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沙卡拉卡。


    顧黯冬初戀,掰彎,雙技能同時觸發,天天腎上腺素激增,渾身上下使不完的精力。


    那陣兒他們剛好大四,要離校實習找工作。


    天天忙得跟狗一樣,除了畢設麵試就是跟陸遠舟打電話。


    當然陸遠舟也忙,他說自己忙著搞什麽秀,反正顧黯冬也不懂,隻覺得很厲害。


    湊巧那陣兒他老媽心髒病突然犯了,因為被他老爸給氣得。


    顧黯冬迴家一問原因,才知道原來老媽在街上逛街碰見了老爸跟秦叔,當即就爆發了一場罵戰。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微博轉發開始抽獎啦,沒去的小天使再試一下,轉發量不多,中獎的機率很大。


    ☆、第十九章


    顧黯冬知道自己老媽這脾氣,肯定是說了很難聽的話,要不老爸肯定不會生氣,反正最後的結果是,老爸把老媽送進醫院裏去了。


    完事兒老爸還有點兒泣不成聲,在電話那頭說:“我不方便照顧她,估計醒了看見我又是一通鬧,你過來一趟吧冬子。”


    顧黯冬立馬應聲好,試也沒麵,從單位趕緊趕過去了。


    這麽多年了,他老媽還是不肯原諒他老爸,也不肯再婚,別的就是一口氣。


    顧黯冬也有點無從評價他老爸老媽的這段婚姻,因為從本質來說,它就有點兒畸形。


    老爸是56年的人,人生經歷了一場最大的變故應該就是那件轟動文化界的事,那會兒老爸剛滿十歲,而顧黯冬的爺爺作為一個人民教師,被□□得抬不起頭。


    老爸親眼看見街上有個年輕人,因為在家搞同性戀,被一群人逮了起來,罵罵咧咧的說他有病,當眾羞辱,並且給打得半死不活,最後丟進了護城河。


    人性是個特別複雜的東西,在權力的驅使下,一個善良正直的人能變成魔鬼一樣的施暴者。


    人人手裏高舉著正義的大旗,滿麵紅光的走向罪惡。1


    等這些人清醒過來的時候,對自己做的事情也有點難以置信。


    這事兒過去,卻給老爸心裏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創傷。


    沒結婚之前,他隱隱約約就覺得自己跟其他男人不太一樣,但是沒敢往那個地方去深想。


    由於大家觀念又都比較保守,壓根不允許他有什麽逾越當時道德觀的行為,於是他也跟平常人一樣,被家人安排著結了婚。


    結婚前就見了老媽一麵。


    那個年代的人基本上都是這麽過的,結婚就是為了傳宗接代,沒有感情基礎,一起搭夥過日子。


    但是老爸越過越覺得不對勁兒,哪裏不對他也說不上來。


    有了顧黯冬以後,倆人就一直分床睡,有點兒相敬如賓的意思。


    老爸本就打算這麽過一輩子的,覺得反正別人也都這麽過了,我怎麽就不行。


    但是,老媽做了一件事,讓他徹底崩潰了。


    這事,老爸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這事是顧黯冬在他日記裏看到的。


    因為這事,顧黯冬覺得,或許他們離婚分開對彼此都好。


    畸形的時代下,每個人都是受害者。


    但是在顧黯冬上高中的時候,就特別不能理解老爸,他甚至很叛逆的跟人打了一架。


    當時老爸出櫃,說自己不喜歡女的,跟老媽離了婚。


    鬧得沸沸揚揚的,基本上鄰居啊親戚啊都知道了,老爸被千夫所指,但是什麽的都沒說,隻是堅定的說:“我要離婚。”


    顧黯冬為什麽跟人打架,就是因為周邊的同學有人嘴碎,在他背後嘀嘀咕咕。


    當時顧黯冬背著書包經過走廊,扭頭看了他們一眼。那群人不僅沒消停,還挑釁的問了他一句:“看什麽看?”


    顧黯冬皺著眉問:“你們剛剛說什麽呢。”


    “說什麽關你屁事。”


    “你他媽給我再說一遍。”顧黯冬撂下書包,衝上去直接拎住了那個人的衣領。


    “再說一遍怎麽的,你爸就不是個男人。”


    他還沒說完,顧黯冬的拳頭就已經落到了他的臉上。


    最後鬧得很大,對方的家長都找到學校裏來了。


    顧黯冬差點兒沒被開除,後來老爸帶他迴家,看著他臉上的傷,伸手想要碰一下他,結果手卻被顧黯冬給狠狠打掉了。


    “別碰我。”顧黯冬眼神猶如一隻兇猛的小獸,“你壓根就不配做我爸!”


    老爸當時的目光中痛心和悲傷摻雜在一起,眼眶瞬間就紅了。


    這事兒隻要想起來顧黯冬就覺得愧疚,後來在看到老爸的日記時,他後悔得想扇自己大嘴巴子。


    因為要調節爸媽的關係,所以他錯過了好幾家公司的麵試,那段時間又忙得跟陀螺一樣,一個人恨不得撕成好幾個。


    返校搬東西的時候,齊飛跟老三都沒在宿舍,顧黯冬戴著頂帽子和口罩打掃衛生,花半天一個人把宿舍給拾掇幹淨了,下樓扔垃圾的時候,發現垃圾車沒停門口,聽宿管阿姨說停在操場了。


    然後他就看見了林池抱著陸遠舟哭,倆人都穿著西裝,挺拔英俊的一比。


    顧黯冬心下特別酸,發簡訊問陸遠舟:“你在哪兒呢。”


    陸遠舟過了一會兒才迴他:“我在宿舍呢。”


    “你跟誰在一起呢。”


    “沒誰。”


    “你是不是跟你前男友在一起呢。”


    “沒有啊。”


    沒有個屁!我他媽都看見了。


    顧黯冬覺得心就跟紙窗戶被戳得稀巴爛一樣,唿唿往裏漏風,吹得他渾身上下都涼。


    陸遠舟有點兒犯嘀咕,他哪來的前任。身邊就個林池,他小學同學,兩家也算是世交,從小就認識。


    這貨在喝多了,剛好那個局陸遠舟也在,就順道把他給送迴家了。這貨不知道為什麽發酒瘋,又哭又笑的纏著自己不鬆手。


    陸遠舟也沒想多,把人安置好,自己也迴了宿舍。


    剛打開手機就收到一條顧黯冬的消息:“明天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這終於想起我了啊,都快一周沒見人影了。


    聽學生會成員議論過顧黯冬,說他要去美國留學,陸遠舟壓根不相信,想著剛好借著明天吃飯好好問問他。


    結果,他沒想到,這飯竟然是散夥飯。


    一頓飯吃下來,顧黯冬臉色越來越差。


    終於開場說了句:“陸遠舟,我們分手吧。”


    陸遠舟當時覺得喝下的酸辣湯有點兒嗆,擰著眉頭才緩過勁兒來。


    人敢情這是要出國了,跟自己撇清關係呢。


    原來別人說的都是真的。


    陸遠舟拿起筷子夾了兩下,也沒能把碗裏的那塊肉給夾出來,他斂著眼睛,不動聲色的說了句:“你走吧。”


    彼時他們都是兩棵挺拔青蔥的鬆柏,高聳入雲,不懂得彼此退讓。甚至驕傲得連多問一句都不肯,沒給對方留一點兒可能的餘地。


    彼此心裏都有著遺憾,但是都不肯先對方開口。


    顧黯冬以為,這是一場博弈,誰先退讓誰就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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