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有點不舒服,睡覺吧。”她隻是淡淡地迴了一句。


    不管怎麽樣,對於顧修遠曾經和甘露有過一個孩子的這件事情,她在心裏還是留下了些小疙瘩。


    顧修遠什麽也沒問,她就是這樣,遇到自己想不開的事情就自己繞彎子。把她逼急了,說不定她還會躲著你……


    第二天,把孩子從幼兒園接迴來後,路悠然就一直在發呆。


    “媽媽,你在想什麽呢?”顧子延發現路悠然一直在走神,知道她不高興,用力地搖了搖她的肩膀,路悠然這才慢吞吞地迴過神來。


    路悠然勉強笑了笑,然後把顧子延抱在了懷裏,“沒什麽。子延,你想見到自己的媽媽嗎?”


    “你不就是我的媽媽嗎?”顧子延靠在她懷裏撒嬌,看到路悠然一臉鬱悶的表情,他隱隱約約擔心起來,“媽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呀?”


    路悠然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孩子的話,隻是把孩子更緊地抱在了懷裏,“當然不是……”她怎麽捨得不要他?


    可甘露才是他真正的親生母親……正想到這裏,路悠然一抬頭,就看到對麵有個熟悉的人影往這邊走過來,是甘露。


    她和甘露已經說好了,隻讓她見孩子一眼,一眼就好,以後她再也不會打擾他們的生活。


    路悠然在顧子延身邊蹲下來,“子延,等下會有個漂亮阿姨會過來看你,她很喜歡你呢,所以你要對她好一點,知道了嗎?”


    顧子延用力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隻要是媽媽說的,他一定會聽。“我答應過媽媽要做個好孩子的。”


    “嗯,那就好。”路悠然笑笑,甘露也正好走到了馬路的盡頭,眼睛一直盯著她緊握著的小手。


    “子延,這個就是我和你說的漂亮阿姨,你陪陪她好不好?媽媽還有事情要去忙。”路悠然想給他們一點私人空間,低下頭徵求了顧子延的意見。


    顧子延雖然有點不樂意和這個漂亮阿姨呆在一起,而且這個阿姨看起來怪怪的樣子。可這是媽媽說的話,他隻能答應了。


    “你叫子延是嗎?”甘露眼神裏還有淚花,“媽……阿姨帶你出去玩好不好?聽說你最喜歡看電影吃肯德基了。”


    顧子延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喜歡麵前的這個漂亮阿姨。雖然這個阿姨對他很好,而且還很了解他,想用好吃好玩的收買他,可他喜歡的隻有媽媽而已。


    “媽媽……”顧子延鬆開了甘露的手,撲到了路悠然的懷裏,“我不想和這個阿姨在一起。”


    “乖,等下媽媽就來接你好不好?”說了一大堆的好話,顧子延才跟著甘露有點不情願地離開了,小眼神裏還有點哀怨。


    路悠然其實也捨不得……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或許是因為自己從小就沒有母親的疼愛,不喜歡顧子延也和她一樣吧。


    李夢露家。


    “什麽?你讓甘露把孩子抱走了?”李夢露剛才還納悶著她怎麽這麽有空跑到這邊來,原來是把孩子丟給別人了,自己一個人失魂落魄的。


    路悠然嘆了口氣,本來她就已經很鬱悶了,準備來李夢露這邊尋求心理安慰的,想不到連她也開始打擊她起來了。


    “難道你以前都忘了甘露是怎麽對你的?”說到這個李夢露就氣得昏天暗地的。如果不是因為甘露,路悠然說不定早就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了。現在她倒好,居然還反過來幫自己的敵人了。“你也不想想,萬一甘露把孩子抱走了怎麽辦。”


    “夢露,你想不想媽媽?”路悠然沒有迴答她的話,而是抱著枕頭不停發呆,眼神有點呆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李夢露被她的這句話堵得啞口無言,剛才他們是在討論孩子的事情,怎麽說到媽媽這個名詞上麵來了?


    “路悠然,不要改變話題好嗎?”


    “我在想,要是子延以後知道我不讓他見媽媽,他會不會恨我一輩子。”路悠然深深嘆了口氣,“你以為我真的捨得把孩子讓出去啊?隻不過她是孩子的親生母親,說什麽我也不能剝奪她對孩子好的權利。”


    她什麽都不奢求,她隻希望顧子延有一個快樂健康的童年,幸福地長大成人就好。


    “你是說……子延是甘露的母親?”李夢露簡直被她氣得半死,這麽重要的事情她居然留到最後才說。之前還一直說不知道孩子的母親是誰,現在知道是甘露,她還是有點驚訝的。“你不介意啊?”


    以前的路悠然,是眼睛裏容不得一顆小沙子的。要是她知道顧修遠在外麵和別人有了孩子,不是哭得混天暗地,就肯定是要和顧修遠劃清界限了。現在看到她這麽淡定,她倒是有點不習慣了。


    路悠然幹笑,“不然呢?”她早就知道孩子不是她的,是誰的還不是一樣?如果她真的決定要放下過去,重新和顧修遠開始,為什麽就不能把這一頁翻過去呢?


    看到這麽淡然的路悠然,李夢露倒是放心了不少,“好吧,我還以為你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度了?”


    怎麽說得她這麽小氣的樣子?路悠然想起以前無理取鬧的自己,的確也是有點過分了。


    “你也不用這麽擔心啦,現在你們的關係這麽好,就算是那個甘露想要插進你們中間,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更何況子延這麽喜歡你,怎麽可能會認她當媽媽呢?”李夢露開導她,“事情也許沒有你想的那麽糟糕。何況在美國的時候我們不是什麽都經歷過了嗎?現在這麽一點小事而已,肯定可以熬過去的。”


    路悠然點了點頭。是啊,這麽多年顧修遠都沒有找過甘露,說不定他們之間根本就沒什麽。或許甘露就是很想孩子,然後見見孩子就離開了,她在這裏瞎擔心什麽呢?


    “嗯,我知道了。約定的時間快要到了,我還是先去接孩子吧。”


    現在路悠然簡直就是個不能再稱職的媽媽了。李夢露一邊幫她收拾東西一邊取笑她,“我真不敢想像,要是有天我變成你這個樣子會是多恐怖。”


    “說真的,我以前也沒想到。”路悠然嘴角上揚,儼然就是一副幸福的樣子,“等你以後和莫皓軒有了孩子就知道了,到時候說不定你比我還要瘋狂呢。”


    “就你這張嘴喜歡亂說話。”李夢露被她說得羞紅了臉,“好了,你快走吧,免得還要在這裏取笑我。”


    李夢露把她送到了樓下,然後路悠然按照見麵的地方等甘露。


    不一會兒,顧子延在馬路對麵牽著甘露的手,見到路悠然,他高興地鬆開了甘露的手就跑了過來,“媽媽!”


    聽到顧子延的叫聲,路悠然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等到那小小的身子撲到她懷裏時,路悠然也抱住了他,臉上盡是淚水一片。


    “媽媽,你怎麽哭了呀?”看到路悠然哭,顧子延一直都在幫她抹眼淚,完全忽視了後麵的甘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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