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七!你他娘少裝死人!識相的話,趕緊放開瑜姑娘!要不然,莫怪我們翻臉不認人,刀劍無情!”惱怒地大喊,眾人手裏的刀劍直直指向雲七夜,大有魚死網破之勢!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巡邏軍聞聲而至,不刻便將不大的營帳擠了個水泄不通,帳外亦是圍了好幾圈,人聲鼎沸!


    “嘻嘻,尊主……”秘腹傳音,若清瑜詭異的笑,“你愛寧止,可他愛你麽?我真是好奇,當他看見尊主此等殘暴的模樣,還敢拿什麽來愛你?我要看看,當你受到最大的傷害時,還會不會迴頭!”


    “讓開,小子們都讓開! 閉釋猓王副將焦急地大喊出聲,揮手將堵在前麵的眾人推開,踉蹌著奔進了帳內。不刻,順著被擠開的道路,被打斷了議事的眾人快步緊隨,周將軍,鄭遠,張副將…以及走在最後,眉頭微蹙的寧止。


    “老七!!”震驚萬千,王副將駭然地看著雲七夜,怎也不敢相信,“怎麽迴事!你是不是受委屈了?你聽二哥的話,不要衝動,趕緊放開瑜姑娘。好不好?”


    —— 是不是受委屈了?


    扭頭看向王副將,雲七夜的眼裏驀地竟有股酸澀,卻不能將實情告知。


    眼光越過,但見鄭遠亦是驚駭,“七弟,你……”


    緩步越過眾人,寧止停在了數米外,神色淡漠一如絕世遺塵的月影,與周遭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


    眼見如此,眾人立時禁口,探尋著看向寧止。不知九殿下要如何處理寧


    七!


    冷眼看著雲七夜掌間的銀線,寧止靜默不語。長久,帳內安靜極了,但聞緊張的喘氣聲,直到寧止冷淡的聲音響起,“寧七,放開瑜姑娘。”


    男子的話音一落。若清瑜猛的地擺脫了對銀線的操縱!不曾想她會放手,雲七夜猝不及防地倒退了幾步,直直磕到了身後的桌角上,痛得她咬牙蹙眉!


    慌得將脖頸間的銀線解開,若清瑜劫後餘生般大口唿吸著空氣,癱軟著身子坐到了地上,恐懼地哽咽,“寧哥哥。嗚嗚,你……為何 …”


    麵上坦然。雲七夜不曾看若清瑜,隻是轉頭,掃過王副將,鄭遠。最後定格在了寧止身上,你相不相信我?


    麵容沉肅,寧止扭頭沖任校尉道,“把瑜姑娘送到軍醫那裏,流了那麽多血,趕緊包紮。。


    “是!”大步走到若清瑜跟前,任校尉小心翼翼地將若清瑜小扶起,“瑜姑娘,堅持住!”


    “謝謝……嗚……,”強忍著淚水,若清瑜軟弱無力地起身。伸手捂住脖頸間的血流,原本白皙的手掌立時被浸染成了鮮紅,看得眾人心下悚然。這麽弱小的女人。誰忍心下如此的黑手!憤憤不平,帳內的眾人立時惱怒地瞪向雲七夜,恨死了她的心狠手辣,表裏不一!


    路過寧止,若清瑜眼裏的淚光模糊,沖寧止頷首一禮。“清瑜給大家添麻煩了,多謝殿下,多謝各位出手相救,清瑜感激不盡……今生定當為奴以報,來生結糙衡環!”


    頷首迴禮,寧止讓開道路,“瑜姑娘言重了。快些去包紮吧。”


    “謝殿下關心。”說著,若清瑜扭頭望了一眼雲七夜。不由驚恐的哆嗦著身子,慌得隨任校尉離去。


    “為何要如此?”扭頭望向雲七夜,寧止的語氣頗為冷淡。


    —— 這次,他失信了。


    流血不止的手掌。隱隱作痛的腰背,好似都不及另外一個地方疼了。若清瑜說得,似乎有些道理。如此的她,誰敢來愛?


    “不為何,興起而已。”終是開口。女子的眼神有些空濛。可是譏誚仍在。半分也不肯妥協,還是那般的剛烈決絕。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敢問殿下,要如何處理我這個殺人未遂的兇手?”


    “如此。你是自首認罪了?”有些戲謔。寧止緩步朝雲七夜走去。身後,王副將和鄭遠不約而同望向對方,點頭示意!


    “殿下!”立時。兩人大步奔向寧止,伸手擋住了男子的去路。不若平時的嬉笑,王副將目不轉睛地看著寧止,麵色嚴肅,“殿下要治七弟的罪?”


    不多言。寧止道,“王副將有什麽好的意見?”


    皺眉,鄭遠有些怨氣,“殿下怎也要老七給自己申辯的機會吧!反正。


    …反正我和老鄭不相信她會…會無緣無故殺人!”


    挑眉。寧止提醒道。“你沒聽見麽?寧七承認自己殺人未遂了。”


    啞然,鄭遠和王副將望向雲七夜,急的跺腳,“老七,你啞巴啦!給老子放句話!說。說你沒有亂殺人!”


    “老七。不管如何。大哥相信你!我……我就當是瑜姑娘該死!你說話!”


    愧對她大哥和二哥,雲七夜不由吐了一口氣,旋即閉眼不說話,尖銳的痛楚宛如鋒利的刀子。一刀刀劃過心髒。將柔軟的心割得血肉模糊……疼。


    寧止,我……恨你。


    恨…


    你……


    081 賤人寧止


    愛,這種東西… 有時候,會讓人變得非常卑微吧?卑微到,低到塵埃裏去。


    所以,我看那些人的愛恨糾纏,有時候會覺得好笑,甚至不齒。我不解地嗤笑,你說,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卑微的糾纏呢 …真是複雜,說不清道不明。


    哈哈,你看這個,你說他怎麽可以這樣?啊呀,你再看那個,她怎麽可以那樣呢?真是好笑啊,都笑出淚花了,哈哈!


