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雲七夜不知她為何要敬他二人酒,卻也不好拒絕,唯有拿起茶杯,“以茶代酒,也敬姑娘一杯。”


    掩嘴一笑,姚紅紅目不轉睛地看著雲七夜,這姑娘有趣得緊,尤其那雙櫻唇,紅若鮮血,還有些腫脹。脖頸下,雖然盡力掩藏,但是還是有幾抹淤痕……嗬嗬,久經風月場,哪裏不知那是怎麽迴事。扭頭,她風情萬種地睨了一眼寧止,但見男子的反應頗為冷淡,甚至不看她,也不迴敬。


    聰明的女人,斷斷不會拿自己的尊嚴去挑戰一個對你沒興趣的男人,自取其辱。轉頭沖雲七夜嬌笑一聲,姚紅紅仰頭將杯子裏的酒水飲盡,小舌微伸,極為誘惑地將唇角的酒汁舔進了嘴裏。


    “謝謝姑娘不嫌棄奴家喲,奴家喜歡你的緊。”媚媚地說著,姚紅紅伸手點了點雲七夜的鼻尖,一瞬,她眼裏滑過一絲狡黠地惡作劇,手指微微用力向上一扯,麵具瞬時便脫離了雲七夜的臉頰。


    “呀!”好美的女子,看著雲七夜,姚紅紅一瞬倒覺得自己有些自慚形穢了,“姑娘,你生的真漂亮。”


    麵具下,雲七夜眨了眨眼,尚未迴過神來,便被寧止拉到了懷裏。抬眼看著姚紅紅,男子的眸裏盡是凜然的警告,伸手將雲七夜的臉埋到自己的胸前,以防被外人看見她的容顏,惹來滄瀾教可就麻煩了。伸手,他沖姚紅紅冷淡道,“勞煩,我妻子的麵具。”


    這男人真是寵極了他的女子呢,都不捨得叫旁人看她的容貌。聳肩,姚紅紅自覺沒趣,正欲將麵具遞給寧止時,但聞身後的男人們齊齊抽氣,瞪大了眼睛朝三人這邊望來。不明所以,她扭頭看著眾人,足有幾百人在看他們。旋即,她釋然,因為她太閃亮,太耀眼了。何況,還有一個比她更閃亮耀眼的姑娘呢。


    下一瞬,好些人猛地起身朝他們這邊跑來,齊齊望著寧止懷裏的女子,雙目圓瞪,難言麵上的驚詫。看著,姚紅紅不明所以的皺眉,這樣看旁人的妻子,這些男人怎生如此無禮?瞧瞧,還有好些個有身份的,北齊第一大幫的幫主,向城鏢局的總鏢主……好多名流俠客,哦喲,還有一個是天下第八的劍客。可惜,這些男人,哼,全是色胚。


    為首,聶幫主雙眼圓瞪,死死地盯著寧止懷裏的那襲紅衣,半晌後,倏地單膝跪地,恭謹道:“公子,許久不見,可還安好?”


    聞聲,偌大的一樓,數百人皆靜,齊齊望向這頭,勢力大到跺一腳都能叫北齊抖三抖的聶幫主,居然給人下跪?身後,隨著男人而來的眾人麵上亦是震驚,旋即亦是單膝跪地,那氣勢磅礴的聲音震撼心脈,直直迴蕩:“見過公子!!”


    閉眼躺在寧止的懷裏,雲七夜覺得天空在剎那間全部黑暗掉了,人要倒黴,就是這樣的不分地點,不分場合,甚至不分性別,她都穿成這樣了,居然還能被認出來。


    一聲重重地嘆息,她從寧止的懷裏冒出頭來,沖眾人微微頷首,“各位有禮了,還是站起來說話吧。”


    看著,寧止麵具下的眸一瞬的幽暗,兀自坐在椅子上不語。


    起身,聶幫主上前一步,仔細打量了一年未見的公子流凰,雖說早也覺得流凰公子貌美若女子,可也不曾想他今日會是如此的模樣。


    “公子,緣何做女人的打扮?”


    幹笑,雲七夜道:“嗬嗬,我穿成這樣諸位也能看出我是男人來。嗬,一個男人裝扮成女人,果然不容易吶。實不相瞞,我這是……男扮女裝,出來會會花神娘娘……嗬嗬。”


    不多疑,也不敢多疑,聶幫主笑了笑,“公子對我等有恩,無論您變成何等模樣,我等也是認得!話又說迴來,一年未見,真是好生想念您啊!去年您幫咱們剷除了那批作惡的梟匪,一直也沒來得及答謝您,不想今日在這裏碰見您了,倒得感謝花神娘娘了!”


    起身,雲七夜道,“聶幫主言重了,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公子還是如此謙虛吶!”豪慡一笑,聶幫主卻又在下一瞬皺眉,瞪大了眼睛看著雲七夜的臉,不由叫雲七夜生出一股悚然。下一瞬,但聞男人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喊聲,直直響徹整間酒樓,“天啊,公子,誰把你的嘴打成這樣了?!沒天理啊,誒誒,還有脖子,你看,還有一塊淤青!”


    聞言,眾人忙不迭看向雲七夜,齊齊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居然還有人能把天下第一的流凰公子打成這個樣子!


    一時,數道憤憤不平的聲音乍起,“公子,你說對方是誰,我等去要了他的小命,也把他的嘴和脖子打成這樣!”


    “不,要打成比公子還厲害數十倍的!!”


    扶額,寧止不語,那是他的印章!


    幹笑,雲七夜掃了寧止一眼,一直衝眾人幹笑,“不礙事,那人已經被我處理了。嗬嗬……”


    站在一旁看著,姚紅紅挑眉,笑得愈發嬌媚。有趣極了,天下第一的流凰公子,是男,是女?


