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說的,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學校裏很多人都是這樣在傳。”羅斌詫異地看著我,“你不是向來很討厭那家夥的嗎?怎麽,我說他是因為傍上了那家公司的女老總才坐上公司副總的職位,你幹嘛發這麽大的火啊?”

    “你知道韓燁在哪家公司上班嗎?”我問。

    “好像是叫什麽……雅……雅美集團。”

    “那我小姨在哪家公司上班?”我又問。

    “你小姨?”羅斌努力地迴想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哦!想起來了,你寫信叫我把車還給你小姨,就是讓我去雅美公司來著?我怎麽就忘了呢?難道……你小姨就是那家公司的老總?可那是一家集團公司啊!公司的老總不止一個吧!”

    “別再說了,把你手機號告訴我。”我拿出手機,對羅斌說道。

    “別隻是把號碼存起來呀!你得把哥們兒的號碼牢記在心不是?萬一哪天你又突然消失了,哥們兒也不在這裏了,也不至於斷了聯係不是?”

    羅斌說了號碼,我保存以後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羅斌問我:“你有微信嗎?”

    “沒有。”

    “你說你吧!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大家夥一個個都在玩qq啊微博啊微信啥的,就你不玩兒這些東西,還罵人家無聊,你說你要是玩兒這些東西,你在國外的時候,咱倆沒事還能嘮嗑幾句不是?這都出國兩年了,還啥都不會玩兒,你跟你女朋友除了發短信,就隻能抱著個手機打國際長途,那也費錢不是?”羅斌婆婆媽媽地說了一大堆廢話。

    其實去了國外之後,我也有點後悔當初怎麽就不玩玩qq啊微信啥的,那樣的話,我也不至於跟那麽多人聯係不上,弄得今天什麽情況都不了解,連人都找不著。

    而且沈靜茹平時也不玩那些東西,她隻有一個工作qq,那時候我跟她除了打電話,就是發短信,我哪裏會想到有一天自己會突然消失,壓根兒就沒想到去保存她的那些聯係方式。

    不過再一想吧!沈靜茹真要鐵了心不理我,我就是有再多她的聯係方式,就是能找到再多的人去幫我找她,得不到她的任何迴應,也隻能是幹著急。

    “晨凱,你怎麽突然迴國了?”羅斌問我,“你是迴國探親嗎?”

    “迴國創業。”我說。

    “創業?”羅斌有點吃驚地瞪著我,“大學還沒畢業就迴國創業來了?”

    “畢業了。”

    “畢業了?”羅斌兩眼瞪得溜圓,“當初你好像是直接申請的美國那邊的學校吧!那不是得從大一開始念嗎?你……我算算啊!兩年,兩年你就念完了?”

    “不行嗎?”

    “行,行,你牛,你簡直太牛了。”羅斌想起了什麽,問我,“程曉蕾呢?她沒跟你一起迴國嗎?”

    “她還沒畢業。”

    “你幹嘛不等她一起畢業啊?你那麽著急畢業幹嘛?你這一走,她一個人在國外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你也不太不懂憐香惜玉了你。就算你不喜歡她,看在你我哥們兒一場的份上,你拿她當我未來的媳婦兒,幫我照顧她一下不行嗎?”羅斌一說起程曉蕾,就變得跟個唐僧似的,沒完沒了。

    “哪那麽多廢話?合著你女朋友重要,我女朋友就不重要了?我不迴國照顧自己的女朋友,幫你在國外照顧你未來的媳婦兒,那我才真的是腦子有病呢!再說了,那程曉蕾是不是你未來的媳媳兒,誰知道啊?”

    “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安慰安慰我嘛?幹嘛老打擊我?”

    “我沒時間打擊你,走了。”

    “走?走哪兒啊?”

    “找我小姨去。”

    “你小姨不是在雅美公司嗎?你直接去公司找她不就得了?”

    “她已經離開公司了。”

    “為什麽?怎麽迴事兒啊?”

    “我也很想知道,所以我得盡快找到她,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哦!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話,打我電話,哥們兒隨叫隨到。”

    “好!”我轉身離開。

    “唉!晨凱,等等。”羅斌追了上來,拿出一串鑰匙遞給我,“這是那輛車的鑰匙,車就停在以前你停車的那個地方。”

    我接過鑰匙,對羅斌說了一聲:“謝謝!”