    真的……有那麽好笑麽?


    在多少年後的某一刻,我竟然覺得一點也不好笑了,甚至有種想哭的衝動,此刻的淚花不是歡笑的產物。我悔恨曾經的大言不慚,自以為是。因為那時候的我,尚還不明白,何為情?


    沒有經歷過的他們的愛恨,那便沒有資格說什麽。我無法想像他們的內心深處,有著怎樣的惶恐,怎樣的不安,怎樣不為人知的脆弱…


    愛,這種東西… 它會讓人理智全失吧?就像那個叫雲七夜的傻瓜一樣,也許更像個瘋子。我知曉,不管多堅強的人,若他一旦愛上,也會有一敗塗地,傷心欲絕的那一天。


    可是,請不要褻瀆嘲笑他們的愛恨。因為,你……也會有那麽一日,在多年後的午後,暖陽之下,午睡醒來的你,不知怎的突然傷感起來。伸手觸摸麵頰,卻原來早已是淚流滿麵。怔在那裏,隱約想起夢裏,好像 …夢見那時候的他了。


    那一瞬,萬籟俱寂呀…


    雙眼闔起,那個叫雲七夜的傻瓜僵直著身子站在那裏,任由時間流逝,卻是一動也不動。那一瞬,真希望腳下的大地突然裂開fèng隙,將她永遠,永遠地吞沒……


    她以為,就算是她孤身一人,就算站在萬丈懸崖之上。若有一日,她不小心掉下去了,崖下,寧止也會穩穩地接住她,碧落黃泉,不離不棄。


    艱難的歲月裏,溫暖和被愛…


    寧止,到今天我恍惚有些明白了,給予的是你,剝奪的也是你,你幾乎…奪走了我生命裏所有稱得上美好的東西。


    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了……


    許久,眼瞼微動,雲七夜睜眼看著寧止,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血色。這張臉孔,好像是死的。眼睛,也是死的,再也沒有那兩泓盈亮如水的光了。


    何曾見過如此的雲七夜?心疼極了,王副將大步走到女子的跟前,徑直抓過她的手臂,將她拽到了寧止的跟前大喊,“老七,你告訴殿下,你沒有錯!”


    ——沒有錯!


    抬眼,雲七夜看著寧止,但見他仍是一副淡漠無動。姚紅紅說的對,若對方真的愛你,那斷斷是不會叫你受委屈的,更不會叫旁的女人欺負你。那一刻,他一定會和你統一戰線,就算你不去解釋什麽,他也會相信你的說辭,毫無條件,就是深信不疑。


    兩相對視,雲七夜扯唇,浮出自嘲至極的笑,“我錯了…” 錯在愛上這樣的你,錯在以為你會相信我,錯得離譜!


    寧止,我猜不到你所有的心思。我是人,不是神,會很累。離開吧,因為。……無法忍受。


    “我累了,想要迴去歇息了。”低喃出聲,她徑直繞過寧止,在眾人驚詫的注視中掀簾,但見帳外寒風唿嘯,好些士兵們瑟縮著身子,見她出帳立時便是雙眼圓瞪,挺身防備!


    腳步一瞬的停滯,她扭頭望了一眼背對而立的男子,淡漠出聲,“明日一早,要殺要剮,任憑殿下處置,告退。”


    寂靜的羊腸小道,她沉默走過,腳步輕淺到幾近無聲。頭頂的夜幕,月亮和星辰都不見了,隻有那浩瀚渾厚的灰色雲海。天際盡頭,萬裏的白雪皚皚在夜色中即顯眼,又刺眼,滄瀾…


    陰冷的寒風唿嘯而過,凜冽地掠過女子的臉頰,宛若尖利的刀刃,刺得生疼。衣襟翻飛,她雙手環胸迎風逆行,卻抵不過那頃刻便涼到了骨子裏去的冰冷,周身的血液好似也跟著轉涼。身旁,每一盆火焰都在狂風中跳舞嘶喊,似那粼粼的鬼火,將人引向不歸之路。


    沉默至終,她不知自己走了多久,行屍走肉般的迴到自己的帳子。一如既往的黑魅,卻不點蠟,也不脫靴,她疲倦地倒在床上,將自己緊緊地包裹在被子裏,漸進蜷縮成了一團,宛若隻小小的獸 …


    帳外,隱隱聽見有士兵屏氣靠近,壓低了嗓子埋怨夥伴,“噓,你小聲點,要是叫寧七聽見了,指不定他會做賊心虛,直接溜了呢。““哎喲,我也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寧七。”小聲說著,幾名士兵貓腰踞腳,小聲地挪到雲七夜的帳窗下。為首,一名士兵小心翼翼的探頭朝裏望去,而後蹙眉轉頭沖眾人做口型,“黑… 漆…漆…的,啥……也……


    看…不……見……啊。”


    “剛才老六不是說那小子迴帳了麽?你瞪大眼睛,湊活看。”


    “真……的……是 …啥子…也…看…不見哇,就能……看見…


    …一片兒的… 黑…殿下!”驀地脫口,少年瞪大了眼睛看著夜風中的男子,一襲白衣翻飛鏈倦,緩步朝這邊走來。


    一片兒的黑……殿下?眉頭困惑地擰成團狀,眾人不明所以地看著瞪眼張嘴的少年,不由低罵,“瞧你那德行,見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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