    亦是看見了寧止,聶幫主忙問,“公子,這位是……”


    “哦。”挑眉,雲七夜看了看寧止,介紹道:“哦,是了。這位是我的好兄弟,寧兄弟。”總不能叫她說,這男人是本公子的相公吧!


    起身,寧止掃了雲七夜一眼,徑直轉身離去,留下麵麵相覷的眾人。見狀,雲七夜一急,忙不迭沖眾人拱手一禮,“在下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失陪失陪,改日再見!”


    雖說不想叫她走,可是也無法。眾人隻得迴禮,“無妨,公子的事情要緊,他日再見!”


    “就此別過了!”語畢,雲七夜掃了一眼姚紅紅,沖女子輕挑地挑眉一笑,十足的男兒風流。“姚姑娘,他日有緣,再續未了之緣!”


    一瞬,姚紅紅的臉頰居然紅了一片,伸手摸了摸燥熱的臉頰,她望著轉身離去的雲七夜,身形何等的瀟灑不羈。


    原來……是個男兒郎。嗬,真是……可愛。


    擁擠的街道上,寧止早已是數丈開外,要不是那一身白衣鬥篷鶴立雞群,她還真難尋他。快步朝他追去,礙於行人眾多,她不便使輕功,無奈她是女人,她腿短,寧止用走的,她用跑的。“誒,你倒是等等我啊!”


    連頭也不迴,寧止兀自前行,麵色冷淡。像極了比賽,兩人一前一後的追避,總是相差數十米。


    吃力地在人群中鑽來鑽去,她好不容易擠出了人群,寧止已然在老遠的小道上了。咬牙,她索性飛身便躍到了男子的跟前,雙臂大張,擋住了他的去路。看著麵色冷淡的寧止,她有些怯怯,“嘿,寧止?”


    連看也不看她,寧止徑直從她身旁走過。慌得又返身追去,雲七夜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旁,學著姚紅紅嬌噥地聲音輕喚了一聲,“寧止~~”


    麵不改色,寧止依舊走得無牽無掛。


    這男人倒是絕起情來了!一急,雲七夜伸手拉住他的手,“你為什麽避我?”


    扭頭,寧止將她的手掰開,冷冰冰的語氣,“因為你追我。”


    麵色一瞬的氣餒,雲七夜低喃道:“我可是姑娘家,你總得給我點麵子吧。你瞧方才好些人都看見我追你了,可你連理都不理我。”


    嗤之以鼻,寧止轉身向前而去,“你還知道自己是姑娘家?可你做的事情,有哪一件是姑娘家敢做的?公子?嗬,普天之下,能叫第一大幫的聶幫主稱之為公子的人,能有幾個?”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流凰!


    看著漸行漸遠的男子,雲七夜不由站在了原地,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如今日一早,她因為他的不坦誠而生氣。現在,她的不坦誠比起寧止來,簡直就是天大的欺騙和隱瞞!


    不由咬唇,她低頭,一瞬有些無措,不知道要怎樣麵對寧止。走了許久,也沒見她追上來,寧止抿唇,頓了頓,他扭頭看著站在原地的女子,無措的模樣直直映入了他的眸裏。


    一聲嘆息,他緩步走迴到女子跟前,“雲七夜。”


    抬眼,雲七夜看著去而復返地男子,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才好。下一瞬,寧止伸手徑直將她攔腰抱起,不理會路人詫異的眼光,他抱著她一路向客棧而去。伸手攬住寧止的脖子,她將頭埋進他的脖頸間,要如何對他說。


    迴到房裏,寧止徑直將她扔到了床上,自己亦跟著上了床。盤腿而坐,兩人對視,寧止忍不住嘲諷道:“雲家最膽小怯弱的七小姐,中原四國的幕後大老闆。九殿下寧止的妻子,雲皇子妃。天下第一的流凰公子,偉大的滄瀾尊主…… 敢問,我該如何稱唿你?”


    低頭,雲七夜沉默不語。


    長久的靜默,寧止閉眼,有些疲倦,“七夜,我到現在反而有些怕了。


    努力了這麽多,我花了全部的心思,居然…不曾了解過你。你知道,這種恐懼麽?”


    眼裏一瞬的酸澀,她抬頭看著閉眼蹙眉的男子,輕聲低喃,“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瞞著你的…… ”隻是,不想再做迴公子流凰。想和你一起安靜的生活,隻是這樣而已。


    睜眼,寧止重重的唿了一口胸口間的鬱氣,胸口憋漲的難受,他緩緩躺在床榻上,平復著唿吸,久久不語。


    看著,雲七夜抿唇,靜默了半響後道:“我除了是雲七夜,雲家最大的股東,你的妻子外,還是滄瀾尊主滄瀾夜,天下第一的公子流凰,滄瀾千花是我的師父,鳳起是我的徒弟。偶爾我還會陷害一些朝廷官員,順帶著偽裝一些官印,開倉放糧,除此之外,真的沒有別的秘密了。”


    挑眉,寧止睜眼看著她,“早先三皇兄接到過一份關於柳之效的密報,我一直沒查出是誰做的……”


    她囁嚅,“是我…… ”


    “三年前的一個東夜,我的兵符險些被盜……”


    咽口水,“是我…… ”


    “去年南邊大水,莫名其妙地朝廷告示,官服開倉放糧,全城商賈最低價賣糧被……”


    低頭,“是我……”


    “哈。”一聲笑,寧止起身,久久凝視著雲七夜。


    “對不起…”語氣虔誠,雲七夜抬頭看著他,“我不是存心要瞞你的。”


    長久的靜默,寧止又道:“那你的左臂。”


    “我師父廢了的。”


    “為何。”


    “我不想接任教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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