    羅斌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把車借我開了兩年,應該我謝謝你才對啊!不過那輛車我一直很愛惜,沒弄壞哪裏,現在也算是完璧歸趙了。”

    我拿了車鑰匙,找到停車的地方,看到那熟悉的車,心情竟是難言的複雜。

    車子很幹淨,還像過去一樣新,羅斌確實很愛惜,也保養得挺好,我摸著車身,想著車還在,沈靜茹卻不知去了哪裏,心裏又是一陣難言的惆悵。

    我把車開到加油站,加油之後,延著記性中的那條路,我驅車趕往鄉下沈靜茹大姨家。

    記得兩年前我和沈靜茹一起去鄉下,一路上有說有笑,那是多麽的愜意。

    如今,車上卻隻有我一人。

    依然是盛夏,依然是那一路的風景。

    看風景的人,卻少了一個。

    兩個半小時的車程,我開了兩個小時就到了。

    那一段顛簸的馬路,已經變得平平整整。

    可是到了沈靜茹大姨的家,看到緊鎖的大門,我的心又開始下沉。

    找到鄰居大媽,一問情況,我更是驚呆了。

    一年前,沈靜茹的大姨父因病去世,大姨父去世之後不久,大姨就被女兒接走了,之後,他們家的人一直沒有迴來,至於他們現在住在哪裏,鄰居們都不知道。

    “潘大媽的女兒什麽時候迴來的?”我問。

    “迴來一年多了,但我們也隻見過一次。”大媽迴答。

    “那……沈靜茹呢?你們有見過她嗎?”

    “那次靜茹迴來,你不是跟她一起的嗎?好像後麵靜茹又迴來過一次,之後我們也一直沒有見過她。”

    “大媽,你們有潘大媽的手機號碼嗎?”

    “她好像沒用手機。”

    “那她女兒的聯係方式你們有嗎?”

    “沒有。”

    “那……你們有沈靜茹的聯係方式嗎?”

    “沒有。”

    我徹底失望了。

    告別幾位大媽,我獨自一人走在上迴跟沈靜茹一起走過的那條鄉間小路,想起當時我倆在一起的情形,想起她的一顰一笑,想起我們一起去爬山,她崴了腳,我背她下山,曾經美好的點點滴滴,現在都狠狠地刺痛著我的心。

    靜茹姐,你在哪裏?

    從鄉下趕迴省城,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鍾。我從早上十點多鍾下了飛機就開始找沈靜茹,一直到現在,隻喝了一瓶水,沒吃過一口飯,但我一點都感覺不到饑餓。

    我隻感到著急,還有點恐慌。

    我再次找到沈靜茹以前住的別墅,別墅的大門依然緊閉。

    然後我想到了毛新華。

    也許毛新華知道沈靜茹現在哪裏。

    我記得毛新華給沈靜茹的那張名片上麵,寫著新華律師事務所,於是,我打開導航,馬上又開車去了新華律師事務所。

    車剛開到新華律師事務所門口,就有一輛車緩緩啟動著從我旁邊開過去。

    我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

    雖然隻是一眼,看得也不是很清楚,但我肯定坐在車上的那人就是我要找的毛新華。

    我摁了一下喇叭。

    可是毛新華的車已經開過去了。

    我立刻掉轉車頭,跟在毛新華的車後麵。

    我本想猛踩油門加快車速追上毛新華,可是忽然有個想法在我腦子裏一閃:毛新華會不會正是要去找沈靜茹呢?

    如果是的話,我豈不是可以直接見到沈靜茹了?

    如果不是,我再從毛新華嘴裏打聽有關沈靜茹的消息也不遲啊!

    而且我想了一下,如果毛新華真的知道沈靜茹在哪裏,或許他也同樣知道,沈靜茹不想見我,我若是直接問毛新華,很可能什麽也問不出來。

    於是我決定,跟蹤毛新華。

    為了不讓毛新華發現後麵有人跟蹤,我有意把車距拉得遠一點,路上差點跟丟,還好我記住了他的車牌號,後麵又跟上了。

    一直跟到東江東路的一條商業街附近的一幢辦公樓前,毛新華終於停下了車。

    我也慢慢地把車停了下來。

    看到毛新華進了那幢辦公樓,我立刻推開車門下車,跟了進去。

    毛新華沒有乘坐電梯,直接走的樓梯。

    我跟到了二樓,二樓的辦公很簡單,隻有少數幾個人或對著電腦或對著辦公桌上的文件,正在認真地工作著。

    我看到毛新華徑直往一間辦公室走去。

    而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開了,走出來一個身穿米色職業裝,身材高挑、美麗優雅的女人。

    看到這個女人時,我頓覺熱淚盈眶。

    這個女人,正是我日思夜想的沈靜茹。

    兩年了,她的樣子一點都沒有變,依然是那樣的年輕、漂亮、優雅而迷人。

    分別兩年,再次見到她,我真想立刻衝過去,緊緊地抱住她,向她訴說這兩年來對她的思念之情。

    可是,我仿佛被人點穴道,無法移動腳步,隻是遠遠地看著她,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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