樣,就想讓老子不得清閑,老子在這逍遙自在的緊,做那累死累活的將軍,有什麽意思?”


    四阿哥看看博古齊那副一臉嫌棄、避之莫及的嘴臉,很是無奈,這孩子,和十三弟雖然都是浪蕩不羈,可是他更多的是放任自由,而十三弟卻是極其勤勉之人。


    他嘴角勾笑,幸好這孩子還小,好好錘鍊一番後,以後必能為他所用。


    博古齊要是知道四阿哥心裏這般想,定是嗤笑不已,他一個堂堂神獸,哪能聽他使喚了。不過以後會發生什麽,這博古齊又怎會全都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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