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臉這事,一般都得有個憤怒的前提吧,哪怕稍微與憤怒沾邊也行。可現在在左手麵前的,是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而且十分熱情的跟自己介紹著美好的未來。她可沒有犯什麽錯啊。哪怕她是在向你推銷你不想要的商品也行,至少你還可以把她趕出去,然後把門憤怒的關上。可她不僅沒有向你推銷什麽,甚至還會跟你說,要是你不願意跟她聊的話她隨時可以停下來。麵對如此的真心誠意,對她幹壞事是不是有點喪盡天良?左手有點不自在,大腦在一陣強烈的哲學思考的猛襲之後毫無根據的做出了一個選擇,她說:“凱琳小姐,我可以劫持你嗎?”


    “我幹嘛還要問她?”左手心裏有點不解。


    “當然可以。”凱琳就十分爽快的答應到。


    麵對凱琳這真摯的笑容和爽快的應答,左手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麵對大腦越發混亂的思緒,專業精神再次力挽狂瀾,不停的告訴她,該幹就幹,別猶豫,想想接下來的行動。於是她想了劫持後,如何吸引門口兩人的注意力,到時候如何奪取對方武器,如何盡量的不要傷害眼前這個看似十分友善的女人,以及在出門後該去哪兒等等。而正在此時,嚴凱琳再次跟她說到:“其實你劫持了我也沒什麽用的。他們根本不會在乎這種事情。我是可以被殺死的。”


    “啊?”左手很好奇。


    “上次有人就這麽幹了,結果我們在一個屋子裏住了一個月。”


    左手睜大了眼睛看著她。她繼續說到:“還好,她不是同,並沒有對我做什麽過分的事情,我們後來相處的挺不錯的。這塊手表就是去年我在裏昂大學畢業時她送我的。怎麽樣,好看吧?”


    左手看了一眼那手表,確實不錯。但,似乎此時不該是看表的時候。專業精神再次提醒她,劫持應該繼續執行,不要分散注意力。於是後麵的問題也不用再多想了,至少得先出去再說。於是她一把將嚴凱琳按在地上,準備要朝著她的後腦致命一擊,但門並沒有開,門外的人通過小窗看了他們一眼,便走了。


    被按在地上的嚴凱琳沒有絲毫的憤怒,她仍然平靜的說到:“看見了麽?沒用的。他們不會在乎我的死活。等你殺了我,他們就會來直接殺了你。”


    左手無言以對,隻好作罷。看著躺在地上的嚴凱琳,她正琢磨著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從這個女人身上獲取突破。正好,耳朵上微小的通訊器讓左手眼前一亮。可能此刻另一些人正通過這個微小的通訊器觀察著這裏發生的一切。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至少具備有網絡功能,並且和屋子裏的終端有著最大的不同,它鏈接著的是另一個重要的網絡。


    “這下好了,我們得住在一起了。”嚴凱琳顯得有些低落。


    “為什麽?”左手問到。


    “因為你想劫持我,一旦發生這樣的事,我就會被留下來一直陪著你,直接你接受我們的建議為止。”


    “真夠變態的。”


    “一旦他們決定讓你加入,那麽就意味著你永遠也脫離不了與他們的關係。這樣的事實開始的確很難接受,不過你會適應的,而且這真的不是什麽壞事。”嚴凱琳繼續勸導著左手。


    “你總是說他們?就好像這事你很無辜似的。”左手察覺到她的語氣似乎有些立場不明確。


    “呃,我是說——”嚴凱琳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似乎犯了一個小錯誤,而此刻很多人正在嚴肅的盯著她,這可影響不好,一絲緊張的情緒閃過,她迅速的調整了過來,於是她非常坦誠的說到:“是的,我也是幾年前被他們綁架來的。”


    左手眼裏掠過一絲同情,然後又輕蔑的說到:“你好像還挺享受這一切的嘛。”


    “這裏確實很好,我對這裏充滿了感激。”嚴凱琳非常真切的說到。


    “他們到底給了你什麽?”左手好奇的說到,“能讓你心甘情願的放棄自己的自由。”


    “也不能這麽說,自由永遠都是相對的。每個人其實都禁錮在自己的生活裏。很多東西你都逃離不了。但相比而言,這裏也很不錯,而且還有我以前做夢都不曾想到的美好生活,這跟放棄自由沒有半點關係。”往事重現,她似乎經曆過一些飽受淩-辱的歲月,以至於此刻她的臉上多少有些尷尬。她接著說:“一個毫無地位的社會勞工,和機器一樣,每天做著那些極不情願的事情。一個柔弱的女孩,無親無故還經常飽受侵犯卻得不到任何保護。被綁架了自然也沒人會在意她的死活。尊嚴在生存的鬥爭中被消磨的一絲不剩,活著的意義已蕩然無存,自由還算個什麽東西?然而後來到南村所經曆的一切,也確實是幸福的。”


    左手癟嘴一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看來他們對你還真的不錯。你剛才說到你還去裏昂讀過大學?”


    “是的。每份工作都需要很多專業技能。”


    “難到成為這裏的村民後就可以自由出入了?”


    “出村的話隻需要提交一下申請就可以了。這裏更像是一種專業的軍事化管理,我們就好比正在服役的普通士兵。”


    “那你們就不擔心那些假裝誠從的人最後會借機會跑掉嗎?”


    “誰會這麽傻?其實這個世界不大,隻要我們關注了你,就是你跑到天涯海角也都會被我們揪出來的。再說,像我們這樣的人,跑掉的話,就是一輩子的亡命生涯,什麽事都做不了。還不如在這裏好好的生活呢。你們可能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價值不一樣,我們要你加入,是因為你能和我們一起創造巨大的價值,對你對我們都好。但你不加入,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歸我們。要是你有家人的話,他們現在一定已經接受了一個事實,你已經死了,而且你的所有事業都破產了。你隻有在這才能開始新的人生。如果你想出去後東山再起,那可能非常困難。因為你一有大的動靜,那麽每天就會有一組專業人員準備暗殺你。你應該聽說過不久前意外死掉的東山市首富張誠,十年前被綁架後逃脫的,本來他逃掉後可以選擇平庸的苟活下去,隻要不被我們揪出來。可他偏偏要鋌而走險拋頭露麵。還有莫斯科的紮古拉奇,墨西哥的甘多菲尼等知名人物,都是最近被死於意外的。”


    左手絲毫沒有在意她所說的這些,隻是撫著嚴凱琳的臉親切的說了句:“你需要治療。”然後順著臉蛋過來,一把摘下了她耳朵上的通訊器,扔在地上,一腳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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