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被梁父再一腳踹到牆邊,梁琳叫道:“我才剛滿十八歲,這麽小的年紀你讓我立即跟著那個老男人,這怎麽行啊?”

    “你個賠錢貨!”聽到女兒反駁,梁父氣衝衝的撲過去,拿起手中的酒瓶就去砸梁琳。

    梁琳趕緊一側身,從父親的腋窩下躲過,那個酒瓶便啪的一下砸在了牆壁上碎裂開來。

    瓶子裏的酒濺射到了梁父的身上,玻璃殘渣還在梁父的臉上留下了一點血痕。這把梁父氣得七孔生煙,他一扭身迴頭,朝著女兒怒吼道:“好啊賠錢貨,竟敢躲閃了,勞資今天打不死你才怪!”

    發著怒,梁父伸手就要去拽梁琳的頭發,卻被疾步而來的一個男子抓住了手腕。

    “夠了!”

    抓住梁父的手腕,隋雲傑狠狠的喝道:“真的夠了!”

    “你特麽的誰呀?”梁父試圖掙脫手腕,可不見有任何動彈,語氣很不好的怒道:“勞資教育自己的女兒,關你屁事!”

    一巴掌,隋雲傑毫不猶豫的就朝著梁父的臉上扇過去,可卻被梁琳擋在了身前。

    梁琳給氣得一臉通紅的隋雲傑說道:“別打我爸爸,不管怎麽樣,他始終是我爸爸!”

    隋雲傑的巴掌緩緩的放下,也同時鬆開了梁父的手腕。正如梁琳說的一樣,無論如何梁父都是她的爸爸,他這個外人在這種情況下即使再怎麽生氣,又能如何?

    眼見著隋雲傑退開了一步,梁父便又猖狂起來,他正想揮拳去打隋雲傑,但被對方冷厲的目光一掃。頓時,梁父揚起來的手臂硬是不敢打下去,他分明感覺到隋雲傑的目光就跟一頭野獸在盯著自己一般的難受。

    很壓抑,很懼怕,很膽寒,梁父情不自禁的躲閃在了女兒的身後,看都不敢再看對麵的隋雲傑一眼。

    “唉!”隋雲傑歎道:“梁琳,你這樣忍受你爸爸的虐待也不是辦法,他遲早有一天會把你賣了的!”

    梁琳苦笑,眼眶有些濕潤,看來周圍過來的一群鄰居,她咬著嘴唇說了句:“這不用你管!”

    好吧,不管就是!

    隋雲傑擠出了人群,張蒙跟了上來,問道:“傑哥,難不成我們這就離開麽?”

    隋雲傑不迴頭的說道:“梁琳會跟著來的,因為她想知道我們到底來這邊做什麽?”

    果不其然,那邊的梁琳請鄰居把父親送迴家,她急急忙忙的跑了上來,問著腳下不停步的隋雲傑:“喂,你們倆來這邊,想要幹嘛?”

    “尋找真相!”隋雲傑迴道:“我們倆來這邊是想知道一些真相。”

    “那麽,你找到沒有?”梁琳警惕的問道。

    “找到了!”隋雲傑神秘的一笑,說道:“你弟弟梁輝的死亡真相,我已經找到了!”

    “什麽?”梁琳的身軀一顫,她一個箭步在前,伸臂攔住了去路,一雙眼睛透射著是敵非友的兇狠。

    “你弟弟的死亡,是人為的,對吧?”隋雲傑看了看攔住去路的梁琳,說道:“換句話說,梁輝死在高三部,是有人指示的,不是麽?”

    “你……你怎麽知道的?”梁琳的臉色猛地沉了下去。

    “想知道原因,跟我到河邊談談吧!”隋雲傑側身,拉著張蒙從呆若木雞的梁琳身邊走了出去。

    ……

    一條淌流的小河,從老區的一條街道穿過,河水不是很深,站在橋梁上都能看到最底沉的遊魚。

    這裏的環境還算優雅,隋雲傑和張蒙站在橋梁上等了幾分鍾,橋那邊走來了沉著臉的梁琳。

    “看來,她想通了!”隋雲傑給身旁的張蒙說道:“她想通了,就會來告訴我們一些我們倆其實也不是特別清楚的事。”

    “比如說?”張蒙輕聲問。

    “比如說,梁輝之死,噓……別震驚,其實我開始是訛詐梁琳的。”隋雲傑的臉上閃過一抹奸猾的笑容,隨即朝著梁琳走了過去。

    “隋雲傑!”梁琳停下了腳步,和隋雲傑的距離保持在五米,她環顧了一下小河四周,不見有其他人,這才說道:“我問你,是怎麽樣知道我弟弟的死因的?”

    隋雲傑無可奉告的聳聳肩,搖搖頭,迴道:“在談及你弟弟死亡真相之前,我想聽聽,你為什麽要按照方勉的吩咐,在學校裏跟蹤我?”

    “我……”梁琳避開隋雲傑那直盯盯的眼睛,趴在橋欄上,看著河麵說道:“既然你早就知道我在跟蹤你,你又知曉我弟弟的死因,你又何苦問我這個問題?”

    隋雲傑的心一抽,眼圈一滾,心中頓時亮堂得厲害,他接話道:“雖然我知道是方勉強迫你來跟蹤我的,也曉得你有把柄掌握在方勉手中。可我還是想親口聽你說一下,為什麽幫一個殺死你弟弟的真兇?”

