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9號的早上,秦鬆用科內的電話,登記了海州的鐵路長途。人就在座位上等著電話。


    他要找張迎雪。


    前天晚上路過鐵新佳苑,他看到六棟住宅樓都已經安好門窗,玻璃,安好了樓門和入戶門,現在,地麵清潔,外觀齊整,似乎馬上就可以交房的樣子。


    這是自己重生以來,謀劃的第一套房產,可不能節外生枝,必須讓它盡快落實,想清楚事由,就決定今天找張迎雪。


    他聽張姐說過,動遷辦的陸副主任,來自於她老叔所在單位房管處,兩人關係不錯,住也住在一起,都是同一棟樓,不是同單元。


    電話打進來,長途被接通了。


    張姐聽明白了秦鬆的訴求,表示不需要秦鬆的拜訪,她會和陸副主任好好說的。


    秦鬆堅決地否決了張姐的意見,表示,這絕不是用掉張姐老叔情分的事,而是她沒有如此力挺的角度,會讓人疑惑,鐵路的圈子很小,說不準就什麽時候給她帶來隱患,在秦鬆現在的看法來說,能用錢解決的事,絕不使用人情。


    五一張姐家有事,所以約了早上八點,與秦鬆在張姐老叔家樓下集合,她帶著去陸副主任家。並在今天與他電話通氣。


    秦鬆4月30的下午就到了海州,根據陸副主任的身形,提前去買了一件雄牌休閑西服,在西服的內口袋,放了一個信封,裏麵塞了一萬塊錢。把衣服放進盒子,用商家給的一個袋子拎著。


    見到張姐時,她從遠處騎著車匆匆趕來。來到門洞前,鎖好車,帶著秦鬆走進了陸副主任的家。


    陸副主任的家,就是個很普通的兩室一廳,和老爹家很像,連大概的家具擺放樣式都一樣。


    這個時候,還沒有千人千麵,都是千人一麵。


    聽陸副主任說,海州被局長暫停了動遷計劃,要不然,他會要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現在隻能等明年的動遷計劃了。


    又對秦鬆說,放心等待,一定會讓他滿意。


    秦鬆借口張姐和他都有事,就告辭離開。


    見張姐在前麵幾步遠的地方,秦鬆低聲對陸副主任說:


    “我從海西過來,拿東西不方便,就放在西服裏了,一點心意,衣服要是不合身,可以憑發票換,就是需要好好掏掏兜。”


    陸副主任聽明白了,用手拍拍秦鬆手臂,一切盡在不言。


    和張姐一交流,她的工作又有變動了,現在,是在鐵路路風監察室,以後大概率會提一級,安排售票室副主任之類。


    秦鬆先表示祝賀,後見她著急,就讓她先走,以後有空再聊。


    站在原地,看她匆匆遠走,這才啟動迴海西。


    迴到了海西,這才感覺到孤獨。


    宿舍裏沒有人。


    所有住單身的都不在。


    想找酒神,想找包主席,想打羽毛球,都沒戲。連門衛都不夠人數,隻有一個人在大門,小角門這裏隻是虛掩,沒人在門衛。


    秦鬆推出自行車,想起酒神說過,他是在化工廠開始的圍棋之旅,那裏有一個大學生活動中心,應該不會有侯師傅一樣的人物吧?說不得今天就是虎穴龍潭也要闖闖了,趁著孤獨的時候,以獨孤求敗的姿態,君臨海西,嗯,秦鬆又覺得自己行了。


    騎到化工的大學生活動中心,發現人也不多。觀察接近了幾個人,對他們提出或象棋或圍棋的邀請,居然都被秦鬆的王者之氣嚇住,沒有一個人要體驗他的小秦飛刀。


    空有屠龍技,找不到菜雞試刀,簡直是太崩潰了。


    最後,還是一個中學生,看秦鬆實在可憐,才與他下上一盤圍棋。


    秦鬆走了沒有9步,冷汗就差點兒落下來。


    這孩子雖然前九步不敢說步步正手,可也完全沒有俗手,大場急所與秦鬆分庭抗禮,瞧那意思,這第十手,一定要下出石破天驚的樣子來,因為他的眼睛,跟李岩似的,嘰裏咕嚕,轉個不停,分明是要下狠手啊。


    而且看周圍人們漸漸要圍過來的樣子,他們互相交流的眼神,我去,介孩子不是個好銀啊!


    秦鬆說時遲,那時快,手裏的一把棋子天女散花,就掉落一地,秦鬆趕緊推開眼前的棋盤,將所有的白子一劃拉放在一堆,端起棋子盒就蹲地上撿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讓一下,讓一下。”


    秦鬆撿了棋子,裝在盒子中,又把台子上倒的棋子一並收好,這才對那個中學生說:“對不起了,今天不下了,我突然想起來,我衣服在圍牆上還沒收。”


    “你衣服咋在圍牆上?”


    “我就是覺得自己行了,才隨便掛的。”


    秦鬆趕緊戰略轉進,終於騎到大街上才唿出一口清氣。剛剛都緊閉毛孔,濁氣內卷了。


    真是沒記性,江湖上早就說了,女子和小孩子不能惹,和尚和道姑不能惹,侯師傅不能惹,怎麽還敢出去浪?


    秦鬆一邊自娛自樂,一邊尋找新項目,終於,發現新大陸了。


    新開的一家台球廳,門口寫著小黑板,五角一杆。


    妥了,來五塊錢的。


    進來一看,這也不知道是幾手的案子了,所有的進球口前的綠絨都磨成了一條進球小路,隻要把球推進小路,就聽咕嚕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球就一路揚塵而去,直到小路的盡頭。


    這家店,有點東西啊。秦鬆於是在這裏,找到了火箭的感覺,也有了希金斯的大模樣。


    與四個街溜子一起打占台的,誰輸誰掏案子錢5角,再等待輪到自己上場。秦鬆充分地利用了無數台球愛好者用目光和黑手磨禿的胡誌明小道,每次都驚險獲勝,一直占台,是五人小組的男波王。


    總算把時間消磨到晚上六點,秦鬆才騎車向宿舍而去。


    整個五月,也被定格成了不著調的格調。


    去團市委進行乒乓球翻盤的時候,被鄭部長出賣,拉到了婦聯的辦公樓後院,這裏有婦聯的食堂,同時也兼會議室。在此時此刻,卻是舞廳。


    婦聯不愧是婦聯,全場都是婦女,沒有一個男的。秦鬆和鄭部長一進來,就如唐僧進了盤絲洞一樣。和秦鬆同車去長嶺縣的張科長,那更是如同見到禦弟哥哥,一麵再次揭露秦鬆


    的揚酒大法,一麵視秦鬆為禁臠。


    秦鬆一邊被她踩腳,一邊領悟,原來是要突出我喝酒不實在,為人不值得結交的人設,再一方麵,老牛嫩草,自己牢牢把住,不給別人機會。學到了,學到了。


    跳的興起,這個沒有杏核眼的張姐,隻穿一件襯衫,熱氣蒸騰,襯衫的扣子縫隙實在是有點大,進退之間,身體伸展挺拔,就會露出幾線白膩,張姐豪不在意,秦鬆卻不得不說:


    “姐,你也注意點兒啊。”


    “你注意點兒就行了。”


    “那是我注意的事嗎?”


    張姐沒有再說什麽,好像想起什麽,又好像計劃什麽,總之,進入了自己的世界裏。


    秦鬆就這樣,跳過了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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