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寶寶義憤填膺,一字一句,帶血的申訴著,“是不該罰寶寶,下次不準說不讓寶寶吃甜甜圈,不讓寶寶吃晚飯的……”


    呦,這個小話匣子,說起話來還沒完了。


    揉亂她的小毛髮。


    也寶寶趴在行之天懷裏,臉頰蹭著,淡致的眉毛緊蹙,“之若,不舒服。”


    他的手輕輕刮著她的小鼻子,眼裏裏滿是寵膩,“小笨蛋,不知道牛肉和栗子是不能一起吃的麽……吐了吧,活該。”


    他雖說活該,卻一個勁兒的望著也寶寶手腕上的紅紅的一小點兒,那是私人醫生給她紮針的痕跡,小手腕兒胖乎乎的,這叫一個白……被這一點紅點兒襯托著,顯得格外的悽慘,這個心疼啊。


    “早該換一個醫生了,下手也不知道輕一點兒。”他的手輕輕摩挲著,像是自言自語地說,“換什麽的比較好呢……”


    也寶寶這下有了精神,一屁股坐起來,奶聲奶氣地說,“換個漂亮哥哥的醫生。”


    “不換!”末了,像是怕也寶寶委屈,補一句,“這個挺好,安全。”


    寒……


    是醫術安全,


    還是長得讓你放心,所以安全啊。


    真是,別扭的一家人。


    act8


    也寶寶日記


    六歲陰天


    我們家沒錢了,寶寶要去流浪、討飯了。


    今年滿了六歲,該到了上學的年紀,可是哥哥不讓我去。我哭了,哥哥就用很憂傷的眼神望著我。


    [也顧偕叉腰,挽著袖子,指指指:“寒,你娃兒哪隻眼睛看到他眼神憂傷了,我看是如虎似狼還差不多,你這哥是個狐狸似的人啊……寶貝兒。”某也潑婦,被二位相公拖走了。]


    於是,我知道,我們家沒錢了。


    管家告訴我,以前城堡裏僕人很多的,可是自從我來了之後,哥哥就把他們都趕走了。一定是平日也寶寶甜甜圈吃太多,所以哥哥養不起他們了。


    寶寶已經很久沒有出門了,昨天要管家帶我去遊樂場玩兒,剛出門就被人攔住了,哥哥迴來後發了火,要趕走管家。我又哭了,我們家就連讓寶寶去遊樂場的錢也沒有,連唯一的管家也養不起……


    我說要迴以前的家。


    爹地們,媽咪能養得起寶寶。


    哥哥又用很憂傷的眼神看我。


    我終於知道了,什麽是自尊,哥哥一定是覺得傷自尊了……


    所以,寶寶決定,以後少吃甜甜圈,不再提迴家的事。沒錢了就去討飯,討到爹地們、媽咪的家,讓他們收留寶寶和哥哥,這樣我們一家人就在一起了,這樣寶寶就不用呆在城堡裏學習,可以去學校和漂亮哥哥們玩兒。


    末了,在落款的地方畫了一個甜甜圈,還有幾滴水漬,像是口水的痕跡。


    和煦的陽光,一絲一縷,透過玻璃窗如水傾瀉散落在城堡的毛毯地上。外麵絢爛盛開的百合花在風中輕擺,迷人極了。


    城堡這一刻,是安靜的。


    若是能夠忽略……某一處,那總是不安分地發出淅簌動靜的小傢夥。


    “之若,你在瞎忙活什麽。”


    行之天慵懶的坐在搖椅上,似乎是很累,神情疲乏,衣袖卷得很高,露出線條美好的手肘,手撫在額上擋住眼遮住外麵的陽光,他嘴角盪著笑,“哥哥隻是睡一會兒,你都要吵醒我。”


    角落裏聲音停了。


    尋望四周,卻不見也寶寶的身影,隻有一臉倉促,神情緊張的管家和一個東倒西歪的花瓶。


    這個花瓶,


    似乎有點眼熟。


    繪有龍船歸岸圖案,原是幹隆宮中的珍品,現在放在書房的某一側。


    隻是……為何會在這兒。


    而且,這個偌大的花瓶搖搖晃晃似乎自己還會走。


    這是怎麽迴事?


    其實很簡單……


    那一端,小傢夥摟著對於她身形來說稍顯龐大的花瓶,走得晃悠悠的……臉紅彤彤的,小腦袋往後仰,費著九牛二虎之力,一步一個小腳印,咬牙倔強的摟著名貴古董。


    小傢夥想幹什麽……


    行之天倏地起身,大步走去,拿眼望向管家。


    管家訕訕笑,剛想解釋,卻用餘光瞟見小傢夥小步子踩了一個空,踉蹌了一下,老人急了,忙彎著老腰跟在後麵,又不好阻攔,手忙腳亂的比劃著名,大概就是說,小姐……快放下,這個值不了多少錢,別壓壞您。


    可是也寶寶卻留給他一個倔強的小背影。


    管家哆嗦地在後麵跟著,還不忘掏出手帕擦臉……這個汗。


    這個城堡了除了管家急,


    還有一個人比他更著急。


    花瓶被搶了。


    也寶寶還沒反應過來,手還僵在小胸前維持著那個傻傻的姿勢,小毛髮亂亂的,臉憋紅了,可愛讓人想把她摟在懷裏,蹂躪一番。


    “之若,你在幹什麽。”


    小身子板兒有了動靜。小傢夥往前一撲,抱住哥哥……她趴在他腿間,仰臉可憐兮兮的望著行之天。


    “賣……”她抱他的腿,瞅一眼被他輕鬆拎在手中的清朝花瓶,神情怯怯的說,“賣了它,供寶寶上學。”


    寒……


    統領整個亞洲的經濟命脈的行氏,居然要買古董,供小繼承人上學。


    說出去誰信。


    行之天伸手,揉亂她的小毛髮,“瞎說什麽呢,不是每天都要老師來教你的麽?”


