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聶看著正跟薑明在庭院內玩耍的扶蘇,眼神閃爍著,也是輕聲答道。


    “迴王上,長公子聰慧寬仁,有王者之風!”


    “哦?”


    嬴政臉上也是露出幾分別樣的笑意,目光並未從扶蘇的身上離開,但是,語氣卻是莫名嚴肅了起來,一股王者之威,也是迎風而來。


    “蓋聶先生是覺得,扶蘇適合立為太子?”


    自古以來,王位之爭都是帶著無盡的腥風血雨,嬴政自己就是從血雨腥風中走出來的。


    嬴政的王位上,可是沾染了太多太多的鮮血,即便是如此,都還依舊沒有結束。


    而聽到嬴政此言的蓋聶,臉色卻是沒有絲毫變化,似乎,他並沒有犯插手王位繼承人的忌諱一般,神色依舊平靜,目光在薑明的身上停留著。


    “王上不是心中早有決斷嗎?”


    嬴政聞言也是笑了笑,卻是緩緩搖了搖頭,輕歎道。


    “現在還太早了。”


    蓋聶臉上雖是不動聲色,但是,心中卻是驚了一下,他原本隻以為,嬴政隻是看好扶蘇,有想要封他為太子的想法。


    畢竟,如今的扶蘇也不過三歲,嬴政自己也才二十出頭,往後,嬴政還會有更多的公子,未必就不會有更出色的人選。


    最重要的是,嬴政足夠年輕,根本就不急著選擇繼承人,可是,嬴政不僅有了想法,甚至就連人選,都是定下了。


    隻是,當蓋聶的目光落在薑明的身上之後,忽然就明白了什麽。


    傳言,飛熊侯薑明與趙太後關係非同一般,與秦王嬴政,更是情同父子,或許,其中就有飛熊侯的因素在其中。


    長公子出生之時,一向喜歡收集名劍的飛熊侯,可是直接送了一把劍譜上排名極高的名劍赤霄。


    飛熊侯當年能夠教出如今的秦王,未來未必不能再教一任秦王,而扶蘇又有這個潛質。


    更何況,扶蘇生母乃是楚人,舅舅昌平君也是楚係勢力的領軍人,而且,當年因為成蟜的死,華陽太後對於嬴政,心底未必沒有怨言。


    再加上,飛熊侯乃是秦王之師,若是再教授扶蘇,也可以拉攏那些與飛熊侯交好的大臣們。


    可以說,無論是從個人能力,還是背後的暗中交鋒,甚至就是朝堂之爭來看,扶蘇確實都是最為適合的。


    嬴政看著在庭院內,笑得很是開心的扶蘇,眼中也是帶著一絲慈愛的笑意。


    他是秦王,還是尚未坐穩王位的秦王,所以,嬴政平日裏也並沒有那麽多閑暇來看扶蘇。


    嬴政是一個王,可他也是位父親,當年有老師照顧他,陪伴他,他自然也希望扶蘇幼年也有人陪伴。


    “寡人聽說了一個比較有趣的消息。”


    “王上請講。”


    蓋聶微微一愣,對於嬴政突然轉移話題,也是頗感興趣。


    “聽說,鬼穀的另一位,似乎去了韓國。”


    “韓國?”


    蓋聶喃喃自語,他雖是有些驚訝,但卻並不覺得意外,轉頭看著嬴政,平靜地說道。


    “小莊去韓國,十之八九,會與韓國九公子聯合。”


    “這不是很好?到時候,先生就能與衛莊先生一較高下,決出勝負了。”


    嬴政看著蓋聶,輕笑著說道,對於秦韓之間的較量,嬴政向來有信心,畢竟,一個七國最強,一個七國最弱。


    隻是,嬴政在說話之時,眼中卻是閃爍著幾分異樣的光芒,似乎有些興奮,又有些期待。


    蓋聶站在一旁,看得心底莫名一突,下一刻,也是瞬間明白了什麽,臉色都是不由得微微一變。


    嬴政素來推崇法家,那位韓國九公子,又是法學大家,其所著之書,更是被嬴政拜讀過不止一遍,每一次都是忍不住拍案叫絕。


    蓋聶本想開口說些什麽,畢竟,他是嬴政的幕僚,就是私人狗頭軍師,當然,平日裏也負責保護嬴政的安全。


    若是嬴政真的想不開,要去韓國見韓非,那可說不好要出大事。


    隻是,蓋聶也了解嬴政,他若是勸說,根本無用,所以……


    蓋聶將目光落在庭院內的青年身上,真的很難相信,一個年近四十的人,竟然依舊像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扶蘇,今天玩夠了沒?”


    薑明看著笑得十分開心的扶蘇,臉上都是不免帶著幾分笑意,輕聲說道。


    “嗯嗯,謝謝師公,扶蘇今天玩的很開心。”


    扶蘇小臉紅紅地,眼中盡是興奮之色,認真地點頭說道,隻是聲音微微帶著點氣喘。


    薑明笑著揉了揉扶蘇的頭發,眼中也是閃過一絲和藹之色。


    “那明天,師公再陪你玩好不好?”


    “嗯嗯,好的,那扶蘇先迴去學功課去了。”


    扶蘇目前的功課還是比較簡單的,所以,小扶蘇也不排斥,厭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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