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關押在一個改造過的艙室,這裏麵什麽都沒有,光線幽暗,隱隱約約還能聞到一些腥臭味。艙內牆角有個攝像頭,或許監控室一直有人輪班盯著我們。我跟左手坐在角落,好久沒有這樣平靜的和她待在一起,仿佛世界停止了運轉一樣。折騰了這麽久,身體早就累的不行了,我好像陷入了似睡非睡的狀態,但又不敢輕易睡去,時刻保持著警覺。但不時還能感受到她身體散發出的微微體溫和淡淡的體香,但這也可能隻是我的幻覺。


    左手一直沒有變化,她的皮膚光鮮,雙眼深邃。她說:“馬克溫溫,你覺得你究竟是什麽?”


    我很好奇:“為什麽問這個問題?”


    “我最近總是想到些事情,我覺得我一直在試圖看見自己,而且我曾今覺得自己真的已經足夠了解了自己,但是現在看來,我還差太遠。這並不是因為我不夠用心,而是因為我所在的環境限製以及我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還不夠。”


    “沒懂。”


    她笑了笑,笑的非常輕鬆,非常自然,這正是她最可愛的一麵。這一麵,這個世界上,似乎也隻有我能看見。我說:“我究竟是什麽,我也不知道,可能有輪迴的話,那我上輩子可能也跟你有關,或許你是一株花,而是我遇見你的蜜蜂,我覺得我不管去哪,都會遇到你。我們兩個,冥冥之中就有一條線,將我們彼此穿在了一起。”


    她撫著我的脖子,溫潤的笑著,然後說:“或許吧,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會死去,你會消失,當你存在的時候,你的存在,究竟意味著什麽?宇宙真的是一個奇點的開始嗎?這樣的話,我們都來自這個奇點,彼時彼刻與我相關的一切和此時此刻與我相關的一切,到底會不會還有什麽聯係。我不相信這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我知道既然存在的東西,那他就一定有存在的理由。”


    “這個我懂,我知道古人說過,道可道,非常道。所有一切都有無往複,隻是為什麽要知道這些呢?”


    “是的,無知是快樂的,但我可能是太過寂寞,所以,我們沒辦法裝著什麽都不知道。”


    我看了看她,說:“所以你肯定是在7號空間站看了太多的書了,腦子有些傻了吧?”


    “是的。傻了,這不重要,我好像也從來沒有清醒過,盡管曾經我一度以為自己對自己的認知都那麽的清晰。”


    “嗨。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在7號空間站他們把你的右手弄壞掉了,你要死了嗎說著這些?”


    “我在跟你講一些心裏話,當然,我還有另一個目的,我想讓你思考,好好的去想一些感性的問題。”


    “為什麽要這樣?”


    “我想這樣的話,你是不是就可以畫一幅畫出來?”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惱怒:“我以為你還真的想跟我促膝暢談,交交心什麽的,原來就是想利用我,你這老妖怪,真是一點沒變——”


    話沒說完,她就湊了過來,嘴貼在我的嘴上,舌頭暖暖的敲開了我的雙唇。我一把將她推開,說道:“你這樣,無非是想引那些看著我們的人進來是吧?”


    “你想多了,我隻是想吻你而已。”


    我腦子被他弄的非常混亂,我說:“其實我於你而言,就像你用過的那些槍一樣對吧?”


    “不,當然不一樣。你在想啥呢?”


    我不知道她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是我知道,我對她的任何猜測可能都是錯的。


    “馬克溫溫,你永遠無法理解我,而且你也知道這點。我們都知道。所以對此我也沒辦法。但是我隻是做著我想做的事情,你也一樣,你沒必要給自己那麽多的限製,你所有的行為準則都建立在那些荒唐可笑的觀念裏麵,你應該跟著自己的心走,起碼這樣你會活的輕鬆點。”


    “好吧,我不想跟你聊這些。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你得想想辦法啊。”


    “想什麽辦法?就讓我畫畫嗎?”


    “對啊?”


    “可你知道,我畫畫不是說話就畫的。這事我根本控製不了的。”


    “我知道,所以我得想辦法讓你進入某些不可控的狀態。”


    “就算我進入了那種狀態,可是這裏什麽都沒有,你讓我用什麽來畫?”


    她眼光一閃,從包裏掏出一塊小鐵片,臉微微一笑:“我當然想到了。”


    “你要幹什麽?”


    “等會兒就借你點血。”


    “你——”


    我一時不知該怎麽吐槽她。但是我也覺得這未嚐不是個辦法,雖說有點小殘忍。我用了很久的時間在艙內做一些力所能及的運動,直到筋疲力盡才渾然進入困乏的狀態。但並沒有想要畫畫的衝動。之後左手也嚐試了一些其他的辦法,想要刺激我。我感覺我整個人快要被她折磨死了,但不知不覺,我好像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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