    “……可是,人家要和之天一樣去外麵學。”


    一定是家裏隻能供養一個,


    所以,就留寶寶在家裏學了。


    也寶寶癟嘴,這個委屈。


    “等你長大了,就讓你去外頭。”


    “之若六歲了!”


    修長的手指,輕掐著她的小臉蛋,行之天蹲在地上笑眯了眼,哄著,“啊……張嘴。”


    小屁孩,齜牙咧嘴,“啊……”


    “看,小辱牙缺了,新牙沒長好,寶寶還很小。”


    “之若大了,真能出城堡?”


    家裏就有錢,讓偶去學校裏……勾引漂亮哥哥?


    行之天不說話,隻是望著寶寶笑得溫柔,摟著她輕拍,“快些去,老師在會客廳等著呢。”


    “嗯!”響亮的答一聲,小傢夥滿心歡喜的走了。


    寒……


    這丫頭,他還沒答應你呢。


    真是,真是容易被唬弄住。


    會客廳。


    一個優雅的女人坐在茶幾旁,指著一張紙,手執著筆遞給小傢夥,輕聲細語的說著什麽。


    小傢夥東張西望,心不在焉。


    行之天叩了門,


    女人騰的一下站起來了,這個笑兒啊,臉上美成一朵花兒似的。


    哼,老牛吃嫩糙……


    也寶寶癟嘴,望著一臉嬌羞的大女人,小傢夥耍著手中的筆,哼著氣。


    哥哥是要娶小金髮美哥哥的,


    才不會要你,哼……哼!!


    行之天敷衍的笑著,不理會絮絮叨叨的女人,隻拿眼望著趴在茶幾上沒勁兒的也寶寶,卻不知道這小傢夥腦子裏在亂想些什麽。


    “你下去吧。”


    女人似乎還想說什麽。


    “下去。”


    門被掩上了。


    行之天看著鬧別扭的小傢夥似乎心情大好,抱了她在膝上,輕掐著小下巴,“不喜歡她?”


    “嗯。”


    寶寶在妒嫉……


    行之天這個笑,寵膩地摟緊了她,動作輕柔,“那讓啞伯下次給你換一個老師。”


    次日


    “哥哥,你的手真滑。”稚嫩的童音軟軟的,甜甜的,隻是說話這個調兒,讓人眼前聯想到調戲街角良人的小惡霸。


    “……”


    “用什麽沐浴露……”童音陣陣入耳,繼續追問。


    “雕牌。”有點膽怯的男音,清慡的感覺,很好聽。


    “……”雕牌不是洗衣粉、洗衣皂麽。


    這啞伯這迴兒請了個什麽人來教書。


    在門外偷聽的性之天,忍不住將身子貼了過去,豎著耳朵繼續聽。


    “漂亮哥哥,你好香。”


    門被推開一條fèng,隱約中可以看見也寶寶趴在一個麵紅耳赤的大男孩身上,小腦袋一個勁兒的蹭著,撒嬌著。


    原來,是他。


    享譽世界物理界的寒門天才小子。


    “小姐,這個萬能恆等式……請仔細聽……”大男孩摟也不是,抱也不是,身子僵硬著,仍抓著一支筆,手指有些抖。


    “抱一個,哥哥抱抱。”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門,砰的一聲被踢開了。


    “出去!”


    行之天冷冷的望著手忙腳亂地推開也寶寶躲得很遠的大男孩,再望望孤單地站著,一臉無辜的也寶寶。


    他忍著抽自己的衝動,拉著也寶寶的小手,對著書房外僵硬著身子的啞伯說,“以後不準雄性動物再進來……對了,還有之若的老師我來選。”


    第三日


    “對於這個化學反應。”


    “……”


    “小姐,您有仔細聽麽?”


    “……”


    “高錳酸鉀其實就是……”


    “老師,給您糖吃。”乖乖的女娃兒聲。


    一陣淅淅簌簌剝糖紙的聲響,兩人依靠著,吧唧吧唧嚼了起來。


    不一會兒,那老師一陣手忙腳亂,案上的水杯掉了,碎了。她俯身捂嘴,手一個勁兒的忙活著。


    小傢夥乖乖的坐著,嘿嘿的笑,神情頗狡詐,“糖很黏牙對不對。”


    “管家最討厭吃這種糖了,會把假牙黏住。”


    “老師,您真是拿諾貝爾獎的麽?”


    “您的皺紋可真多……你比啞伯還老麽?咦,這假牙是什麽牌子的?”


    “……”


    後記:


    很久很久以後,許多世界聞名的學者們迴想起在行氏某個書房裏授學的經歷後,都會忍不住打個寒顫……因為他們覺得教一個小孩,比研發世界級科研還讓他們傷腦筋,那是一段段不堪迴首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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