    隋雲傑的話,讓身後的張蒙大驚,也讓梁琳的身軀抖了好一會,她久久的歎氣道:“我就知道紙包不住火的,我不該心存僥幸能夠瞞得過在一中那麽有名的你。隋雲傑,你信我嗎?”

    梁琳看向了隋雲傑,在等待眼前人的迴答。

    “我當然信你!”隋雲傑說道:“如果不信你,我也不會讓你來這邊和我聊天,而是把你送到了派出所。我知道,你很苦,心裏苦得很難受!”

    梁琳的眼淚,頃刻間的滾落出來,有人明白她的苦,讓她長久壓抑的情感得到猛然的頃泄,梁琳泣聲道:“謝謝你能相信我,有時候,我都懷疑是不是應該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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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雲傑沒有接話,就那麽看著哭泣的梁琳,他知道這個可憐的女孩子將會說出很多他壓根不知曉的事。他之所以判讀出梁琳是受方勉指示跟蹤自己的,其實也就在茶館裏聽到那些鄰居的話做出的判斷。

    有人說過,梁輝死亡後梁琳找到學校討過說法,她最終沒有得到任何的賠償,就連弟弟的喪葬費都是借來的。按照一般常理,梁琳是一個讀過書的人,受過好幾年教育,加上她喜愛武學。這樣的女生,是不會輕易的對惡勢力低頭。

    但後來,鄰居們說方校長找到某些人直接把前去討說法的鄰居都趕走了,而梁琳依舊沒有采取上訪、舉報的做法去為弟弟死亡繼續努力。

    這種情況,與理不符,與理不符的原因多半有幾點。第一,梁琳實際上得到了一中的賠償;第二,梁琳得到了方勉私下裏的賠償;第三,梁琳有把柄在當事人的手中才不敢繼續就弟弟這件事做文章。

    隋雲傑想過,第一條被他否決,原因很簡單,如果梁琳得到學校的賠償,那麽一中會站出來表明立場,從而鄰居也不會看不過去再去鬧了一次。

    第二條,隋雲傑也給予了否定。倘若梁琳私下裏得到了方勉的賠償,那說明方勉害怕這件事再鬧下去收不住影響到自己,才會私下找到梁琳賠償。但隻要仔細一想,如果梁琳得到了方勉的賠償,她絕不會任由左鄰右舍再說弟弟死亡這件事如何如何,她會幫著方勉說話。畢竟,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既然不是第一二條,那麽隻能是第三條了。也隻有梁琳有把柄握在方勉手中,她才不敢繼續鬧下去,而且還會老老實實地幫著方勉做事。

    早前隋雲傑一發現有人跟蹤自己之後,就想到了章牧和方勉身上,後來看到章牧居然被體育老師給打得那麽慘,隋雲傑覺得章牧頂多也就一個背後有人的走狗似人物,他有啥能耐指揮梁琳辦事?按照弟弟死於學校作為姐姐的肯定不好受這一點判斷,除非章牧扮羊吃虎,不然他是駕馭不了梁琳。

    隋雲傑不認為章牧是那種扮羊吃虎的人,那麽隻有方勉能夠指揮梁琳辦事了。又要讓梁琳不追究弟弟死因,還得為之所用,那麽隻能是梁琳有不可為外人道也的把柄落入方校長手中。

    想到這一點之後,隋雲傑聽到梁琳那句:“既然你早就知道我在跟蹤你,你又知曉我弟弟的死因,你又何苦問我這個問題?”。

    正是這句話,表露出心機不是很深的梁琳心中有事瞞著,她以為隋雲傑已經知道了不少事。在這情況下,隋雲傑便又大膽且帶著訛詐的口吻把梁輝的死亡硬放在方勉頭上,哪知道從梁琳的神色和語氣來判斷,這一切貌似還真的存在。

    “有時候,我們人不能掌控的事情太多!”聽到梁琳的話,隋雲傑適時的摻和了一句。

    梁琳流著淚,說道:“是啊,我們人類不能掌控的事情太多。”她迴頭看了一眼張蒙,閉嘴不再說話。

    張蒙很聰明,他知道梁琳接下來要說的話並不想讓自己知道,一轉身就走開了。

    看著張蒙走開,梁琳這才給隋雲傑說道:“接下來我要說的話,請你務必不要給任何人談及!”

    隋雲傑點點頭,他不需要保證什麽,就憑借叫做信任的眼神就表達了一切。

    “隋雲傑!”在要講訴之前,梁琳極為嚴肅的說道:“你知道的隻是一個事實,可過程你不知曉,等我說完以後,我希望你保守秘密的同時,也要答應我,隻要你還活著,就要學會愛自己身邊值得愛的人!”

    隋雲傑嗯了一聲,他的腦子裏浮現出了師傅的模樣,在他看來師傅便是身邊值得愛的人。可下一秒,隋雲傑驚奇的發現,師傅的影子模糊了,居然被一個女人給替代了。

    這個女人,居然會是晨曦!

    臥槽!

    隋雲傑心裏罵了一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忙把頭一甩,很認真的看向了此刻顯得既哭得很傷心,但臉上卻流露出一絲笑意的梁琳。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女生!

    隋雲傑暗想,一屁股坐在了橋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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