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瑄一怔,在心中默默地驚嘆著於嘉倩的第六感。自從秋雨考去s市上大學後,就是眼前的這傢夥陪著她“廝混”到現在。她們從大學開始就住在一個寢室,畢業後又一起找的工作,一起被這家雜誌社錄用,而現在嘉倩負責採訪,而她就負責編輯工作。屈指算來她們也認識六年了,恐怕這世界上除了秋雨以外,也就隻有她最懂自己了。


    “看你這表情,是我猜對了吧?”於嘉倩得意洋洋道。


    “胡說八道,”若瑄假裝露出一副厭煩的樣子,“瞧你那副八卦的模樣。”


    “嘁,真掃興。不是的話就趕快幹活,迴頭主編再罵你的時候,我可不幫你說好話!”


    “啪啪啪!”尖銳刺耳的巴掌聲響起,響亮得如同平地炸起的驚雷一一主編的巴掌真是拍出了新高度。整個社的同事們的汗毛紛紛豎了起來。


    “完了完了!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嘉倩小聲嘀咕著,“我先撤,不管你了!”


    “各位聽好了,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一一” 看到所有人都緊張兮兮地盯著自己,狡猾的主編鬼魅地一笑,“剛剛經銷商和我通電話,我們上個月的雜誌又突破銷量紀錄啦!而且目前的銷量還在持續上漲中!”


    “真的啊!太棒了一一”


    “來,今天我們大家好好喝一杯!”


    這天下午下班後,一個社的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舉杯慶祝。這樣的場麵到底有多久沒有看到過了?若瑄心想。確實有很久很久了吧。就算是再值得開心的事,他們也畢竟是典型的文藝青年,聚會的場所也不過是路邊的簡餐店。而他們的理由卻是“方便,安靜,環境好,離家近”。不過這也正和若瑄的意,她本就不喜歡太喧鬧的地方。


    “我說明一下啊,今天這一杯呢,可不是為了銷量突破新高而慶祝的,而是我們的主編終於肯為我們報銷而慶祝的!”


    “是啊是啊,之前主編說要報銷的時候,我還以為我耳朵幻聽了呢,要知道這主編以前可是出了名的摳門呀!”


    “我說你們啊,能不能少說點啊,”若瑄哭笑不得道,“主編要是聽到這些,你們這輩子都別再指望她能報銷了!”


    “你不說,我們不說,她哪能知道啊?!”一個同事不滿了,“難不成你要去告密?”


    “哪裏哪裏,不會不會,”一旁的嘉倩見狀,連忙賠著笑臉,“你們別聽她的,這主編報銷可是開天闢地頭一遭,一定得好好慶祝!”


    “幹杯!”


    “怎麽?”感覺身邊莫名有些殺氣騰騰,嘉倩扭頭一臉無奈地看著若瑄,“生氣了?”


    若瑄沒理她。


    “哎,”嘉倩突然收起了她嬉皮笑臉的麵孔,板著臉壓低了聲音問道,“你看看身後左邊靠牆的那兩個人,是誰啊?”


    若瑄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迴過頭去一看,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一一樊凱和姚可。就在距離他們六七米遠的地方聊天!


    若瑄嘴巴大張著,什麽也說不出口。


    “是姚可,她迴來了,對吧?其實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今天若有所思心不在焉地都是因為她一一因為她迴來了,我說的沒錯吧?你以為你不告訴我就能瞞得住我嗎?”


    嘉倩一本正經地說著,若瑄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她的大腦仍處於放空狀態緩不過神來一一不是吧,他們三天前才剛剛在馬路上碰到的啊!


    直到看到嘉倩向他們徑直走去,若瑄才明白過來,她急忙低低地叫道:“你要幹什麽?!快迴來!”


    嘉倩置若罔聞,她擺出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招唿道:“這不是樊凱嗎?”


    “……於嘉倩?”樊凱轉過頭來。


    “嘉倩姐!”姚可頓時驚喜地笑開,“好久不見!”


    “你迴來了!姚可。”


    “嗯。對了,你怎麽會在這裏?”


    “哦,我們雜誌社的同事們在這裏聚會,若瑄也在,喏,在那兒呢。”


    兩個人順著嘉倩指的方向看去,而若瑄仍然不知所措地杵在原地,麵部肌肉異常僵硬。


    “若瑄!”樊凱叫了一聲,算是打招唿。


    嘉倩使勁地朝若瑄使了個眼色,若瑄才如夢初醒勉強扯了扯嘴角。


    “她肯定是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你們,太驚訝了。”嘉倩打著圓場,“你們先聊,我先走了?”


    “嗯,嘉倩姐拜拜。”


    這天晚上,若瑄一個人悶聲不吭地喝了好多酒,她似乎從來都不曾喝過這麽多酒,其實她也是無意識的,隻感覺待自己迴過神來。手中的酒杯就已經空了。六年了,整整六年了,心都沒有像今天這麽痛過。


    當聚會結束後若瑄提出還要繼續喝酒時,嘉倩並沒有說什麽,這麽多年隻要若瑄心裏有一絲一毫的難受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她隻是問是否需要她陪她一起喝,卻被若瑄拒絕了。她點頭,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說一一那我走了,別喝太多,傷身體。


    若瑄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旁邊是一堆已經空空如也的酒瓶子。她以為不停地喝心就不會痛得那麽厲害,所以她沒有辦法讓自己停下來。


    “小姐,我們店要打烊了,您還要繼續喝嗎?”


    若瑄抬手粗魯地撩起散落在額前的亂發,一看表,已經快要十點鍾了。


    “不用了……我這就走。”


    若瑄雙手支撐著桌子艱難地站起,打了一個隔,就晃晃悠悠地朝門口走去,腳下一深一淺,分不清輕重。身後的服務生有些擔憂地上前去扶她,她揮了揮手,扭過頭擠出一個微笑,嘴裏含糊不清:“你去忙吧,我可以自己走。”說完便一頭紮進了漆黑的夜裏。


    夜深了。十點多種的馬路上分外寂靜。車子不多,也沒什麽行人。六月份初夏的夜裏還夾雜著些許涼意。剛喝過酒的若瑄現在風中有些瑟瑟發抖。


    一頭的長髮淩亂著,有些礙事。但若瑄並沒有擼開它們。她的眼睛半眯著,有些迷茫地望著看不見盡頭的馬路,闌珊而稀疏的路燈,星星點點地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這條馬路會通向哪裏,另一頭是什麽樣的,她都一無所知。


    遠遠地駛來了一輛汽車一一若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是誰的車,不僅如此,她還可以不假思索地背出車的牌子,型號和車牌號碼。她走到馬路中間,麵對著極速行駛的汽車,麵無表情。


    隨即響起一陣刺耳的急剎車聲。輪胎與地麵摩擦的聲音如同女人悽厲的尖叫,刺痛著人全身的神經。車子在距離若瑄僅不到一米處停下了。


    “你是在幹什麽?!”樊凱大吼著衝下來,“還要不要命了?!”


    他定睛看了看,在車前金黃色大燈的映射下,若瑄麵不改色心不跳,一雙幽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臉上還暈著一朵一朵的紅。


    “若瑄?”他皺緊眉頭,“你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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