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大爺的。”陸遠舟說,“滾,別跟我整這一套。”


    這臭渣男使苦肉計還使上癮了不是?


    “你都沒跟我說過。”顧黯冬語氣特別失落,“你還有哮喘病。”


    他對於陸遠舟似乎永遠都看不透,他一直拚命追趕,把能想到的所有的好都給了這個人,可是這個人卻始終對他都是忽冷忽熱。滿不在乎。


    就連這個病,他都一句話也沒提過。


    等紅燈的間隙,陸遠舟側了側臉,皺著眉說:“不是哮喘,也不用去醫院,是應激反應。”


    十歲那年,他們一家人出去玩。他弟弟剛滿兩歲,牽著他的手過馬路。


    對麵一輛車忽然駛來,父母兩人同時撲向弟弟,把人一把抱走,留他楞在了原地。


    那一秒鍾,他聽著尖銳的汽車鳴笛,看著越來越近的汽車,覺得唿吸非常困難,胸前痛得像是被撕裂了一樣。


    覺得全世界都好像把他拋棄了。


    他是一個不被愛的小孩。


    幸好後來汽車及時停下來了,就在他麵前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


    弟弟被嚇得哇哇大哭,他蹲在原地,臉色蒼白,像是剛想起來什麽一樣,肩膀一抽一抽喘個不停,夾雜著微弱的哭泣。


    從那以後他一遇到類似的情況就會喘不上來氣,並且越來越劇烈。


    他看過醫生,說這是一種心理疾病,也叫應激反應。受過強烈刺激以後,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所以你剛剛是怎麽了。”顧黯冬擰著眉毛,心疼得不得了。


    “剛剛差點兒追尾。”陸遠舟皺著眉頭說,“我有輕微恐車症。”


    這個顧黯冬知道,他點點頭說:“挺危險的,以後不要一個人開車了。”


    陸遠舟沒說話,心想你怎麽還不走,你再不走我他媽就控製不住的想喜歡你了。


    趕緊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你整天都沒事兒的嗎?不要上班嗎?”陸遠舟冷冷的問。


    “我是老闆。”顧黯冬頭一揚,特別驕傲,“想不去就不去。”


    “走你。”車停了,路口剛好是紅燈,陸遠舟眼疾手快把車門給打開了,長腿一伸把人給踹到了車外去,取而代之坐在駕駛座上,把車門“咣”的一甩,特有氣勢的關上。


    顧黯冬有點蒙,不對勁兒啊,這跟電視上演的不一樣啊。按理說陸遠舟聽他解釋完不應該把他摟在懷裏說對不起,我們重新開始吧,為啥沒摟他,也沒別的,就踹了他一腳。


    他的心拔涼拔涼的,趔趄了一下直直磕在旁邊的綠化帶上。


    陸遠舟還有點兒於心不忍,坐在車裏瞥了他一眼又一眼,搖下車窗裝作不在意的問:“摔著沒?”


    這話倒給顧黯冬提了個醒,他腿立馬一軟,直直跌坐在了地上,扶著自己的膝蓋,揚起唇角看向陸遠舟說:“哎操,我這波靈蓋啊,我這腰間盤。哎,動不了了,估計是給撞劈了。”


    訛人的語氣跟那時候的“你得對我負責”一模一樣。


    真拿這人沒轍。


    陸遠舟猶豫了幾秒鍾,扭頭不情不願說了句:“操,上來吧。”


    顧黯冬仰頭笑得沒心沒肺,剛準備麻溜兒的站起來,意識到自己這會兒已經栽成了殘廢,於是便艱難的挪著腿,一瘸一拐的重新走到了車前。


    看他那樣兒,不知道還以為是半身不遂,老寒腿啥的。


    重新坐迴車上,顧黯冬老實了不少,瞅了一眼陸遠舟的側臉說:“我家在香山公園。”


    陸遠舟開車很專心致誌,連一個眼神兒都沒給他說:“嗯。”


    靠,這也太高冷,太帥了吧。


    陸遠舟這車的座駕距離調整過的,比普通人離得都遠點兒,因為腳長手長,所以他的胳膊半倚著搭在方向盤上,看著有點兒漫不經心,有點兒慵懶。


    顧黯冬感覺自己的眼睛已經粘在他身上挪不開了,看他的時候嘴角還忍不住上揚。


    我們舟兒就是可愛,嘴上說著煩我,但還是不捨得把我扔路邊。


    咬我一口,踹我一腳也沒啥啊,打是親罵是愛。況且他還這麽帥,不原諒他簡直不是人。


    長這麽帥誰敢煩他!誰煩他我顧黯冬第一個不同意!


    車開了一路顧黯冬盯著陸遠舟看了一路,快到家門口他才想起來,他媽的老子剛出門,怎麽又轉悠迴來了?嗯嗯嗯???


    “我其實,是打算去公司來的。”顧黯冬試探著問了一句,“能那啥,轉個彎兒,送我去公司嗎?”


    去公司又要十幾分鍾,又可以繼續盯著他看了,也算是因禍得福。


    “你他媽怎麽不早說。”陸遠舟瞥他一眼,打算開到前麵路口打個轉向。


    “不用,前麵正修路呢,要繞很遠,你從這兒開過去,到一個小胡同裏。然後轉兩個彎,再拐出來,這樣近點兒。”顧黯冬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了一下,他怕陸遠舟沒聽懂。


    陸遠舟長了一副聰明相,但卻似乎沒什麽方向感,轉到小胡同裏的時候,拐錯彎兒了,掉頭也掉不出來,倒車又很費勁,於是就尷尬的卡在了胡同口。


    顧黯冬坐他車跟坐突突車一樣,顛得胃裏翻江倒海,直有點兒想吐。


    陸遠舟倔強的想要倒車,結果往後一懟,直接擦牆。


    哐當,車尾燈碎了。


    顧黯冬扶著額頭,嘴角抽了抽:“媽的,智……”


    陸遠舟不冷不淡的看過來。


    “智……智勇雙全說的就是你吧。”顧黯冬秒慫,撓了撓頭,在陸遠舟麵前他就是個敢怒不敢言的boy。


    於是,倆人就下了車去查看車被撞成啥樣了,顧黯冬站好了,還覺得腳底下直打飄,這碰碰車坐得他頭髮懵。


    “你什麽時候考的駕照?”就這樣教練能讓他上路,別禍害首都人民了吧,謝謝他全家。


    “上個月。”陸遠舟一本正經。


    顧黯冬隱約記得他容易暈車,所以大學期間他駕照也一直拖著沒考。


    以前吧,倆人出去總坐公交車,顧黯冬口袋裏總會裝包口香糖。等上了車以後,把耳機塞到陸遠舟的耳朵裏,然後默不作聲遞給他一片口香糖:“吃糖。”


    陸遠舟話音剛落,顧黯冬轉身就走了。


    迴來的時候,他手裏多了包綠箭,直接扔給陸遠舟說:“吃糖。”


    陸遠舟心裏一動,接過來看了看:“謝了。”


    嗨,你跟我客氣什麽。


    顧黯冬抱著臂,看著車說:“沒事兒。”


    陸遠舟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那個牙印兒,還紅腫著,有點兒發炎。


    旁邊超市有賣創可貼的,陸遠舟去買了倆,粉色小熊□□的圖案,除了這個再沒別的樣式。


    他很小心的撕開,看了看顧黯冬說:“伸手。”


    顧黯冬沒忍住笑了,感覺這創口貼它有點兒少女。


    他這大手糙得不行,貼上去以後,還有點兒反差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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